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五章 雷霆擊陣 針鋒相對
午夜吧任何一個時代的戰爭方式都沒有太多的花樣，甚至在東西真正拉開差距之前，整個歐亞大陸上的帝國戰爭方式也沒有什么區別[]
想那種花里胡哨，百變多端的戰爭的，只能去戲劇和文學中尋找，所有的戰斗都是為了殺人和勝利，一切都是為了實用出發，所有的戰爭手段，都是經過無數實踐的選擇和錘煉，容不下什么花哨了櫓車這東西，革左五營在用，闖營也在用，今日這韃子的部隊也在用，櫓車形象點的描述是推著一塊立起來的大門板，門板上面掛著沙包之類的東西，后面則是一個車架，木輪，有人在后面推這櫓車是一面可以移動的大盾牌，步卒們可以隱藏在這個櫓車的后面，等沖對方的步兵陣列之后，在沖上去攻擊之所以有這種起來很笨拙可笑的武器，是因為這個時代的火器有殺傷，可還沒有足夠的殺傷力靠著木板和沙包的遮蔽，能抵擋住差不多的火器攻擊，然后沖對方的陣前發起攻擊，畢竟即便是射程之外胡亂發射的明軍，他們手中的火器也都是有威力的，靠近了也能打傷打死人而且明軍的將領和兵丁之中也未必都是那種臨敵心慌的，壓住了打他們也會，所以這櫓車才大行其道靠近了打人或許有殺傷，但半奴隸的匠戶們制造的火器質量和威力都是個笑話，有這個櫓車作為防備能完全抵擋的住了不過這櫓車了現在，一般都是用來攻破堅實的步兵陣，步兵方隊如果列好，騎兵攻下來，需花費很多的力氣想速戰速決的話，直接也是派步卒推著櫓車沖過去，直接撞進對方地陣列之中，搞亂隊形，給予擊潰面前的這些明軍符合使用櫓車的一切條件，按說這都應該是最后攻堅才拿出來的家什了，可阿巴泰毫不猶豫的把這個櫓車投入了戰場奉命大將軍阿巴泰盡管五十出頭，可眼睛還是敏銳的很能在明軍右翼的火炮在十幾名炮兵的裝卸下，很快是被套上了馬匹，幾匹馬輕松地拖拽著火炮朝著陣線中央跑去，方才威力那么大的火炮居然能這么靈活的移動 這種重火力能有這么靈活，底意味著什么，阿巴泰和身后的一干軍將心中自然是明白，眼下這樣地情況底意味著什么，他們心中更明白，阿巴泰對身邊的親兵肅聲說道：
“傳令給李銳，攻進去每個人半個前程給他加一個是打垮了對方，每人一個，他兩個！！”
李銳是三順王兵馬佐領，據說當年在明國也是個游擊的頭銜，這次的漢軍出陣是他來率領，半個前程、甚至還有兩個前程的功勛是在平常的時候，誰敢給漢人這個賞賜，恐怕有人打個赤膊說道說道說你阿巴泰把祖宗的規矩放什么地方去了算是剛才給蒙古兵前程地時候，后面地各旗軍將都是滿臉的不愉快，不過這次人人都沒有出聲，是方才那陣火銃給眾人極大的心理震撼，能當個頭目的，沒和大明的邊兵打過幾次是積攢不出前程的明軍的火器眾人也都是見識過，那和面前的東西可完全不是一個路數地家什，方才沖陣的那些蒙古輕騎，現在還沒有一個爬起來的，這本身說明問題了說明這些可能第一次和明軍對陣的蒙古人不是被槍聲驚倒，這在初上戰場的騎兵倒是經常的事情被聲光硝煙一激，很容易驚厥倒地不過眼前這個架勢，那些人恐怕是死了，當然眼神好聽力靈敏的也能見那些重傷或者輕傷未死的，從尸體堆中爬出來，朝著本陣這邊挪動，邊爬邊哭喊，在所有人眼中這已經是死人了現在眾人的注意力完全都是集中在中軍緩緩展開的櫓車陣列上，傳令兵很快把命令傳了漢軍之中 “老少爺們們，大將軍許了賞格，沖進去每人半個前程，打垮了對面地漢狗，每人一個前程，拼了老命干啊！！”
