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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心各有戚然

  夏日里最涼爽的時候是清晨,日出將出未出的時候,尚余留著夜里的輕風,片刻的涼爽和愜意之后,城市里鉛灰色的天空將升起新一輪的陽光!

  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已經到周一了,從日出玩到日落,再從日落玩到繁星滿天,馬不停蹄地吃飯、逛街、看電影、泡吧、做飯,忙得不可開交,又是做得不可開交,做啥呢?當然是做LOVE了,

  做完了可該休息了吧!?噢,還不成,歇口氣,再來一次……

  周六周日一閃而過,就干了這些事。兩個月沒見,兩人玩得都有點瘋,簡凡還覺得身上有點酸痛,這些年男女之間的情事讓他明白了一個道理,再瘦的女人上了床也是只小老虎,想當武松是吧?沒有十八碗的功夫,你還別想上山、過茂林崗!不脫你幾層皮都是輕的!

  朦朧中,隱約地見著香香蓋著被單保持著爬著的姿勢還在睡著,俏臉一側清楚地看著一動不動的睫毛,半蓋著的被單,裸露著的后背,呈現出一條光滑而優美的弧線,香香這身架,像一個芭比娃娃般地精致……

  一個女人,總是有最美最美的一面,只要你善于去發掘和發現!一絲不掛的時候,當然是最好的時候了……簡凡意識慢慢地清晰起來,這里不是烏龍,也不是賓館,而是香香和單位幾個單身女同事同租的家,周六倆個人住的是旅館,昨天晚上本來也要出去開房的,不過吃完飯瞎聊著還沒來得及走,看著電視倆人相互撩拔著,情火難耐之下便在這里開始了,一開始便是昏天黑地,什么都顧及不到了……窗戶上,隱約地透進來的亮光,外面怕是已經天色大亮了,桌、床椅和一臺小小的電視機就是全部的擺設了!

  想著想著,想起了什么事,簡凡撲哧一聲笑出聲來了。

  “笑什么,大清早發神經!”

  “呵呵……”簡凡笑了聲,湊到香香耳朵邊說著:“我想起什么來了啊,一毛錢六個,那時候我和費胖子、豆雞眼、大鼻涕幾個,一人買幾個氣球,灌上水,在前面小頭上扎個眼,往女生頭上射自來水玩。”

  “呵呵…沒出息,凈想這些,這有什么好笑的。你和費胖子干的壞事多了。”香香睡眼還未睜開,迷迷糊糊說了句。

  簡凡更樂了:“哈哈…我是說呀,小時候是玩這個,現在還玩這個,小時候是灌著自來水射女生,方式不同!哈…”

  “呀…你討厭……”

  “簡凡,你別光說玩,我昨天跟你說的事,你想過沒有?”

  過了半晌,香香全醒了,又想起這茬來了。

  “咂,我一年前奔回縣里了,現在再回來,你讓我怎么跟家里說呀?再說了,我來這兒干什么呀?”簡凡一聽,蔫了,被潑了一瓢冷水一般。

  “那你說我們怎么辦?我在大原、你在烏龍,隔著幾百里地,有意思呀?在烏龍你有個正式工作也罷了,那你不也是瞎混……來了大原,好歹機會多點,找工作不容易點嗎?我跟你說多少次了,你怎么就不聽啊。現在人家大學生畢業了,誰還傻等著分配呢?不都是找工作嘛!?”

  香香有點忿然地說道,直到現在對一年前簡凡不聲不響打道回烏龍縣還是耿耿于懷,有時候,蔫不拉嘰、不聲不響的簡凡經常干些出格的事,這次回了倆個月,居然還學著人抓逃犯去了,一想起這些來,讓香香愈發有點所托非人的感覺了。

  “那我來了,找不上工作咋辦?你養活我呀?”簡凡囁喃的說道,越說越沒出息。

  “瞧你那點出息!”香香不耐煩地又要來踹一腳,被簡凡嘻笑著躲過了,就聽香香有點無奈地說著:“簡凡,在大原有車有房我還沒敢想,你總不能讓我連個人也攤不著吧?你就讓我一個人呆大原?你就不想想我們以后怎么辦?你就這樣,仨月倆月來一回住住旅館?咱們可以從頭開始嘛,可你根本就不往那方面著想,你讓我怎么辦?”

