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個實戰經驗豐富的空軍指揮官,李梅當然能夠看到,如果那九架中國空中堡壘沒有后繼手段,那等待它們的將是被逐一打爆.
薛永亮他們沒看到這架美國金雕嗎?答案當然是否定的。或者,他們黔驢技窮,想不到破解的辦法?當然也不可能。
只是,因為他們老早就有了決斷,目標只是前方海面上那艘距離他們不足十五千米的美國航母,所以對他們來說,早一點或者晚一點被打爆其實并無太大的區別。
就在那架美國金雕的飛行員臉上露出猙獰的笑容,高喊著“美利堅萬歲”踩下油門的時候,薛永亮幾乎用盡全部的力氣喊出這樣一句話:“加速!俯沖!沖下去!殺!”
這艘名叫普林斯頓號的航母,艦長名叫亨德森,上校軍銜。在中國空中堡壘出現在視野中之后,亨德森便沖出了指揮室,親自部署防空。普倫斯頓號在之前的夜襲中也有受損,而因為其受損程度相較其它航母為輕,所以被李梅安排在最前面,指望它能起到中流砥柱的作用。
事關生死,不用李梅和亨德森說太多話,普林斯頓號航母以及周邊艦艇上的美國大兵一個個皆像打了藥似的,表現得異常亢奮。而在縱觀手下們的表現之后,亨德森緊繃的心弦有所松弛,他想道:“中國人口中的眾志成城,指的就是我們現在的表現吧!如果這樣都不能擊退中國人,那我們就是死也沒有遺憾了!”然后他抬頭看向天空,看著那些表現得特別活躍的已方戰機,腦海中閃過不經意間聽到的一個傳言,又想道:“如果傳言是真的,飛行員都注射了興奮劑,他們應該能夠壓制中國人的戰機吧?”
在中國東北發生在日軍身上的興奮劑事件因為種種原因并沒有“廣而傳之”,所以對于興奮劑的真正危害,至少在當下,還沒有引起美國人的警惕。而因為美軍普遍存在戰斗意志不強,求勝不是太強烈的通病,所以對于興奮劑,絕大多數美國將軍并不排斥,甚至視之為能夠改變已方戰斗力的靈丹妙藥。
讓飛行員使用興奮劑的事情,不知道李梅出于何種心態,并沒有通知亨德森這類似乎應該享有知情權的將領。所以亨德森也只能通過“道聽途說”獲悉。那么,李梅為何要在這件事上遮遮掩掩呢?唯一講得通的解釋是,他應該是知道興奮劑的危害的。事實上,正當亨德森在為已方飛行員服用了興奮劑而感到沾沾自喜的時候,李梅也正密切的關注者已方飛行員的表現。
是的,作為唯一有資格下這道命令的人,從內心出發,李梅其實是反對這么做的。可是,因為此戰關系重大,主要是自他以下,美太平洋艦隊的所有人都存在信心不足的問題。所以在再三考慮之后,他還是做出了違心的決定。
“…雖然當時我并不清楚興奮劑的副作用,但是出于自覺,我總覺得那裝著透明液體的玻璃小瓶全身透著一股妖異,好像它裝著的不是興奮劑,而是一種妖魔鬼怪一樣。而對我來說,此生最痛苦的事情,莫過于當時做出那樣的決定,讓飛行員們注射興奮劑了!回頭來看,我當時的直覺顯然是正確的,遺憾的是,我并沒能堅守住內心…”
以上文字是若干年后李梅在自己的回憶錄中所寫的一段話,而通過這番話不難看出,李梅當時下令美軍出戰飛行員注射興奮劑并不是很堅決,同時也能看出,當時注射了興奮劑的美軍飛行員承載了李梅他們多大的希望。
只是,任誰也沒想到的是,李梅這一看似破釜沉舟的舉動,非但沒能對改善已方境遇提供幫助,相反,反而成了導致美太平洋艦隊完敗的助燃劑。
美國人的興奮劑技術來自日本,而即使是經過大幅度改良被小泉敏一郎斷定為“非常安全”的這一款新型興奮劑,其實依舊存在許多弊病。
后世的軍史學家在研究這一史實的時候,不少人之所以會出現哭笑不得的心態,正源于此。
日本人所謂的二代興奮劑,對于地面部隊來說,安全性確實得到了極大的提升,至少,其后遺癥的爆發時間被往后推延了很多。不過,對于空中部隊而言,因為飛行員每時每刻都必須保持高度緊張的狀態,且身體總是長時間處于被動的激烈運動中,而且大腦會因為劇烈的翻轉運動而出現短時間的缺氧。故,其中穩定誘發后遺癥的致病因子的藥劑的穩定性很容易就會遭到破壞,再加上飛行員自身的抵抗力會因為大腦的暫時缺氧而出現“指揮無序”的情況,這就讓興奮劑能夠提前誘發后遺癥,并對飛行員產生極惡劣后果。
就目前看來,美國飛行員的表現要優于平時,他們的勇猛(其實是興奮過頭)讓他們從一開始就掌握了主動,而在他們的壓迫下,中方無論是金雕還是空中堡壘,都顯得十分被動。
認真的觀察了好一會,李梅懸著心落回肚中,而他正要長出一口氣,身邊幾個參謀的驚呼令他的心再次提了起來。順著手下參謀的視線看過去,看到一架中國空中堡壘拖著滾滾濃煙一頭砸在普林斯頓號航母的甲板上并引發驚天動地的爆炸,李梅的臉色瞬間變得通紅,他憤怒的一揮手,吼道:“無恥!”
確實有點無恥,當然僅限于美國人的立場。而從中國人的立場,薛永亮他們的行為則太偉大了。
是的,從突前開始,薛永亮他們心中懷抱的便是與敵航母同歸于盡的想法。用薛永亮的話來說:“特攻戰術不是只有小鬼子會,我們同樣也會!兄弟們,我們是華夏民族統的黨員,我們為什么要加入華夏民族統?!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誓死捍衛華夏!兄弟們,黨已經賦予了我們太多的榮耀,現在是我們回報她的時候了!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