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田宏的話,那年輕人整個人仿佛被電擊一般,赫然一抖,猛然,兩條腿就像高速啟動的馬達一般瘋狂的朝外跑去…
看了一眼那背影消失的方向,田宏緩緩的閉上了眼睛假寐。
時間在一秒一秒過去,安檢馬上要開始,而這個時候,和那年輕人約定的一個小時早已經超過了,候機廳的大門口,依然沒有出現那年輕人的身影。
看了一眼那候機廳的大門,田宏長嘆一聲站了起來。
很顯然,那年輕人已經吞下了那鈔票離開了,他根本就沒有想過要回來。
“小兄弟…”
就在田宏長身而起的一瞬間,那個年輕人從候機廳的大門沖了進來,滿頭大汗,長長的頭發貼在額頭上臉上,顯得無比的狼狽。
“槍呢?”田宏先是一愣,停住了腳步,淡淡的問道。
“不好意思…我…哎…”年輕人出著粗氣,結結巴巴道:“我跑了幾個地方,以為他們會有槍賣的,那知道,都沒有…”
田宏沒有說話,看著一臉沮喪的年輕人,實際上,從一開始,他就知道這年輕人根本就是一個造假證的。
“您的錢…”年輕人有點不舍的把手中一個黑塑料袋遞給田宏,正是田宏給他的五萬塊。
“你相信緣分嗎?”田宏沒有接過錢。
“我…咳咳…”年輕人一臉尷尬的表情。
“我給你一個機會,也許,若干年后,你真的能夠做包工頭,專業核彈頭翻新、改裝、潛艇拋光,噴漆、回收二手航母、大修核反應堆、拆洗導彈發動機、清洗航母油槽、航天飛機保養換三濾、高空作業擦洗衛星表面除塵.星球設計,還有全球海洋保養及維護,南極冰川修復,地球形狀改造及時空改變顛道業務,并批發殲10,F22F35B2轟炸機,各類氫/核彈頭…”
聽著田宏把他開始的話一字不漏的說了出來,年輕人頓時一臉通紅,恨不得找個地洞鉆進去藏起來。
“還有二十分鐘的時間就要停止售票了,那么說,你還有二十分鐘的時間考慮,我在里面等你。”
田宏笑了笑,沒有接過那塑料袋,而是拍了拍年輕人的肩膀大步朝安檢的窗口走去,留下目瞪口呆的年輕人抱著手中的塑料袋不知所措。
時間過了很快,當在登機之前的那數秒之間,田宏看到了一個年輕人沖了進來…
飛機在云海之中穿行著,那年輕人和田宏身邊的一個旅客調換了一個座位。
“你可以不回來的。”田宏看著身邊的年輕人,緩緩道。
“我母親很小的時候就告訴我,做人要有誠信,職業不分貴賤,只要有誠信,就會有機會!”
“是嗎!我看到你早就到了候機廳的。”田宏臉上露出一絲難得的微笑。
“那個…咳咳…我…咳咳…我本不想回來的,五萬塊,對于您可能不算什么,對于我來說,卻是一筆很大的數目,非常大!”年輕人干咳了幾聲,看來,這五萬對于他來說是一個極大的誘惑。
“那為什么又回來了?”
“我…我給媽打了一個電話,她說,每一個人心里都有良心,如果你拿了五萬元,你也只不過多了五萬元,不會改變你的一生,但是,卻可以讓你一輩子愧疚,她讓我自己選擇是一輩子愧疚還是五萬元…”年輕人的聲音莫名的變得有點沉重。
“你有一個偉大的母親。”田宏點了點頭問道:“你出來不用和你媽說?”
“這個不用說,我媽肯定會支持我出來。”年輕人臉上露出了一絲陰晦。
“為什么?”
“我媽說,人的一生,都會有幾次機遇,任何人都會遇到,不同的是,很多人根本不知道機遇與自己擦肩而過,如果我不出來,我以后肯定會后悔,或者會遺憾,并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夠把五萬元隨隨便便交給一個陌生人的,而且,明明知道這個陌生人是一個辦假證的騙子…”
“呵呵,你不是騙子,只是工作的性質不一樣而已,因為,你付出了。”
“對,我媽也這么說。”年輕人臉上露出了開心的表情,似乎很贊同田宏的話。
“對了,老板貴姓?”
