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音沒有想到孫氏心狠如斯,她也只能飛快的點了點頭應了一聲兒“是”;雅音知道姨奶奶如此做已經不只是一次了,可是她這樣的狠辣還是讓雅音遍體生寒:兩條人命啊,在姨奶奶心里什么也不是嘛?
只是雅音不敢說不:孫氏如此狠毒,她很怕違了孫氏的意思,孫氏連她也不放過;還有一個原因:她原來也同孫氏做過害人的事情了,現在再想不做已經是不可能了——現在不做,孫氏一定不會放過她,會想法子讓她永遠閉上嘴巴說不出話來;逃走是不太可能的,而且只要一逃事情鬧得大了起來,孫氏和她做過得事情遮掩不住,她一樣是個死。
孫氏現在沒有心思注意雅音的神情變化,她的心全部都在太太有喜一事兒上,聽到雅音答應了后又輕輕的道:“現在動手正好,還可以留那個大的一條生路呢,你不是常勸著我不要把事情做絕嘛,這樣也算是我手下留情做了件善事兒,你說是不是,雅音?此事,你就盡快給我去做好,我性子急不想等得太久。”
孫氏的聲音并沒有歇斯底里,而是很輕柔的;正因為如此,雅音聽完孫氏的話后,她的臉色更是白得如雪,可是依然輕輕的又應了一聲兒“是”。
小陳氏手中的茶盞自她身上一路滾落了下去,最后落在了地上滴溜溜的打著轉,茶水當然全部潑灑到了小陳氏的衣服與手上。
小陳氏根本沒有知覺一樣。她渾不覺自己的手已經被茶水燙紅了,只是追問著喜心:“你說得是不是真的?是不是真的?”
喜心一面掏出帕子來給小陳氏收拾衣服,一面答道:“是真的吧,老太爺都賞了全府上下,此事兒還能假的了?”
小陳氏的眼光當即發直起來。呆呆的坐著任由喜心折騰,她心里只有一句話在不停的響:完了,一切全完了,一切全完了!
喜心擦了擦小陳氏的手,看到她的手紅了便輕輕吹了吹道:“奶奶手疼嗎?婢子取些藥過來吧。”
小陳氏沒有作答,她壓根兒就沒的聽到喜心在說些什么。
喜心抬頭看了看小陳氏,輕輕嘆了一口氣。推了推小陳氏道:“奶奶。奶奶!您這是做什么呢?!太太有喜雖然好似對我們來說不是好事兒,可是您想一想——既然太太能有喜,您不也有機會嘛?您現在只要好好想個法子,日后能多留老爺在我們院子晨幾次,將來有個一兒半女,您不也就有了倚靠。”
喜心不認為太太有喜了是多大的事兒:太太年紀青青的有喜很正常;就算是姨娘們先生下了兒子又能怎么樣?只有太太會生、能生,老爺又寵愛太太。那太太只要生出了兒子,這趙府就是人家的,姨娘們就是生出十個八個兒子來,也是不管用!
喜心想得沒有錯,自古以來就有“立嫡以長不以賢,立子以貴不以長”之說,這可是大家族的規矩,不會有哪一個不遵從的。所以,姨娘們就是先生出了兒子也是沒有用——只要正室有所出。
小陳氏被喜心叫回了魂兒,她看喜心還在收拾她的手與衣物。急道:“你個不知輕重的小蹄子!什么時候了還收拾這些。”
喜心嘆息著站了起來,看著小陳氏道:“奶奶,婢子不收拾這些,太太也是有喜了!您的手不疼嗎?婢子取些藥膏來給奶奶敷一敷吧。”
小陳氏瞪喜心:“你個小蹄子,不能說句讓我順耳、順心的話是不是?我的手有什么要緊的,要緊的是太太有喜了,我們怎么辦?怎么辦才好?”小陳氏一時間亂了心神。居然向喜心問計。
“奶奶,就是我說了能讓您順心的話,那太太就能沒有喜了?只要太太有喜了,您怎么也順心不了,對不對?這同婢子說話沒有關系,奶奶只要想開了、想明白了,自然沒有什么不順心的。”
小陳氏聽完喜心的話,更是心焦,可是她的丫頭偏偏說得極對,她只能又罵了一聲兒:“你個該死的小蹄子,就知道給我添堵!”要她想開,如何能想得開?
