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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袖打四少奶奶的時候,便已經驚動沈夫人;只是她一時間也沒有反應過來:雖然紅袖是武將之家出身,雖然也知道她帶著一身不錯的功夫,但是她根本就沒有在沈府動過全武行,以武壓過人。
一時間她好像有些不認識紅袖,一直以來紅袖受了委屈,不都是不言不語收她的家人出面嗎?她從來沒有直接給過沈家人臉色:就算她要同沈妙歌和離時,她不曾惡言相向,何況是打人。
夫人和沈妙歌一直在說話,沒有聽清楚四少奶奶和紅袖的爭執,她只看到紅袖把四少奶奶打傷了:就這么一會兒的功夫,四少奶奶的臉已經變形的讓人慘不忍睹。
她驚喝:“沈鄭氏,你好大的膽、也好狠的心腸!都是一家人,你也能下得去這樣的重手?!”她反應過來,十分的震怒,連喚紅袖的名字也不喚了。
沈妙歌此時已經站了起來,他看向四少奶奶的目光沒有一絲憐憫,只有惱怒:她居然敢罵袖兒賤人?!如果四少奶奶不是婦人,如果不是有沈夫人在,他眼下便不會立在原地了。
“祖母,袖兒打得輕、打得實在是輕了;換成是我,就把她滿嘴的牙打得一顆不剩,看她還敢辱我們沈家、還敢辱袖兒。”他說得很慢,并沒有怒斥,一個字一個字輕輕的,卻又其清楚的說出來,聽得沈夫人心里都涼了一涼。
沈妙歌動了殺心。
不止是沈夫人聽出來了,四少奶奶也聽出來了:她立時止住痛呼看向了沈妙歌,滿臉的震驚,雙目中的痛苦不能用言語來形容。
她的心痛到處,卻抖著嘴唇說不出半個字來;就為了她怒后口不擇言的一句話,她的琦哥哥就對她動了殺心?
但是沈妙歌迎視她的目光沒有半分變化:冷冰冰的;四少奶奶明白,如果自己再繼續辱罵鄭紅袖,這個男人真會想法讓自己在這個世上消失!
沈夫人因為沈妙歌的話冷靜了不少:“剛剛,怎么回事兒?”雖然她還是偏著四少奶奶,不過自己的孫可從來沒有對家中的人動過殺心;所以,她才多想了想、多問上一問。
“她——,罵袖兒是——,賤人。”沈妙歌一個字一個字輕輕的吐出來,有的字拖得長長的,似乎是為了壓住他的殺意。
但是他的話說得很明白,因為他的神情,此話背后的意思也很明白。
沈夫人的眉頭立時皺了起來,她幾乎看到沈妙歌如此,立時便自己曾在鄭府做過的事情:雖然她因為被沈老侯爺冷落而怨恨紅袖,不過她也知道自己當初所為為不當。
辱紅袖就是辱沈家,就是辱孫的名聲:那樣的事情,她做過一次已經足矣——她不能直承其錯,是因為她一直對紅袖的身份不滿,也一直看不起鄭家;讓她對一個小輩兒、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官兒認錯,她做不出來。
也因為沈老侯爺等人發作于她,也逼得她不能認錯:不然,她在沈府還有何威信可言。
但是,她也知道,在她罵紅袖為賤人時,指紅袖和表弟宇飛有奸情:所以“賤人”這兩個字對紅袖的侮辱之意遠大于兩個字本身。
她非常不快的看了一眼四少奶奶,心里怪她哪壺不開提壺:為什么要侮罵紅袖賤人呢?
紅袖沒有說話,她在等。
沈夫人和四少奶奶今天一定要沈妙歌打她,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而她認識四少奶奶開始,她便不停的尋事挑釁,自己一次一次的退讓與暗中警告,她全當了耳旁風——今天,她就要以彼之計還施彼身:讓沈夫人責罵她,讓她好好的嘗、好好的享受。
而紅袖對于沈夫人當日所為,當然是在意的:在這個時代,如果她被扣上那頂不貞的帽,那是會要她性命的!
她同沈夫人無怨無仇,沈夫人怎么可以不聞不問就對橫加指責,置她的性命、她的名聲于不顧?
她視沈夫人為親人,可是沈夫人卻從來沒有把她鄭紅袖當成家人:今天,她也要小小的教訓一下沈夫人。
所以,四少奶奶罵出“賤人”二字來,紅袖惱怒的同時,也打定了如此的主意:沈夫人一直沒有認為她做錯了,今天紅袖就打給她看。
她打得不是四少奶奶,她打得就是沈夫人!
如果沈夫人過后知錯,紅袖也就不放在心上了:反正沈妙歌不想,此事也沒有傳到府外去;但是,沈夫人不但沒有誠心認錯,還怨恨紅袖,眼下還在尋紅袖的麻煩,這讓紅袖如何忍得下?
