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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跋扈的背后(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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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卷汴梁誤第二章跋扈的背后(二)

  嗖的一聲破空之聲響亮,就看見一支羽箭脫弦而出。去勢倒是極快,直直撲向一支在雪地里面活動的狐貍。一個少女聲音隨著羽箭離弦才嬌呼一聲想贊美,就看見這支羽箭離那只皮毛漂亮的狐貍老遠,朵的一聲插在枯木之上。那狐貍被這一箭驚動,刷的就從雪地上竄出去老遠,不見了蹤跡。

  箭的自然就是蕭言,他還保持著撒手放弦的姿勢。臉上一點慚愧的表情都沒有。在他身邊簇擁著不少親衛,大家都扭頭裝沒看見,就算是想拍馬屁,這一箭也差得實在太遠了,這個良心昧不下去。

  這百數十騎人馬,正在燕京郊外林中。人人都是貂裘錦衣,騎著好馬。除了蕭言的親衛,還有燕地豪強子弟數十人宿衛。蕭言手里本來就有一支神武常勝軍,當初給的編制足足有一萬五千人,設十三將分領。當初給這么大編制,也是為了招攬燕地人心。實際軍馬萬人都不足,這支神武常勝軍騎兵主力和少量步軍給蕭言帶走,其他的人馬就在歷次變故中損失殆盡,現在這些燕地豪強的人馬子弟,補進神武常勝軍中,是再方便不過的事情,只要不超過當曰定的軍中編制一一再說了,在此時大家都暫時撒手不管舞言的情況下,他就算超了編制,還有誰來說他?

  后方轉運上來的軍資,自然有蕭言他們一份,燕京城的繳獲,燕地各處豪強轉運來的積儲,也大半也掌握在蕭言手中,很容易就將這些補進來的軍馬武裝起來,現在至少看起來,一個個全都是士飽馬騰的模樣。

  韓世忠和方騰,都在用不同方式表現出他們的跋扈。作為他們領頭老大的蕭言,自然也不能太寒酸了。在燕京城中呆得氣悶,特別是同衙署里面還有一個郭蓉,在同一個院落里面,雖然郭蓉那里總是悄無聲息,但是心里面總覺得有點不對。加上這個時代的娛樂實在少,小啞巴太小,嘿咻嘿咻有點下不去手。蕭言干脆就帶著自己麾下大批親衛,鮮衣怒馬,在燕京左近射獵聊以自遣。

  更有可能,自從穿越以來1日日馬上而行,出入兵間,在鋒鏑之間求活,自己也早已不適應在衙署當中當一個宅男了罷……

  隨行親衛在自己一箭射出之后人人轉頭,小啞巴擁著一領貉裘,小臉被寒風吹得紅彤彤的。一雙妙目看過來也有點尷尬。一時間竟然是寂然無聲。蕭言倒沒什么好慚愧的,穿越幾個月,自己騎馬很來得了,廝殺在張顯的點撥和自己的鍛煉之下也能比劃化八下。

  要是再騎通,就太逆天了。現代人骨骼發育良好,開得強弓,這準頭天差地遠就浮云了罷……

  他丟下弓,笑罵道:“裝什么樣?想笑就笑,大家走出來散心的,哪有那么多拘束?沒打下燕京的時候,在我面前怎么樣都成,拿下燕京了,倒將老子供起來了?我還不是那個蕭言!”

  轟的一聲,大家頓時都笑了起來,紛紛拍掌:“蕭宣贊好神射!以后在陣上,瞄著敵人軍卒,卻射落了大將。如此防不勝防,誰能當蕭宣贊一箭?”

