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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殺機

  這是一個長得很漂亮的女孩兒,大約十七八歲的樣子,長長馬尾辮,T恤衫牛仔褲旅游鞋,身材高挑曼妙,該凸的地方凸,該凹的地方凹,讓人看著直想流口水。用古人的話來形容那就是,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最后兩句其實不怎么恰當,因為此刻這個明顯剛剛成年的美人怒火中燒,雙頰潮紅,美目狼視,惡狠狠的樣子實在離可愛稍遠了那么一點點。

  雖然這位年輕女士腳踩天花板大頭朝下倒立于前的樣子實在是古怪,但雍博文還是一眼就看出她是貨真價實的人,而不是鬼怪。

  原因很簡單,首先,鬼肯定是沒有影子的,要不是施過法的鏡子也映不出鬼的形象來,而這位美女在燈光下影子清晰不說,從電梯那跟鏡子也差不了多少的門上可以清楚看到她那誘人的背影;其次,鬼是陰物,不會有熱氣,而從雍博文手抓的部位來感覺,他可以確定三件事情,第一,雖然隔著衣服,但那膚如凝脂的感覺仍然清晰無比讓他感到有種說不出的激動,第二,這個部位顯然很大,大到雍博文無法一手掌握,而且彈性實足極為堅挺,那個凸起的圓點正好在他掌心處,讓那種微酥的麻癢感覺從手掌一直傳到了他心底,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熱氣正透過衣服傳出來,清楚表明她陽氣實足。

  突如其來的燈光,讓正在交手的兩人都不由得愣了一下,雙方目光撞到一起,在經過短暫的對視之后,同時大叫起來。

  雍博文忙不迭地收回那侵犯對方長達兩分鐘左右的魔爪,而那女孩則一下子從天花板上掉下來,很沒面子地重重摔到地上,來了個四腳朝天式。

  “小姐,你沒事吧。”看到這位年輕女士趴在地上呻吟著似乎摔得不輕,雍博文好心上前,想要把她扶起來。

  “不要碰我!”女士條件反射般尖叫起來,嚇得雍博文連連后退,直撞到壁上這才算停下來,心臟砰砰亂跳,大有從嘴里跑出來的架勢。

  “死色狼!”女孩兒用帶著些許哭腔的聲調咒罵著,吃力地從地上爬起來,一手揉著被撞到的腦袋,一手按著剛才被雍博文抓著的胸部,眼睛紅紅,滿臉悲憤。要知道,剛才雍博文生怕定不住這突然冒出來的厲鬼,所以抓得相當用力。那么重要而且嬌柔的部位被這種抓鬼重手法捏了長達兩分鐘,要是不痛那才叫怪事。

  “對不起,對不起。”雍博文意識到自己犯了大錯,一時額角汗水如溪,連忙解釋,“小姐,我不是故意的,我還以為是有鬼…”

  “我哪點像鬼啊!”女孩兒惱火地沖著已經快要被嚇破膽的純潔年輕人大吼大叫,一點淑女風范都沒有,“這世界上有我這么漂亮的鬼嗎?有帶影子的鬼嗎?有帶熱氣的鬼嗎?你剛才抓著我的胸部那么長時間,難道這點都感覺不出來?分明就是想借機占便宜!天下男人一般黑,但我還沒見過像你這么黑這么色的家伙!”

  “可是,可是,你突然冒出來…”雍博文被罵得訥訥地說不出話來,只覺得自己真是比竇娥還冤。剛才的事情能怪他嗎?這女孩兒的出場方式也太怪了,黑咕隆咚地突然憑空冒出來,換成誰不也得認為是鬼啊?再說了,剛才的事情發生的那么突然,他緊張得要死,還要凝神跟對方過招,哪有閑心感覺抓著的東西是什么樣子?