喜心看看小陳氏,想想頂多再過個一年兩年的,姨奶奶就是想留自己也不行,可是自己出去后,姨奶奶總是看不清現今府中的情形也不成啊:現在的太太可不比原來的夫人了,原來那個老爺雖然愛重,但并不是這樣捧在手心里啊,姨奶奶的眼睛瞎了嘛,真得看不出來?喜心看看小陳氏,想盡盡主仆的情義,便把剛剛的心中所想說了出來,也是一番為了主子好的意思。
小陳氏聽了以后默然良久輕輕一嘆:“你說的我休嘗不知道!只要太太能生養,我們就是生十個八個兒子,也頂不了人家一個!按說太太有喜了也真是好事兒——原本我一直懷疑是老爺不行了,不然怎么自五姑娘后,就一直沒有人有喜呢,現在看來倒不是了。你說的話雖然有理兒,可是你想過沒有,太太這一有喜,萬一來個一舉得男,這府里老爺的眼中還能有我嗎?我就是有心要留老爺在我們院子里,那也要老爺有這個心才成啊。”
喜心一甩帕子:“奶奶糊涂了不是?太太有喜了便不能再伺候老爺,而孫姨奶奶還在禁足,而陳姨奶奶一向不知道哄老爺開心,老爺對她也不怎么上心——數來數去,往后這幾個月,老爺還不就是在我們院子里了嘛?如果奶奶心還不足,我們想個法子,讓孫姨奶奶的禁足再長一些也就是了;只是太太那里,姨奶奶還是小心伺候著,真心伏了小,看陳姨奶奶了嘛,奶奶日后的日子不會難過到哪里去——至少比宋氏的時候要舒心吧?”
小陳氏聽得一喜。不過她想了想倒底意難足:“話雖然如此,可是太太只要一舉得男,就算我日后也能有喜,我也同樣生個兒子,也必不會再入得了老太爺、老太太和老爺的眼——太太有了。哪里還能看得到我生出來的庶出兒孫;只有我生了趙家的第一個長孫,我的兒子才會讓老太爺、老太太和老爺高眼一眼——就算太太日后生了兒子,可是我的兒子一樣可以多得些好處,而我也日后的倚靠也能更足一些。”
喜心聽完偏了偏頭,忍不住一嘆:“奶奶,您這話雖然有道理,可是您想過沒有:人沒有知足的時候;您現在不想讓太太在您前頭生下兒子。你有了兒子以后就不會想讓太太再生下兒子了——如此下去。怕奶奶有朝一日把自己賠了進去。”
小陳氏的臉上現出了不耐與惱意兒:“賠什么賠!我呸、呸、呸!你個死丫頭,今兒每句話都說得如此不中聽!”
喜心雖然知道小陳氏不喜歡聽,可是她依然說了下去:“婢子是快要出府的人了,可是主仆一場,奶奶待我實在是很好的,所以婢子才同奶奶說幾句貼心的話兒。奶奶,我看太太不是一個容不得人的人。看陳姨娘也知道了;不如奶奶趁太太有喜的時候,也能懷上,那么日后有了倚仗,此后就好好同太太相處、伏低,才能圖個長久的日子。”
小陳氏瞪向喜心:“我知道你是好心,可是你卻錯了。太太容得下陳氏母女,那是五姑娘是在太太進門兒前生下的;如果我真有了老爺的骨肉,太太能容下我?你不要犯傻了!”
喜心長長的一嘆:小陳氏所說也不是沒有可能,只是她認為還是不要謀算太太的好——太太那個手段,自家的姨奶奶可不是人家的對手。
喜心輕輕的道:“姨奶奶。太太——,那人不好應對,您還是求個平安算了。”
小陳氏依然聽不進喜的心的話去,她白了一眼喜心,不再理會喜心了:這個丫頭只知道泄她的氣兒。小陳氏感覺同喜心說了一陣子的話后,心里透亮了許多,便自己尋思了起來:對。趁太太有喜的時候,多留一留老爺在自家房里過夜,不過太太那里卻也不能讓她平安了——不然自己與兒子日后可就沒有了出頭之日。
而且,小陳氏并沒有忘記月例銀子的事兒,她因此事平日就懼著紅裳三分,就是因為懼紅裳,所以她更不能讓紅裳生下孩子來:真讓太太生下了兒子來,到時太太可真就是想怎么處置就怎么處置自己了,府中絕不會再有半個人為自己說情。
小陳氏越想越感覺自己是對的,不聽喜心那個丫頭的,她是要出府的人了,當然只想著平安了!可是自己不同,自己要在趙府過一輩子的:太太沒有了身子,老爺可能要安慰太太幾日,可是就算是小產也是要養月子的——老爺一個月不能和太太同房,這段時間足夠自己能有喜了!她想來想去,感覺不能拖得太久:不然不好下手不說,也容易露出馬腳,只是要用什么法子呢?下藥?怕是不容易,那意外呢——
陳氏當然是真心代紅裳高興:女人還是有自己的孩子才是依靠!因為她生養過五姑娘,所以一聽說紅裳有喜,便親自動手做起了小衣服,她先裁男式的兩套,女式的一套——她是想圖個吉利,一心盼著太太得男的機會大一些才好。
趙一鳴剛進府中的大門兒,趙安和一眾仆從就拜了下去對趙一鳴道喜:“恭喜老爺,太太有喜了!”
趙一鳴當時就呆住了,然后不太確定的又問了一遍,然后大喜的把隨身的金銀都賞了趙安幾人,就不停的催著車子飛奔:裳兒有喜了,有喜了 親們,兩天不能上線,實在是想死你們了!過來,抱抱小女人,安慰一下無網可上、無電腦可用的、可憐的小女人吧。嗯,小心,小心,小女人可是傷員,不能抱得太用力,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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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親們記得來看小女人哦,小女人太想念大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