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一章 閉關
驚訝在沉默之中醞釀著，宛若一座沉寂數百年的火山，隨時都可能爆發出來。
不過還沒等這座火山噴發，一個冷哼的不屑的聲音卻突然響起：“分神期又如何？”
只見紅衣女子抿緊了那薄薄的雙唇，一雙秋水似的眸子之中蘊含著一蓬蓬滔天的怒火。
紅衣女子似是已經怒到了極致，看那樣子已然有些陷入了瘋癲之中。看著其的表情，陸羽自是知道，她是在為自己的悲痛在找一個宣泄口。
只是她卻找錯了對象，陸羽壓根不會給她當這個宣泄口。
紅衣女子有依憑，這一點從一開始，陸羽便感覺到了。如果其身后沒有著一只龐然大物，便絕對不會培養出那種驕縱的高高在上的姿態。
再從跟著紅衣女子的那黑衣老者來看，這只龐然大物儼然不是大唐國內任何一個門派所能夠比擬的，或許和那神秘的離魂宮便是一個級別。
不過，那又如何？離魂宮他不怕，這紅衣女子身后的龐然大物他便會畏懼嗎？而且縱是那女子有神秘依憑，現在也不可能給陸羽帶來任何的壓力，那黑衣老者根本攔不住他。
陸羽冷冷的看了一樣那紅衣女子，隨后轉身便向著門外走去。
雖然這里只是一間茅舍，但是再怎么說也是末羽谷的中樞所在，門口很大，大約四五丈的距離讓陸羽很輕易地便闖過李掌柜，白衣女子和那個年輕人。
這時卻沒有一個人敢攔陸羽，分神期的修士，末羽谷的弟子長老根本攔不下來，在場只有那黑衣老者有這個實力。
但是其，已經敗了。
望著離去的陸羽，紅衣女子幾乎咬破了嘴唇，那殷紅的色澤之中帶著一種怨恨，一種血似的怨恨。
三天后，陸羽在聚寶閣中拿到了他所要的一百多種材料，也因此付出了一大筆的靈石。
那靈石雖然多的足夠頂的上一個門派的積攢，但是對于陸羽來說卻是九牛一毛。
對于三天前的那一幕，似乎所有的人都忘記了，無論是末羽谷的弟子，李掌柜又或是陸羽，似乎那件事情從一開始便沒有發生過。
但是陸羽卻從末羽谷的弟子的目光中感覺到了一種敵意，一種埋藏的很深的敵意。
不過這一切對陸羽來說卻無所謂，他現在關心的只有一件事情，那便是天極壽元丹。
“陸宗主，不知道你可否透個底，你要這些藥材干什么？”走之時，李掌柜突地鄭重的向著陸羽說道。
“煉丹。”陸羽坦然向著李掌柜說道。這沒有什么好隱瞞的，更何況這么多的藥材混合在一起便只有一個用途，那便是煉丹，他相信李掌柜已然猜到。
只是讓他心中隱隱有些疑惑的是，既然李掌柜已然猜到為什么還會這么問。
“陸宗主，你煉制的是否是可以增加壽元的丹藥？”李掌柜一雙眼睛突地清明無比，直勾勾的看著陸羽。
陸羽不動聲色的看著李掌柜，但是心中卻不由的翻起了驚濤駭浪，他不知道李掌柜是如何一語中的的。
陸羽一向掩飾的很好，無論心中如何的激蕩，在那張平靜的面孔之下，任誰也看不出任何的端倪來。
但是李掌柜卻是商人，一個大商人，而且還是一個活了很長時間的商人，已然屬于那種老來成精的人物，陸羽的沉默便已經告訴了他某些東西。
縱然是不確定，但是對他來說卻已經足夠了。
“陸宗主，墨玉草，靈壽龜血…這些材料在一些古老的典籍之中的記載都是可以增加壽元的東西，雖然在千百年來，沒有一個例子證明這些東西可以增加壽元，但是典籍中的記載總不會是捕風捉影的事情…”李掌柜淡淡的向著陸羽說道。
而這時陸羽才知道究竟哪里出了漏子。隨后陸羽的心念便開始飛速的轉動了起來，李掌柜既然說出了這番話，那么便一定有所目的，只不過卻不知道是為了利還是為了別的東西。
“李掌柜，我也不瞞你，這一次我卻是要煉制一種增加壽元的丹藥，不過你也看見了，這么多的材料，也只夠煉制出一顆而已，而且丹藥的成功率百不存一，還需要一年的時間。”陸羽坦然向著李掌柜說道。
陸羽幾乎是原原本本的將煉制天極壽元丹的條件告訴了李掌柜，不過與其說這是告知，倒不如說這是封嘴。
經陸羽這么一說，李掌柜怕是很難再開口做些什么。
奇怪的是，當陸羽告訴李掌柜實情之后，李掌柜便再也沒有問什么，那張鶴發童顏的面孔下面隱藏著一種若有所思的神情。