  “沒什么可是的!這么簡單的茅山術難道你都不知道嗎?”女孩兒根本就不給雍博文解釋的機會,認定了他的色狼身份,“算了,這筆帳我會記下的。咱們先說正事兒好了。”

  說正事兒?雍博文不解地看著怒火未熄的女孩兒,想不到她會有什么正事兒跟自己說,難道是要請自己去抓鬼嗎?不會是因為被抓了一下就要以身相許吧。

  “你是天師道的吧。”女孩兒自背包里掏出個掌上電腦來,按了幾下,然后念道,“雍博文,男,二十六歲,屬猴,父親雍景勝,祖父雍朗維,自稱天師北派正宗傳人…”

  “什么叫自稱!”聽到此處,雍博文忍不住出言打斷,“正宗傳人就是正宗傳人!”

  “那除了你們自己之外,有誰承認過嗎?有正式證書嗎?”女孩兒斜著眼睛瞅著雍博文,冷笑道,“除了自己之外,沒有人承認過,不是自稱的那又是什么?”

  “還要人承認?”雍博文一聽不禁有點傻眼,怎么就沒有想到這一點。可不是嗎?但凡是什么稱號,得要有人承認才有意義。上學得有畢業證書,當會計得有會計證,當司機得有駕使證,當警察得有員警證,當醫生得有醫師證,就算你什么都不做,但只要在一個地方住那就得有身份證。這些證都是大家承認的證明,沒了證明,也就沒了大家的承認,那你就什么都不是,什么都做不了。可這天師北派正宗傳人沒有證,只是家里祖祖輩輩都是這么說的,既沒有現實中的證書,也沒有傳說中的令牌,那不是自稱是什么?

  一家子幾輩人上百年的天師北派正宗傳人到了今天才知道不過是自稱的,雍博文不禁呆呆發愣。他是個聰明人,但越是聰明的人便越有股子癡勁,他要是笨得一根腸子,那就不會想得那么多,管他什么證不證的,只要知道自己是天師北派正宗傳人那就夠了。可惜他不是,所以女孩簡單一句話便讓他心思立刻翻騰起來。沒有人承認,就算抓了再多的鬼,那也是無證上崗,這要是換一行當,從業資格檢查部門要查你,警察要抓你,同行要排擠你,服務對像也不會相信你。捉鬼這一行就算是沒有前兩種影響,可后兩種呢?至少最后一樣雍博文是深有感觸。他在這里設了捉鬼工作室足足一個月,印了一千多份小廣告滿街張貼,可直到如今也沒有一宗生意上門,這世界顯然不是清平得沒有鬼了,否則剛才看到的那算什么?擺明了就是人家不信他這個突然冒出來的沒人承認的天師北派正宗傳人啊!

  “所以你的捉鬼行為屬于無證非法行為!”女孩得意洋洋地說,“把你捉到的*出來吧,看在你是初犯上,這次就不做處罰決定了。”隱隱然,口氣便是警察捉住了無證小商販。

  雍博文感覺有點犯暈,隨口回答:“那鬼被我化掉了。”

  “什么?化掉了!”女孩兒猛然尖叫,那模樣就好像是貓被踩到了尾巴一樣,指著雍博文大叫,“你個笨蛋,白癡,傻瓜,二百五,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嗎?”

  雍博文反倒被罵得清醒過來,“等一下,等一下,小姐,你是做什么的?我捉到鬼跟你有什么關系?”

  女孩兒從背包里掏出個小本本來沖著雍博文一晃,“我叫魚純冰,是法師從業協會的資格審查員,專門對付你這種無證從業的神棍。”

  “法師從業協會?我怎么從來沒有聽說過有這么個組織。”雍博文嘟囔著接過小本,見封面上印著“法師資格調查員證”的字樣,輕輕翻開,里面貼著眼前女孩兒的二寸照片,姓名、職務全都跟她說的分毫不差,最下方權限一欄里寫著“查處無證從事捉鬼、避邪等職業者”。

