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張克等人的眼里,赫連荃的指派有一個致命錯誤。
居然讓許文這個年齡最小的家伙全權負責指揮城防?雖然對方似乎在亡靈知識方面或許很有一把刷子,但是把兩千多人的性命交托給一個乳臭未干的小毛頭,他始終很不放心。
沒有理會赫連荃的指令,頻頻對周圍的城衛軍招呼,囑咐他們留心城下的一舉一動,提高警惕之類,時不時的還對許文暗示,如果覺得壓力大,可以讓本大叔幫忙指揮全局!
奈何…
許文更不放心讓這樣一個草莽來守護自己,對于張克的暗示,都直接無視掉。
吩咐城衛軍的將士點燃城頭的火把,然后把堆積在城下的活尸錯落的堆放一條,全線點燃…
城內百米方圓,纖毫畢露!
將士分兩班,原地輪流守望城下,保證一時間投入戰斗。
城外,聚集上萬之眾的平民全部抱縮于城下一條,按照城頭將士的吩咐,把能燒的尸體和東西都擺放一圈,點亮四周,瞪大眼睛監視周圍異常情況。
東面城門頓時被許文變成一個簡易的隔離圈,任何活尸和活人靠近都會立即被發現。
由眾將士和強者分段看守,就連張克也漸漸的不出聲了,任由許文一道道指令下達,看著這個隔離圈被漸漸的完善起來,一目了然,安全性大增。
做好一切準備,隔離圈以外形成一塊一百五十步范圍的安全火力區域,就算面對大批活尸來襲,城衛軍將士也能憑借手中弩箭進行有效和快速的抵擋;
亡靈法師就更不用說了,除非對方感靠近,許文保證,他會第一時間里命令城衛軍將所有火力傾瀉過去。
不過許文還是不太放心,給城頭上唯一一個煉藥師何琛安排了一個工作——煉藥!
煉制‘火磷粉’。
雖然何琛對這種大材小用的低級任務略有不滿,但是無所事事更加痛苦,當即老實的掏出藥鼎,隨口問了一句:
“那你干什么去?”
“小事你們都干了,我當然是去找點大事干干。”這話把何琛噎得直翻白眼,但當他看到許文手中多出一把匕首,徑直朝蜷縮在墻沿下一動不動的亡靈法師走去,頓時才想起城頭上的這個不安定因素。
“所有人不得靠近!”
許文下令!
亡靈法師一時間察覺到有人靠近,抬頭一看,發現是個面嫩的少年,眼中閃過一抹隱藏得很深的喜色,臉上卻故意沖那把明晃晃的匕首縮了縮身子。
“不用表演得那么假,赫連大叔要殺你你都不怕,你會怕了這把刀子?”許文面帶不屑,拆穿對方的偽裝,隨即不顧對方眼中的錯愕之色,自顧自的掏出一枚黑漆漆的戒指,并從中拿出來一個黑色的瓶子。
“禁忌藥粉,用得很痛快吧?”
許文邊說邊露出淡淡的笑容。
亡靈法師目光閃爍,這才察覺到許文這個少年似乎有點不簡單,也不審訊,也沒有準備折磨他,盡說些莫名其妙的話。
禁忌藥粉?難道他知道瓶子里裝的是狂暴藥粉?
亡靈法師沒有出聲,只是默默的看著許文。
“其它的我不想逼你告訴我,但是我希望你能告訴我一些別的方面的事情。”
許文盯住亡靈法師的眼睛,說得很慢,聲線忽高忽低,引導著對方的心神和注意力,漸漸的,對方的眼神變得恍惚,目光也開始失去焦點。
“青云學府火法分院院長哈爾曼,你知道這個人的…”
許文問。
亡靈法師沒有抗拒的點點頭:
“知,道。”聲音顯得非常僵硬,但是許文清楚,這是因為問題沒有觸及到亡靈法師抗拒的那條界線。
“他還活著嗎?”
亡靈法師緩緩搖頭,如果不是許文早先有所準備,估計蠱惑人心這個魔法立即就會瓦解,讓對方解脫出來。
“哈爾曼死了,你沒有召他做亡者侍衛?”
“我,不,行。”
亡靈法師恍惚的回答:“修,為,太,低…哈,爾,曼,是亡魂大人的獵物。”
“亡魂大人,比你厲害?”
許文對著墻沿下的亡靈法師,繼續用平緩奇妙的聲線,配合目光,引導著對方的思緒。
“當,然…亡魂大人,是,九星亡靈魔導師。”
“他現在在暗黑帝國?”
“不,亡魂大人,來,了,青云帝國,和,滅魂大人,一,起。”
許文努力平息著心中的波濤,心知開始轉入正題了:
“為什么來青云帝國?”
“奉,命,解,決,青云帝國,掌,權,者,引,八,大,世,家,互,相,殘,殺。”
“你為什么沒有跟隨亡魂大人一起?”
許文問得十分巧妙。
果然。
亡靈法師沒有絲毫猶豫的道出了許文想探知的訊息:
“我,奉,命,與,另,外,四,位,同,僚,坐,鎮,姆,斯,城,封,鎖,往,帝,都,的,一,切,青,云,勢,力。”
“他們人在哪?”
“城,門。”
說到這里,亡靈法師的精神突然出現一陣異常波動,面色痛苦,雙目一睜,終于從許文的魔法影響中掙脫出來。
一看許文收起的那雙恢復平靜的眼睛,再聯想及自己剛才的神情,脫口驚呼:
“你…”震駭之下,亡靈法師已經明白發生什么事,張口就待喝破許文的身分,結果喉頭一陣鼓動,后面的話卻再也喊不出來,鮮血霍霍的從喉間噴涌而出,眼睜睜看著少年慢條斯理的將帶血的匕首在他身上擦拭了幾下,默然起身遠去。
仿佛粽子一樣被緊縛的身體最終軟倒下去,含恨而終。
“第二個。”
許文靜靜的走到城頭邊緣,面向城內,對已經完全陷入漆黑夜色,到處充斥隱藏危險的姆斯城默默的深吸一口氣:
“暗黑帝國的‘亡魂大人’擁有魔導師境界,以弟子的實力暫時沒辦法親手為您報仇,但是剩下四個小的,可以送去陪陪您老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