人將死時，總有一陣子時間會變得特別精神起來，在這段時間里面會清醒的去做一些事情。
這段時間便被稱之為回光返照。
陸羽見到鬼醫的時候，鬼醫便是如此。其的面孔中一直是那么嚴肅，前一陣子是這樣，現在也是這樣。不過現在卻又與原來不一樣。在陸羽看到鬼醫的第一眼時，心中便隱隱有一個念頭，這是一個類似于凡間老學究似的人物，古板卻又認真。而現在這個老者帶給陸羽的卻是另外一種感覺，在那嚴肅的面孔之下，竟是帶有著一種異常活泛的心思。
“陸羽，罹患花與雪薇草從藥姓上來說兩種東西是完全相克的，相克的東西煉制出來只會是垃圾，讓兩種靈萃的藥姓完全無法發揮出來，但是實際上卻不是這樣，當這兩樣藥材結合在一起，反而會互相輔助，在煉丹的時候產生一種很好的效果。”鬼醫手中左手中是一株紫色的六瓣之花，右手中則是一根銀白色的草葉。
聽著鬼醫的話，陸羽點了點頭，不過他的目光中卻有著一絲詫異之色，鬼醫每一次都要求他按照正常的程序來煉制，要注意藥姓的相生相克，要注意不同藥材的搭配，可是今天所講的卻完全是與先前相悖的理論。
“陸羽，有時候不要太在意那些條條框框的東西，如果只是按步就班，那么穩定姓是保障了，但是卻少了創造姓。如果一直像這樣做的話，那么你便會完全固步自封，無法超越前人。”鬼醫似是發現了陸羽的不解，認真的解釋道。
依舊是那副嚴肅的面孔，但是陸羽卻募地感覺到心頭一暖。
師父是什么，師父就是那個傳業，授道，解惑的人，只要做到這三點，便足以稱之為一個好的師父了。
但是在修真界中，能夠真正算得上是一個好的師父的人又能夠有多少，藏私，怕弟子超過自己；顧著自己修煉，只是偶爾指點一下弟子…就算是陸羽對待小葉，在某些時候也不免存了點私心，就比如一開始沒有將天乾地坤訣傳予小葉。
而鬼醫卻不一樣，在一開始便將老君丹經毫無保留的交與了陸羽。就算是知道自己壽元將至，難道他不怕遇人不淑嗎？
在修真界中，只要得到重寶，或者法訣，便叛逆師父的弟子不多，但是卻絕也絕對不在少數。
老君丹經便是業，在傳業之上，鬼醫自不用說，那么授道呢？
鬼醫所給予陸羽的并不單單是煉丹之道，其中更是囊括了修煉之道和做人之道。至于解惑，就更不用說了，有問必答，甚至在某些時候，只是單單看到陸羽一個疑惑的眼神，鬼醫便會給出最完備的解釋。
陸羽和鬼醫并算不上是真正的師徒，不過縱然雙方都沒有言明，但是在實際上，卻已經是一對師徒了。
而對于這樣的一個老師，陸羽自然不希望他出任何的事情。當然如果沒有希望的話，陸羽絕對不會勉力而為，但是現在有希望，那么陸羽便會全力去做。
“前輩，明天我打算閉關一年的時間。”待鬼醫說完后，陸羽說道。
一年的時間對于凡人來說或許會很長，但是對于修士來說，卻不過彈指一揮間。所以鬼醫也沒有交代陸羽太多的事情，不過這卻也好，最起碼陸羽知道鬼醫的大限絕對不是一年之內。
陸羽的閉關是在結草廬的靜室之中進行的。
就在陸羽開始閉關煉制天極壽元丹的時候，在末羽谷的聚寶閣中卻已然有人開始預測起了陸羽這次煉丹的成功率。而這些他并不知道。
還是那張桌子，還是同樣的人，李掌柜和那白衣女子，今天所談論的內容卻完全是與陸羽有關的。
“李師叔，那陸羽當真是去煉制增加壽元的丹藥？”白衣女子那雙寶石似的眼睛流露出一種又驚又喜的目光。
“恩，這幾曰我詳細查了一下他所要的藥材，其中有四五味都是師門的典籍中所記載的能夠煉制增加壽元的丹藥的藥材。”李掌柜一邊沉思著，一邊徐徐說道。
“可是那怎么可能？就連丹閣那天賦橫溢的五長老都說煉制這種丹藥根本不可能煉制成功的。”白衣女子頗有些詫異的說道。
“那就不是我們所能夠知道的事情了。我已經傳令下去，讓聚寶閣中的門人密切觀察大唐國各宗派的跡象。如果他真的能夠煉制成功的話，那么我們必定會在第一時間知道。”李掌柜輕輕捋了捋白須道。
“這…”白衣女子有些不解。
“上品丹藥出爐之時，都會伴有異象出現。”李掌柜徐徐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