  不得不說,蕭言還是有他個人魅力的。他性格天生的有點灑脫隨性,關鍵時候又是最咬得住牙的一個。在他手底下,不用整天提心吊膽察言觀色。雖然帶著大家干的都是送死的活兒,可是他也都在前頭。人又大方不吝嗇,頗得軍心。白梃兵勝捷軍雖然是舊主子不討,默認蕭言收編他們,可是不少人還是沖著蕭言這點領導魅力,覺得在他手底下干痛快,這才是沒走的――特別是白梃兵,家在陜西,要留下來,當真是要下一些決心。

  自己手下親衛在那里吐槽,蕭言卻是哈哈大笑。穿越以來那種無依無靠的感覺,現在在百余忠心親衛的簇擁下,早就煙消云散了。如此廣大的雪原,這么一個幽燕形勝之地,現在就自己風頭最勁,一時間真有天下事情沒有不可為的那種感覺。

  他拍拍肚子:“餓了,吃飯!鵬舉,我們聊聊!”

  這次跟著蕭言前來的,還有岳飛。這些時日,蕭言身邊最得用的兩員重將,韓世忠是風光得一時無兩,每天喝得是個昏天黑地。岳飛卻沉寂許多,將白梃兵勝捷軍和燕地投效豪強子弟人馬整合在神武常勝軍一軍之中,多半都是他在默默行事。軍中最繁雜的事情他都承擔下來。

  別人無不興高采烈,這員橫空出世,為大宋武臣紛紛看好的年輕小將,整日皺著眉頭,總在擔心著什么一樣。蕭言知道,岳飛自知學識不足,一直在拼命看書。燕京城中遼人高門大戶收藏的書籍不少,他揀選了幾十本講前代史事興亡的,還有兵書地志,拿到軍中天事了之后,就在文書的幫助下面細展讀。越看下去,卻越是沉默。

  蕭言其實知道岳飛在擔心什么,他又何嘗不知道自己現在行事是一著險棋?可是他和方騰已經反復推敲過了,要不在大宋和光同塵,要保留一點力量為將來做準備,也只有這樣走下去!

  岳飛是頭號得用的心腹之一,也該對他分說一二了。今日出來射獵,蕭言硬生生的將岳飛拉上,多半就是為了和他說一番話。

  百余名親衛,還帶著十幾輛大車。隨著常言一聲令下,人人動手。車上馱著的帳幕拿下來搭建起來,這帳幕是原來蕭干用的軍帳之一,裝飾華麗,寬大又暖和。帳幕門口用來擋風的都是上好的皮裘。酒水食材也一樣樣的搬下來,火者生起了火頭,將預備好的獸肉片成一條條的在那里燒烤,果子也找雪水清洗干凈,干菜燉成了湯,一陣陣的冒著香氣。連小啞巴都有三四名能騎馬的侍女伺候,捧鳳凰一樣將她擁進了后帳,將前面留給了蕭言和岳飛兩人。

  舞言在生活上從來不是自苦之人,才穿越來是沒辦法。現在有備件當然要講究起享受來了。將來回汴梁少不了用錢,在方騰這個得力狗腿子張羅之下,收繳的燕地遼人高門大戶財貨,燕云各地豪強前朝投順官吏的孝敬,倒有一大半現在成了蕭言蕭宣贊的私財。衙署之中,專門有幾個庫房是用來積儲這些財貨,蕭言進去瞧了幾次,都花了眼睛,還認真的盤算過帶看這么一大筆錢到南方去享受算了,吃那個苦冒那個風險準備以后的爭斗干嘛啊……

  前帳當中,就蕭言和岳飛靜靜而作。岳飛坐在一張胡凳之上,腰背筆直,卻抿著嘴一句話也不說。別人都在衣甲外面罩上錦衣貉裘,可他還是一件有點破舊的戰襖,只是漿洗得干干凈凈。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蕭言,卻一句話也不說。

  蕭言背著岳飛面前來回踱了兩步,突然一笑道:“鵬舉,你又何必自苦?潑韓五不必說,除了朝廷特賞,我又給了他五萬貫,你們跟我更久,五個兄弟,誰幫是十萬貫起碼,怎么還這般打扮?”