十幾名親兵打扮地騎士縱馬出陣，在櫓車隊列中奔馳大喊，這可真是了不得的賞格了，特別是對這些漢兵來說在關外地滿清之中，人除卻身份地位之外，還按照民族來劃分了三六九等，第一等自然是女真，第二等是蒙古，第三等才是漢民，漢民之中又有漢八旗、三順王續順公的區別，漢八旗又比三順王續順公高上一等歷次的戰斗之中，三順王續順公的部隊都是沖在前面，步卒的死傷又比騎兵大，真是吃苦受累送死在前，軍功受賞好事在后從界嶺口入關以來也是如此，什么苦差事都是他們打頭陣，洗城搶掠的好事還輪不他們，等搬運這些搶掠的物資的時候，還出苦力，在這個大軍中，居然連朝鮮的火銃兵都瞧不起他們，真是灰頭土臉誰想今日大將軍阿巴泰居然許下了這般的賞格，當真是人人紅了眼睛，那推著櫓車前進的速度都是快了幾分所謂的死兵，是敢死之士，畢竟是櫓車后面也不是般安全的地方，而且在沖陣的時候還第一個沖上去肉搏砍殺，不是有勇氣有本事的士兵擔任不了，按照這個時代的概念，得是老兵對于滿蒙的軍隊來說，站在櫓車后面的都是漢八旗的步卒，這些人手持盾牌和大刀，面色冷漠的站在后面，聽后面許下前程的承諾，他們則是沒有三順王兵馬的那般驚喜漢八旗的兵丁很多都是在努爾哈赤時期在關外跟著韃子一起干的了，往往是某些遼東的豪族全族投靠滿清，他們也跟著成了漢八旗地一員他們的精銳不遜色于滿八旗和蒙八旗的士卒，戰場上的經驗更是如此很多漢八旗士卒的前程已經是積攢的不少了，對這個許愿顯然并不是那么動心他們站在這里，一是沖鋒陷陣，二是作為督戰隊，對于滿清來說，三順王和早是滿洲化的漢八旗不同，還是甄別使用的，櫓車沖陣誰也不敢擔保會出什么亂子，若是出亂子，后面地這些漢八旗步卒會第一個動手殺人不過推著櫓車的前隊后隊，情緒完全是被調動起來了在那里放肆的呼喝叫囂，稍微安靜下來之后，鼓聲轟隆隆的敲了起來一輛輛地櫓車被推了出來，在陣前整理隊列，緩緩的排列成一排對齊，然后后面的櫓車也是出來，一排排的對齊這邊的叫囂呼喊對面登州軍的官兵們也能聽得清楚參將趙能本來見對方出列的士兵地時候還不覺得如何，誰想一開口居然是漢話，遼鎮所統轄之地一直是在山東行都司地管轄之下三順王系統的兵馬在山東呆過許久，這口音聽起來當然沒有什么問題，只是對方吆喝的是用漢話，說的卻是什么漢狗，聽之后，趙能和身邊的一干軍將開始時候目瞪口呆然后是臉上發燒，最后是憤怒之極目前韃子大軍的人數多于登州軍，雙方都是在行軍的時候遭遇，都是大軍傾巢而出，沒有留什么后手以膠州營這種小方陣組成大方陣的陣型，隊伍固然是厚實，但正面地陣線過短，而滿清的左中右三部分比登州軍這邊長出許多，登州軍的陣線最多也是和韃子大軍的中軍陣線差不多長度也是說，滿清的陣型可以包裹登州軍的三面圍著打不過阿巴泰對自己手下兵馬的實力估計的頗為準確，自己的右翼未必有問題不過中軍的漢兵和左翼地蒙古兵可未必有這種攻堅地能力真是圍上去打，著聲勢驚人，可搞不好吃虧的是自己，而且目前輕騎試探，這櫓車卻也是另一種方式地試探雙方都是提前拔營，企圖給對方一個突然襲擊，但卻好死不死的半路上濃霧中遭遇，彼此都是失去了那種突然性，半路行軍，不管是人還是馬匹都沒有得調整和休息，不是最佳狀態對登州軍來說，面前的韃子兵馬太過勢大，對韃子兵馬來說，面前的明軍太讓人摸不清楚底細，雙方都試探，都給自己的士兵休息的時間櫓車二十幾輛一排，每一排之間間隔十幾步，已經是緩緩的向前推來，掛在櫓車前面的大木盾高過常人，在中間的位置留著觀察孔，在后面的士兵自然是有一種安全感，可是在對面的登州軍士兵著一排排壓過來的櫓車，那種視覺上和心理上的震撼實在是很大盡管這是平地，可櫓車的木輪在地面上這種坑坑洼洼的顛簸，發出的聲響，上百輛櫓車這么吱吱嘎嘎的推動，聲勢的確是驚人膠州營這邊除卻方才那激勵士氣的呼喊之外，現在只是士官軍官們在約束陣型，不斷發聲調整的命令在櫓車沖擊過來的方向上，膠州營的火炮已經是拖拽了過來，炮兵們