長輩自然是不能打、不能罵的;但,有機會,紅袖一點兒不介意敲打一下沈夫人。
沈夫人看向紅袖,見她不言不語的只是看著自己,便把臉沉下來嗔四少奶奶道:“你,好好的給你五弟、弟妹賠禮道歉。”
就算她想奪權,想掌理沈府證實她才是沈家最好的、最合適的主母;但是紅袖一日是沈妙歌的嫡妻,便一日是沈家的主母,辱她等于辱沈府。
沈夫人對于這一點,她早已經家廟中便想明白了;她的不痛快在于鄭府一家人對她的不客氣,她的怨恨在于紅袖一個小輩兒,對她的不夠敬重。
就像紅袖打四少奶奶,她心中也明白,那是打給她看的!她怒,當然怒,卻只能壓下火氣,當作沒有看出來。
當初的事情,最好的法是永遠不要提起。
四少奶奶聞言,更加震驚的看向沈夫人,她不自禁的揉了揉了自己的耳朵:她以為自己聽錯了,夫人怎么可能會讓她向鄭紅袖賠禮道歉?
沈夫人看她呆立不動,微微皺起眉頭瞪她一眼:“還不快去給你弟妹道歉?!”不過是道個歉,并不會掉塊肉,沈夫人對于四少奶奶的不聽話十分的不滿。
她最不喜歡的就是不聽話的人,最痛恨的就是對她不敬的人。
而且,今天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為了她能重新掌理沈府:所以不能讓沈妙歌和紅袖,捉住萱丫頭如此大的痛腳做章;但是萱丫頭的一臉震驚受傷,讓沈夫人十分的著惱。
說起來,到現在她也不是特別喜愛萱丫頭:不過這丫頭自小有點小聰明,所以眼下用得上,便給她幾分好臉。
夫人可從來沒有想過把沈府交給萱丫頭,她只是要假借一下萱丫頭的名頭罷了,府中的事情她是一點兒也不會讓萱丫頭插手——讓萱丫頭插手,豈不是給了房管事的機會與權力?
四少奶奶終于聽清楚了,臉上的傷處痛得她又吸了一口涼氣:“夫人,你、你讓我給——”她身都顫抖起來,轉身指向紅袖;她眼尖一下看到紅袖眼中的得意,當下忍不住尖聲叫起來:“您讓我給這個賤人賠…”
她的話并沒有說下去,因為紅袖一甩手又打在她的臉上,把她的話硬生生的打回去了;而且,紅袖打完一下之后并沒有收手,而是接著連續打了下去,“啪啪啪”一掌接一掌,重重落在四少奶奶的臉上:不多不少,還是四掌。
紅袖就是要讓四少奶奶看到她的得意,故意做出來的:她一次又一次被這個四少奶奶陷害,真以為她不懂得用計嗎?小小的激一激,四少奶奶立時便上當。
沒有做好人只有受氣的份兒!紅袖安心要做一個不受氣的好人。
四少奶奶不是不想躲開,只是以她一個不懂武的女,哪里能躲得開紅袖?
紅袖打完四掌之后冷冷的盯著她,依然是不開口;她要說的話都放到了目光里:你敢再罵一句,試一試。
沈夫人雖然氣紅袖再次動人:那打得可不僅僅是四少奶奶,她能不惱不怒不氣嗎?
但就,就算她對紅袖有怨恨,卻也不能借此事來責罰紅袖,只能再一次看向四少奶奶喝道:“你閉嘴!一家人怎么可以如此惡言相向,真是不成體統;被人聽到,豈不是丟盡我們沈家的臉面!五哥兒是將來的家主,他的妻室豈能是你辱罵的!還不快快請罪賠禮。”
這一次,夫人用上了請罪二字:她幾乎是咬著牙說出來的——那掌打得不只是四少奶奶,那四少奶奶賠禮也不只是她自己的賠禮。
只是夫人現在只想趕快把此事了結起來:時辰不短了,沈夫人應該已經得到了消息;她當日的所為是真得不想再被兒孫們一次又一次的想起;并且,她也想在沈夫人來之前,盡快讓紅袖交出鑰匙。
四少奶奶這一次傷上加上,痛得淚水都流了出來:她不想哭,尤其不想當著沈妙歌和紅袖的面兒掉淚——在他們夫婦面前掉淚,便是示弱!但是,她痛得忍不住。
她自小到大雖然寄居沈府,但是卻從來沒有人大聲喝罵過她,更不曾有人加一指于她身上:她哪里受得了這種痛?
她的臉現在更腫了,而嘴角的傷口更大,那鮮血流得更厲害;一張臉已經沒有多少人形了。
聽到沈夫人喝斥后,四少奶奶呆呆的轉臉看向沈夫人:是她挨打了!是她受傷了!為什么挨罵的人還會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