  岳飛沉聲道:“生于憂患,死于安樂。俺知道自家出身,怕這點富貴消磨了銳氣。

  所以才這般的,宣贊不必記掛俺,有吃有穿,俺沒覺得什么辛苦。如此富貴,只怕養嬌的手下,俺本來也想和宣贊進言一二的……”

  蕭言論笑一聲:“就是要讓出了死力的將士富貴!他們都不能富貴,難道讓汴梁安坐的那些大人們更富貴才對?富貴養不驕軍馬士卒,拿他們當豬狗,拿他們的命不當是命才會讓軍心離散!“

  在這個時代,蕭言絕對沒想過養育出一支清教徒似的軍隊。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唯一可行的,就是讓麾下和自己成為利益共同體。這才是最為靠得住的辦法。至于富貴的軍馬不能打仗,那是笑話。大宋兵弱,弱在文貴武賤,倒不是其他。自己那個時代,美隊待遇夠好的了吧?可是打仗最多的,打勝仗最多的,還不是那個美國。任何時代,給軍隊足夠的利益,激起的只是這支軍隊的征服欲和斗志。任何一個大帝國的開拓之路,莫不如此。自奉刻苦的軍隊是最有戰斗力的軍隊,這根本就是一個偽命題。

  至于如何在給軍隊足夠利益和將軍隊牢牢掌控在一定范圍之內,這種平衡手段的把握,就是另外一個問題了……

  蕭言一句話讓岳飛微微有點動容,他嘆息一聲:“在蕭宣贊麾下數力,人人樂死,果不其然……可是蕭宣贊,屬下實在擔心……”

  蕭言目光如電,剛才射獵時候的隨和早就不見了,緊緊的盯著岳飛:“擔心什么?擔心我手里掌握著這么一支強軍,還帶著他們在這燕地大搖大擺,還毫不知道收斂的壯大自己實力,拼命斂權,這不是自存之道么?”

  岳飛一下抬頭,迎著蕭言的目光:“宣贊,你全都知道?”

  蕭言嘿了一聲,笑罵道:“鵬舉啊鵬舉,你才看了幾天的前朝史書,就以為能深通這些史上權謀手段,可以當老子的謀臣斷士了?有我在,你只要踏實打仗就成,我絕不會讓你再落一個沒下場!”

  岳飛這些日子,的確是看了不少史書,自覺得多懂了不少事情。深深為現在蕭言不知道收斂的舉動而擔憂,他本來就是嚴謹人,現在就越發的沉默。總想找個機會想蕭言進言,沒想到卻被蕭言嘲笑了回來,這位認真學習的少年將軍頓時覺得受到了打擊,一怔之下站了起來:“蕭宣贊,你既然明白,為什么過……”

  蕭言哼了一聲。岳飛在歷史上,本來就不是什么深通權謀,思慮周密的人。要不然也不會犯了請宋高宗立太子事這種大忌了。他偏偏又是一片公心,不是割據自雄的軍閥。十二道金牌一召便回。此時更為年輕的他當然這方面更要弱上許多,和自己這個來自信息爆炸的現代社會的穿越人士對大勢人心的體會把握差上許多。就是比方騰那家伙也是遠遠不如。

  岳飛還是踏實的當他的岳無故比較好……

  他走過去,拍了拍岳飛的肩膀:“鵬舉,女真兵如何?“

  岳飛沉默一下,不知道蕭言怎么就突然換了話題。他低頭想想,坦然道:“強…俺們這支騎軍,白梃兵和勝捷軍是西軍普華中的菩華,更有熟悉燕地的神武常勝軍為輔佐。以數倍力量,對付千余南下女真先頭騎軍,就已經是極為吃力,要不是宣贊行險一搏,不能竟最后全辦………女真舉族,如此戰士何止數萬,將來如何,飛一直深思之。”

  蕭言定定的看著他:“將來……也許就是幾年以內,女真攻我大宋。一路從太原南下,取高屋建兢之勢。一路涌過燕地平原,渡黃河而南,在河北諸路縱橫馳奔。幾萬女真騎軍,加上他們收編的過十萬遼人軍馬,呼嘯而南……就憑我們現在的力量,加上西軍,能不能擋住他們?”

