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二章 選擇
就算雪佛龍石油公司認為方家從中搗鬼，也難以得到公眾們的認可。因為方家將股份賣給雪佛龍石油公司的時候，納斯達克綜合指數還在明顯地上漲，就算是雙方簽訂了合同之后，納斯達克綜合指數仍然上漲了一個多月，屢創新高，雪佛龍石油公司當時可是著實從中獲利不少。連帶著，雪佛龍石油公司自己的股票也有了明顯的上漲”“。
但是誰也沒有想到，到了三月份下旬，納斯達克證券市場會風云突變，納斯達克綜合指數就像坐了滑梯一樣，到現在已經下跌了百分之二十七接近百分之二十八，雅虎公司的股價更是下跌超過了百分之三十五！所以，就算這其中方家耍了什么手段，這也是一個雪佛龍石油公司說不出來的啞巴虧！
雪佛龍石油公司是不是被方家耍了一道，詹德和摩托羅拉公司并不操心，他們只想知道，經過了這一場風波之后，方明遠是否依然對摩托羅拉的半導體業務部門感興趣？半導體業務部門對于摩托羅拉公司來說，原本就是一個不斷地需要補貼的資金黑洞，而如今，在可預見的幾年內，全球半導體業恐怕都要再一次地陷入低潮。
結果就是摩托羅拉公司內部，關于半導體業務部門的出售聲音再一次地占據了上風，雖然說它是摩托羅拉公司自從成立以來就存在的元老部門，雖然有董事長鋯爾文的一再反對，但是這一次，董事會里其他股東們的意見卻是占據了上風！所以，詹德再一次地來到了日本。
“詹德總監。讓你久等了！”方明遠推門而入。
詹德連忙站了起來。握住了方明遠伸出的手道：“打擾方先生的工作。很抱歉！”
方明遠并沒有坐下來，而是笑道：“詹德總監，如果說不介意的話，我們是不是可以到外面走走。我已經坐了一天，想活動活動。”
“這個當然是沒有問題！”詹德笑道，“方先生，那我們去哪里？”
方明遠想了想道：“詹德先生。對于大阪的哪里比較感興趣？來大阪也有不短的時間了，一直沒有什么機會出去走走。”
詹德沒有想到，方明遠居然將這個選擇權交給了自己，想了片刻才道：“大阪大學，怎么樣？我聽我的一位日本同事曾經提到，大阪大學的風景很不錯！而且，我覺得大學的校園里，也適合我們之間的交流。”
“好！”方明遠也沒有什么意見。林蓉很快就安排好了車輛，一共四輛車，包括兩人的隨從人員和負責安保的人員一共十二人。
大阪大學位于大阪市中心地區。是日本當年七座帝國大學之一，如今也是日本乃至亞洲的著名大學。方明遠和詹德兩人從大學的西門進入。陳忠以及雙方的其他隨從人員都跟在了二三十米以外，給兩人留下了充足的自由空間。
兩人順著校園的道路一邊走，一邊隨意地聊著天。四月份，已經進入了大阪的春季，天氣逐漸開始暖和，行人出門穿件薄外套甚至單衣就可以了。路上已經可以看到有鮮艷的桃花盛開，這標志著春天的來臨。
“你要是再晚來一段時間，聽本地人說，接著便有櫻花盛開，將大阪點綴得分外悅目。”方明遠隨意地道，“詹德總監…”
詹德微笑地打斷他道：“你可以叫我鮑勃，或者說愛德華都可以，我可以叫你‘方’嗎？我想我們雖然說是談判的對手，但是這并不妨礙我們可以有私人的友誼。”
方明遠停下了腳步，看了詹德半晌，就在詹德以為自己這一番話令他感到不滿的時候，打算道歉的時候。方明遠又向前緩步而行道：“如果說你愿意每年到華夏為我名下的平川電子科技學院的師生們講不少于十個小時的課程，我不介意你叫我‘方’，鮑勃。”
詹德暗出了一口長氣，這種提心吊膽的感覺可真不怎么樣。“十個小時的課程，我講什么？”
“隨便，摩托羅拉公司的發展史，你對社會、公司的新奇看法，甚至于你的愛情史，只要你愿意講，我也不介意。”方明遠聳聳肩道，“只要你覺得對得起屆時因為你摩托羅拉公司全球戰略總監這一頭銜而聚集來的人們就行。我只有一個要求，內容不許重復。而且因此產生所有的開銷，我都負責給你報銷。”詹德能夠坐到摩托羅拉公司全球戰略總監的這個位子上，肯定是要有一些真材實學的。他的經驗和對 社會的認知，對于那些還沒有走出校門、走出國門的人來說，可以起到借鑒作用。而且這樣一來，也有利于平川電子科技學院的宣傳。
