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老朋友的味道

　　貝爾克斯號乘風破浪，杜塵心中卻有幾分失落，波特轉交給他的那封信是亞瑟留下的，巧得很，雷諾王儲今天也要回國，而且走得非常急，他到上水河十八號宿舍去找杜塵告別卻撲了個空，只好留下了這封信，準備讓管理員轉交給杜塵，而波特恰巧看到便順手給帶了過來。

　　信上說，亞瑟的實力已經達到了五級斗士的水平，而他沒有斗氣，繼續留在學院學習五年級那些為了培養斗魂而設立的課程并沒有實際的意義，所以，他的學生時代算是結束了。杜塵能給他的幫助也到了盡頭，曰后的路如何發展，只能靠亞瑟自己去摸索——畢竟杜塵也不知道如何用外功練出斗魂來。

　　就此一別，亞瑟遠在蒼穹大陸，不知何時才能再見。不過亞瑟的信上還說，他回國后的第一件事是去蒼穹大陸北端的金沙角參軍，學習軍旅知識，為了曰后即位雷諾王做準備，金沙角與紐因港隔海相對，或許，他有機會還能去大海對面見一見這個學生時代的好朋友！

　　把信看了幾遍，杜塵將它放入了隨身的蓮花當中，來到甲板上呼吸著清新的海風。

　　亞歷克斯拽拽地站在船頭，叉著小腰眺望海景，不可一世的高手風范油然浮現在小臉上，安迪睡在他的身邊，兩只爪子卻在睡夢中不自覺地捂住了鼻孔…如果沒有該死的魚人災害，自己全家能平靜地享受這悠閑的海途該是何等的愜意！

　　杜塵心里感嘆著，對從船艙內走來的波特點頭示意。

　　波特捧著一卷厚厚的地圖，來到杜塵身邊道：“我已經搜集整理了關于紐因河沿岸的情報，據哥德所說的，那些魚人連東海王都感到很棘手，那我們人類解決起來就更困難了…”他略一側頭，“綜合你提供給我的資源和情報，我覺得現在你可以把注意力放在一個方向上…”

　　“哦？詳細說一說！”杜塵詫異地望著自己的小弟，從沒有想到過，波特還有這份軍政的本事。

　　波特被杜塵盯得面皮微紅，羞澀道：“呃，弗朗西斯，這次的事件是內陸盜匪勾結魚人洗劫人類城市，而魚人不過野獸一般，不可能做出這種有組織，有預謀的軍事行動，所以，我懷疑這次事件另有主謀，魚人，不過是一枚棋子而已！”

　　杜塵含笑拍了拍波特的肩膀，笑道：“沒錯！能動用魚人這枚棋子的主謀最有可能的是兩個人——東海王，還有那些內陸的盜匪！”

　　波特略一側身，讓肩頭躲過杜塵的‘魔爪’，點頭道：“東海王身居大洋深處，他們海族并不缺少財富，反而因為生存環境的限制而缺少對陸地的野心，我實在想不出東海王為什么要襲擊你的領地，所以…”

　　“所以事情的關鍵，或者說線索，是那些陸地上的盜匪！”杜塵森寒地說道。

　　波特側目打量著杜塵，忽然覺得他的身上多了一絲寒意，不由得加快了語速，“嗯，這就是我建議的調查方向！”

　　“我不會放過那些盜匪，但是，那些魚人…”杜塵摸了下鼻子，低聲道：“為了我的子民不再收到襲擾…它們必須被清除干凈！”

　　波特心中一寒，臉上卻十分的平淡，他扭頭望向了西方，“的確，魚人該死…”

　　忽地，波特驚訝地望著天空，“弗朗西斯，你看那是什么？好像是…”

　　話音未落，天空中傳來悶雷似的大喊，“少爺啊！！總算見到你啦！”

　　“是阿里扎！”杜塵大喜，仰頭一看，一個黑點在天空中急速飛過，速度極快，眨眼間便要消失了。“布魯克，帶我追上去看看！”

　　阿里扎的聲音又傳來，有些哽咽，“少爺，師父要帶我去跟巨龍打架…哎呀，他不讓我說了！少爺你等著阿里扎，阿里扎已經是斗神啦，很快就畢業啦！”

　　剔骨趕到杜塵身邊，聞言忽地身子一顫，“阿里扎成為六級斗神了？”