  岳飛眼神一亮,接著就黯淡下來,吃力的搖頭:“不夠,不夠……要是如大人神武常勝軍有五萬之眾,和女真一決,飛有何懼!”

  舞言論笑一聲:“給你五萬強軍,再給你派一個童貫這樣的上司,如伐燕戰事一般指揮著你,再給你幾萬如劉延慶一般的友軍,你和女真決戰,誰勝誰敗?”

  岳飛眉毛一挑:“為何俺處處掣肘,而女真就無這般顧慮?宣贊,你好不公平!“

  蕭言大聲冷笑:“因為你在大宋!這就是我們大宋現今的局面!你跟著老子在燕地縱橫馳奔,除了天老大,就是我們老二,由著性子打了這一仗。最后成了軍中岳無敵,守了古北口,拿下了燕京。你可知道,我又多少夜整夜整夜的睡不著覺,擔了多大的風險?后路給人抄了,就一個親厚的小啞巴,差點也死了,自己項上人頭,隨時都會落在所謂自家人的手中……這一仗,你還還覺得打得是那么痛快么?“

  勇悍如女真大軍中來去自如的岳飛,這個時候都被蕭言氣勢所奪,張著嘴說不出話來。蕭言得理不饒人,沖著岳飛大聲說下去:“好啊,現在會替老子做主了,覺得老子跋扈了……當初強迫老子北上去保古北口,擋住女真南下的時候,怎么不這么想?我們已經是立下了這場耀眼奪目的大功,想和光同塵是躲不過去的!而且要想脫身,只能丟開這支強兵,讓這支軍馬在那些童貫之輩手中毫無懸念的攔下去,就如今日西軍諸軍!說不定就是一支新的環慶軍!到時候女真大舉南下,拿什么來抵擋他們?只有讓我們實力變得更強,這將來天傾,就靠我們來挽回來!”

不僅在帳中的岳飛,就連在帳幕外值守,不讓等閑人靠近的張顯,也聽見了蕭言的怒吼。他在帳幕外面搖搖頭:“岳飛哥哥啊岳飛哥哥,你就是總愛將不屬于自己的責任挑在肩膀上……跟著宣贊賣力  他指向哪里,俺們就殺向哪里不好么?想那么多做什么?要不是宣贊,俺們豈能有今天?”

  帳幕之中,岳飛額頭上汗珠一滴滴的冒了出來,也不去擦拭,給蕭言說得一句話都回不了。

  蕭言所說,自然是正論。

  可是他如此肆無忌憚的行事,就真能保全這支軍馬么?就真能在汴梁朝堂當中立身住么?還是蕭言已經有什么盤算,卻是自己所想不到的?

  蕭言吼完,伸了一個懶腰,看著說不出話的岳飛,突然又笑了起來:“我爽了……鵬舉,你就放寬心吧。幽燕之地,女真遼人還有童貫之間我都能帶著你們殺一個來回,將來也同樣會帶著你們立下更大功業,你就踏實做事就成……神武常勝軍要滿編,這事情就著落在你頭上!回汴梁之前,我要看到一支完整的神武常勝軍!也不要都閑著,領著軍馬幽燕四下都轉轉,讓燕地中人這支軍馬,半為他們子弟,我蕭言就是他們在大宋地位的代表!“

  蕭言的心思,岳飛隱隱約約把握到一點,卻又想不清楚。他看看蕭言,蕭言個子比他高那里同樣挺拔,脊背而不稍彎。整天還是笑嘻嘻的模樣,只怕誰也想不到,在這笑嘻嘻的背后,蕭言又為他們承受了多大的壓力?這么一場伐燕戰事,蕭言精力,只怕有七分在應對背后那些明槍暗箭……卻不知道燕云平定之后,蕭言更要拿出多少精力來應對大宋汴梁之人?但愿蕭宣贊能站穩腳步,要知道這場戰事,幾乎就只有蕭宣贊一個人,在認認真真的率領著麾下兵馬在打仗!