  整個證件格式標準,印刷精美,更重要的是在印鑒處除了蓋有“法師從業協會”字樣的鋼印之外,還畫著張復雜的符咒。

  雍博文是正經的內行人,一眼就可以看出這符咒是絕對貨真價實的鎮邪符。畫了這道符,這個小本除了證件功能之外,便還多了一個避邪的護身作用。

  魚純冰收回證件,道:“法師從業協會可不是隨便什么人都能知道的。你要不是捉到鬼的話,再過一百年也不會知道有這么個組織。這是行業自律協會,統一管理包括捉鬼避邪、降妖除怪、風水堪輿、占卜算命等等所有跟傳統玄學有關的職業,只有真正的法師才能知道它的存在。”

  雍博文懷疑地道:“我可是真正的法師,那為什么我不知道?”

  “你怎么這么笨呢!”魚純冰撇了撇嘴,不屑道,“不要說那么多了,總之我代表法師從業協會向你正式宣布,你剛剛的捉鬼行為屬于無證從業的違規行為,本來只要你把捉到的鬼上交,既可以獲得初級從業資格證,又可以免于處罰。可是你居然把鬼化掉了,還敢襲擊本調查員…”

  魚純冰不懷好意地上下打量著眼前男子,嘴角露出一絲壞笑。

  雍博文被她看得心里有點發毛,剛想說點什么,原本正下降的電梯突然停下,門緩緩打開,一人走了進來。

  這是個年紀大約是二十八九的清秀女子,合體的職業套裝,干練的男式短發,顯得說不出的精神。

  這女子走進電梯,看了兩人一眼,微微一笑,道:“小魚,你又在捉弄人了。”她的嗓音略有些沙啞但極具磁性,有種別樣的誘惑。

  魚純冰嘟起嘴,做撒嬌狀,膩聲道:“婉嵐姐,他剛才欺負人家啦。”

  這一聲又嗲又甜,那女子還沒表示什么,雍博文卻不禁打了個寒顫,忍不住直咧嘴。

  不想這魚純冰眼睛甚尖,這邊撒嬌,那邊也沒忘了監視,看到雍博文出怪相,立時轉過頭來,一瞪眼睛,“你什么意思?”

  “啊?沒有,我有點暈電梯。”雍博文慌張解釋。

  “你好,我是法師從業協會春城分會捉鬼避邪方向從業資格調查員羅婉嵐!”羅婉嵐說著,向雍博文伸出手。

  雍博文慌忙同這氣度沉穩不凡的女子握了一下手,自我介紹道:“我叫雍博文。”

  “我知道。”羅婉嵐溫柔地笑道,“實際上你們雍家早在四十年前就已經列入了我們法師從業協會調查發展的名單,但因為你們始終沒有捉到過鬼,所以便一直只是暗中觀察而沒有進行接觸。”

  “一直監視我們家四十年?怪不得我一遇到鬼你們就及時趕來了。”雍博文不禁叫了出來,心里大感不爽,被人這么看了四十年那還有什么隱私可言了?

  “不是監視,是觀察。”羅婉嵐解釋道,“只是每隔一段時間來看看你們的情況。至于我們能及時趕來,是因為協會已經發展出了結合世界先進技術形成的全方位鬼魂監測系統,我們可以時刻監測整個春城,無論在何位置出現鬼魂都可以立即發現。就好像你的房間今天一出現鬼魂,我們就立刻知道。但還沒等我們行動那鬼魂的信息便消失了,我們通過調查這里的資料和分析,便可以判斷出那只鬼魂是被你治服了。”

  “哦,原來是這樣啊,那你們來找我的目的是…”雍博文聽得心中疑惑,總覺得這羅婉嵐說得不盡不實,她們的那什么監測系統要是真那么厲害的話,應該早就發現費墨身上有吸氣鬼才對,怎么可能認為那只鬼魂是在他這里突然出現的?

