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針鋒相對
那刑部尚書眼珠子轉了兩轉，拱手笑道：“啟稟皇上，這崔呈秀罪大惡極，按照大明律例，至少應該削去一切官職和爵位，抄家充公，全家老小發配邊疆！”本來按照崔呈秀的這幾條罪名，換做任何一條都是死罪，但是這刑部尚書心中既不愿意得罪魏忠賢，也不愿意得罪程真這個皇帝，于是就給崔呈秀定了這么個罪名。
程真到這個時代已經快一年了，在京城這個大染缸里面周旋，早就已經變得奸猾無比，哪里不知道這刑部尚書打的小算盤，他也懶得點破，于是點了點頭道：“恩，很好，就這么定罪了！崔呈秀，你可服氣？”
崔呈秀垂頭喪氣的回答道：“皇上圣明，微臣心服口服，微臣多謝皇上不殺之恩，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啊！”說完，竟然嚎啕大哭起來，也不知道他是因為自己丟了官爵而痛哭，還是因為保住了性命，喜極而泣。
程真坐在龍椅上，看著崔呈秀在下面跟孩子一樣哭泣，心中暢快至極，只在想：魏忠賢的左右手，不就是客氏、崔呈秀、魏良卿、田爾耕和許顯純幾人么，現在五個已經搞翻四個，剩下一個許顯純也成不了什么氣候，九千歲哭泣的時候，應該不會讓朕等太久了吧。
他站起身來，哈哈大笑著下了一道圣旨：“來人，將這崔呈秀帶下去，按照剛才所商議治罪！各位卿家退下去吧，朕也要休息了！”
“慢著！”門外傳來一個洪鐘一般的聲音，一個高大的身影，在夕陽的光芒里大踏步走了進來，影子映照在地面上，拖得老長老長的，他身后還跟著一群東廠侍衛和文武大臣，在眾人簇擁之下，顯得威風凜凜。
那人赫然竟是九千歲魏忠賢！
魏忠賢掌握朝政多年，早已經養成了一種特殊的氣質，那是一種壓倒一切的威勢，一種不怒而威的霸氣，所以朝堂上的大臣們，都有幾分怕他。站在大殿兩邊的大臣們，看到魏忠賢大踏步走進來，都是習慣性的面向魏忠賢，仿佛在歡迎一位王者歸來一般。
魏忠賢也不下跪，而是一邊行走一邊對程真抱拳說道：“啟稟皇上，崔呈秀崔大人，向來頗有令名，深得百官擁戴，如今只憑這幾道空穴來風的奏章，就要將崔大人削去官爵，未免也太過于草率了吧？”
在雙方沒有撕破臉皮之前，只能在“理”字上壓倒對方。作為朝堂上最有發言權的兩人，誰在道理上占據了上風，那么從氣勢上就壓倒了對方，對于爭取那些中間分子就更加有利。程真心中知道，在這個時候，一定不能流露出半點畏怯，而是應該用他媽的最強硬的態度，跟魏忠賢針鋒相對。
他高高的站了起來，目光炯炯的瞪著魏忠賢，眼睛一眨不眨，喝道：“魏忠賢，許顯純，你們見到天子也不跪拜，可是想造反么？”他這話用盡了全身力氣喊出，加上居高臨下，竟然頗有威勢，震得朝堂中眾人的耳朵都是隱隱作響。
“造反”二個字一出，大部門閹黨官員都是心中一驚，就連魏忠賢也是大吃一驚，他沒有想到皇帝會先說出這兩個字，首先就占據了道德的制高點。眾閹黨看著站在上面的皇帝，那眼光就如同刀子一般，一個個都抗不住，紛紛跪下，山呼萬歲。
到了最后，魏忠賢也不得不跪下，跟著一起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程真的目光變得更加銳利，也不喊魏忠賢等人平身，而是大聲的說道：“魏忠賢，如果只有一名大臣上書揭露崔呈秀罪名，朕可以不信…但是，如果有數名大臣一起告發崔呈秀，如果換做是你，你會不會有所懷疑？”
魏忠賢抬起頭來，頓了一下，道：“這個是自然有所懷疑的！但是…”
“好！”魏忠賢的話沒有來得及說完，程真就斬釘截鐵一般將他打斷，喝道，“好，既然有所懷疑，那么這崔呈秀就是有重大嫌疑的犯人，而且很多證據都標明，崔呈秀多項罪名屬實。讓這樣一個嫌犯來做兵部尚書，掌管天下兵馬，各位卿家覺得妥當么？”
魏忠賢還沒有想好怎么回答，程真立馬連環炮一般繼續道：“肯定不妥當。但是既然魏卿說了，證據不足，那么就暫時削去崔呈秀官職，打入天牢，等候刑部查證，到時候由魏卿你來跟刑部一起會審，朕當會一起旁聽陪審。如此安排，各位卿家還有意見么？”
魏忠賢不由得一時語塞，他剛剛想到一個理由要對程真說，程真根本就不給他開口的機會，喝道：“既然眾位卿家都沒有意見，那么就削去崔呈秀官爵，打入天牢。今天議事到此結束，退朝！”
等魏忠賢抬起頭來的時候，程真早已經走遠，大殿中的錦衣衛都是虎視眈眈，仿佛隨時準備拼殺。魏忠賢嘆了口氣，頓了頓腳，大踏步出門去了；眾閹黨都是面面相覷，跟著魏忠賢去了。
剩下一班中間分子，不由得都將目光投向了上面的龍椅。
許顯純、魏鵬、周應秋等閹黨核心人物，都乖乖的站在魏忠賢的身邊，等候魏忠賢下達命令。在他們身后，是閹黨的其他核心人物，這些人都是魏忠賢的死黨，就算謠言再厲害，他們也不會反叛，因為他們的命運已經和魏忠賢緊緊的綁在一起。
魏忠賢沉默良久，對許顯純道：“顯純，城外駐扎在昌平的兵馬，要多長時間才能集結完畢，進到京城里面來？”
許顯純遲疑了一下道：“啟稟干爹，如果京城兵馬司肯配合打開城門，大約需要一夜的工夫，明日五更時分，應該可以進城！”
魏忠賢臉色變得凝重，沉默了良久，又道：“在京城里面，京城兵馬司，咱們可以調動的還有多少人馬？需要多少時間？”
（嘿嘿，攘外必先安內，這是基本方針…下一個要對付的不是皇太極…但是會先暗地里陰他幾下，歡迎各位提供創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