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懷遠繞過街角之后,看到一群少年正在欺負一個比他們年紀稍小一些的少年,那個落單的少年正被這幫家伙打得倒在地上哭喊。
為首的一個少年,一邊打一邊罵:“打死你個小混蛋,碰了老子居然不賠錢,看我不揍死你,給我打!他不是什么宗室嗎?今天就是打了你有能怎么樣?居然還敢搬出宗室來壓小爺我,我呸!你家老子早就死了,現在你外祖父也不過是個保長而已,能把小爺怎么樣?揍他!”
經過幾天的熟悉之后,高懷遠早就對這里的世風有所了解,不用問,這個領頭打人的少年,鐵定是紹興府街頭的小痞子,這又是在找事欺負人了,不過聽他的話,正在挨揍的這個少年,似乎應該也有點身份,宗室?那也就是說這個挨揍的少年應該是姓趙才對,怎么落魄到了這種地步,居然當街被人打!看來這個少年應該是趙氏宗親之中很偏遠的一個分支,要不然也沒人敢這樣欺負他!
高懷遠暗自搖頭,本來他是想要轉身離開的,但是因為前世職業習慣的緣故,看到有人被欺負,自己這么走掉,似乎有點違背他的良心,躊躇了一下之后,最后還是上前勸解道:“諸位!你們已經打也打了,他一個小孩子家,哪兒經得起你們這樣打呀!我看還是罷手了算了!”
聽到有人來勸,正在揍人的這幾個少年紛紛停下了手腳,為首的那個少年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斜著眼看著高懷遠,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之后,一看不認識,而且高懷遠穿戴比較普通,不似是什么權貴人家的子弟,于是鼻子里哼了一聲道:“你是哪家的野種?居然敢來管小爺我的事情,我看你是不是也皮癢了想要找揍不是?小爺的事情哪兒輪得著你這廝來管,識相的趕緊滾蛋,省的惹小爺發火,連你一塊揍!”
聽這小子的話之后,高懷遠當時便火了,他在高家的身份確實是有些尷尬,以前沒少被李氏那些婆娘們罵他野種,現在他寄附于高懷遠身上,所以他很是忌諱有人罵他野種,于是當場臉色便沉了下來,他也不認識這個小子,但是他并不怕這廝,畢竟高建在紹興府是個通判,雖然品級不高,但是權利也不小,真是有事的話,估計怎么著高建也會給他頂著,故此他也心中有數,于是挺直了腰桿。
“你這家伙怎么這么無禮,我不過是好心來勸架而已,你卻出言不遜,開口就罵,別以為你們人多我就都怕你們,老子今天就是要管此事你有怎么樣?”高懷遠生氣了,于是對這個領頭的家伙怒道。
這廝一看還真是來了個好事的家伙,于是便領著幾個手下的小打手們放了那個正在哭的少年,朝高懷遠圍了過來,領頭的那個家伙仔細又看了看高懷遠,確定以前沒在紹興城見過這個家伙,于是膽子大了起來,罵道:“喲呵!還真是來了個皮癢的家伙呀!你要管?那好!那我們就拿你練練手好了!弟兄們,揍他,讓他知道一下,紹興城咱們是惹不得的!”
幾個小子于是呼呼啦啦的便朝高懷遠圍了過來,高懷遠真是鼻子都要氣歪了,在他看來,這些家伙雖然和自己實際年齡差不多,但是他畢竟是二十多歲的靈魂,居然要被這幫小家伙欺負,那豈不是個笑話了嗎?別看這幫家伙人多,但是高懷遠一點都不怕他們,這些天來,他已經摸清楚了自己的情況,這具高懷遠的皮囊似乎確實天賦異稟,力氣大的嚇人,別看只有十二歲,這兩膀的力氣卻足以和成年壯漢相媲美了,所以別看幾個家伙咋咋呼呼的撲上來,他卻一點也沒有露出懼色,打架嘛!他即便是前生的時候,小時候也沒少干這事情,今天就權當拿他們練練手好了!
