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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三章 喪家犬 膠州營 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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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營柵背后的登州軍陣列。沒有一名滿蒙的軍兵想著對方是在運動中。而且剛剛推開營柵。步兵陣線并不穩固。而自己的馬匹正是在奔跑的時候。搞不好可以把對方撞開。

  這些韃虜的軍兵下意識的撥轉馬頭。朝著另外的方向逃竄。這完全是一種下意識的舉動。他們因為恐懼已經是昏了頭。

  兩翼的騎兵陣線實際上頗為的單薄。穿著重甲的鐵騎兵雖然看著可怖。但失去了沖擊的速度。那威力也是失去了許多。至于膠州營的輕騎。未必有滿蒙八旗騎兵的戰力。可這個時候。沒有人去分析什么。每個人都是在恐懼之中。盲目的。瘋狂的。在這逐漸收緊的包圍之中狼奔豕突。

  兩翼的騎兵本來是輕騎兵在外圈。而鐵騎兵在內圈。此時也有了稍微的陣型變化。鐵騎兵到了圈外。而輕騎兵則是在內側。

  輕騎兵大部分都已經是下馬。掏出出了鋸短了槍管的火銃準備射擊。膠州營的騎兵訓練。獵騎兵和哨探和鐵騎兵都是騎馬技藝精熟的戰士。這些士兵在加入膠州營之前就已經是有了騎馬的經驗。還有一種。就是訓練極為刻苦和在馬背上的悟性特別高的。這些先天后天的騎兵都是留在了鐵騎兵之中。

  而其他的人。畢竟農民和半農民的軍戶子弟。特別是在山東這種地方。能有騎馬經驗的還是極少數。后天的訓練也未必會有多大地提高。再怎么訓練。也未必能比得上那些從小在馬背上長大的蠻族。還有那些實際上是職業士兵的家丁和親兵們。

  一名騎兵的耗費是幾名甚至是十幾名步卒地和。如果不能培養出來一支有足夠戰斗力的隊伍。那這樣的花費。對財政緊張的膠州營山東兵馬。可是一點的好處也沒有。

  膠州營索性是改變了自己的思路。除卻用作決定性機動打擊力量的鐵騎兵之外。膠州營的輕騎兵更像是一支騎馬地步兵。給他們配備火器和冷兵器。借用馬匹的機動能力。可以在很快的速度下在特定地位置布置下一支部隊。

  所以對這些輕騎兵的騎術要求不太高。但步兵應當掌握的戰斗技能。他們必須要更加的精熟。火銃兵和長矛兵所使用的武器。他們也要全部地掌握。

  在包圍圈兩側的膠州營輕騎兵。拿著火銃作出了步兵火銃隊列。他們的火銃鋸短了槍管。射程不遠。可在四面環繞的包圍圈之中。反倒是最適合地武器。畢竟在包圍圈的內部還有第一道陣線的七個營。射程較短但一樣可以殺人的武器好像是為了這個戰場預備的。

  這個戰場在廣闊的平原上。登州軍在南。騎兵在東西。老營七千人在陣中。一萬一千人在北。其余九千人開始慢慢的朝兩翼豫東。

  這個包圍圈在逐漸地縮小。火銃聲一直是在密集地響起。現在每名火銃兵都是在自由射擊。他們現在要做的是盡可能地瞄準。而不是毫無顧忌的打空。因為如此狹小的空間。流彈很容易傷害到自己的隊友。

  滿八旗和蒙八旗的騎兵隊在走投無路的時候。也曾嘗試著去沖擊膠州營的陣線。但這種不成規模的沖鋒。都是在膠州營的步兵軍陣面前支離破碎。甚至是撞上去就回不來了。

  祿忽臺是正紅旗的佐領。他三十出頭就能做到這個位置。這是八旗里面的異數。他在二十歲的時候還是老林子里面的生女真。被搜山撿海抓人的八旗兵隊抓下了山。這才成為八旗兵馬中的一員。

  這樣的生女真勇悍異常。都是被滿八旗的親貴爭先恐后的收入自己的旗中。祿忽臺則是被禮親王代善相中。派到了自己的兒子岳托身邊擔任擺牙喇親兵。多爾袞率領大軍第四次進入關內的時候。岳托是作為副將一同跟隨前往。誰想到岳托卻在關內感染上了天花。病死在濟南。

  按說祿忽臺這些親衛因為自己的主子死了。不會有什么好下場。但兩紅旗的旗主。禮親王代善倒是在這件事上頗為的寬宏。或許是睹物思人。對他們這些跟隨著岳托的擺牙喇親兵反倒是寬宏異常。抬舉這祿忽臺做了正紅旗的佐領。