  自己,看來只有如蕭言所說,踏實做事,指望能稍稍為他分擔一些罷……

  岳飛朝蕭言叉手一禮,默不作聲的出去了。蕭言看著他出去,嘆了口氣,慢慢走到帳中胡床上躺了下去。

  胡床上面錦被貉裘,鋪陳得又軟又暖和。可蕭言卻半點也沒覺得舒適,只覺得疲憊。現在自己看起來風光了,卻不知道汴梁現在卷動的是何等樣的風云在等待著自己,而自己和方騰計議籌劃的一切,也不知道能不能派上用場……總而言之,這活兒他媽的不是人干的!

  不過有什么辦法呢?自己已經走在這條道路上面了,似乎還有點沉迷其間也似……

  帳后傳來了輕輕的腳步聲響,蕭言懶洋洋的抬頭就看見小啞巴帶著幾名侍女輕輕繞了出來。他在和岳飛談話,安這員麾下大將之心,小啞巴她們靜悄悄的縮在后面,一聲也不敢發出,看到他這里事了,小啞巴才在幾名侍女的簇擁下過來,看能不能討他蕭大老爺歡心。

  擺脫了以前佯裝的孤女身份,現在的小啞巴自然就流露出一點遼人天潢貴胄的身份。在蕭言面前乖巧懂事依舊,仍然是承擔著照料蕭言軍書旁午閑暇之時的事情。但是對器物賞鑒之精,對蕭言所用陳設鋪成之佳,這目光都是一等一。有小啞巴替舞言把關張羅,雖然條件有限,卻也很讓蕭言見識到這個時代富貴之一斑了。

  啞巴雖然是稚齡,而且當日給耶律延禧留在燕京,也過得小心翼翼的。人也隨和善良,什么苦也都能吃。但是這富貴氣象,卻是十幾代帝王之家的積累,從胎里帶出來的。

  她擁著一領貉裘,裘毛潔白如雪,襯托著她雪一樣白的小臉。耳上珍珠耳飾微微有光,更映得她眉目如畫。身后幾個侍女也是她親自挑選的一時之選,都是離散的遼人大家侍女。這么盈盈幾步一走出來,饒是蕭言心里面前是事情,這個時候也都暫時忘記了。看著小啞巴身后侍女,差點就淚流滿面。

  這些侍女不比小啞巴,都是長開了的。很能承受得住男人。在軍間行走這么久,母豬也能當貉蟬了,更別說這些侍女都大是不凡。對于勾引蕭言這個新主人,估計一個個也很有興趣。

  可是還是那句話,女人不吃醋的,世間基本上是沒有的。小啞巴雖然乖巧懂事,可是蕭言要是還沒要了她卻先去偷侍女的嘴,那張小臉還是垮下來,然后就很幽怨的看著蕭言。只要蕭言回到后宅,她就膩著蕭言不放,怎么也不讓他得空。雖然有點小女孩子的心性,這醋意也頗為可愛,但是可真是憋得要爆了啊……

  看著蕭言目光直勾勾的看著一個胸最大的侍女,小啞巴嘟起了嘴,一下坐在蕭言身邊,幫他捏起了腳,用的氣力大點,又按著了蕭言一根腿筋,一下就將蕭言按得跳了起來。

  啞巴哀怨的眼神投過來,蕭言拿這個沒安全感的小丫頭也沒法子,只好硬著頭皮揮手:“都下去,準備吃食,叫你們進來伺候再進來!”