詹德思考了片刻，十個小時的課程，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不過要是這樣就能拉近與方明遠之間的私人關系，那也是很值得的。其實，他還沒有意識到，因為方明遠的年齡問題，也因為他一直以來都沒有什么架子，雖然說他知道方明遠是好萊塢最有名的編劇之一，是日本著名的漫畫家、游戲制作人，是sogoo株式會社集團的董事長，身家億萬。但是他卻有些下意識地忽略了方明遠如今其實是與比爾是在一個層次上的人。
“好！那我們一言為定，每年我會去平川…那個什么學校來著？”詹德皺了皺眉道。這個學校的名字他從來都沒有聽說過。
“平川電子科技學院！”方明遠重復道。
詹德鄭重其事地道：“方，我向上帝發誓，每年我會去平川電子科技學院講課不少于二十個小時，只要我的身體許可。”
方明遠上下地打量了詹德幾眼道：“鮑勃，你的身體有什么問題嗎？”雖然說他不確定詹德的年紀，到底是四十歲以上還是五十歲以上，但是至少他看起來，還是個正常人，不像有什么疾病纏身。
“高血脂、高血壓、高血糖！”詹德一臉無奈地道，“沒有規律的生活所至！我打算再干十年，就退休下來，找個好山好水的地方，和我的妻子一起享受清靜的生活。”
達成了這個小小的協議，兩個人接下來的談話就變得輕松了很多。
“方，你想要收購摩托羅拉半導體業務部門的念頭還沒有改變嗎？”詹德正色道。
方明遠撣了撣肩上的桃花瓣，點了點頭道：“計劃并沒有改變，但是報價卻肯定會有改變。而且我相信，在兩到三年里，這個報價不出意外的話，只會越報越低。雪佛龍石油公司得到了最壞的收購機會，而你們公司董事會則錯過了最好的出售機會。”
詹德面上一熱，方明遠這說得可是夠直白的。不過，這至少也證明了，雪佛龍石油公司所得到的那個股份，確實是從方明遠這里得到的，那也就意味著，方家如今有充足的財力來收購。
“方，股東的意見難以統一，這種事情也就無法避免。我們比不得你…”詹德嘆了一口氣道。股份公司，固然是可以規模更大，決策也更加理智和少出差錯，但是，也是很容易在磨嘴皮子中，失去很多機會。
詹德道：“現在，公司董事會的初步意見是半導體業務部門可以出售，但是半導體業務部門的那些專利權卻不能包括在其中…”
“如果說不涉及到那些專利權的話，那就不必談了！”方明遠擺斷了詹德的話道，“這種半截子買賣，我不用非要找你們摩托羅拉公司，我相信等到明年的這個時候，國際市場上，要破產的半導體企業，足夠我挑挑揀揀了，而且售價會更便宜。鮑勃，依我看，像摩托羅拉這樣沒有遠見，也不識時務的公司，你又何必一定為它工作？有沒有興趣到我這里來，我可以給你提供一個不低于你現在的薪水的職位。”
“咳！方，對于你的邀請，我感到十分地榮幸。”詹德微微欠身道，“公司的這些專利權中，有很多都是美國政府限制對外國企業轉讓的。就是歐洲和日本也不行，更不要說是華夏了。這是現實，是法律，不由我們的意志改變的！”
方明遠不屑地搖搖頭道：“我相信貴公司所有的專利中，確實有貴國政府限制對外轉讓的，但是所有的專利都是這樣的嗎？”
詹德不禁語塞，摩托羅拉公司雖然是半導體產業的前行者，但是也不可能“奢侈”到手中的所有的半導體方面的專利全是最頂尖的，被美國政府限制對外國轉讓一級的。要真的是那樣的話，摩托羅拉公司的半導體業務就不可能虧損，每年光收專利費就足以令它賺得盆滿缽滿。
“方，這已經是董事會做出的最大讓步，否則的話，董事長鋯爾文先生根本就不同意！”詹德咬咬牙道，不管真相是什么，至少在口頭上，他要給方明遠一個說得過去的解釋。
“他不同意？那你們要不就繼續向這個無底洞里添錢，直到有一天你們再也支撐不下去；要么你們可以換一個董事長，讓他同意就好了！”方明遠淡淡地道，“我想，到底選擇哪一個，貴公司的這些董事們，心里會很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