  這次進關在來得時候。關外的八旗親貴可沒有人能想到會是今天這樣的局面。都是拼命的把自己的親信朝著里面塞。這祿忽臺雖說是被抬舉了。可做事倒也比其他人強不少。被代善很看重。這次也是被派了進來。

  祿忽臺和明軍大戰小戰的打了不下二十次。自認為明白這些漢人軍隊到底是怎么打仗的。開始排列陣勢很是像樣。要是清軍這邊沖。那就是火炮和火銃還有各種稀奇古怪的火器亂放一通。等沖到跟前的時候。火器都是打的沒有彈藥。身管紅熱不能使用。接下來就是直接沖進去。大砍大殺。那明軍多半是要崩潰的。到時候跟在后面砍人就是。

  若是明軍先沖。一般都是些家丁簇擁著幾個腦筋不清醒的明軍武將一起。雖然會給清軍的陣線造成些麻煩。可那人數實在是太少。根本撼動不了大局。把這些人殺掉。那就會帶來更大的崩潰。

  久而久之。祿忽臺心中養成了一種極強的自信。在這種自信下。往往戰斗力會有更超水平的發揮。

  和身邊的同伴們互相交流的時候也是如此。祿忽臺不止一次聽身邊和手下的人說。明軍是一年不如一年。當年老汗在的時候。和明軍野戰還很是吃力。到了現在。一到打仗就和攆羊一般。簡單的很。

  明軍里面火器不值一提。普通步卒不值一提。唯一能拿出手。算作戰力。也只有那些明軍軍將的家丁。這些家丁和那些軍將。人數又太少。何況這些所謂地“戰力”。也不過和八旗的甲丁差不多的能耐。能有什么用處。

  祿忽臺就是帶著這樣的高昂士氣和以往地印象來戰斗。然后在兩天之內。他的士氣和印象都是徹底的崩塌干凈。

  昨日的軍隊已經是詭異異常。按照以往和大明軍隊交戰的種種常理來看。無論如何不會有這樣的軍隊。何況若是有這樣的軍隊。為什么不在從前的戰斗中用上。那幾次入關。還有那幾次關外地大戰。為什么不把這支軍隊用上。白白遭受那么大的損失。

  看著前面好像是砍瓜切菜一般的收割生命。看著自己地同伴渾身顫抖。臉色慘白的模樣。祿忽臺的腦子漸漸的糊涂起來。只是盲目的跟著前隊東沖西突。耳邊不斷地有滿蒙士卒的慘叫。馬匹的慘嘶。還有慌張的哭喊。

  祿忽臺那些沒有消退地野性。漸漸的從心中浮現出來。理智慢慢的喪失。不知道為什么。正紅旗的佐領祿忽臺竟然覺得。面前這些明軍肯定不是人間的兵馬。搞不好就是薩滿們所說的那些在黑山老林的鬼怪。

  因為騎兵在包圍圈中到處地沖突亂跑。激起來地煙塵塵土。讓光線昏暗。這都是成了末日降臨的景象。

  種種神神鬼鬼地情緒浮上心頭。讓正紅旗佐領祿忽臺心中恐懼慌亂。不知所措。帶著他身后的幾百名旗丁兵馬到處的亂跑。根本沒有一點的目的。他后面那些驚慌失措。絕望之極的旗丁們。自然不知道自己的主將快要瘋了。

  在這種的精神狀態下。祿忽臺作出什么事情也不奇怪。這種無規律在陣中亂突亂撞的小隊。反倒是有一種詭異的運氣。居然整隊人都沒有什么太大的損傷。滿蒙八旗的各支隊伍在陣中亂突。被圍著他們的士兵用長矛攢刺。火銃亂打。不斷的有人墜馬身亡。可這祿忽臺率領的隊伍。居然繞過了老營的第二道陣線。沖向了李孟的帥旗所在。

  祿忽臺血紅的雙眼能看到對面的大旗和明軍陣列。他并沒有意識到這是膠州營的中樞所在。他實際上已經瘋了。歪打正著的碰見而已。

  幾乎沒有什么猶豫。祿忽臺舉起了手中的大刀。催動馬匹朝著前面的軍陣猛沖了過去。

  鎮東將軍、山東總兵李孟把自己手中的營全都派了出去。但現在他手中的部隊不多。也就是親兵營的三千人罷了。

  看見這幾百名韃子騎兵沖過來。親兵營的士兵們都是頗為的興奮。看著戰場上打的如此沸反盈天。熱鬧非常。而自己這邊卻只能是宿衛大帥。沒有什么戰斗的機會。這些親兵營的剽悍士兵們都是頗為的郁悶。

