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趙一飛的氣兒已經基本上沒有了,所以他不想把事情鬧大:如果鬧得人盡皆知驚動了老太爺和老太太,倩芊當然落不了好,可是他也會被老太爺重罰的;只看倩芊渾身上下的血,老太爺就不會輕饒了他!趙府,可是詩禮之家,哪里能容得下他如此狠辣的手段——雖然倩芊身上的傷不是他割的。
倩芊狠狠的回瞪了趙一飛一眼:“你自己不會看嘛,如果我死了你不怕麻煩,就不用叫大夫了。”倩芊現在疼得都有些麻木了,雖然知道自己日后的生活都握在趙一飛的手上,可是現在讓她低頭伏小,一時間她還真做不到:在她看來,趙一飛剛剛就是要打死她!面對趙一飛,倩芊似乎看到了自己的那對父母,所以她現在是沒有一分好氣兒給趙一飛。
趙一飛沒有想到這位表妹居然如此倔強的脾氣,打了她這么久,居然還敢頂嘴。他看著倩芊的樣子,忽然心中一動,生出一個奇怪的想法兒:利用她去打壓金氏不是正好?也免得金氏日日氣焰高漲壓在自己頭上。
趙一飛越想越感覺此計甚妙:金氏一直在自己面前稱王稱霸,一點兒都沒有把自己放在眼中——她當她是自己的恩人,要自己一輩子給她做牛做馬!早就想找個人給她點苦頭吃了,表妹不正好?
趙一飛看著倩芊一臉的不服與倔強,再看看一屋子的狼籍。想起他進來看倩芊砸東西與擲他時狠勁兒:表妹可以和金氏對陣,她不會怕金氏的。他忽然間心情大好:表妹的這種脾氣實在是太好了,讓她同那只母老虎去斗吧——雖然金氏是正室,可是表妹也是媵妾,而且明著還有老太太撐腰。暗中還有自己給她做主,絕對可以斗得起來。
趙一飛想著想著暗樂起來:如果她們兩個女人斗個你死我活,金氏也就沒有機會總找自己的麻煩了,自己正可以好好的逍遙快活去;假設表妹真能給金氏幾分顏色看看,那真就是再好沒有了!也讓金氏知道知道,并不是所有的妾室都可以任她搓圓捏扁,想打發就打發的。
原來趙一飛能容忍金氏一些。可是后來金氏越來越變本加厲讓趙一飛有些忍無可忍;還有一件事就是薛家那一半兒的生意:到手后金氏一定會把持到她手里。趙一飛不會得到多少好處——可是他要風花雪月都是要用銀子的,好不容易老爹為他謀了一條生財的路子,卻眼看著不能到手里花用,他哪里肯甘心?
趙一飛自得知那生意五年后會到自己手上,他便在心里想主意,怎么才能把生意弄到自己手里來,而不是被金氏掌控起來。
再有。自他回京后,金氏對他看得甚緊:不只是銀子上緊,就是盯人也盯得緊,他沒有銀子,就是朋友相請的花酒,他也不能去吃——他的不滿越來越大了。
想到金氏不久后會在表妹手上吃虧,趙一飛心情越來越好:他終于想到了法子!他為自己的聰明很有些得意。
倩芊看著趙一飛臉上似乎有了笑意,心下倒是嚇了一跳:這個人不是瘋了吧?怎么剛剛氣是那個樣子,現如今卻又好像要笑出來了?倩芊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人,她這次是真得打心底對趙一飛有了一分懼意:女人嘛。都會怕瘋子的。
她很警惕的看著趙一飛,準備萬一趙一飛真要發起瘋來,她拼了命也一定要跑出去:再給他打,自己這半條命也不會有了。
趙一飛看倩芊雖然臉色發白,不過精神尚好,知道她暫時不會有什么事兒:不過再不止血那就難說了。他一面查看身上的傷,一面對倩芊道:“今兒的事情你我都有不對。我看就不必太過認真計較了;一會兒悄悄打發個人去叫大夫來給你和我處理一下傷口,也就不必驚動了其他人了,免得事情鬧大你我都難以收場。”
倩芊聞言驚疑不定的看向趙一飛,她有些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原以為經過剛剛的扭打,自己會被趙一飛扔到一旁,媵妾這個名頭兒怕也是保不住了,趙家不知道會怎么罰自己呢。可是她萬萬沒有想到,趙一飛居然說出了這樣的話來。
她仔細看了一眼趙一飛,想確定他神智還清醒吧;趙一飛當然是清醒的。
倩芊低下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傷,這些傷口都在提醒著她,讓她不敢輕易相信趙一飛:二表哥不是大表哥,他說話做事兒沒有條理,也沒有一點兒分寸,天知道他這樣說是在打什么主意——或者只是腦子有毛病說得胡話?