  幾個侍女答應一聲,頓時就退了下去。幾個侍女退下去,小啞巴才幽幽的道:“我十四了……”

  這個時代,又沒避孕套,十四歲的小丫頭讓她萬一懷上了,那跟過鬼門關也差不多。這個險蕭言可不想冒,他已經差點失去小啞巴一次!雖然說起來是有點糾結,可是當人真的面臨過差點失去自己心愛的人那種可能的時候,重新得回之后的加倍珍惜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在這個時代,自己辛辛苦苦掌握住的每一點東西,蕭言都是萬分的珍惜。反正老子身邊估計是不會缺侍女什么的,小啞巴防賊還防得了一世啊……

  不知道怎么,蕭言就是懶洋洋的不想說話,看著小啞巴那似懂不懂的春意萌動的模樣,就覺得是一鐘享受,一顆心整個都平和了下來。聽著帳幕外面親衛們燒烤時傳來的歡聲笑語,還有飄進來的烤肉香味,就覺得自己面臨的挑戰也沒什么了。

  啞巴努力的展現著自己的女人魅力,甚至還用不怎么壯觀的小胸脯偷偷去蹭蕭言大腿。卻看著舞言毫無反應也似,甚至眼睛似閉不閉,仿佛要睡著了。頓時就詛喪得垮下了小臉。她烏溜溜的眼珠轉了一下,突然又想起另外一件事情。看著舞言懶洋洋的面容,咬咬嘴唇,遲疑著低聲道:“要不要聯絡耶律大石叔叔?”

  被她捏著的蕭言渾身一震,緩緩張開眼睛,看著小啞巴,卻沒有說話。

  啞巴話已經說出了,再也收回去不得,只得硬著頭皮說下去:“我聽你說,大石叔叔沒有沒在燕京城中……他對我最好,當日在蕭大王手里救下我的也是他………要是能找到他,我能勸大石叔叔………要是大石叔叔能為你所用,不是比那個甄六臣強許多?我想大宋的人,也更看重大石叔叔一些罷……有大石叔叔的旗號在,汴梁那些人,不是更要借重你了么……我、我亂說的,你就當今樂,不成么?”

  到后來,小啞巴已經慌亂了起來,因為蕭言的目光已經漸漸凌厲了起來,緊緊的盯在自己身上!這目光在蕭言那里小啞巴從來未曾見過,嚇得跟什么也似。她終究是一個極度缺乏安全感的女孩子,蕭言就是她的天,她的地。為了蕭言她做什么都成,要是失去了蕭言的關心疼愛,那她就真的是什么都沒有了!

  轉眼之間,盈盈珠淚就在小啞巴眼眶里面打轉,眼瞧著就要掉下來。

  此刻蕭言心中,卻不是小啞巴所想那樣憤怒。而是驚訝。

  岳飛都沒怎么看出來的自己和方騰商議的全盤布置,小啞巴倒是看出這個布置的一角出來!

  這個布置說簡單也簡單,就是結幽燕新得之地地方勢力,再以遼人余孽作亂以脅之。讓汴梁中人就是想對付他,也得考慮是不是會讓這新得幽燕之地生亂。

  而行為跋扈,也是思慮良久之后做出的舉動。背后含義很深。

  幽燕之地,在大亂之后四分五裂,各自自保已久。這個地方,豪強們看人看事情,理會不了汴粱那里的彎彎繞,就是以力為尊。你威風,你厲害,你跋扈,反而讓這些燕地豪強更緊的貼上來,與自己結合得更為緊密。真被融化進去,到時候想分開也難了。

  其次這般跋扈舉動,也是讓汴梁中人忌憚之余放寬心思。這些朝中人物都是人精,不怕你跋扈而怕你深沉。要是自己知道守拙,只怕會死得更快!這個時候自己跋扈行事,在朝中兩派爭斗之際,就是要給人造成我蕭言是一個南歸降臣,能打但是不會做官,倒是一把好武器用來對付政敵,沒什么好忌,P的這種感覺,說不定就能拖延他們真正下手對付自己的時間。

  最后一層含義也是想讓老種他們盡量弄輕自己,甚至樂得見到自己主動站在風口浪尖。才能在燕地資源掌握上面主動退讓,不和他爭。而自己赤手空拳穿越而來,將來道路艱難,當真是什么都要,多掌握在手里一分,走這條道路的把握就大上一分!

