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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八章 真相大白?卻只是開端而已

第二百九十八章真相大白?卻只是開端而已第二百九十八章真相大白?卻只是開端而已  雀雖小,五臟俱全。

  便如洛陽宮中有一個西內苑,這宅子中也有老大一個園子。秋天的草地已經顯得有些枯黃,但上頭照樣撒歡似的放養著好些動物。有鹿,有孔雀,有仙鶴…最最引人注目的是,這里居然有一頭大象!

  賀蘭煙平時對小狗小貓的興趣向來不大,連帶著對于這種外人嘖嘖稱奇的珍稀物種也沒多大興致。此時此刻,她手中的劍正穩穩地指著對面那個梗著脖子的漢子,厲聲質問道:“說,這老虎是不是你們故意放出去的!”

  冷不丁聽見這話,屈突申若忍不住噗哧一聲,臉上的笑容要多動人有多動人。至于盛允文則是在心里哀嘆了一聲——這位小姑奶奶難道不知道,這問話也有技巧的么?直截了當地問老虎是不是人家故意放的,天底下有誰那么愚蠢會認承下來?

  然而,那漢子的反應卻大大出人意料。臉上陰晴不定地變幻了一陣之后,他最終惡狠狠地瞪著面前的兩女一男,最后冷笑道:“是我放出去的,那又怎樣?可惜那兩只畜牲太沒用,否則若是能夠把那幾個人吃了,豈不是一大快事!”

  聞聽這話,即使時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屈突申若,面上也不禁籠罩了一層陰霾,就不用說當時在場力搏猛虎的盛允文了。小丫頭自是更加沖動,利劍倏地挺進數寸,一雙眼睛幾乎噴火似的瞪著那漢子,仿佛要將他吃下去。

  屈突申若終究心思縝密,此時上前輕拍了小丫頭的肩膀,在其耳邊低語了幾句。很快,賀蘭煙不情不愿地退到了一邊,而她則是站定了剛剛那個位置。她卻也不出兵器,只是用一種冷淡的目光端詳著那漢子,良久才漫不經心地問道:“剛剛只是問那兩只老虎是不是你家的,你卻一股腦全都認了,可是害怕牽連到別人?”

  “一人做事一人當。我只有這一條命,要殺要剮我都認了!”那大漢的臉色倏然一變,猶如變戲法一般,手上忽然多了一把匕首架在脖頸上,口氣亦是空前強硬了起來,“反正我賤命一條,不消各位動手!”

  “君乃死士,自然是悍不畏死。只不過,這世道上對付死士也不是沒法子的。就算你死了。興大獄自是在所難免。陛下和娘娘何等寵愛沛王,用這工夫重新梳理一下朝廷,當初貶的就可以變成殺的。殺一個的就可以變成族誅。只因為你一個地愚蠢,這血可是得流滿洛陽城了!”

  那死死握著匕首的漢子聽到這淡然中蘊含著無比殺氣的話,頓時有些他拿捏不穩,面上的絕望之色愈來愈濃。他原本就是個心地粗實的人,否則也不會在此地一呆數年毫無怨言。再加上心中原本就仍有牽掛,屈突申若這話無疑是觸動了軟肋,原本極堅的死志竟一下子減退了三分,匕首也是微微一松。

  趁著這當口,盛允文接到了屈突申若的一個眼神,右手輕輕一彈。早就扣在手中的一顆銅彈迅疾無倫地飛射出去,正中那漢子的手腕。那漢子猝不及防下吃痛不住,匕首叮當一聲落在地上。

  此時,猝然前行地盛允文已經是到了他面前,一只鐵爪已是死死扣住了他的咽喉。那漢子雖死命掙扎,卻是要害被制更抗不住盛允文大力,終究只能睜大著一雙怨毒的眼睛,死死盯著面前地屈突申若。

  “申若姐!”賀蘭煙已經是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給驚呆了。恍然醒悟過來便上前兩步不無憂心地問道,“雖說逮到了他,這家伙若是尋死怎么辦?”

  “尋死?哪有那么容易!”

  屈突申若曬然一笑,隨手掏出一個布包,散開來卻是十幾根長短不一的銀針,在烈日下光芒熠熠異常灼目。見那漢子瞳孔猛地一收縮,她便半是解釋半是威脅道:“他要尋死,不過是撞墻咬舌割腕上吊,只要用這銀針讓他今后無法合口,他就沒法咬舌;然后斷了他的手筋足筋。他便沒法撞墻割腕上吊;別說是尋死,今后他就是想做任何事都不可能了!”

  若無其事的語調配合聳人聽聞地做法。就是小丫頭也忍不住打了個寒噤,更不用說生死操之于他人之手的那漢子了,那渾身抖得如同篩子似的,只有盛允文依舊毫不動容,手中還稍稍放松了些。

  “如何,尊駕不如好好考慮清楚!”