  兩個人都是初涉這個社會,大慨都不知道到底該怎么辦。香香有點氣憤,簡凡被問傻眼了。大原可以不留戀,可香香,實在是不可能不留戀。而且這話里,香香對自己也依戀很深,畢竟已經相處幾年了。

  這話將了簡凡一軍,簡凡苦著臉想了想,半坐起身來,囁囁了半天,底氣明顯有所不足地說道:“我我…我那個這次考警察,沒準能考上,要考上沒準就能正式分配進烏龍縣公安局,要真進了公安局,咱再說后事成不?你想得太遠了,咱們…咱們剛到法定結婚年齡,你不是著急著要嫁人吧?”。

  “呵呵…就你!?你腦袋里就一鍋糊菜,你連你自己能干什么你都不知道,還考警察!?你算了吧你,我可跟你說明白了啊,你再這樣下去,遲早要吹燈拔臘各奔東西啊?……我怎么就那么傻,上高中就被你騙了,上大學那么多帥哥我都沒動心,還是被你騙,一直被你騙到現在!有本事,你給我騙套房子騙輛車去呀!…沒出息,怪不得你媽一天戳著腦袋訓你呢?還嫌我想得遠,那我就不想,你讓我怎么嫁給你?你到時候騎著自行車來娶我?”

  香香氣咻咻地說著,有點恨鐵難成鋼、望婿不成龍的忿意。轉過身摸著看看手機已經快七點了,起身套著衣服,三兩下套上了內衣、裙子,穿好了襯衣再回頭的時候,卻見簡凡半晌無語,盯著眼眨也不眨地看著自己,剛剛怕是在入神地欣賞著穿衣全過程。

  “看,看什么看?”香香悻悻叱了句。

  “哇!你…你脫了衣服比穿著衣服漂亮,穿衣服的動作更漂亮…”簡凡吧唧著嘴,有點愣神地說道。從剛剛的影像中驚醒過來,背對著自己,面朝著窗戶,紗窗隱隱、光線晦明,霎那間覺得晦明晦暗的曲線是如此地優美和動人。

  “你……氣死我了!”

  香香氣得語結,氣咻咻地跺著腳進衛生間了……這頗具藝術的眼光怕是被香香認為是精蟲上腦了,剛剛的牢騷教育八成一句都沒聽進去。

  快樂和無奈在現實中往往是一對孿生姊妹,簡凡和香香倆人經常就這樣在快樂和無奈中起起伏伏,柔情蜜意的周六周日一結束,要上班了、要回到現實里了,一大早嘮叨了一番也沒有商量出個所以然來,明顯對爛泥扶不上墻的簡凡還是有不滿之處,在她看來,這個從高中時代就談的男朋友什么都好,很帥,帥得老招蜂引蝶;很體貼,知冷知熱,吃飯穿衣什么都關心得到你;也很會玩,每次總能玩到盡興。不過就是沒多大出息,屬于那種離了爹媽就不知道該咋辦的大男孩,就坐等著家里安排生活,你一提工作、一提錢、一提房子、一提將來,他就傻眼了。

  不過,還是有點舍不得,每次見到簡凡大老遠風塵仆仆地從烏龍奔來,每次看到那雙如水般深遂的大眼和帥氣的面龐,每次看到他殷勤地買東西、做飯,還很沒出息地洗衣服,總是讓香香有點舍不得,更何況,倆人還有過那么一段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日子。

  不管是感情,都是情,因為這情之一字總是難以堪破,便生出許多的不舍來,有不舍卻又是難以如意,又憑白地生出些忿然和生氣了,這很復雜的感情讓香香理不清道不明,有點不高興氣咻咻地走了。

  …………………

  …………………

  香香忽冷忽熱的表現讓簡凡覺得有點難為情,耐著性子收拾完房間就聽到了費胖子打電話已經到樓下了,換好了警服、下了樓,樓口停著的本田車里,費胖子伸著腦袋,眼咪成了一條線,不無幾分淫邪的一直目視著簡凡下樓、上車,這才扭回頭來,伸著舌頭笑著說:“鍋哥,這都兩天沒出門,閉門念歡喜佛呀?還能走動路嗎?我真怕你直不起腰來,這不,一大早就來接您來了。”

  簡凡悻悻地笑了,笑著不理會這貨胡扯:“廢品,咱別這么赤果果地成不成,讓李師傅笑話呢。怪不得你找不上女朋友呢,你看你看,你笑得多猥瑣,要是個女人,肯定被你嚇得花容失色,掉頭就跑!”

