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鳴沉吟了一下先問紅裳道:“夫人,你對這些禮物的?”
紅裳輕輕一嘆:“我沒有什么想法,妾身只是有一件事情要請教夫君,子書侄兒的家中與我們府中相比如何?”
趙一鳴明白紅裳所問的意思,他也正有些疑心呢。趙一鳴又看了一眼那些東西沉聲道:“嗯,還可以,和我們家差不多吧。只不過,他是家中的次子,那些家業與他無干的。”最后這一句并不是閑聊,這一句話才是重點,趙一鳴與紅裳心照不宣。
紅裳點了點頭:“嗯,那就沒有什么了。只是禮物有些過重了,夫君看要如何處置才好。”
紅裳和趙一鳴都有些疑心,趙子書買東西的銀子來路有些不正:怕就怕羊毛還是出在羊身上!不過紅裳夫妻有志一同的認為:趙子書所經手的差事兒,帳目絕對不會有錯兒——他不是一個心思不細的人,既然送出了厚禮,當然會想到紅裳二人會作何想法。
查帳是不必了,想來這也是趙子書的試探吧?紅裳的嘴角一撇:趙子書還真是小看了自己,用些銀子以為就能試探出什么嗎?
趙一鳴與紅裳對視了一眼,紅裳輕輕在桌上扣著手指,兩個人知道現今還不是收拾趙子收的時機,不過,也不能讓他無所忌憚才行。
趙一鳴沉思了一會兒,指了指桌上的冰片兒等物說道:“明兒或是后兒,把他叫過來,讓他把東西拿回去吧。這些東西,怕是沒有幾百銀子是買不下來的。我們夫妻六七年不在府中,沒有寸恩于人,當不起如此厚禮。”
紅裳答應著,讓侍書把東西包起來放好。趙收拾東西,忽然偏頭對紅裳說道:“如果他堅持要送,不如我們就留下如何?這些東西,嗯,真值不少銀子呢,我們的私房還可以再厚些也是一樁好事兒。”
紅裳不在意的一笑:“留下就留下,不過天下沒有沒有白送禮的道理兒,如果——,那我們就不好應對了。”
趙一鳴不是死板之人。他外放六七年之久。當然會有一些私房:不過都是存在銀號當中。而且是以趙一鳴地名義存放地——不是趙一鳴防備什么。只是銀子是在紅裳嫁她之前存地。
雖然銀號地票子是在紅裳手中放著。但是印鑒卻在趙一鳴手中:印鑒不只是取銀子所有。趙一鳴平日里好些地方就用得到。只有印鑒是取不到銀子地。
趙一鳴聽到紅裳地話后笑了:“你到時看情形拿主意好了。如果是我們能做得到地事情。這禮物呢我們就留下;如果是我們夫妻做不到地事情。我們便不留他地東西也就是了。”他一撫掌:“就看我們夫妻近日是不是有個小小地橫財運了。”
紅裳笑著點點頭:“嗯。我也是這樣想地。”紅裳頓了一下又道:“夫君。我們那些銀錢。當真不用給老太爺和老太太說一聲兒嘛?妾身總感覺有些不太好呢。”紅裳當然沒有什么感覺不好地。趙一鳴一年所得大部分可都是交給了老太爺和老太太;紅裳說此話。是她有意要動用那筆銀子——是不是可以說服趙一鳴買個鋪子什么。趙府地產業總歸不在他們夫妻手上。自己手里有銀子才會好辦事兒啊。
趙一鳴搖頭:“不用說。不能說!裳兒。你也不是迂腐之人。我也不是不孝。至于為什么不能說嘛。等你見到二弟一家人就明白了。”
紅裳笑著把話題岔開了:“看那燕窩的成色,倒真是不錯,極難得的樣子。”紅裳只聽話音兒便明白是怎么回事兒了,看來趙家的這位二老爺,與趙一鳴似乎感情并不是很好的樣子。
趙一鳴抬眼看著紅裳笑:“為夫賺來的銀米還夠我們一家人花用,就算夫人想多吃些燕窩也是沒有問題的;怎么我今日聽夫人的話中意思,似乎為夫薄待了夫人呢?夫人就這么想吃人家那點子燕窩?我為夫人買來得燕窩難道不好?”
紅裳嗔他道:“夫君又是這樣,說不兩句正事兒就開妾身的玩笑。我可是貪人家東西的人?自家平日里常吃的燕窩,你如果也買這個樣兒的回來,夫君你看我同意不同意?不要說我們不是有錢人,就算是有錢,也是這么個造法兒!那可是用得我們自家的銀子!”
趙一鳴大笑著起身:“裳兒的話深得我心,我們自家的銀子當然不能亂用的。為夫也知道裳兒不是貪人東西,只是喜歡不花銀子的東西罷了,嗯,這一點頗得為夫的真傳啊!哈哈——”
紅裳嗔了趙一鳴兩眼,趙一鳴才不笑了:“為夫不去上房了,你一說我們那銀子為夫一下子想起件事兒,現在趁時候還早出府去轉轉,看看有沒有鋪子出兌,合適的話就買下一兩間來,我也開間鋪子為我的夫人賺些上好的燕窩回來吃吃。”
說完不等紅裳說什么,趙一鳴便笑著挑簾子走了。
紅裳看著趙一鳴的背影兒不自禁的微笑著:如果趙一鳴說得是真的就太好了,趙家的家業再大現在也在老太爺手上,自己與趙一鳴只憑著他的官俸度日,怎么也有些緊張。
讓紅裳忍不住笑意兒的還有另外一層意思:自己剛剛有這個打算,趙一鳴便說了出來,看來自己與趙一鳴還是滿合拍的,至少兩個人都知道銀子沒有是萬萬不行的。
想到這里,紅裳忽然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她在趙府沒有月例的嗎?她記得原來看過的書上,夫人姑娘都是有月例銀子可以拿的。
裳回想了一下,好像上寫得那些夫人姑娘是不少—就算是不多,蚊子身上的肉也是肉啊,有總比沒有強不是?