幾個家伙撲到高懷遠近前之后,一個二個揮拳便打,高懷遠身體不但不退,反而一個提速,闖入了他們中間,警校的時候,擒拿格斗是他們必修的課程,他那時候便沒少在這上面下功夫,加上了高懷遠這身蠻力之后,一動手便顯現出了他的優勢。
一個跑在最前面的家伙剛剛一拳打過來,高懷遠一把便抓住了他的手腕,往懷中一帶,側身將他的手臂架在了肩膀上,腰間一發力,一把便將這個家伙背起來給來了一個過肩摔,這廝落地之后,立即被摔了個暈頭轉向,五臟仿佛都要離位了一般,當場便嚎叫了起來,滿地打滾再也起不來了。
高懷遠一招得手,也不管其他人,抬手擋開了一個小子的拳頭,左臂一個盤肘,正擊打在這家伙的腮幫上,本來他力氣就大,這廝猛然被撞到了腮幫之后,身體立即橫了過來,側身倒在了地上,一個大槽牙當場便被打脫,和著一口血沫子吐到了地上,畢竟他也還是個十二三歲的少年,一看到自己出血,還掉了個大牙,于是便放聲大哭了起來。
其他幾個家伙一看嚇了一跳,他們沒想到眼前這個不起眼的家伙居然還會幾招,一下就放倒了他們兩個人,于是便都有些害怕了,那個領頭的家伙倒是還算有種,一看高懷遠厲害,不但沒有罷手,反倒指揮著剩下的幾個家伙一起又沖了上來,他們想要依多取勝。
于是高懷遠被他們包圍住,開始了一場混戰,高懷遠雖然會擒拿,但是畢竟他只有一個人,雙拳難敵四手,雖然又接連打倒了兩個家伙,但是身上也同時挨了幾下,但是高懷遠這會兒也被打急了,完全不顧身上的疼痛,認準一個,打翻一個,也不管其他人對自己的攻擊,身上很快又挨了不少拳腳。
他們的打斗聲引來了一個人駐足觀看,這個人是一個五六十歲的老者,看起來很清瘦,但是腰桿挺直,雙眼有神,本來他看了一眼便想離開,但是剛好這個時候,高懷遠用了一個叼腕的動作,抓住一個敵手的手腕,然后一擰,將對手擰得不得不背過身去,接著一個撩腿掃中了這廝的腿彎,將他掃的四腳朝天,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但是接著后背便挨了一腳,被踢趴在了地上。
老頭顯然起了興致,于是便站住了腳步,興致勃勃的觀看了起來,一邊看一邊搖頭,最后開始微笑了起來。
高懷遠可沒工夫關注這個看熱鬧的老頭,他被打倒之后,立即就地一滾,鉤住了那個領頭小子的腳脖兒,兩條腿一別,來了個鎖腿的動作,小腿被鎖定之后,這小子頓時失去了平衡,仰面朝天的跌了下去,可是高懷遠剛好看到,這小子腦袋著地的地方剛好有一塊凸起的石頭,嚇了一跳,這小子如果摔到石頭上的話,搞不好就要摔個腦漿迸裂了,他和這些人沒有什么深仇大恨,犯不著殺了他們,而且他也不想鬧出人命,于是立即伸出手去托了一下這個小子的腦袋,自己的手墊在了他的腦后,結果這小子摔倒之后,后腦勺摔在了高懷遠的手上,才沒有重重的磕在那塊石頭上,但是高懷遠的手背卻被重重的砸在了石頭上,當場皮開肉綻,鮮血直流了起來。
而這一切的發生不過是電閃一般,老者似乎看出了危險,但是他站的距離遠,想要反應也來不及了,于是眉頭一下皺了起來,但是當看到高懷遠伸手用自己的手接住那廝的腦袋之后,才又放松了下來,微微的點了點頭。
這個領頭的小子卻不知道自己已經在鬼門關前溜達了一圈,爬起來便要壓住高懷遠,結果高懷遠雙腿一縮,將腿蜷在了胸前,兩腳蹬住這廝的胸脯,一下將他踹的飛了出去,哎喲一聲,便摔了個七葷八素,掙扎著爬不起來了。
高懷遠雖然手上受傷了,疼的有些呲牙,但是這會兒他也顧不得這個了,迅速的爬起來,一個下勾拳,擊中了一個小子的下巴,打得他也飛跌了出去,落地便暈了過去。
再看場中七八個小子只剩下了一個家伙還在站著,這小子環視一圈之后,忽然發現只有他一個人還沒趴下,于是當時就嚇懵了,看著高懷遠朝他逼了過來,嚇得他扭頭就想跑,結果高懷遠一個健步上前,一把抓住了他的脖領子,用力一扯,這廝便失去了平衡,被拉翻在了地上。
“別打啦,咱們服輸!你夠狠行了吧!我們怕你還不成?”那個躺在地上為首的小子看到自己七八個人居然被高懷遠一個人全部干趴下了,也算是個明白人,掙扎著做起來對高懷遠叫道,這小子的眼淚都被高懷遠打出來了。
高懷遠環視了一周之后,這才發現,今天這場戰斗已經結束了,再看這幫小子們,一個站著的都沒了,于是不自覺的抬起拳頭看了看,手背上被石頭撞開了個口子,血淋淋的滿嚇人,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這副只有十二三歲的身板,有點覺得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