不過雍博文心中懷疑,嘴上可是沒有說出來,他一直沒弄清這兩個女人倒底想干什么,所以便留了個心眼,沒把那鬼是被人背到他這里而且還附帶一只鬼蠱的事情說出來  “我剛才不是說了嘛。”魚純冰搶著道,“你捉到了鬼,便已經可以進階初級法師從業資格了,只要你把捉到的*出來,我們就會給你發證讓你成為法師從業協會的正式會員,從此以后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捉鬼了。”

  雍博文對這話嗤之以鼻,“難道我不交,你們還能禁止我捉鬼嗎?我辛辛苦苦捉到的鬼憑什么白白交給你們?不覺得你們這么做太霸道了點嗎?”

  “你要是不交的話,我們當然也不能禁止你捉鬼。”羅婉嵐脾氣甚好,耐心地解釋道,“不過,這樣的話,我們也不會給你提供任何相關信息,而且還會及時截住所有可能在你附近出現的鬼魂,讓你從今以后再也捉不到任何鬼。”

  這話的意思明顯就是要變相禁止雍博文捉鬼。不過,既然雍博文已經決定除非鬼主動找上門來,否則以后再不從事這沒有保險、特不穩定、風險超高而且收入極低的藍領工種,羅婉嵐這話就對他也就產生不了任何威脅。

  雍博文淡淡一笑,道:“那太可惜了,鬼已經被我化掉,不可能交給你們。”

  “化掉了?”羅婉嵐顯得跟魚純冰一樣意外,“你怎么能把它化掉呢?這可真是太…”

  “愚蠢,狠毒,沒天理!”魚純冰在旁邊幫羅婉嵐把沒好意思說出來的話補充完整。

  “小魚!”羅婉嵐橫了魚純冰一眼,嚇得女孩兒吐了吐舌頭,不敢再說什么了。

  “既然這樣的話,那…”羅婉嵐沉吟了片刻,道,“這種情況我們以前從來沒有碰到過,需要回去向上級請示,暫時我們不會對你下達禁捉令。不過,雍先生以后你再遇到鬼的話,可千萬不要再化掉了。鬼魂也是天地萬靈的其中一種,隨意化掉有干天和,是要減壽的,近二十年來即使是再兇厲的鬼,法師們也不會將它們化掉。”

  “哦。”雍博文心不焉地回答著,低頭看了看手表,表現出一些不耐煩的意思。

  羅婉嵐微微一笑,很識相地道:“那就這樣吧,我們以后還會有機會再見的,現在就不耽誤雍先生的時間了,小魚,我們走吧。”

  魚純冰不滿地說:“就這么走了?他化掉鬼魂可是違規行為啊。”

  “好了,小魚,不要鬧了。”羅婉嵐輕微地斥道,“雍先生還不是正式從業人員,談不到什么違規。”

  魚純冰撇了撇嘴,沖著雍博文一皺鼻子,轉身走出電梯。

  羅婉嵐又從衣兜里掏出張名片來遞給雍博文,“這是我的名片,以后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幫忙的話,可以打電話給我。”

  雍博文隨手接過名片,看也不看揣進兜里,毫無誠意地道:“一定。”

  羅婉嵐倒也不在意他的態度,很有風度地微一點頭,轉身離開。

  對于雍博文而言,初次與法師從業協會的接觸并沒有留下什么好印象,他也不認為以后會再與這個見鬼的協會發生什么關系,所以當他來到一樓走出電梯的時候,就基本上把這件事情忘到了腦后。

