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專門斷球的超級菜鳥
“東子，你真要上場啊？”籃球賽馬上就要開始了，球場邊，郭大鵬擔心的說。
“恩。”李衛東頭也不抬的系著鞋帶。
“可是你連籃球規則都搞不懂，怎么打啊？就算我讓你上，劉黑狗能同意嗎？”
“有什么不能？不就是不許踢球，不許打人，把球扔對方籃筐里嗎？簡單。”
“暈！”郭大鵬翻了翻白眼，“主要是四班楊斌那群牲口太不是東西，整個就一籃球流氓，下手黑著呢。跟他們打球，不死都要扒層皮。你這小身板，行嗎？”
李衛東是一米七六的個頭，體格偏瘦，這身板打籃球是顯得緊巴了點。不過那是指從前的李衛東，現在裝備了守護腰帶，還怕個鳥？系好鞋帶，李衛東站起身說：“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楊斌是鐵了心想找茬，行，我就跟他比劃比劃！”
郭大鵬嘆了口氣，欲言又止的說：“東子，你也知道楊斌為啥找你的茬。要我說，你跟姚薇，你們倆…唉，算了，我也換衣服去，反正你自己小心點吧。”
學校里人多嘴雜，楊斌挑釁李衛東的事，好多人都已經知道了，基本上都跟郭大鵬抱著一樣的想法，都覺著李衛東把姚薇給怎么著了，楊斌才來報復。其實李衛東自己也很郁悶，不就借了件衣服嗎，這都是哪跟哪啊？可惜這種事情又沒法解釋。
學生們這時都聚到了球場邊，李衛東的視線毫不費力的在一班人群中找到了姚薇。不管在多少人中，清純靚麗、楚楚動人的姚薇總是那么顯眼。李衛東發現姚薇也在時不時的往自己這邊偷偷的看，不知道她是不是也聽說了跟楊斌的事，會不會為自己擔心呢？
換上件背心，李衛東去找劉黑狗申請上場。可是劉黑狗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一樣，他壓根看不上李衛東這樣的差生，不耐煩的說：“一邊去！馬上就比賽了，瞎添什么亂！”
李衛東磨破了嘴皮子也沒好使，郁悶的坐在球場邊，看來跟楊斌在球場上較量一下是不可能的了。
這個時候，楊斌帶著四班的球員上場了，一米八幾的塊頭的確顯得很威風，滿不在乎的嚼著口香糖，先傲然掃視了一圈。看到李衛東坐了冷板凳，就在眾目睽睽之下公然伸手一指李衛東，然后拇指向下做了個鄙視的手勢。所有學生的目光立刻匯聚到了李衛東身上。當然這目光不是鄙夷和輕蔑，就是幸災樂禍。
李衛東只覺腰間傳來陣陣灼熱，守護腰帶像是要燃燒了一樣，身體里不可遏止的涌起上場一戰的欲望。可惜這個時候，卻只能咬牙忍耐。
一聲哨響，比賽開始了。楊斌高高躍起跳球在手，率領四班隊員，與一班往來搏殺起來。四班和一班，一直是籃球場上的夙敵，論個人能力楊斌是全校數一數二的，但是論團隊配合，一班則要略勝出半分，高中三年你來我往，算是平分秋色。而今天這場比賽，將是兩個班級高中生涯的最后一場比賽！每個人都憋著一股勁，希望為自己贏來這份最后的榮譽，班級同學也都組成了拉拉隊，拼命的為自己班級加油。
對于場上隊員來說，這場比賽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因素：如果獲勝，將有機會入選校隊、代表全校參加市中學生籃球賽，要是能打贏市賽冠軍，評為籃球特長生，高考可是會加分的！
