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山并不關心自己將要執行的任務,至于搭檔究竟是后藤左兵衛還是前藤右兵衛,在他看來也沒什么不同.因為反正他肯定要搞死對方。他心中現在盤算更多的還是路線問題。
一路急行,后藤左兵衛就像只蒼蠅一樣喋喋不休著。而在離開軍營大約五十千米之后,在一片芒果林中,橫山不耐煩了,決定解決掉后藤。他正在左顧右看尋找下手的時機,后藤卻自己送上來求死了。
“橫山君,聽說你會支那人的武術,真的假的?”
“八格!這是我父親傳授給我的,豈能有假?!”橫山朝他橫眉以對。
后藤面容一斂,正色向他道歉,說不知道是這么回事,然后又問:“聽村山說你一掌能打碎三塊磚,這也是真的?”
“你要不要試試?”橫山已經準備用手槍解決掉這個家伙了,嘴上卻裝作漫不經心的樣子問道。
后藤想了想說:“在我們中隊,論抗擊打能力,應該沒有;比我更強的。要不,我們就試試。你先用一半的力氣打我一拳!”
橫山裝作不屑一顧的樣子上下打量他一圈,冷笑起來,說:“后藤君,請不要拿這種事開玩笑,要是打死你怎么辦?”
后藤先是一愣,然后歇斯底里的大笑起來,笑著,他手指橫山道:“橫山君,你真會開玩笑,支那人的武術真有這么神奇,那為什么會被叫做東亞病夫?!”
橫山心中已經興起怒火,不過面上卻依舊一副冷酷表情。
后藤認真的看他兩眼,再次出演挑釁,說:“來嘛,來試一下,你放心,就是被你打疼了,我也不會怪你的!”
“后藤君——”
“八格!你這人怎么如此磨蹭,讓你打我又不是要你讓我打!快快快!我已經等不及了!”嘴上說著等不及了,后藤已經做出打樁的姿勢。
“你自己找死,那可怪不得我了!”橫山嘴角一咧,說道:“八格,你的煩死了!那我就打你一掌!”
“來吧!就讓我后藤左兵衛見識一下支那人的武術!”后藤說完嘴巴一咧,露出一口黃牙。
橫山站到他面前,也不見運氣,直接一掌就向后藤的心口打去。他這看似漫不經心的一掌,當然不被后藤看在眼里。后藤雖然不是很懂武術,卻也知道力量和速度的關系,所以在他看來,橫山即使真有功夫,但是這軟綿綿的一掌也別想打出力道。
后藤小覷了中國武術的神奇,同時他也忽略了中國人的“狡猾”。中國傳統武術對于力量的理解,那是經濟了幾千年幾百代人集大成的結果,自然不可能存在認識上的誤區。橫山那慢悠悠打出的一掌,在將要靠近后藤心口的時候已經變成了拳頭,而且,中指指節突出,這就保證了“點”的打擊。
后藤沒關注到這些,所以,當他感覺心口一痛感覺到不妙想要做出反應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已經失去了對身體的支配力。
“中國武術的博大精深,不是你這種番邦小國的人能夠理解的!”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態,橫山在擰斷后藤的脖子前,說出了這么一句。
同一時刻,距離橫山大約三千米左右的一條林間小路上正有一群身著日軍軍服的當地武裝人員在跑步前進著。
毫無疑問,這是屬于當地所謂民族獨立軍的一支武裝。跑在最前面的是一個少佐,此時,他正在用不太熟練的馬來語低聲對一個四十歲左右的大尉說道:“德瑪西族長,你必須讓你的人把速度提起來。皇軍暫時撤離新加坡已經形成決議,如果你們不想被留下來當炮灰,就必須拿到這份功勞。支那人的睚眥必報你是知道的,如果他們知道你在新加坡曾經殺死過他們的族人,你覺得他們會放過你們嗎?小泉閣下的態度你是知道的,他認可你們馬來人對新加坡的所有權,只要我們能夠擊敗支那人,我想,英國人和美國人也會遵守這一約定…”
少佐名叫龜本次盛,這支民族獨立軍的訓導官。在馬來之戰中,小泉認為可以利用馬來人的土地情結來加深他們和中國人之間的仇恨,所以投入了大量的馬來士兵。不過事與愿違,后者說馬來人根本就是爛泥巴扶不上墻,所以即使動用了興奮劑這種“新型武器”,馬力之戰最終還是以日軍失敗收場。當然,對小泉來說也不是沒有收獲,那就是馬來人和中國人的仇恨果然加深了。東南亞日軍戰略性撤離新加坡,為了避免被中國軍隊咬住趁機追打,留下一定數量的部隊留守是肯定的。在小泉的計劃中,已經和中國人產生不可調和的民族仇恨的馬來人當然是最佳選擇。
向第七集團軍通風報信的兩個馬來人,其中一人正是德瑪西的族人。而他所扮演的角色,正是雙料間諜。
德瑪西之所以選擇這個時候讓這個族人暴露身份,為的正是能夠搭上離開新加坡的最后一班船。德瑪西根據自己的腦補,認為如果他們能夠抓住一士兵甚至抓住一軍官的話,憑借這份功勞足以獲得小泉的賞識。再加上有龜本在一邊給他們打氣,所以他得以擺脫之前無名之戰中中國軍隊給他帶來的恐懼感。而對接下來的行動充滿了必勝的信心。
橫田殺死后藤之后,掏出地圖辨認了一下,選擇向北潛進。擺脫了后藤的碎碎念,橫田行進的速度得到了大大的提升,半個小時之后,他察覺到了德瑪西等人的存在。
身為大和魂一員,山野間潛行對于橫田而言幾乎沒有難度。本來按照他的打算,是想要避免節外生枝直接繞過馬來人的。奈何,馬來人之間交談的話題引起了他的興趣,在發現這群馬來人的目的居然是幾個將要前來與他們的內線接頭的中國人時,他當機立斷,決定利用自己的身份幫這幾個同胞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