  和燕地地方勢力結合,隱然成為這新得之地在大宋朝中的代表。更以甄六臣豎起遼人余孽旗號作亂,讓朝中對燕地事物任何措置都有些投鼠忌器,免得引起更加的大亂,這好容易才得來的幽燕之地不要得而復失。

  這一切都是為了爭取時間,讓汴梁朝中短時間內不敢對他下重手。而自己就可以利用這爭取來的時間,在這朝中兩派爭斗當中獲取最大的利蓋,直到牢牢站穩腳跟!為了站住腳,就算回了汴梁,要他取代所謂六賊的弄臣奸邪角色,蕭言也認了。因為四年之后,女真就要南下,就要天崩地陷,自己倒不得,自己苦心拉起的這支軍馬散不得!

  雖然這舉動是行險,但是自己資源太薄,根基太淺,和方騰熟思之下,不行險還能怎樣?

  這般籌劃,用心極深。卻沒想到小啞巴卻看出了一些端倪!

  畢竟是帝王之家,上承耶律阿保機這等雄主的血脈。雖然老爹耶律延禧是個廢柴,可是小啞巴卻是個冰雪聰明的女孩子!自己商議事情也不會刻意避著小啞巴,從只言片語當中她就推斷出不少――想想也是,如此亂世,又在最無親情,最為兇險的天家當中,小啞巴還能活下來,豈是簡單的?不過她畢竟還是一個小女孩子,這耶律大石此等人杰,豈是她能說動的?照顧小啞巴沒什么,因為小啞巴而為他蕭言使用,那就實在是太搞笑了。耶律大石要投奔也是投奔耶律延禧,將來還要開創西遼的,就隨這位牛人去罷……

  自己以后后宅進的女人,和這個表面天真無害的腹黑小啞巴打交道,只怕是有得罪受了哦……

  蕭言在心里為自己將來的后宮團隊哀嘆了一聲,但是臉上卻冷冰冰的:“耶律洛施!這些事情豈是你能管得著的?這些軍務大事,我什么時候要和你商量了?信不信我揍你一頓屁股,讓你只能趴著睡?這些是我們男人的事情,你不要摻合!這次就當是警告,我不要聽見第二次!你還對誰說過這句話?”

  前面幾句,還多少有點調笑意味。

  到了后面幾句話,蕭言當真是聲色俱厲。小啞巴哪里見過蕭言這般,眼淚撲簌簌的直朝下掉。又不敢哭出聲音,拼命搖頭:“是我自己瞎想,我怎么會對別人說?這個世間,我就剩下你了,我怕你也和大石叔叔他們一樣,就這樣倒下來了……這才看能不能派什么用場?我不要和牢家姐姐一樣,什么都沒剩下……”

  提到郭蓉,蕭言心里面就沒來由的一痛。但是轉瞬之間就將這點感覺壓了下去口本來還想嚇唬小啞巴兩句,但是對這沒安全感的小女孩子疾百度宋時歸貼吧打言厲色這么幾句話已經是他的極限了。只好一邊嘆氣一邊摸著小啞巴的頭發:“以后不要這樣了……我怎么會倒下?全天下死光了我還活著呢……要想幫我的忙,快點長大一些……”

  啞巴還在悄沒聲的哭,聽到蕭言這句話,小臉就是一紅。站起來擦擦眼淚:“我去看吃食好了沒有……”

  著又低聲一句:“又不是不能用……”這句話細若蚊鳴,幾乎讓人聽不清楚。說完她就大羞轉身,跑出帳幕,到了帳幕門口又停下來回頭,咬著白白的牙齒:“是耶律余里衍,余里衍!不是什么耶律洛施,難聽死了!”

  這才是活生生的小啞巴啊……

  舞言滿足的笑笑,仍然綺在胡床之上。帳幕之內也焚上了香,四角都有暖爐。淡淡的煙氣在帳幕當中裊娜變幻口不過此時此刻,蕭言已經沒有了半分安閑喜樂的心思,只是睜著雙眼沉沉思索,想著今后的風濤險惡。

  自己這個盤算,小啞巴都能看出一點。而汴梁那些人精又能看出多少?而自己,到底能不能在汴粱站住腳步?

  本章完)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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