  兩人說笑著車起步了,司機樂呵著,這費胖子更樂呵了,不以為然地說道:“現在這年頭、猥瑣引領時尚,咱們倆正好各占一頭,都是站在潮頭的人,要不怎么說是兄弟呢?哈哈…對了,鍋哥,今兒的行程我安排啊。你聽我的。”

  “你安排?安排干什么?”簡凡詫異了。

  “上午你不開會嗎?開完會,中午跟哥幾個聚聚,老大現在拽了,開發區寫字樓有獨立辦公室了,人五人六也成白領了;老三就更拽了,自己開店當老板了。”

  費仕青說的是舍友,大學里606的四個哥們感情非常不錯,老大薛翰勇,光打架就被記過幾次,差點開除;簡凡的年紀排老二,舍友評價是會吃能日,屬于悶聲發大財的實干家,特別對于如何欺騙少女頗有心得;老三黃天野,說話跟他的姓氏一般黃,黃段子講得比誰都好,一張嘴全校無敵;老四費仕青又是個超級胖子,體重全校獨一無二,何況還有為愛減肥減到昏迷更是人盡皆知!四個名人本來自封四劍客,不過后來傳著傳著就成了學校里有名的“四賤客”了!快畢業的時候,又成“四賤貨”了!

  簡凡一聽,樂了,笑著說了句:“不會吧?老三比你還猥瑣,他開店誰敢去呀?”

  費仕青一下子樂了:“哈哈…這評價好哦,老三聽著非氣炸肚子,他還真就開店了,你猜他經營什么?”

  “什么?”簡凡笑著,好奇了。

  “性用品商店,哈哈…昨晚上我去了,簡直太壯觀了。我可告訴你,周六周日你消失了兩天,你準備好了,老大老三對你重色輕友的行為非常不滿啊,中午肯定想法整你呢!”費胖子笑得前俯后仰,仿佛見著了平生最大的樂事一般。

  “呵呵…老三看來是找到正確的職業發展方向了啊!他們還想整我?喝酒他們都怕我,耍流氓誰也不怕誰,他們怎么整?”簡凡笑著接受了,老三干這活才是人盡其材了。笑著問:“還安排了什么?”

  “哦,晚上,蔣迪佳請客,她要我務必請到你。”費仕青說著,又冒了一句。

  “是嗎?”簡凡心里咯噔一下子,想問蔣迪佳又有點難以啟齒,轉眼旁敲側擊了一句:“胖子,我為什么聽你安排呀?”

  “你這話說的,中午白吃、晚上白吃,跟著我還錯得了?不去拉倒啊,你以為你多大個官,還擺譜怎么地?”費胖子不置可否,一副沾了大便宜,你愛去不去的樣子。

  “去,誰說不去了,我就是有點不好意思,一來省城就跟著你這賤人蹭吃蹭喝,回頭我這名聲受損!……對了,蔣迪佳好好請那門子客?”簡凡玩笑般地小心翼翼地說了出來,注意著費胖子的臉色,主要是看看這貨是不是說瞎話。

  “禮尚往來嘛,我請她了,反過來她再請咱們不正常嘛,再說,你那套廚藝技驚四座,我聽于主任說呀,她們一行回大原一路上都贊口不絕,那位差不多跟我一般噸位的陳主席可后悔死了……咱們這么盛情款待,她好歹得意思意思吧?或者,沒準認了我這么個弟弟,哈哈……心里高興嘛,就宴請宴請,這次你可是沾我光了啊。”費胖子得意洋洋的說著。

  “馬不知臉長、豬不知腰胖、屎殼郎還以為自個香!…切!”簡凡悻悻損了一句。心下里還是無法釋懷,就腦袋里灌上一桶水也不應該認這么個貨色當弟弟吧。

  兩個人胡扯著,到了五一路,費胖子看樣是來買什么東西,扔下簡凡又是自個去逛去了,簡凡找了個胡同口小攤吃了早餐看看時間差不多了,這才循著五一路找一大隊的地址。

  不知道當英雄代表英雄的派出所領獎狀是個什么樣的感覺涅!?……平生第一次不是因為做檢查站到主席臺上,心里一想到這事,還真不知道是什么樣的滋味,竊喜!?有點,畢竟是好事嘛;遺憾嘛,也有點;擔心嘛,也有點,讓老媽說,自己就一盤狗肉丸子上不了大席面,這么大場合出了洋相就麻煩了,還有什么呢?

  算了,想不清楚,騎驢看唱本、開車瞅紅燈,邊走邊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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