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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4章 徐晃守潼關

  冷冷冷,好冷,真他媽冷。”

  馬躍在船艙里使勁地縮成一團,渾身還顫抖不停。

  “主公,被子來了。”典韋手忙腳亂地把幾床錦被蓋到馬躍身上,回頭又向愣在一邊發呆的幾名親兵吼道,“你們幾個還愣干什么,還不快去找被子去!?”

  “是是是。”

  幾名親兵答應一聲,亂哄哄地去了。

  “哎呀,熱死了,熱煞我也”然而,還沒等親兵找來被子,馬躍便一把將蓋在身上的被子全掀了去,又使勁地扯開衣襟,連聲大叫道,“典韋,涼水,快去端幾桶涼水來,熱死了”

  “是是是。”典韋火急火燎地沖出船艙,急道,“末將這便去找涼水。”

  典韋疾步沖出船艙,差點和賈詡撞了個滿懷。

  賈詡眉宇緊鎖,關切地問道:“典韋將軍,主公的病情可曾好些了?”

  “唉。”典韋嘆了口氣,搖頭道,“還是那樣,一會冷一會熱,就是氣色更差了些,這樣下去可不是辦法啊。”

  “唉。”賈詡嘆了口氣,低聲道,“這么說我還是別進去了。”

  “文和?”賈詡話音方落,船艙里忽然傳出馬躍的聲音,“外面可是文和?”

  賈詡急拱手道:“主公,正是在下。”

  “進來吧。”馬躍道,“能讓文和親自來,必然是出了什么大事。”

  “唉。”

  賈詡搖頭輕嘆一聲,低頭進了船艙。

  船艙里。馬躍正四躺八叉地躺在錦榻上,額頭上敷著濕布巾,兩名親兵手持蒲扇正在使勁地扇風,就算是這樣,馬躍還是一個勁地喊熱,正如典韋說的,馬躍地氣色正一天比一天差,照這情形下去。就算是鐵打的身子只怕也熬不到長安了。

  想到這里。賈詡臉上便不由得掠過了一絲陰霾。

  待賈詡在榻前的席上盤腿坐好了。馬躍才懶洋洋地問道:“文和,出什么事了?”

  賈詡猶豫片刻,還是咬牙說道:“主公,剛剛接到急報,函谷關失守了!”

  “啊!?”

  馬躍大叫一聲霍地翻身坐了起來,圓睜雙眼直直地瞪著賈詡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伍習貪功冒進,中了曹將李典的詭計!”賈詡嘆息道。“好在潼關已經建成,就算函谷關奪不回來,曹軍也威脅不到關中的安全,只是我軍如果再想出函谷關襲擾曹軍腹地卻也沒那么容易了。”

  “咦?”馬躍憋了半天卻忽然咦了一聲,來回走了幾步,喜不自禁地向賈詡道,“文和,本將軍的病好像好了。呵呵。好了。”

  “呃”賈詡愕然,旋即喜道,“主公的病痊愈了?”

  “好像是這樣。”馬躍又舉步來回走了幾步。只覺身輕體泰,再沒有方才渾身不適的感覺,大笑道,“這么說起來,函谷關失守倒也不是什么壞事,哈哈哈。”

  賈詡亦笑道:“這便是因禍得福了。”

  “唉。”馬躍一屁股坐在賈詡對面,嘆道,“不過這一戰,我軍還是吃了大虧呀。要是當初能聽文和之勸,放水先淹了夏侯惇八千人馬然后拍拍屁股走人,也就不會有水關之敗,更不會有函谷關之失了,這就叫人心不足蛇吞象,教訓哪。”

  “勝敗乃兵家常事,主公大可不必掛懷。”賈詡淡然道,“更何況此戰也談不上戰敗,我軍雖然損失了三千多士卒,可曹軍地損失卻至少兩倍于我軍!函谷關雖然失守了,可曹操不也沒從討袁之戰中獲得什么好處,扯平了,就當買個教訓吧。”

  “是啊,就當買個教訓。”馬躍道,“從今以后,文和一定要隨時提醒本將軍,凡事得見好就收,再不可心存僥幸、貪得無厭了。”

  賈詡欣然道:“主公能這樣想,那真是三軍將士之福啊。”

  馬躍點頭道:“不過,有可能地話還是要把函谷關奪回來。”

  “主公放心。”賈詡道,“詡已譴快馬前往長安,令高順將軍急率大軍逆襲,趁著曹軍立足未穩一舉奪回函谷關!李典雖然奪取了函谷關,可他手下最多也就兩三千人,因為道路被洪水阻斷,許昌地援軍短時間內也無法趕到,不過…”

  “不過怎樣?”