趙一飛沒有聽到倩芊的回話,抬頭看向了倩芊:“你不愿意?你有沒有腦子啊,我這是為了你好!你也不想想,我們兩個人一身是傷、渾身是血的出去,府里還不被我們嚇得翻了天?!雖然到時候我也會被罰,不過你會更慘的,明白嘛?就是老太太,也不會再為你說一句話——因為你傷了我,懂不懂?你就是再得老太太歡心,難道還能比我這個兒子同老太太更親近嗎?所以,只有把事情按下,假裝什么事兒也沒有才是正理兒。”
倩芊還是狐疑的看著趙一飛,依然沒有開口:她不只是不相信趙一飛,她還在確定趙一飛說這話的時候,腦子是不是真得沒有毛病。
不然上一刻還對她下毒手,恨不得打死她才罷休的人,現在居然句句為了她著想?打死倩芊,她也不敢相信趙一飛對她沒有惡意;或者就是趙一飛有毛病才會這樣說。
趙一飛仔細的看了看倩芊:他對倩芊的了解并不多,剛剛興起讓她對付金氏的念頭,也不過是看倩芊有股子狠辣勁兒;他現在看到倩芊一直不說話,心下也犯了嘀咕,表妹這人不是真有什么毛病吧?如果腦筋不好用,她去對付金氏不但不會成功,還會被金氏連皮帶骨頭都吞到肚子里去。
倩芊和趙一飛你看我,、我看你好半晌,兩個人倒也算是有志一同,大家都在仔細分辯一件事兒:他(她)沒有毛病吧?
如果趙一飛知道倩芊懷疑他有毛病,他一定會把倩芊打得躺在床上不能動了,再同她商議如何對付金氏。
如果倩芊知道趙一飛一直懷疑她有毛病,不知道她還能不能對著趙一飛展開笑臉兒。
倩芊看了半晌也沒有自趙一飛的身上看出什么來,便試探著問了一句:“你真得不想把事情鬧開?你可是被我傷到了。”
趙一飛看了看身上的傷,他身上一陣一陣的疼痛,要說一點兒不惱還真是假的;被倩芊一問,他感覺身上的疼痛更甚了,便恨恨的瞪了一眼倩芊:“你也知道傷了我不對?你是妾,知道不知道?打你居然敢還手!看下次再敢如此,我不剝了你的皮!”
一疼趙一飛便又忘了他的大計,對倩芊又發上了狠:怪不得倩芊疑他有毛病,一陣兒一陣兒的犯情緒,不是有毛病是什么。
倩芊聽得大惱,恨恨的盯著趙一飛看,不過卻沒有開口駁他的話。她恨死了二表哥!可是她現在還有理智,知道不能把這個男人惹得太過光火,不然吃虧的人是她自己。
趙一飛看到倩芊抬頭看過來,正想再罵兩句時,忽然發現表妹現在帶著恨意的小臉,比她笑起來更讓人心動——如果剛剛沒有打她的臉就更好了:實在是太動人,太有精神了!一時間他居然看得呆住了。(筆者的畫外音:真是有毛病啊,還不輕呢!)
趙一飛自從娶了金氏就沒有振過夫綱:天性,他就是比較懦弱一些,同老太太多年的溺愛也不是沒有關系的,根本沒有讓他長出陽剛之氣來;不然,他也不會被金氏欺到頭上許多年,卻從來不敢大聲兒說金氏一句——雖然他常常被金氏氣得半死,恨不得掐死金氏;金氏他沒有掐死,妾室卻常常因此遭他的毒打。
可是就好像是因為有互補的作用?趙一飛喜歡的女子都是脾性爽快、兼有一些暴躁之流的,對于溫婉的女子他雖然也會看兩眼,長得漂亮他也會想納到房中,可是他卻感覺那種女子沒有神韻!
像倩芊這種恨、這種惱卻是能打動的他的神韻——真是沒有天理可講。
如果倩芊被打以后,哭個梨花帶雨,他也許一甩袖子就走人了;可是倩芊的頂撞,與那青紫色遍布的臉上露出來的恨意,卻讓他動心起來。
其實也好理解,他喜歡厲害的女子,就如趙一飛喜歡動不動就打妾室們的原因一樣:就是因為他沒有自信的緣故——打老婆的男人,都是在社會上混得不爽的人;因為他陽剛不起來,所以對于女子們強硬的一面就有了特別的嗜好。
倩芊看趙一飛忽然又改了神色,變得有些色迷迷的,心下更是莫名其妙、外加上三分驚懼:二表哥看來真的有些不太正常,不,不,是十分的不正常。
倩芊的神色一變,趙一飛便回過了神來,再看倩芊時,發現她不如剛剛一臉恨意時讓他動心了,輕輕一嘆道:“你不好好瞪著我,亂想什么呢?”
親們,小女人決定每周日加精,每周日晚也集中加分一次(精華每每都不夠用,這個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