“田。”
“田…田總…我可以為你做點什么?”
“你真姓徐?”田宏不禁一愣,大凡騙子子類的人都不會用真名字的,這個小徐還真是特別。
“嗯嗯,徐四海,我媽媽起的名字。”徐四海連連點頭。
“嗯,小徐,我很相信緣分的,人海茫茫,我們能夠在候機廳相遇,而且聊天,同船過渡都要修五百年,呵呵,在候機廳聊天,肯定不止五百年了。”
“咳咳…田總…”徐四海臉上頓時一紅,一臉尷尬。
“小徐,我真的很相信緣分,我給你一個機會,給你一筆啟動資金,做你想做的,當然,包括辦假證。”
“萬一我虧了怎么辦?”徐四海一愣。
“沒事,虧了就虧了,我相信你!”
“田總…小徐想問一下,您是干什么的?我可是不販毒的,我也就干一些小買賣,傷天害理的事情絕對是不干的…”
“…”
田宏先是一愣,頓時啞然失笑,顯然,徐四海現在對他的身份產生了懷疑。
“田總…咳咳…不是我擔心…我媽媽說過了,販賣武器都比販賣毒品好的…”
“為什么?”
“武器是掌握在人的手上,善惡一念之間,而毒品卻是直接毒害客人的身體。”
“有道理,你很聽你媽媽的話嘛。”田宏笑道。
“田總,您是在北京做生意嗎?”徐四海不回反問道。
“有問題?”
“如果是在北京做生意,小徐可能會給您帶來一些麻煩的…”徐四海遲疑了一下道。
“嗯,繼續。”
“有很多人認識小徐的。”
“你在北京做過什么事情?”
“不是…是我父母的事情…如果是在北京發展,肯怕會影響到田總…”徐四海似乎不想多說自己父母的事情。
“你是北京人?”
“是的,三年前我和媽媽搬過來住的。”
“你父親呢?”
“死了。”
“抱歉。”
“沒事,很久的事情了。”徐四海眼睛中一絲痛苦一閃即逝。
田宏一陣沉默,他不得不從新審視這個年輕人,他把這個年輕人帶在身邊完全只是一時興起,或者說真是為了緣分,但是,這個年輕人身世似乎并不簡單。
突然之間,田宏想到了一個問題,自己一開始關注這個年輕人正是因為他的談吐和從容。
田宏很清楚自己的舉手投足流露出的唯一足以震懾很多普通人,他只是不動,人們都會產生一種壓迫感,這是李氏家族的皇家威儀,也有帶兵將領的殺氣,而徐四海居然能夠在他面前巧舌如簧…
這個世界,并非隨隨便便一個人就能夠和田宏產生緣分的。
莫名其妙的,田宏對徐四海的身份產生了興趣。
一個富豪之子?
有可能,但是富豪很難培養出徐四海這種氣度和從容,而且,富豪哪怕是破產了,也不必遠走他鄉隱居在一個偏遠的城市。
高官之子?
田宏心中一動,很有可能,徐四海是一個失勢的高官之子,不過,按照中國社會關系,哪怕是一個失勢的高官之子,也不可能淪落到辦假證的地步…
黑道老大之子?
田宏立刻否決了這想法,如果真是黑道老大之子,就絕對不會出現送回五萬元的事情,畢竟,在那耳濡目染之下,混黑道的家庭不會和一個陌生人講信譽的。
很快,田宏就放棄了,他并不是喜歡鉆牛角尖的人。
雖然徐四海并不想提及以前的事情,但是,只要到了北京,必然可以弄個水落石出。
田宏不急,他有的是時間,而且,田宏是一個克制力相當強的人,徐四海不想提,他也不會問。
在沉默之中,飛機降落在了跑道上。
當從舷梯上走下來,田宏感覺到背后的徐四海心臟急劇的跳動,血管里面的血液流速明顯加快,心情似乎很激動,呆呆的看著北京那灰暗的天空,眼睛中浸滿了淚水。
“北京,我回來了!”徐四海低聲喃喃自語道。
聽到這句話,田宏赫然明白,徐四海跟隨他來北京并非完全是因為他,而是他骨子里面始終有這么一個欲望,田宏只是提前讓他的欲望爆發了出來。
或許,這真的是緣分吧!