  賈詡道:“不過,南陽距離函谷關卻只有幾百里,如果陳紀突然倒向曹操然后出兵救援的話,那函谷關的得失可就難說了。”

  “陳紀?”馬躍神色一沉,說道,“陳紀會倒向曹操?”

  “這個很難說啊。”賈詡捋須凝思片刻,沉聲說道,“按說陳紀是袁術舊部,袁術又死于曹操之手,陳紀與曹操應該是死仇才對,可討袁之戰時,陳紀并未服從袁術軍令出兵攻擊曹操側后,從這一點看,陳紀的態度很是曖昧啊。”

  “這樣。”馬躍沉思片刻,說道,“讓甘寧派條小船把李肅送上岸,李肅先不必回關中了,讓他直接去宛城。到了宛城就算不能說服陳紀投降,也要讓他保持中立,絕不能讓南陽軍插手函谷關爭奪戰。”

  “明白。”賈詡離席起身,向馬躍拱手一揖,“詡這便去辦。”

  許昌。

  為了平息曹、夏侯兩姓宗族的怨氣,曹操只得上奏天子,下旨革去關羽爵位,著即閉門思過三月,但是仍留軍中聽調,以戴罪立功。

  這天晚上,關羽正對著明月喝酒解悶時,曹操、郭嘉忽聯袂而至。

  “參見丞相,參見軍師。”

  怨氣歸怨氣,可關羽還是不敢怠慢,急起身見禮。

“云長  來來。坐。”曹操兩步上前,親熱地執住關羽手臂回席上,頗有些愧疚地說道,“這一次,讓你受委屈了。”

  “丞相說哪里話來。”關羽慨然道,“為了報答丞相的收容之恩,不要說這點小小地委屈。就算是上刀山下油鍋。關某也絕不會皺一皺眉頭!”

  “云長義氣。本相盡知。”曹操輕撫關羽肩背,呵呵笑道,“這次削去云長爵位,不過是為了堵住悠悠眾口,待時過境遷,本相當會上奏天子,恢復云長地爵位祿。至于這期間的用度,本相已備下黃金百兩,云長可一定要笑納。”

  曹操說罷一揮手,便有小吏呈上黃金。

  “如此,關某便不客氣了。”關羽毫不客氣地收下黃金,答謝道,“謝丞相賞賜。”

  “呵呵。”曹操笑道,“如果本相沒有記錯的話。云長好像尚未娶親吧?”

  關羽苦笑道:“嗨。這兵荒馬亂的,哪有心思成家啊。”

  “喛,那可不行。”曹操道。“男子漢大丈夫,大事要做女人也得要,如果云長有中意的女子,本相倒是愿意代為攝和。”

  關羽道:“倒是中意一家女子,只是…”

  “只是如何?”曹操道,“云長但說無妨。”

  關羽道:“只是這女子是下沛相呂布妾侍。”

  “呃”

  曹操語塞,一時間不知道該說點什么好,一邊的郭嘉趕緊錯開話題道:“關羽將軍,在下聽聞許昌城東新開了一家妓寨,里面頗有幾名可人的女子,據說長地是千嬌百媚、惹人愛憐,將軍若有興趣,在下愿做個東道。”

  關羽也不推辭,欣然道:“固所愿也,不敢請爾。”

  “呵呵,這就對了。”曹操撫掌笑道,“讓奉孝這么一說,本相也想湊個熱鬧了。”

  郭嘉微笑道:“既然如此,不如現在便往,如何?”

  曹操、關羽相視一笑,齊聲道:“甚好。”

  “主公,主公安在?”

  三人正準備出門時,外面忽然響起了荀攸地聲音。

  曹操急道:“公達,本相在此。”

  急促地腳步聲中,荀攸急匆匆地進了后院,向曹操道:“主公,洛陽急報。”

  “洛陽急報?”曹操臉色一黯,嘆息道,“元讓的八千大軍都沒了,洛陽失守也是意料中的事情,只不知李典將軍是生是死?”

  “哎呀,不是。”荀攸道,“不是洛陽失守,是李典將軍出奇兵拿下了函谷關!”

  “啊?李典拿下了函谷關?”

  “李典將軍!?”