  眼下倒好。居然有人送上門來了。拿著火銃的士兵們都是跑到了前排來。迅速的做好了射擊前的準備。

  也有拿著長矛和斧槍的士兵按照拒馬的陣型。就在火銃兵之后列隊。對付騎兵的方式。步卒也就是這么幾種。就算是親兵營也不會玩出什么花樣來。

  祿忽臺和身后的正紅旗騎兵。他們的坐騎速度實際上已經快不起來了。馬匹不是機器。不可能總是能保持沖鋒的極限狀態。

  可在祿忽臺的感覺之中。自己在用前所未有的高速向前沖去。身后也是八旗的千軍萬馬。不管前面有什么。自己肯定都能夠徹底的沖開。沖垮。那之后。自己也會成為奉命大將軍阿巴泰那樣的人。或許還可以更高。

  “五列準備!”

  親兵營的軍官用略帶興奮的語氣喊出了這個命令。每排四十人。一共五排的火銃兵們開始檢查自己的彈藥和火銃。在火銃沒有打響第一槍的時候。火銃里面必須裝填著彈藥。所要準備的無非是例行的程序。

  “第一列準備!!!”

  這命令下達。證明是要五排輪射。以親兵營士兵的高素質。三排或者四排就可以進行不間斷的輪射。五排的輪射。可以構成極為可怕地彈雨。

  祿忽臺揮舞著大刀。大吼著拍馬沖上來。實際上他的聲音嘶啞根本無法喊出聲來。他身后的騎兵卻發現這或許是個逃跑的機會。很好地空檔。腦筋聰明的。趁機是向著另外一邊跑去。

  可更多的人都是在這個戰場上完全的昏頭了。不知道現在領著他們的是個瘋子。都是同樣舉起武器跟在后面。他們或許以為自己正在創造奇跡。

  “開火!!”

  喊到這個口令的時候。親兵營的軍官已經沒有帶什么感情色彩了。第一列火銃打響。第二列、第三列…。。。然后周而復始。五十步左右的時候。已經是重復到了第三排。

  祿忽臺高舉著大刀。沖進到了八十步左右地距離。這次他的好運氣并沒有庇佑他。胸口的部位被重重地一擊。祿忽臺這一刻的感覺特別的靈敏。甚至能感到子彈并沒有穿透自己的泡釘棉甲。而是極為湊巧的打在了一個鐵釘上。

  這并不是幸運。就好像是一個大錘重重地砸上。祿忽臺痛呼一聲。直接從馬上仰天了下來。

  等祿忽臺恢復清醒的意識。他身后的幾百名正紅旗旗丁都已經變成了尸體。他自己身上也是無一不疼。就算想要呼吸。在咽喉處好像都有血液要涌出。運氣或許是真的不錯。祿忽臺居然還活著。

  “沖上去。殺…”

  祿忽臺掙扎著從尸體堆里爬了出來。踉蹌著舉著大刀。他能看見對面那穿著閃亮盔甲地明將。正在和對面的人笑著說什么。這就是自己的目標。上去殺了他。祿忽臺剛剛上前兩步。猛然覺得自己的胸口一涼。這次的確是有什么東西穿透了他的甲胄。刺進了他的身體。并且是穿透了。

  這利刃地動作很迅速。刺殺之后。立刻是抽了出去。祿忽臺感覺自己渾身地力氣都順著那傷口飛速的流了出去。這一刻。昏昏沉沉地腦袋終于是清醒了些。莫名的他居然有一個念頭:總算死了。

  接著就是一片的黑暗…

  一名手持長矛的親兵營士兵。在軍官的命令下。出列。干凈利索的對那個站起來的韃子軍官完成了自己的刺殺動作。然后回到了隊列。

  率領著騎兵的登州軍參將趙能來到了李孟的本陣這邊。趙能的年紀比李孟要大。說起來還有當年在靈山那邊熬鹽的貧賤之交。可趙能對李孟的態度是這些軍將之中做的最恭敬的一個。不打一點的折扣。

  而且兩日的苦戰。對人的精神完全是一種可怕的折磨。趙能看見李孟。真是心中忐忑擔心全部都放在了一旁。只覺得感概萬分。

  此時親兵營正好整以暇的用火銃射擊突然沖過來的韃子騎兵隊。聽著這爆豆一樣的槍響。李孟坦然自若。趙能也是絲毫不動。完全沒有被這個影響。

  趙能眼眶有些潮濕。他也是鎮守一方的大將。也不能在下屬面前有這樣的真情流露。連忙用手擦了擦眼角。翻身下馬。快走幾步到了李孟的跟前。屈膝跪地。連聲的說道:

  “末將趙能。參見大帥。大帥威武。大帥萬勝!!”