因此，兩班隊員此刻都拼上了全力。開頭幾分鐘，打的還是有來有往，但不一會，楊斌等人就開始搞小動作了。先是帶球撞人，把一班的得分后衛撞的摔倒在地爬不起來；跟著楊斌和兩個隊員包夾中鋒，趁裁判老師視線被擋住的間隙，一肘砸在中鋒的臉上，鼻血噴涌而出，眼睛也吹氣似的腫了起來。
學校比賽，裁判都很不正規，只有一個主裁一個助理滿場跑，做什么動作一旦超出裁判的視線，便很難界定。楊斌幾個又是慣犯，下手又快又很，裁判根本看不到。一班的不少學生倒是看到了，剛要揭發，給楊斌幾個冷冷的掃了一眼，便都默不作聲了。
中鋒叫劉銘，滿臉是血蹲在地上。裁判老師過來問：“怎么樣，有犯規動作嗎？”
劉銘看著楊斌，楊斌仍舊滿不在乎的嚼著口香糖，跟他對視。憋了好一會，劉銘說：“沒有，是我沒站穩。”
裁判叫換下劉銘送醫務室，比賽繼續。可這樣一來一班一下子少了兩名主力，形勢急轉直下，被楊斌幾個壓著打的半場都過不去。體委郭大鵬是場上的控球后衛，楊斌做了什么他心里一清二楚，但是敢怒而不敢言，只能帶著兩個隊友兩個替補苦苦支撐。到上半場結束，比分變成了9比37，而且另一個主力也被撞傷了腿，咬牙硬挺。這場比賽，鐵定是要輸了！
中場休息，郭大鵬幾個坐在球場邊，拳頭捏的格格直響。以往比賽中楊斌一伙也經常搞些小動作，只是沒想到這一次做的這么過分！如果是技不如人，輸了也就輸了，可是這高中生涯的最后一場比賽，難道就要任人欺負、打掉門牙還要咽回肚子里去嗎？
所有人都不甘心，中鋒劉銘半邊臉涂滿了紅花油，憤憤咒罵，姚薇，劉妍，還有班里的許多女生都哭了起來。班主任劉黑狗也教四班的數學，深知楊斌的根底，見自己班學生被楊斌等人欺負了，竟然不聞不問，一拔腳走了！
一個隊員臉上挨了一拳，嘴唇腫的老高，憤憤的說：“不打了！這*比賽，還打個什么勁？棄權！”
郭大鵬騰的站了起來，說：“放屁！這是咱們在高中的最后一場比賽，你想用這么垃圾的方式結束嗎？”
另一個隊員說：“怎么打？我們打球，他們打人啊？”
姚薇哭著說：“這可是最后一場比賽，要是真棄權了，人家就把咱們一班看扁了！”
所有人頓時沉默下來。李衛東趁機站起來，咳嗽一聲說：“要不，下半場讓我試試吧？”
幾名隊員正心煩意亂，揮手說：“去去去，沒你的事！也不看看你那個頭，一蹦三寸高，籃板都夠不著，打毛的籃球？哪涼快哪呆著去！”姚薇也說：“李衛東，你別搗亂！”
李衛東這個郁悶。心說老子上場興許還能力挽狂瀾呢，咋就沒人相信呢！別人不信也就算了，姚薇你不應該不相信我啊，你看早上我抱你那一下，出手多快多穩！
正在這時，楊斌帶著幾名隊員，挑釁的走到一班這邊，看著劉銘、郭大鵬他們都是鼻青臉腫的，不屑的道：“就這兩下子，還好意思摸籃球？趁早棄權得了。別等到籃球賽打完，缺胳膊斷腿的回不了家。”
一幫人肺都快氣炸了，但是誰也不敢站出來。楊斌又走到李衛東面前，冷笑道：“傻逼，不裝了啊？不是要上場跟我打么？怎么又坐這裝孫子了，孬種！”呸的一聲，又一次將口香糖吐了過來。
李衛東閃身避過，姚薇連忙攔在他面前，沖楊斌說：“欺負人沒完了？楊斌，我們一班不跟你們一般見識，你別得寸進尺！”
