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珠等人看到紅袖把門打開,急忙跑了進去:“姑娘、姑娘你沒有事兒吧?”
萱姑娘只是哭卻沒有開口說話,連看一眼水珠等人都沒有。
水珠叫了她家主半晌,可是萱姑娘只是伏在枕頭上哭,就是不理會丫頭們;更加不會理會紅袖。
紅袖坐了下來在一旁看了半晌,皺著眉頭輕輕的喝斥水珠:“不怪你們姑娘傷心,不理會你們。按理說呢,這事原不應該是我說你們,可是你們也不像話,居然在我們五爺的院里鬧起來!這也就罷了。”她這是再說水珠等攔人的事情。
“不過,你們是怎么伺候你們姑娘的?先不說你們不應該讓你們姑娘昨天晚上吃那么多酒,那時有郡主在,我也不好說什么,但你們卻攔也不攔,就是你們的錯了。”
“你們姑娘吃酒吃多了之后,不把你們姑娘扶到車上回房,居然把你們姑娘留在了五爺的院里,你們姑娘的閨譽還要不要了?如果萬一傳出什么去污了你們姑娘的清白,你們一個一個就都去領板吧!看夫人會不會杖斃了你們!”
說完,她含有深意的看了水珠等人一眼。
這番話,一語雙關。聽得水珠等人身一哆嗦:照紅袖姑娘的說法,就算是今天的事情成了,她們也不會被沈家輕饒?
而紅袖的那一眼,讓水珠忽然明白:自家主事情成了之后,就算沈家不欲讓人說出什么閑話來影響到沈家的姑娘們,暫時不會拿她們這幾丫頭怎么樣,但是日后也不會饒過她們。
沈家的主們一定不會任這樣的事情再發生!
如果昨天晚上這院里不是有平南郡主和廉王爺,沈老祖和沈夫人早打發人來催著散席了。
這個時候的水珠等人,后背都出了冷汗:今天的事情成與不成,她們似乎都沒有好結果;雖然她們嘴上不能說什么,可是心里對萱姑娘難免有些埋怨。
而床上的萱姑娘還是哭,哭得非常痛,對于紅袖的話充耳不聞。
紅袖不再說一句話,只是靜靜的坐著;而映舒等人卻在紅袖的示意下,開始打掃收拾房間:屋里的東西基本沒有動,只是把各處的帳幔收了起來。
水珠等人對臥房里的一切一目了然:沈妙歌沒有藏在帳幔后面,不然紅袖姑娘不會讓人把帳幔收起來。
怎么辦?最重要的是眼下怎么辦?水珠的額頭都見了汗。
水珠微微轉了一下眼珠,然后她便好似踩到裙不小心跌倒在地上;她伏在地上顧不得自己腿疼,先掀起繡床床蓋,自床底看向了床后面:床后面也沒有人!
自家姑娘睡在沈五爺的床上,可是沈五爺人卻不見房里:這如果讓人看到,除了她家姑娘的閨譽受損之外,卻不會有她家姑娘的一絲好處,更加不會有她們這些丫頭的一絲好處。
個會武的丫頭臉色已經蒼白的沒有人色。
水珠頭上的汗更多了,她可是陪著萱姑娘在沈家長大的人,眼下的情形她還有什么不明白的?她輕輕掃了一眼紅袖,卻正對上紅袖的雙目,心下一驚便低下了頭。
韻香等人雖然什么也沒說,卻每個人都大大的松了一口氣;不過她們也疑惑不解:既然五爺不在屋里,就算萱姑娘一個人睡了沈五爺的臥房,那這些丫頭們也不用那么拼命吧。
沈五爺不見了,絕對同紅袖先進了屋有關;可是那么片刻,沈五爺能去哪里?水珠想找出什么蛛絲馬跡來:不然此事,她家姑娘和她只有挨訓的份兒。
她掃了一眼關著的后窗:就算沈五爺自這里跳了出去,可是院里有人,他也避不過人的耳目出去;那沈五爺倒底在哪里?
想來想去,水珠還是一籌莫展,根本就想不明白,她知道自家的主一定知道沈五爺在哪里;可是萱姑娘卻在床上哭個不停,不論水珠如何暗示、如何著急她就是不說一句話。
而這個時候,紅袖卻不得不出屋去:因為幾個廂房先后有人出來,映舒進來請紅袖出去看一看。
紅袖出屋之后站定,她十分慶幸已經把院里的大部分的仆婦們都趕進房里,現在留在院里的人,不是平南郡主的人,就是她或是沈妙歌的心腹之人。
廉王的下們呢?紅袖這個時候想起來,飛快的環視了一眼院中:居然一個人也沒有!他用人哪里去了?不會是他早就準備把人打發走了吧?可是他如何同沈老侯爺解釋此事呢?