  曹操、郭嘉對視一眼,一時間疑在夢中,有些不太相信自己地耳朵。

  “主公。”荀攸急道,“李典將軍雖然拿下了函谷關,不過情勢并不樂觀!李典將軍手下只有兩千兵丁,加上攻打函谷關陣亡的將士,現在最多也就千余人。馬屠夫肯定不甘心函谷關的失守,勢必會調集大軍來攻,主公如果不盡快派譴援軍,函谷關勢必會得而復失啊。”

  “糟了。”郭嘉頓足道,“眼下河水泛濫未退,許昌前往洛陽的官道已被截斷,急切間如何派譴援軍?”

  “虎牢關!”曹操急道,“虎牢關不是還有夏侯廉地兩千人馬嗎?讓夏侯廉立即棄守虎牢關,馬不停蹄趕往函谷關,虎牢關和洛陽城本相都不要了,統統不要了,本相只要函谷關,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守住函谷關!!!”

  “主公!”荀攸頓足道,“夏侯廉的兩千人馬早已經棄守了虎牢關,準備繞道南陽返回穎川的時候,讓南陽太守陳紀給扣下了!”

  “什么?夏侯廉的兩千人讓陳紀給扣下了?”曹操擊節道,“怎么會這樣?”

  郭嘉卻是神色一動,忽然向曹操道:“主公,能否守住函谷關,可就全在陳紀身上了!”

  曹操道:“此話怎講?”

  郭嘉微微一笑,附著曹操耳朵說了一席話,曹操聽了目瞪口呆,失聲道:“這可能嗎?”

  “事在人為。”郭嘉道,“不管結果如何,終歸值得一試。”

  “善。”曹操狠狠擊節,向荀攸道,“來人。速將劉先生、曹洪將軍請往相府。”

  “遵命。”

  早有兩名親兵領命而去。

  南陽,宛城。

  太守府,后書房,陳紀正與新納小妾調情時,忽有小吏低頭入內稟道:“大人,金尚先生府外求見。”

  金尚,本是袁術心腹謀士。

  討袁之戰時,袁術從壽春北門突圍成功之后兵分兩路。由金尚率領五千軍隊逃往南陽。袁術則親率三萬余大軍逃往廬江。最終袁術大軍在黑風谷被曹軍殺得片甲不留,而金尚的五千軍隊卻安然逃到了南陽。

  金尚逃到南陽不久,袁術敗亡地消息也接著傳來,金尚無處可去便在南陽留了下來,被陳紀委以長史之職。

  “金尚?”陳紀整了整衣襟,又伸手拍拍小妾的雪臀,示意女人躲進屏風后面。這才向小吏道,“讓他進來吧。”

  “是,大人。”

  小吏答應一聲,躬身退了出去。

  不一會的功夫,金尚便躡手躡腳地走了進來,賊眼兮兮左右嫡溜溜地掃視一圈,才湊到陳紀面前低聲說道:“大人,出大事了。”

  陳紀道:“出什么事了?”

金尚道:“曹操部將李典出奇兵襲取了函谷關。馬屠夫和曹操都急眼了。一個拼了命要奪回,一個不惜一切代價都要守住,這不。兩家地使者都已經到了宛城了,都吵著要見  哪,不過讓在下暫時給安頓在驛館了。”

  陳紀道:“馬屠夫和曹操爭奪函谷關,這與本官何干?”

  金尚道:“大人,曹操是希望我們能釋放扣押在南陽地兩千曹軍,聽曹操使者的口氣,好像還希望大人能出兵相助,至于馬屠夫的使者,當然是希望我軍能保持中立,不要釋放扣押地兩千曹軍。”

  “原來是這樣。”陳紀道,“元休以為,我們該如何應對?”

  金尚道:“以目前地情勢看要想完全置身事外、兩邊都不得罪怕是不可能了,大人只能從曹操、馬屠夫這兩方勢力中選擇一方依附,然后傾盡全力幫助一方擊敗另一方,否則恐有覆滅之憂。”

  陳紀道:“那依元休看來,本官該依附誰?”