  火銃的射擊已經是停了下來。李孟在馬上看著跪在那里的趙能。心中有些感慨。人的位置越高。恐怕就越是孤單。趙能當日間是自己兄長一般的角色。但到了今天。卻也只能做出這樣的姿態。彼此之間的距離也是越來越遠。

  這也是逐漸向上的代價。自己既然選擇了這條路。那就沒有什么好埋怨的。心中感慨。李孟臉上卻是掛著笑容。溫聲的說道:

  “這么多禮干什么。快些站起來說話。上馬上馬!”

  話是這么說。不過人卻不動。邊上的親兵統領王海從馬上跳下去。伸手把趙能攙扶起來。趙能實際上心中擔心。登州軍打的如此模樣。也不知道大帥不會怪罪下來。看見李孟這般和氣。心中才是放下心來。“趙大哥。這次要不是你率領兒郎們把韃子兵馬牽扯住。怕是還打不出如此干脆利索的殲滅戰。這一仗。你可是有大功啊!”

  那邊趙能施禮之后。也是翻身上馬。聽到李孟這么說。趙能是個實在人。立刻是臉漲的通紅。低下頭悶聲地說道:

  “大帥這么夸屬下。屬下慚愧之極。若是屬下指揮的好些。兒郎們也不至于死這么多。”

  說到這里。登州軍參將趙能好像是想起什么一樣。連忙的招呼身邊的一個人。開口對李孟說道:

  “大帥。我登州軍能有昨日地勝利。全靠此人中流砥柱。穩住了軍陣。并且是發動反擊。若不是他的舉動。局面怕是不可收拾了。大帥。末將該罰。可是此人應該重賞。還望大帥恩準!!”

這時候。在外圍傳來了一聲凄厲的慘叫。接著親兵營周圍就是安靜了下來。不過在這里的幾位。根本沒有人去理睬這一  在趙能的引薦下。一名英氣勃勃的年輕人站了出來。站在李孟馬前。左拳擊右胸。做了個戰場軍禮。開口大聲的稟報說道:

  “登州軍第五營第三把總王韜。參見大帥。大帥萬勝。大帥威武!!”

  “挽狂瀾于即倒。果然是烈火煉出真金來。若不是那危急的局面。本帥還真不知道屬下有這樣地英雄!“

  膠州營體系缺人材。缺各種各樣的人材。特別是缺適應這個體系的人材。有這樣地人出頭。自然是了不得的大好事。而且看這年輕人軍姿挺拔。英氣逼人。也是招人喜歡。這樣的人材。可是經過昨日的血戰檢驗。貨真價實的。

  李孟心中高興。當然也要多夸幾句。王韜聽到在自己心目中被當作軍神地大帥這般夸獎。真是興奮非常。臉漲的通紅。可這樣的局面下。又不能說什么。只得是腰板挺得更直。軍姿更加的標準。

  整個戰場上地方才連續不斷的火銃響聲都已經是停歇了下來。一時間變得有點安靜。但是瀕死的慘叫和廝殺的吶喊卻依舊是沒有停歇。

  到了現在。在這個包圍圈的四周。都已經是布置上了步兵營。陣線逐漸的縮小。如果再自由的開火。恐怕就傷及同伴了。

  火銃兵被撤進了內圈或者是外圍。并不代表殺戮已經停止。事實上這個階段地進攻更加地有效率。因為現在的武器是長矛和斧槍。

  各個營地長矛兵和斧槍兵跨過韃虜的尸體。不斷的把在其中亂沖亂突的韃虜騎兵刺下馬來。到現在。是實實在在圈住了。剩下的不過是收尾的行動了。

  這次的戰斗。韃子兵馬之中表現最差的卻是事先被認為最強的滿洲八旗。他們完全的失去了戰斗的意志。妄想用仆從軍作為炮灰前面沖。自己在后面掩殺。實際上這就是喪失了勇氣和沖鋒的意志。失去了這些的士兵。已經不能稱之為強兵了。何況。現在滿洲八旗的戰斗意志也已經被徹底的打垮。

  戰場上的火銃停歇。讓帥旗這邊的幾位軍將暫時轉移了注意力。李孟側耳聽了一會。他的視線被前面的十一個營遮蔽了。沒有什么人來稟報。第二道陣線緩慢的向前壓。他輕松的笑道:

  “此戰差不多已成定局。咱們膠州營大勝!!”