田宏嘆息了一聲,下了舷梯,朝一輛大巴走去,不過,他才走去幾步,身體就停止了動作,他看到了一張充滿笑容的臉,這張臉,本應該是冷酷無邊的,而現在,這張臉充滿了笑容,這笑容仿佛是春天的陽光,無比的明媚,讓整個灰蒙蒙的機場都變得有生氣了。
是羅鷹空。
在羅鷹空的背后,卻是真的有一張冷酷的臉,冷漠得讓人不敢多看一眼,這張臉的主人腦袋上長著濃密的短發,不過,田宏看到那濃密的短發后,卻總感覺怪怪的,他不習慣這個人有頭發,因為,這個人是六哥。
“歡迎光臨北京!”羅鷹空象征性的和田宏一個擁抱。
“歡迎光臨北京!”
六哥走到田宏的面前,也給田宏來了一個擁抱,以田宏的身份,居然都升起一絲受寵若驚的感覺,因為他知道,六哥可是有潔癖的,別說和她擁抱,就是握手都是無法想象的事情。
不過,田宏還是感覺到了六哥那戰栗的嬌軀,顯然,她在克制著自己的不適。
“何必勉強自己呢。”田宏對懷里的六哥道。
“上次還沒有正式謝謝你,謝謝你把我從永恒之城中救了出來。”六哥抬頭看著田宏那瘦削的臉頰。
“不用,可以松開了。”
“啊…哼…”
六哥赫然驚醒,猛的松開田宏,一臉暴怒,渾身仿佛有火焰一般,周圍的空氣溫度遽然上升。
“六妹,這里可是機場,你要放火也得選個合適的地方吧!”羅鷹空笑道。
“哼,今天放過你,罰你請我吃烤鴨!”六哥狠狠的瞪了田宏一眼。
“喂喂…他可是客人!”
“我不管,反正我要吃烤鴨,你買單也行!”
看著六哥和羅鷹空斗嘴,田宏的心情很愉悅,在那永恒之城中的歲月,讓他們建立了一種特別的友誼。
“咦,你是誰?”六哥似乎才注意到田宏身后跟隨著一個年輕人。
“小徐。”徐四海不卑不亢道。
“田宏,你的朋友?”羅鷹空奇怪的看了一眼徐四海,在他的印象之中,田宏除了大頭,是沒有朋友的。
“算是吧。”田宏笑了笑道:“我們是不是該找個地方吃飯?”
“啊…該死的羅鷹空,快走快走,錢博士還等著呢…”
田宏還沒有反應過來,六哥已經一把拖住了他的手臂朝遠處朝一輛車跑去…
當縱然跑到那輛車前面,田宏眼睛不禁一亮,這居然是一輛軍車,停在數量轎車之中如同鶴立雞群,顯得格外的威猛彪悍。
“田宏,這可是六妹的專利,在北京,六妹這個級別的人,把軍車當私家車的也就六妹一個人。”
看著羅鷹空表情和言語之間的嫉妒和不滿,田宏有理由相信,羅鷹空也想弄一輛軍車開開。
“哼,就你廢話多,上車!”