  “當然是曹操。”金尚不假思索地答道,“曹操是當今丞相,位高權重,又挾天子以令諸侯,雖然現在實力稍弱,可兗、豫兩州地處中原、人稠物豐,不需要太久就能強大起來,反觀馬屠夫,不過黃巾叛逆出身,生性殘暴、濫殺無辜,雖雄踞西北卻倒行逆行,竟令工商漁樵與士人為伍,敗亡之日可期也。”

  “這個”陳紀蹙眉道,“容本官三思。”

  金尚道:“大人,兩家地使者可都等著您地答復呢。”

  “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陳紀嘆息道,“罷了,元休,此事就由你去辦吧。”

  驛館。

  李肅正等得不耐煩時,忽聽身后腳步聲響,急回頭時金尚已經昂然直入,李肅急迎上前,抱拳作揖道:“金尚先生。”

  “嗯。”

  金尚態度傲慢地點了點頭,并不回禮。

  李肅臉色一變,強忍心中不悅,肅然問道:“金尚先生,不知陳紀大人如何答復?”

  金尚冷哼一聲,答道:“我家大人說了,馬屠夫乃草寇叛逆,豈能與之為伍,先生還是請回吧。”

  “什么!?”李肅色變道,“陳紀大人當真是這么說的?”

  金尚道:“這還有假。”

  李肅冷冷地瞪了金尚一眼,沉聲道:“金尚先生,請轉告陳紀大人,總有一天他會后悔今日所做的決定,告辭了!”

  金尚冷然道:“不送。”

  李肅抱了抱拳,轉身拂袖而去。

  金尚冷冷一笑,向門下小吏道:“去,請劉先生前來相見。”

  “遵命。”

  小吏領命而去。

  不到盞茶功夫,劉來到,向金尚長長一揖道:“金尚先生。”

  “劉先生。”金尚亦抱拳回禮道,“請入席。”

  “請。”

  劉肅手請金尚先入席,兩人分賓主落座,劉才問道:“金尚先生,不知陳紀大人有何回復?”

  “呵呵。”金尚微笑道,“陳太守讓在下轉告先生,說他早就有意轉投丞相門下,只苦于沒有門路,今有先生居中穿針引線,終嘗平生夙愿。”

  “哦?”劉喜道,“這么說陳紀大人已經答應與丞相結盟了?”

  “不,不是結盟!”金尚搖頭道,“是投效,從今以后,南陽就是丞相的地盤,陳太守和在下便是丞相的屬下了。”

  劉大喜過望道:“陳大人當真是這么說的?”

  金尚道:“當真。”

  “好,太好了!”劉擊節道,“在下這便修書一封,以八百里加急呈送許昌。”

  許昌。

  曹操正與曹昂、曹、曹植、曹彰諸子談論六藝,忽見程滿臉喜色、一溜小跑地進了偏廳,疾聲道:“主公,宛城八百里急報。”

  “哦,宛城?”曹操地小眼睛霎時瞇成兩道細縫,說道,“看仲德滿臉春風,一定是好消息了。”

  “嗨,正是。”程喘息道,“子揚在信中說,陳紀已經答應投效,扣押在南陽的兩千軍隊也已經被釋放,眼下正由曹洪將軍率領,火速趕赴函谷關去了!另外,陳紀也派譴從弟陳到為將,領軍三千前往函谷關助戰去了。”

  曹操聞言喜道:“函谷關得子廉、陳到五千援軍,可無憂矣。”

  程道:“丞相,還有好消息。”

  曹操道:“快說。”

  程道:“壽春急報,曹仁將軍與雷薄從弟雷緒,陳蘭部將梅成義結金蘭,三萬揚州戰俘也大部投誠,主公麾下又多了三萬精銳哪!”

  “好!太好了!”曹操喜不自禁道,“不愧是子孝,不愧是子孝哪!”

  長安,平西將軍府。

  馬躍正伏案察看地圖時,賈詡手持一卷書簡匆匆走進大廳,向馬躍道:“主公,李肅從南陽譴快馬送來急報。”

  馬躍頭也不回地問道:“陳紀是不是投降了曹操?”

  賈詡輕嘆道:“主公明鑒。”

  “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本將軍的名聲不太好,陳紀最終選擇了曹操也在情理之中,不過”馬躍說此一頓,緩緩轉過身來,眸子里悠然掠過一絲寒意,陰惻惻地說道,“總有一天,本將軍要讓陳紀后悔這次所做的選擇。”

  賈詡道:“主公,陳紀既然投降了曹操,這函谷關”

  馬躍道:“立即譴快馬前往函谷關,讓高順停止對函谷關的進攻,率軍撤回關中。再讓李蒙前往斜谷接替徐晃,這潼關可是關中最后一道屏障,再不容有失了,只有徐晃守著,本將軍才敢放心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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