其實姚薇平時挺煩李衛東這個二流子學生的，可是今天楊斌故意找李衛東的茬，這事她已經聽說了。說到底還是是因她而起，不忍心看著李衛東為自己出事，所以連忙站出來。
楊斌一看心上人竟為了李衛東出頭，心里酸的辣的一齊涌上來，兩眼冒火，惡狠狠的說：“李衛東，看你那點逼出息，還要女生替你出頭，你也算是個男的？怕了沒關系，還是那句話，你把口香糖撿起來吃了，再管我叫聲爺，我就放過你！”
李衛東嘿嘿一笑，說：“是怕，我怕你輸不起！”
“什么？！”
楊斌幾個人勃然大怒，李衛東也不理他們，沖姚薇和郭大鵬幾個說：“班長大人，體委，看到了吧？今天這場比賽，還真少不了我，讓我上場。”
姚薇連忙把他拉到一邊，說：“你傻呀？他這是故意激你，到了場上說不準要怎么壞你呢！不行，不能讓你上！”
看她一臉緊張的樣子，李衛東心里就多了點感動，笑笑說：“躲了今天，明天他們還要來煩我。放心吧，我的事，我自己會處理好。”
下半場哨聲響了，李衛東拍拍腰間那條隱形的守護腰帶，說：“哥們，今天是騾子是馬，可就靠你啦！”穿著借來的6號背心，雄赳赳氣昂昂的來到場上。郭大鵬問：“你會打什么位置？”
李衛東謙虛的說：“我踢足球是后衛，這個位置我熟，還是后衛吧。”
郭大鵬小暈了一下，低聲說：“隨便你。今天楊斌可是來者不善，你小心著點。”
比賽開始，兩隊跳球。一班幸運的爭到了球，在郭大鵬的率領下奮勇沖到籃下。傳來傳去發現不對勁，怎么自己這邊好像少個人，一回頭發現李衛東老老實實站在大后方呢。
一愣神的功夫球被斷了，趕緊回防。郭大鵬氣急敗壞的說：“東子，你想什么呢？”
李衛東說：“沒想什么啊！我不是后衛么，在這防守啊！”
幾名正在奔跑的隊友眼前一黑，差點咣當一頭摔倒。李衛東撓了撓頭，說：“我說的不對嗎？”
郭大鵬欲哭無淚，說：“行了大哥，你怎么高興怎么打吧，我算服了！”
正說著，楊斌持球在手，跟兩名隊員一起氣勢洶洶奔李衛東殺來。他早就跟小弟們計劃好了，只要李衛東上場，就讓他徹底爬下，一個隊員擋住裁判視線，楊斌跟另一個隊員一個出肘，一個抬腳，直接朝李衛東招呼過去。
李衛東猛吸一口氣，周圍一切頓時慢了下來。錯步扭腰，就在那一肘一腳之間，身子如游魚一般穿了過去，順勢將籃球一把帶過。楊斌幾個只覺得眼前一花，人竟然不見了，還愣愣的沒明白怎么回事。習慣性的手往下一拍，拍了個空，這才發現球也沒了！
大吃一驚回頭看去，只見李衛東正拍著皮球一路瘋跑，已經過了半場了！他帶球的樣子極為怪異，手忙腳亂，似乎隨時都有帶丟的危險，又總能在快要丟球的時候險險的救回來。就是這樣笨笨的，偏偏速度又極快，低著頭弓著腰，跑的跟兔子一樣。
所有人這才回過神來，楊斌大叫了一聲：“我操！”率領隊友跟頭把式的往回跑，可是已經來不及了。李衛東這時早已跑到籃下，高高將皮球舉過了頭頂。
場邊一陣寂靜，接著是一片吶喊歡騰。楊斌的籃球水平確實*，從比賽開始到現在，還沒有人能從正面斷他的球，更何況是面對三名隊員的配合進攻！姚薇沒料到李衛東竟然是真人不露相，又驚又喜，帶領一班的拉拉隊沒命的加油：“李衛東，進一個！李衛東，進一個！”
李衛東也是頭一次親身感受到籃球場上的狂熱，激動不已，興奮之下用盡全力將籃球拋了出去。只見皮球劃出一個優美的弧線，翻過籃板，竟一直射到場外面去了！