這是一件大事兒啊!雖然趙一鳴有私房銀子,但那不是紅裳自己的,紅裳現在手上可沒有幾兩私房錢。如果有月例就不同了,下來可都是紅裳自己的銀子啊,積少可以成多嘛,萬一日后有個什么變故,紅裳手里有了銀子,她的膽氣兒也壯些——至少跑路是敢想一想的了。
不過要讓紅裳真的去跑路,紅裳目前是絕沒有這樣的想法:自她知道了封建禮法的嚴峻后,已經不敢輕易嘗試跑路去花花世界中逍遙了——有銀子她也不敢。因為,萬一趙家報個官兒什么的,自己被抓了可是會被浸豬籠的!紅裳的小命,紅裳自己是很看重的。
紅裳招手叫來侍書:“知道府里什么時候月例嗎?”
侍書輕輕搖頭:“奴婢沒有問過,夫人看帳冊的時候沒有看到嗎?”
紅裳聽到侍書的話后,皺了皺眉頭:“說來奇怪,看了這些日子的賬目了,為什么沒有看到放月錢的帳目呢?”
侍書想了想道:“叫趙總管來問問嗎?”
紅裳看了看天色:“罷了,明日再說吧,一會兒就該到上房去立規矩了。”
趙安應該知道是怎么回事兒,既然一直沒有對自己說過,這里面就有貓膩:趙安手上肯定沒有那些月例銀子的帳本兒。
紅裳想單獨挑個時間,同趙安好好說一說月例銀子的事兒才可以。
薛家的三個人都坐在薛老太太的屋里說話。
薛老太爺只皺著眉頭吃茶,說得話并是很多,薛老太太的話卻說得極多,不過也就是讓薛家姑娘薛倩芊好好的在趙家住下來,爭取早日嫁入趙家的門兒——這些話,薛老太爺不太好說出口,便由薛老太太一個人說了。
薛倩芊只是默不作聲兒的聽著,薛老太太話說完了以后,連吃了兩杯茶。薛倩芊靜靜的看著薛老太太吃茶,直到薛老太太坐好了,她才輕輕的開口說道:“爹爹和母親要去哪里?哥哥那邊兒本就沒有什么事兒,去那里也太遠了,你們已經有了年紀,不宜長途奔波,但府里卻不能回了吧?”
薛倩芊沒有直接答薛老太太的話,她才問薛家二老的事情:爭取此許的時間來想事情啊,自己看來是躲不開了,那么怎么利用此事得到些好處呢?這便是薛倩芊這幾日來一直在想的事情,眼下她依然還在想。
薛家在得知趙一鳴有了妻子后,過了不久便想讓薛倩芊給趙一鳴做妾,但薛倩芊雖然沒有明說,但薛家二老也知道她不高興。左勸右說,連哄帶騙外帶嚇的,才讓薛倩芊勉強同意了。
只是直說讓薛倩芊做妾,怕趙家再一口回絕:那他們就再沒有法子可想了。于是聰明的薛老太爺便想了這么一個法子——把女兒先送到趙家去住上,然后…
為了薛家的名聲兒,薛家才早早就到了趙家——這個時候趙家沒有客人呢,薛倩芊的到來便不會那么惹眼了。
薛老太太聽到薛倩芊的話后嘆道:“是啊,府里是不能回了。不過住得地方怎么也有,大不了就去莊子上住幾個月。只是芊芊啊,我們薛家可就全靠你了,我和你爹爹的話,你可記下了?”
薛倩芊靜默了一會兒才輕輕點頭道:“女兒都記下了。
不過,女兒還是覺得,如果和表哥好好說一說,再多花些銀子,這事兒應該不難辦到的;女兒也不是不愿意為家中出力,只是如此一來,女兒閨譽有些不好倒也罷了,只是于我們薛家的名聲兒也有影響啊。日后,讓七妹妹如何找個好婆家呢?”
薛倩芊知道自己的名聲兒在她爹娘的眼里什么也不是,所以才拖出她的七妹妹來,希望最后關頭能讓薛老太爺和薛老太太改了主意。
薛老太爺聽了以后大怒,一拍桌子喝道:“銀子,銀子,你只知道有銀子就可以辦事兒,何是你知道銀子有多難賺嗎?你當我們薛家有銀山不成!”
薛老太太瞪了薛老太爺一眼,薛老太爺這才放低了聲音:“你一個姑娘家懂什么,如果用銀子真能辦得了的事兒,我怎么會讓你一個未出閣的姑娘住到人家的府中?唉——,女兒啊,爹爹的不也沒有辦法嗎?雖然眼下有些委屈了你,不過趙家怎么說也是一門好親事兒啊。你也聽說過吧?原來你那個姐夫待你大姐有多好,是不是?”
薛倩芊低低應了聲兒:“女兒明白了,爹爹。”她的眼中已經有些淚意:她原可以嫁入次一等的人家做個正室的,卻被爹爹逼來做妾,還要如此用盡心計手段。
不過,薛倩芊就在淚水要涌上的霎間,強自把淚水又壓了回去,她暗自咬牙:自此后,她不能再如此任人魚肉了,淚,是什么作用也沒有的東西——她的生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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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介:豪門似海,蕭郎成子,咫尺之間距離,卻耗費了她一生的時間來守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