  離開寫字樓之后,雍博文在附近的小飯館隨便吃了點東西填飽肚子,然后在飯館買了斤袋裝的75度散白酒,提著酒袋走出來,叫了輛計程車便直奔市政府。

  這市政機關屬皇氣,在風水學上來說是至陽孤煞之地,雖然這地方本身有些邪氣,但用來鎮壓兇煞厲鬼卻是再好不過。雍博文初次捉鬼便碰到了鬼蠱這種至邪之物,雖然成功化掉,但心里老是覺得不踏實,既怕這鬼蠱沒死透,又怕養蠱者前來報復,索性下了狠心,決定以借氣鎮攝之法鎮壓鬼蠱殘渣,這樣一來這鬼蠱就算沒死也永遠沒有翻身現世的機會了,而更主要的是鬼蠱主人與鬼蠱氣神相通,連帶著也會因此而氣運大減,從此易犯官威是非易惹血光之災,嚴重的還會得上精神病。

  當然了這些都是書上寫的,至于是不是真這么靈驗,那可就不知道了。

  雍博文進了市政大院,偷偷摸摸地避過保安,直上市政大樓天臺,見樓頂無人,選了塊陽光照射充足的地方,將那裝著鬼蠱灰燼的瓶子拿出來,撕開酒袋,往瓶里灌了一些,再把瓶蓋擰緊,置瓶于地上,沾著酒液在瓶子四周地面畫了張大符,然后踏步捏指念動咒語,將剩余殘酒一飲而盡,舉著打火機放在前面,鼓起兩腮一噴,一道烈焰噴射而出,立時將那地面大符引成火符。

  天臺煞風甚大,便見那火符閃著幽藍光彩在風中搖曳晃動,卻就是始終不熄。藥瓶下方的地面好像突然變成了流沙,隨著燃燒,藥瓶慢慢下沉,片刻工夫便完全沒入樓頂,四下里的火焰就在同時迅速向著藥瓶沉沒的方位流去,如同水被吸進了下水道口,忽喇喇眨眼工夫淌得一干二凈。

  原本在放著瓶子的地面上僅僅留下一個小小的圓形淡痕,瞧起來好像是什么東西鑲進了水泥里面。

  雍博文站在那里瞧了圓痕一會兒,怎么看都覺得挺扎眼的,老是擔心有人會看到,萬一看到的人一時好奇把它挖出來,那可是大大的不妥,他便琢磨著去弄點水泥把這最后一點痕跡蓋上,來個徹底的毀尸滅跡。可還沒等他去找水泥,手機卻先響了起來。

  一聽到那熟悉的《金剛經梵唱,雍博文便立刻知道是誰的電話,這是艾莉蕓親自給他設的來電鈴聲,她倒也不是信佛,只是覺得這梵唱很好聽,而且還可以隨時用佛家式律來提點男朋友不要拈花惹草。他連忙把種種擔憂放到一邊,先接女友電話。

  “小文,雙塔文化那面我已經聯系好了,三點鐘過去。我的車停在你們樓下停車場了,你開車到診所來接我吧。”艾莉蕓在電話里的聲音聽起來已經完全恢復了正常,這讓雍博文放心不少,當下在電話里答應著便即轉身離開天臺,暫時把掩蓋痕跡的事情忘到了腦后。

  雍博文離開天臺不過三兩分鐘的工夫,一人低著頭閃閃躲躲地走上來,好像身有重病似的踉蹌著徑直來到方才施法之處,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雙手摸著那圓痕,如喪考妣般嗚嗚痛哭,把腦袋往地上磕得砰砰直響,“完了,全完了,一百年啊,一百年的心血全都完了。我對不起列祖列宗,對不起子孫后代…”

  這人正哭得起勁,忽聽有人喝道:“你是干什么的?要哭出去哭,也不看看這是什么地方!”

  那人受到打擾,收了哭聲,猛然抬頭看去,便見一個保安正站在天臺入口處,橫眉冷目地望著他。

  保安一眼看到那人的面部,立時臉色大變,好像見了鬼般渾身篩康,喉嚨間發出咯咯輕響,嘴唇輕動擠出一絲怪聲,也不知是嘟囔了句什么,隨即轉身就跑。但他剛剛邁出一步,便覺一只冰冷奇寒的手掌捏在了脖子上,下意識扭頭看去,眼前卻是一片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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