暈！場邊拉拉隊翻到一片。四班那邊頓時響起一片哄笑：“垃圾菜鳥，笑死人勒！這選手還來打籃球？一班沒人了吧？”
姚薇馬上站出來反唇相譏：“是啊，這是我們班最垃圾的菜鳥，不會打籃球，就是能斷你們班的球！”
一句話噎的四班集體沒電。李衛東也是一頭暴汗，跟郭大鵬說：“那個啥，還沒進入狀態，投的不是很準。”
郭大鵬郁悶的說：“靠，我看你是很不準！不過你剛才斷球那一下子很牛叉，帥呆了簡直，我都沒瞅清楚。跟誰學的？”
李衛東笑笑沒說話，心里卻在想：守護腰帶是很*，可惜敏捷只加閃避而不加命中，自己的投籃水平還是一如既往的爛！現在是大比分落后，如果搶再多的球投不進去，這樣下去還是個輸，怎么辦？不行，得想個辦法把球弄到對方籃筐里才成！
場上比賽繼續。楊斌已經氣的頭發都豎起來了，正面被斷球，而且還是個不會打籃球的超級菜鳥！他媽的，也真邪了，剛才那一下到底怎么被斷的球，現在還沒想明白，看都沒看清球就沒了，打球這么多年，還從沒遇到過這樣的對手，碰到這么丟人的事情！
盛怒之下也不管進球不進球了，先要把丟球的面子掙回來再說，帶球氣勢洶洶奔李衛東殺了過去。他個頭比李衛東足足高出半個頭去，全力沖擊，簡直就像一輛坦克車，威勢驚人，整個十六中敢正面阻擋的人也沒幾個！
說時遲那時快，只見楊斌一個假動作胯下拉球，跟著是一個漂亮的轉身，風馳電掣的晃過了李衛東，緊接三步上籃。這一系列動作他早已爛熟于心，真如行云流水一般，瀟灑之極又絕無拖泥帶水，當真有幾分籃球王子的風范！
擱在以往，單是露出這么一手，不知要贏得多少女孩子的喝彩。楊斌信心百倍，一步，兩步，三步！正要飛身上籃、手臂都跟著抬起來的時候，忽然覺著手里怎么輕無一物似的，低頭一看，啊的脫口叫了出來：“他媽的，球呢？！”
場邊一陣爆笑，N多人都笑岔了氣，捂著肚子蹲在地上。楊斌無地自容，真恨不能找個地縫鉆進去。回頭看去，李衛東渺小的身影又跟兔子一樣帶著球一路瘋跑，單刀殺到籃下。笨拙的一個投籃，球磕在籃板邊緣，再一次飛出了場外！
“又被菜鳥斷球了啊！”
不知誰喊了一聲，同學們笑的東倒西歪，就差躺地下打滾了。姚薇神采飛揚，帶領一大幫女生高喊：“菜鳥，加油！菜鳥，斷球！”
楊斌羞憤難當，指著李衛東破口大罵：“*媽！”
“切~！”場邊噓聲一片。姚薇大聲說：“怎么，動手打不過，改動嘴了啊？”
公然罵人，裁判老師毫不猶豫的吹了技術犯規。李衛東主罰，運了半天的氣，一球丟過去，磕在籃筐上彈了回來，正砸在自己頭上。一個女生發花癡的叫道：“哇，砸頭都砸的這么帥耶~！”場上場下一陣暴汗。
李衛東越是表現的垃圾，楊斌就越是氣的吐血。猛一拍腦門：呀，不對，李衛東這家伙，斷球斷的神乎其技，怎么可能是個菜鳥呢？日！這王八蛋故意裝作不會打球，然后專門斷我的球，出我的洋相，丟我的人！
向來自負透頂、自詡為籃球王子的他，還從來沒在球場上受過這么大的氣，栽過這么大的面兒，更重要的是當著夢中情人姚薇的面！辛辛苦苦積累的籃球王子形象，這不一下子全毀了嗎？！
李衛東，你也忒他媽的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