七手八腳的把馬匹趕開，又把裝著炮彈的鐵車，火藥桶一干工具按照操典排列好，然后迅速的裝填彈藥，準備發射兩軍軍陣的距離都是在不斷的靠近，櫓車也不需走一里那么遠，韃子大軍本陣的這些軍將都是想對面的戰況從前有過戰例，對方還算是嚴整的陣列在櫓車推出來之后，在緩緩前壓的過程中承受不住心理壓力崩潰，不知道對面的明軍會不會如此櫓車的盾面實在是太大，不光是遮蔽了明軍的視線，同樣也是隔斷韃子兵馬觀察對面的通路，作為一軍主將，阿巴泰不能擅離自己的位置，不過岳樂和譚泰都是被他打發了陣線的兩邊去觀察如果明軍的陣線出現散亂或者崩潰的跡象，兩翼地滿蒙騎兵一定順勢殺過了去，徹底的打進去但兩翼一直是很安靜沒有人下達什么命令，來明軍的陣線真是很穩，太陽雖然升高，可這寒冬，沒人感覺什么暖意，坐在馬上的阿巴泰甚至還感覺腿上有些冷，那里可是用上好的皮子包裹 “自己果然是老了！”
阿巴泰活動了一下腿，心中暗自的感嘆道打垮了這支明軍，把這個圖里琛巴結好，沒準自己也能有個親王的位置坐坐，時候自己這一支沒準穩定也是幾代十幾代的富貴榮華推在最前面地櫓車距離登州軍的陣線差不多接近兩百步左右了，推動櫓車那些士兵喊的號子也開始緩慢起來了一定距離之后，櫓車也加快速度沖陣了，在這個距離上也需積蓄體力，緩慢前行，推著櫓車沖起來，那可是個消耗力氣的活計現在合理地分配體力免得時候跟不上漢八旗的步卒們把綁在背上的大刀和盾牌都是解下來拿在手中，他們也做好戰斗的準備一名頭目把手中的刀盾放在櫓車的車架上，平著身子朝前湊了湊，趴在望孔那里向著對面張望，行進之中為了怕影響速度，誰也不會爬望孔哪里去張望，此時靠近，第一排的軍官頭目需決定接下來地動向望孔是個一掌大小地方孔那頭目貼過去的時候，猛然睜大了眼睛，什么時候，對面明軍的火炮從右翼的角上居然移動了這里，在平日的判斷和認識中，火炮移動起來頗為的困難單純作為一個粗重物資的運輸問題還不大，但在戰場上射擊的時候，挖坑，填埋，釘上木橛子一樣樣地又是麻煩又是耽誤時間最起碼在櫓車推動的這段時間內，對方的火炮不可能移動過來這名漢八旗頭目的驚訝此為止他正對著的方向是炮陣，他著一個人拿著什么東西刺進了炮身 “轟”的一聲悶響，白煙從炮口冒出，一切此為止…
在這個櫓車后面，手持刀盾的漢八旗步卒聽那聲悶響，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么，下意識的身體弓起，盾牌放身前幾乎是這個瞬間，能趴在那里觀察的頭目腦袋好像是西瓜一樣碎裂開來血漿、骨碴、木屑瞬時間四處濺射，即便是放了沙包的櫓車，在這個距離內也不可能擋住三磅炮地轟擊，至于這名頭目，活該倒霉而已，倒不是說膠州營地火炮打的多么準，可以確定地是，那門火炮肯定不是對準這個射擊孔開火的血漿、腦袋碎裂之后的骨頭碎碴，這些都還好說，但櫓車的沙包和厚木被帶著巨大動量的金屬球擊碎后，沙石和木屑的高速飛濺卻是致命的，以被炮彈打的位置作為基點，在這個身后形成了一個扇面的殺傷這個效果，從另外一種形式用實心彈達了開花彈的殺傷，拿著刀盾的那些漢軍步卒，猝不及防，被濺射的碎屑打的滿身滿臉，在那名頭目身后的步卒更是倒霉，炮彈繼續高速飛行，這名士卒還是拿著盾牌當在身前，如何能擋得住，直接在身上被貫穿了個血洞登州軍的炮兵打的真是喜氣洋洋，算是平日里的練習射擊都不可能有這樣的準確率，面前這么多櫓車，這么大的目標在這么近的距離上還打不，那是訓練的不家了每一炮下去，必然是能打碎一輛櫓車，運氣好的還能打碎兩輛，能在櫓車后面隱蔽的步卒們被打的雞飛狗跳，慘叫成一片三磅炮還罷了，六磅炮一炮下去，櫓車和后面遮蔽的步卒基本上不會有站著的人了，那些木板的碎塊更是人體的殺手 第一輪射擊，櫓車陣列正當中被打開一個口子，后排的櫓車一陣慌亂，能聽有人用嗓音怪異的漢語在那里高聲的大喊道：