六哥白了羅鷹空一臉,不過,卻是不敢發飆,畢竟,在她面前的可不是馬三,而是YN管理局的第一高手,六哥雖然狂妄,卻也是不敢挑戰羅鷹空的權威,別看羅鷹空現在好說話,那可是看在田宏的面子上。
幾人上車,并沒有多說什么。
在羅鷹空和六哥眼里,徐四海是一個外人,YN管理局本就是一個秘密的存在,自然是不方便在一個外人面前提YN管理局的事情。
田宏的注意力放在徐四海身上,他發現,徐四海的一雙眼睛始終死死的盯在車窗外,似乎,他很熟悉這里的一切,那眼神之中,流露出一絲深深的眷念…
其實,不光是田宏在注意徐四海,就是羅鷹空也在注意徐四海,羅鷹空發現,這個年輕人對坐上軍車似乎并不以為意,大凡普通人坐上軍車,多會好奇的觀察,而這個年輕人,自始至終對軍車也沒有多看一眼。
讓田宏奇怪的是,六哥似乎并沒有他想象的囂張跋扈,開著軍車居然很遵守交通規則,一路上不徐不疾的開著,紅燈停綠燈行,沒有了以前的飛揚跋扈。
“你是六哥嗎?”田宏忍不住問道。
“啊…”專注開車的六哥不禁一愣。
“這里是北京。”坐在田宏身邊的徐四海突然說了一句。
“不明白。”田宏搖了搖頭道:“繼續。”
“田總,這里是北京,別說是一輛軍車,你就是開一輛飛機也沒法囂張起來的,也許,我們旁邊某一輛很平常的車上就坐著某軍區的司令員,在北京,特權太多了,如果你擁有了特權,就會知道特權的可怕,囂張的人,在北京是沒法混太久的…”徐四海的語氣充滿了與他年齡不相符的滄桑。
“咳咳…”六哥臉上露出一絲尷尬的表情。
“田宏,他說的沒錯,離開了北京,我們可以橫行霸道,但是,在北京,我們還是得夾著尾巴做人的,這里,有太多強大的存在了。”羅鷹空不禁深深的看了一眼徐四海。
“你們已經很強大了。”田宏淡淡道。
“我們…我們算什么?”羅鷹空臉上露出一絲苦笑道:“這里是一個權力傾軋的大熔爐,任何武力在這里都會被各種各樣的力量融化,其實,我們更愿意在外面執行任務…”
車廂里面一陣沉默,眾人各懷心思,沒有人再說話。
北京的車多,多得超乎了田宏的想象,從機場出來,居然足足開了一個多小時才到達一個酒店。
“田宏,因為你身份的特殊性,在北京我們只能非正規的接待,請您體諒,不過,我和六妹會全程接待,這是博士特意交代的。”當四人走進電梯的時候,羅鷹空突然說道。
“田總,簡單的說,就是私人接待,而不是官方接待。”徐四海見田宏露出一絲不解的表情接口道。
“對,私人接待。”羅鷹空又看了一眼徐四海。
“田總,如果對方有求于你,我們可以馬上離開。”徐四海道。
“為什么?”田宏不禁一愣。
“因為,接待的規格不夠高的話,會影響到很多事情的進展,如果您身份地位重要,至少要部門的主管領導接待…”徐四海侃侃而談。
“你為什么要告訴我這些?”田宏反問道。
“現在我是田總的人,田總受重視,我也有地位。”徐四海說話很有條理,透出與他年齡不相符的穩重。
“呵呵,有道理,可是,現在接待我吃飯的人和我的私交很好,你說,該如何處理?”
“這就有點麻煩了,對方和你打感情牌,不過,田總可以不談公事,純粹吃飯喝酒,最好田總自己買單。”
“…”田宏呆了一呆,一時無語。
“田總,你什么時候請了一個這么厲害的秘書?”羅鷹空見田宏無語,哈哈大笑調侃道。
“談不上厲害,如果合作生意,首先要有誠意,如果一方連誠意也沒有,這生意也就無法談了,作為田總的手下,我有義務提醒。”徐四海并沒有因為羅鷹空的調侃而不悅,依然不徐不疾的說道。
“你的意思是說,我們沒有資格接待田總咯?”羅鷹空發出嘿嘿的怪笑聲,讓人毛骨悚然。
“如果羅先生認為自己的地位足夠和田總平起平坐,那自然是夠資格了。”
“咳咳…”
羅鷹空咳嗽得一臉通紅,雖然他是YN管理局第一高手,但是,他絕對不會狂妄到認為自己可以和田宏平起平坐。
“小徐,我要提醒你一下,我們不是做生意。”田宏突然道。
“啊…不是生意是什么?”徐四海一愣。
“哈哈哈哈…”
羅鷹空和六哥猛然爆發出一陣大笑。
“吃飯再說吧。”
田宏笑了笑,實際上,徐四海說得有道理,但是,他不能掃了羅鷹空和六哥的面子,更不能掃了錢博士的面子。
終于,電梯到達了三十八樓的旋轉餐廳,走到了一個包間門口,打開包間的門,就看到了錢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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