  盡管眾人已經判斷出來這個結果。可聽李孟開口說話。還是人人心中振奮。熱血沸騰。剛要說些恭賀打氣的話語。心情極好的李孟臉上卻出現了極為少見的促狹神色。打趣著和王韜說道:

  “王韜。你知不知道。咱們山東的軍功體系之中。你立這個功勞不小。可不是攻城拔寨。斬將奪旗。也不是訓練勤勉、技術出新。還真是沒有賞你的理由。你說怎么辦啊!?”

  一聽這話。大家卻都替王韜為難起來。山東上下。萬事都有規矩。特別是這軍功之賞。仔細想。王韜所為要是套在軍功賞罰條例之中。還真是沒有相應的規條。

  這可真是讓人難堪尷尬。如果這樣的大功不賞。雖說是合乎了規矩。但卻不合常理。這軍心士氣怎么辦。這英雄的形象怎么辦!?

  在眾人的眼中。李孟可不是個開玩笑的人。一下了這個結論。眾人可都是認真對待。對這樣的效果。心情很不錯的李孟更是高興。膠州營的軍功制度之中。的確沒有這種情況的賞罰。但制度是制度。對這樣的大功之臣。開個特例也是應該的。

  火銃聲漸漸的安靜下去。吶喊和廝殺的聲音占了上風。就這么一會聊天的功夫。吶喊和廝殺的聲音也是弱了下去。剩下的確是絕望的嘶喊和嚎叫。

  膠州營的部隊好像是一堵堵墻一樣滿蒙兵馬分割的支離破碎。但這個墻不是死的。而是活的。組成這墻壁的長矛兵們手中的長矛不斷的伸縮。每個動作。就是在韃虜士兵的肉體上開了個血洞。

  現在滿八旗和蒙八旗的騎兵。在這么局促的空間之中馬匹已經無法進行太長距離的移動了。更談不上什么沖擊了。在這樣的環境下。韃虜的騎兵們甚至比不上步兵。行動遲緩。轉身不易。

  行動遲緩的這些韃虜騎兵們在密集的長矛攢刺下。大批大批的從馬上慘嚎著倒下。滿八旗的親貴軍將都是在內圈。已經有人看出來這個不對。開口大聲的喊道:

  “下馬。下馬。用馬擋在前面!!!”

  這算是在絕望的紛亂之中唯一有建設性的意見。還沒有被長矛刺殺到的滿蒙士兵們紛紛從馬背上翻下來。手中拿著刀劍拼命的拍打馬匹。讓馬匹朝著外圈跑去。這個理智的命令也算是讓八旗的士兵們冷靜了下來。

  “虜之步卒極精”這是明末有識之士的判斷。聚散離合均是有度迅速的滿洲八旗步卒。在野戰之中一向是明軍的噩夢。白刃相交。往往是一接觸即告崩潰。

  但也就是僅此而已了。在膠州營的長矛方陣面前。滿蒙八旗的最后掙扎也是無用。密集有序的長矛陣列面前。在長矛長度之內的敵人貨物。不管是人是馬。都是被毫不留情的刺殺。此時的變化無非是馬匹慘嘶著倒下之后。躲在他身后的韃虜士兵再步其后塵而已。

  也有幸運的韃子騎兵順著兩翼尚未合攏的空隙之中逃走。可外圍還有膠州營的騎兵和火銃兵在等著截殺這種漏網之魚。

  此時完全是一邊倒的屠殺。膠州營的士兵是絕無憐憫之心。理直氣壯的進行對韃虜殘軍殺戮。他們是為了從萬歷年間開始就死在和女真戰斗中的文臣武將殺戮。他們是為了幾十萬死在和東虜女真戰斗中的明軍士兵殺戮。他們是為了幾百萬關外關外被女真蠻族屠殺的漢人平民進行殺戮。

  對于李孟來說。膠州營在這場戰斗的殺戮。是為了那個時空中嘉定三屠、揚州十日而殺。為了三百多年的黑暗落后而殺。為了鴉片戰爭和那之后將近百年的喪權辱國、割地賠款而殺。

  慢慢的。戰場上所有的聲音。不管是廝殺還是慘嚎都被膠州營士兵的吶喊所掩蓋。每一個長矛前刺的動作做出之后。都會大喊:

  “膠州營。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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