“不能后退，大清的軍法在那里擺著，后退的斬首，家人給披甲人為奴繼續往前沖！！”
“他們打完第一炮，第二炮的裝填還功夫，稱這個機會沖上去啊！！”
被打散地櫓車后，那些僥幸沒有被飛濺的碎片波及的漢八旗士卒，也不顧得躲后排的櫓車之中去，都是叫喊著舉著刀盾朝炮隊殺了過來，這可是他們唯一的機會了，已經了敵人的陣前想跑回去可是來不及這樣的舉動著勇悍，不過對登州軍的陣列來講，這種舉著大刀盾牌沖鋒地士兵是送上門來的一盤菜在炮陣周圍掩護的火銃兵冷靜沉著的把火銃架起，對著這些沖鋒地人開始開火所有暴露在櫓車外面的韃子軍卒，只是進入火銃的射程之中，沒有什么人活下來櫓車推動的速度明顯是加快了，后面那些已經嚇破了膽子的三順王士卒已經拿出沖鋒的勁頭來推著車拼命的前進，但第二輪火炮射擊來地時間比他們想地短很多，眼下登州軍的火炮射擊已經談不上什么齊射或者是輪射了，是裝填好了彈藥開始射擊在面前的這種的櫓車陣列密集，目標大，甚至都不需瞄準了推著櫓車的士卒和在櫓車后面的士卒，本以為有這個車輛遮蔽，是最安全的處所，誰想這卻成了死地還真是應了阿巴泰下的那個命令死兵，這些兵地確都很難活下去了，炮彈不停的落下把一輛輛櫓車砸的碎裂，櫓車碎裂之后的各種碎片，則是造成次一輪的各種殺傷，在櫓車后面的那些步卒，被局促在這個櫓車和櫓車之間的狹小空間之中，除卻被炮彈、被碎屑洗禮之外，逃無可逃許多漢八旗的士卒都是在這樣的射擊之下，精神接近崩潰，也不管什么藏身不藏身，直接從櫓車的后面竄出來不管不顧地朝著這邊沖過來這種變化屬于正中膠州營地下懷方才第一輪炮擊之后，正前方的火器統領已經是在這個正面增加了火銃兵地數目精神錯亂狂沖亂跑的刀盾步卒，在火銃兵的齊射面前，基本上沒有什么躲避的可能方才這個間隙，登州軍的十門炮都打出去了十一輪，這真是酣暢淋漓的自由射擊，剛開始還著浩浩蕩蕩的櫓車大隊已經完全遮蔽了視線，可在炮擊完畢之后，在正對著炮隊的這個區域，居然是完全被打通了著韃子士兵軍隊在己方的射擊之中倉皇躲避，慘嚎身死，膠州營登州軍上下都是感覺痛快無比，特別是在陣列前面聽見方才韃子那伙人督戰吆喝的人，心中的痛快尤甚，真是解氣此消彼長，可想而知對面的韃子兵馬臉上會是個怎么樣的陰沉表情，這想法讓人想想也是快活但登州軍的問題是在戰場上的經驗太少了，十一輪密集炮擊，固然是造成了巨大的效果，可十一輪之后，一名士兵拿著蘸水的拖把伸進炮膛之中，準備清洗的時候，卻發現沾了水的拖把居然冒煙了可想而知，炮膛里面底是什么樣子的高溫，這沾水的拖把本來是有降溫的作用，但來回拖了幾次，濕拖把居然變得焦黑，明顯是炮膛的溫度過高，這十門炮都是發現了差不多的問題，幾門三磅炮的炮管都已經是發紅如果是淮揚軍和青州軍的兵馬，這火炮的射擊間隙會有意的拉長一點，這樣雖然密集度差了點，卻可以維持更長時間的持續發射火炮停歇，剩余的櫓車勉強的拼成了三道戰線，依舊是朝著這邊沖過來，現在他們才知道為什么奉命大將軍會許下這么高的前程厚賞著進入射程中的櫓車，炮兵們還在瘋狂的給炮管降溫，火銃已經有忍不住開火的了，但是火銃射出的彈丸打在厚木上面的沙包，根本不會有什么殺傷，也同樣阻止不了櫓車前進的勢頭 “長矛方隊向前，炮隊，火銃退后!!”
趙能森然下令寫完這個的時候，是周六下午四點，按照從前周末的常規，老白還寫下去，寫晚上九點或者十點，然后更新一大章給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