紅袖心中一嘆:他既然如此安排,想必已經有了應對方法。皇家的人,哪一個也不簡單啊;好在這樣的人,她是不用應酬的。
映舒上前用低的聲音對紅袖道:“那邊那個廂房;”她手一指,正是綠珠所在的屋:“跑、跑出來一個男人!”
最重要的是那屋里現在還傳出來女的哭泣聲,這就是大事了!
紅袖一看便知道是綠珠曾進去的廂房,便問道:“可看清楚是誰?有沒有派人去追?”
“不能確認是誰,不過應該是我們沈家的某位少爺吧?”映舒還真說得很不確定,能確定的只有一件事情:“已經有姑娘身邊的一個丫頭追出去了,一會兒想來就能知道那個男人是誰了。”
紅袖輕輕的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卻什么也沒有說,映舒看得一頭霧水,不知道紅袖是什么意思;紅袖的意思很簡單:此事,她現在還是不要過問的好;等綠珠自行出來,或是沈老祖等人來了之后再過問比較好。
不過,她又想起古代女的烈性,心下一突便對身后的人便了一個眼色:過去個人在屋外面看著,千萬不要出了什么事兒。
除了那個敞著門的廂房,還有一個廂房門前立著一個男人:廉王爺。
紅袖沒有過去見禮,現在這種尷尬的情形,還是等沈老祖等人過來;她只是沈家的重孫媳,什么事情也做不了主的。
一面想著她一面忍不住又看了一眼院門口:沈老祖和沈夫人,不會像自己上一世的某些人一樣,總出現在事發之后吧?
她失望的收回目光看向廉王,仔細聽廉王身后屋里傳出來的聲音,是沈大姑奶奶的哭聲:看來,廉王屋里的是馬姑娘的了。紅袖忍不住輕輕一嘆,馬姑娘其實是無辜的,只是有沈大姑奶奶這么一位母親,卻是她最大的不幸。
不讓讓紅袖奇怪的是,沈大姑奶奶的哭聲雖然很大:在上房這里就能隱隱聽到;可是卻再也聽不出來,她剛見沈大姑奶奶時,沈大姑奶奶哭得那種痛、那種擔心、那種一切都完了的絕望。
紅袖又輕輕掃了一眼廉王,她不用費心去想,便知道沈大姑奶奶現在打算的是什么;只是這不異于與虎謀皮啊,換成紅袖如果不了解廉王的情形,她絕不會打廉王的主意。
因為皇家的人,那可是吃人不吐骨頭的主兒。
而另外一間曾傳出來哭泣、喝罵、尖叫的房里,現在只有平南郡主嬤嬤的哭聲,還傳來掌臉的聲音;紅袖側耳聽了一會兒,確定這房里的人是平南郡主,只是不知道那屋里發生了什么?
廉王爺沒有進平南郡主的屋里,那平南郡主房里的男人是誰?紅袖的眉頭微微皺起:今天早上,這院里足夠亂了。
紅袖看廉王爺好像要轉頭看過來,便向后避了半步:她不應酬廉王爺,不是因為他是男人,而是她認為,要等沈老祖等沈家主來了之后才能更熱鬧,現在可不成。
“呃,那邊可是沈家的少奶奶?”廉親王居然先開口向紅袖說話了,并且他好像認出了紅袖來。
紅袖只得上前給廉王行禮,話卻并不多:她打定主意是不會處理這院里的任何一件事情,至少明面上要如此。
“可否請沈少奶奶打發人去請沈家的老祖宗和老侯爺等人?”廉王雖然臉上十分的尷尬,卻還是把話說了出來。
紅袖原本以為他要告辭的,已經想好了應答的話:這種時候,占了便宜的男人不溜之大吉,那可就沒有好機會了。沒有想到,廉王居然一副要一力承擔的樣。
“王爺,民女已經打發人去請老祖宗等人,還請王爺稍候。”紅袖說罷輕輕一福;廉王還半禮謝過了紅袖。
紅袖不想他過尷尬,便又退了回去。
紅袖剛剛側轉過身,便看到沈妙歌打著哈欠自一個小角門里現身:“什么事情,一大清早便吵吵鬧鬧的,你們就不能讓人多睡一會兒?”
他身上穿著的衣服依然不是他平日里所穿用過的衣,:卻也不再是他剛剛披在身上的那件,屬于他堂兄的衣服。掌管他衣服的映舒可以確定,她沈五爺身上的衣服絕對不是他自己的。
說完話沈妙歌才看到廉親王,臉上閃過紅暈和一分驚訝——十分的逼真,上前給廉王見禮:“給王爺請安;不知道王爺還在府中,剛剛無狀沖撞了王爺,還請王爺…”
紅袖看到沈妙歌臉上的神色,都差一點以為他是真得不知道廉王會在府中:這小,沒有想到居然能裝得如此像;她還有不少話要問沈妙歌,只是現在卻不是時候,說不定要等到午后他們才能好好的說一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