　　杜塵也震驚地望著剔骨，兩人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了不敢相信的意思。

　　一年零五個月，不過五百天出頭，一個傻孩子就從毫無斗氣的奴隸晉級成為了六級斗神…如果查理曼還活著，不知該作何感想？

　　當年，星空下第一斗神，學院英雄榜第一人，也用了一年半的時間才做到這一點啊！

　　天空中的羅蘭德夾著阿里扎已經飛遠了，在羅蘭德的呼喝下，杜塵放棄了追上去的打算，轉而一笑，捶了下波特的胸口，“嘿，聽到了么？星空下第一斗神查理曼保持了三百年的記錄，被打破了！不過該死的，羅蘭德怎么帶著阿里扎去冒險！”

　　波特卻在凝眉思索，喃道：“老師說，米格烈山和教廷因為叛逆巨龍康斯坦丁起了沖突，齊格院長遠赴天目林參加談判…難道，事情已經惡化到需要劍皇羅蘭德出手前去支援的地步了么？”

　　教廷與米格烈山的關系已經三大陸上最高層的事情了，杜塵還沒有辦法參與其中，帶著對阿里扎的喜悅和擔憂，貝爾克斯號來到了安特衛普港，隨后，杜塵換下了貴族服飾，與一行人從陸路匿名進入了紐因河領地。

　　他想要親眼看一看自己的領地變成了什么樣子，而不是回到首府，聽那些官僚們的，不知隱瞞了多少消息的報告書！

　　一路走在通往紐因港的道路上，杜塵的臉色越來越差，領地雖然稱不上哀鴻遍野，但卻已經滿目瘡痍，觸目所及盡是荒蕪的耕地，神情沮喪落寞的平民，越靠近紐因港，這種情況便愈發明顯。

　　被洗劫過后的港口，像是剛經歷過一場慘烈巷戰的戰爭廢墟，破敗不堪，昔曰已經略顯繁華的港口此刻人煙稀少，經此大難后，剛剛經歷過水災才安定下來的平民又有一部分踏上了逃難之旅，剩下的，也都在擔憂和惶恐中惶惶不可終曰。街頭，少有幾隊隸屬慈善基金的工程隊在修葺這受損的建筑，稀稀落落的平民們或圍觀，或上前幫忙，但對整個一座城市來說，他們的力量實在太微薄了。

　　“怎么連一家開門的旅館都沒有啊，哼，師兄也不讓我們去住城主府…”凱西尼一面東張西望地打量殘破的紐因港，一面抱怨著，看到杜塵陰沉的臉色，他眼睛一轉，盯住了街口的一個拐角。

　　那里，幾個骯臟的乞丐湊在斷墻下，不住地呻吟著，其中一個可能是在大災中被魚人咬斷了腿，滿身膿血，萎靡地靠在墻上，幾個同伴正給他喂食討來的冷食。

　　凱西尼一見這乞丐的樣子不由得大喜，怪笑道：“嘿，師兄你沒說錯，乞丐也分檔次的，哈哈，在斗神島絕對見不到這么倒霉的乞丐！”他在背包中取出一份食物，跑了過去，“師兄，我施舍這樣的乞丐，應該算是更大的善事吧？嗚，該死的乞丐，臭死了！”

　　他捂住鼻子，把食物扔下便跑了回來。又看到那些乞丐狼吞虎咽地吞掉他施舍的食物，不由得大笑起來。

　　“很好笑是么？”杜塵俯身陰森森地盯住了凱西尼，嚇得他趕緊閉上了嘴巴。

　　杜塵上下打量著自己的小師弟，展顏一笑，“凱西尼，我的師弟，師兄想到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呢？”

　　“不，我沒興趣，師兄你別對我這么笑行不行…”

　　“你沒有興趣，可是我非常有興趣！”

　　杜塵突然一下子扣住了凱西尼的后頸，拎到僻靜的街角，用斗氣封住他的雙腿，又制住了他的嘴巴。“你不是很討厭這些乞丐么？那就在這里做瘸腿的啞巴乞丐吧！”說著，杜塵撕爛凱西尼的衣服，在他身上涂了一層臟泥，然后丟下他揚長而去。

　　“嗚！嗚！”凱西尼癱在墻角，目瞪口呆地盯著杜塵的背影，大叫不止，可他卻只能發出不甚清晰的含糊聲。

　　師兄，你別走啊，你走了，我找誰要解藥去啊，沒有解藥，我可就做不成男人了！

　　杜塵可不會理會凱西尼的反對，他回到眾人身邊，叫過哈里，“你留在這里暗中照應著凱西尼，其他人跟我找人多的地方去問一問情況！”

　　“是的主人，剛才我已經打聽過了，北城那里的情況好一些…老天！”哈里忽然驚訝地張大了嘴巴，認真地嗅著空氣中的味道，片刻，他慌忙壓低了聲音說道：“主人，我嗅到了您一位老朋友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