見對方仍然猶豫不決,屈突申若又輕輕加上了最后一塊砝碼:“這事情如今還未散布開來,倘若你如實說,那至少還有  ,至少,李六郎的名聲你該聽說過,不是那種大肆株若是不說,那兩位至尊震怒之下,是什么結局便很難說了。若是真的死一個血流成河,再放出消息說是你攀咬地他們,到時候把你再放出去,怕是不知多少人要生噬你的血肉,你說是不是?”

  此時此刻,小丫頭終于往后連連退了三步,面上籠罩了深深的懼色。雖說知道屈突申若是在幫李賢,是在威脅恐嚇,但是,那份陰狠也太驚人了。就連背對屈突申若的盛允文也不禁皺了皺眉,后背頗感到一股涼意。

  李賢拉著曹王明趕到的時候,看到的便是一個全身癱軟面如死灰的家伙。在他旁邊,盛允文漠然而立,小丫頭失魂落魄,大姊頭則是拿著一份墨跡淋漓的口供,瀟灑自如地站在那里含笑看他。見此光景,他就是笨蛋也知道這是怎么回事。

  “不辱使命!”

  言簡意賅地四個字后,屈突申若徑直把那張紙塞到了李賢手中,嫣然一笑后,旋即意興闌珊地扭頭就走。莫名其妙的曹王明側開身子讓了路,認出地上那瑟縮的漢子正是那個馴獸奴,面上立即露出了一絲訝色,緊跟著不覺倒吸一口涼氣。

  “賢兒!”

  小丫頭終于從驚駭中回過了神,一看到李賢就不管不顧地撲了上來。好在她還顧及這是大庭廣眾之下,只是死死抓住李賢的胳膊,好一陣子才在他耳邊把剛剛的事情一一復述了一遍。由于那懼怕的勁頭還沒過去,她的話語仍有些斷斷續續,聲音更是帶著幾分顫抖。

  而李賢雖說很吃了一驚,但與其說是驚到了,不如說是佩服——人說用刑乃攻心之道,對付不同的人便有不同的辦法,這樣的死士,用生死懼之自是無用,一般地言語恐嚇就更不用說了。而大姊頭看準他屬于昔日余孽,刻意夸大事實夸大后果,竟是把一個鐵漢弄成如此模樣。

  不過,換成是他,興許也會用這樣有效率的法子!

  三言兩語安慰了小丫頭,李賢便示意她先出去。賀蘭煙早就不想在這地方多呆,聞言自是走得飛快。此時,李賢方才松了一口氣,見盛允文也是面色古怪,知道此番這一位大約也吃了一驚。不過,他如今沒空理會這些,后頭那位年紀小輩分高地才是需要應付的。

  “十四叔!”

  呆愣著的曹王明乍聽得這聲叫喚,立刻冷不丁打了個哆嗦,見是李賢滿臉堆笑地走到面前,他的神色頓時無比復雜。他是太宗晚年得的兒子,按照一般的道理來說,天子家的幺兒也該受寵愛的,但他的母親楊氏身份尷尬,乃是當年李元吉的巢刺王妃,因此他和當今天子李治這位兄長算不得親近。

  “六郎,你可否告訴我,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曹王明不比他那個傻弟弟李顯,因此李賢也沒準備藏著掖著,揀著重要的把事情解釋了一遍。這下子,曹王明頓時面色死灰,這家養的老虎跑到外頭也就算了,畢竟沒傷到人;但是,如果這老虎是西內苑的,這罪名根本不用別人怎么費心構陷,他就麻煩大了!昔日長孫無忌羅織罪名整死吳王恪的前車之鑒猶在,那可是觸目驚心的!

  李賢這時候才有空往手中的東西上瞅了一眼,和他料想的差不多,這宅子的前主人是誰馴獸奴也不清楚,但卻隱約聽別人道過什么王字。想到長孫延那里搜出來的一堆玩意,外加今天這檔子事,他只覺得一個頭兩個大。

  正覺得心煩意亂,他便瞥見門口有個人頭在那里張來望去。見曹王明猶如泥雕木偶一般愣在那里,他只得反客為主地上去問話,結果,那面露迷茫的仆人開口就說:“盧國公來了!”

  好嘛,今兒個全都湊一塊了!李賢忖度片刻,便代為做主,讓人把盧國公程處默直接帶到這里來。

  那仆人原本是去請示李顯的,誰知李顯二話不說就把他轟來了這里,此刻他自是有了覺悟,一溜小跑地出去引人。不到一頓飯工夫,邁開大步的程處默便出現在了這院子里頭,還沒站定就粗聲粗氣地吼道:“沛王殿下,我都被你搞糊涂了,這他娘的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怎么一回事…他要是知道怎么一回事,還用得著這么煩惱么?李賢使勁撓了撓頭,長長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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