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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六五章想飛仙么 苦乃山,橫鎮土西陲,綿延數千里,山既有洞天福地,也有惡穴喪嶺,其有一片荒蕪之地,方圓三十余里,界內雖然也是草木繁茂,但是稍加留意就能察覺到,花草也好、樹木也罷,都沒有一絲生氣可言。(www.mhtxs.cc棉花糖)
草木還是草木,只是氣氛古怪,仿佛這些大樹小草,都是被祭奠死人的那種扎紙裁剪成形,最后又被涂上了綠漆…而此間的山,也毫無棱角可言,放眼望去,都是一座座高達千仞的巨大丘陵,好像放大萬倍的墳包。
方圓三十里,加起來,一共九座大丘。
最近苦乃山不太平,自從‘異寶現世’的傳言散出,數不清的修士涌入大山,也有過不少人探訪到此,有的轉了一圈,覺得如此陰森之地,絕不會生出什么寶貝,也就離開了;另外一些人卻不肯罷休,試圖挖掘大丘…所有試圖挖掘的人,都死了。還不等他們的法術、法寶觸及丘陵,必會有一道凌厲神通無聲閃過,每個在場之人都被無情擊殺。
草原上,阿巫錦的喜帳被炸上天的時候,在苦乃山這片陰戾之地,忽然空氣晃動起來,大群白袍道家弟子現身,為之人是個口歪眼斜、雙耳不見、一只胳膊上還裹滿繃布的侏儒老道。
侏儒老道的身上散出濃濃地藥味,顯然還有重傷在身。他這身傷都是拜梁磨刀所賜…指夕道,聞風。
指夕道眾人之,除了侏儒聞風外,還有個道士分外惹眼。此人看上去相貌平常,大致六七十歲的年紀,沒什么特殊,但他實在高得離譜,身材盈丈,怕是比著謝甲兒還要高出一頭有余。
除了高,他還瘦得驚人,一身道袍罩在他身上,空蕩蕩地隨風飄擺,任誰都要情不自禁地擔心,下一刻老道就會變成一只風箏,被風吹跑了…
指夕道大群高手才一落地,不遠處又是一陣金光亂顫,一批穿金戴銀珠光寶氣的大小胖子,在掌門秦痩的帶領下,闊步走出。
秦痩一見聞風的倒霉樣子,立刻來了精神,大聲道:“聽說你讓梁磨刀給揍了,嘖嘖,臉都歪了…”
說完,大胖子笑了幾聲,見聞風不搭理自己,又湊近了幾步,低聲道:“問你個事,兩只耳朵沒了,是聽得更清楚了,還是啥都聽不到了?”
聞風嘴角一抽,露出個笑容:“想知道?自己撕下來試試,你要下不去手,大可找貧道幫忙。”
秦痩一本正經地應道:“不勞師兄動手,等我真不想要耳朵的時候,我就去找梁磨刀,他手藝比你熟”說完,大胖子哈哈大笑。
正大笑著,指夕道那個瘦高老道,身形一飄,來到秦痩跟前,對著他低頭冷笑:“小輩,舌頭癢,干脆拔掉好了。”
秦痩看了看眼前這個‘用一根手指就能戳折的竹竿’,強忍笑意問道:“你是哪位?”
“指夕,回寰。”瘦高老道應道。
秦痩明顯被嚇了一跳:“寰字輩?”說著,轉目望向聞風:“是你的、你的…”
侏儒聞風笑得一團和氣:“太師叔,是我的太師叔。”
聞風的太師叔,怕是千年前的人物了,比著老蝙蝠還要大得多。其實在天門里,年歲大也沒什么了不起,年歲大不代表修為就高,至少不會比著那些六步大成的掌門更高,否則早就飛升去了。
但是輩分畢竟擺在那里,天門同氣連枝,秦痩挪揄聞風毫無顧忌,可遇到長出兩輩的師長,也不能太過分,大胖子當即嘿嘿一笑,好像沒事人似的,興高采烈地對著回寰喊了句:“小子秦痩拜見見過太師叔”
大胖子不拿臉皮當回事,誰真去跟他較真誰就是個傻子,回寰冷曬一下,折返掌門身后,聞風也再去糾纏什么,對著秦痩笑道:“你還不曉得,咱們布下的這座大陣,陣圖便是太師叔傳下的。”回寰老道是指夕道現存的輩分最高之人,年輕時資質絕頂,遠勝同輩師兄弟,本來是那一代弟子最有希望破道之人,但是因為癡迷陣法,耽誤了修行,以至基礎都打得不穩,到現在才將將突破六步階,論起打架的實力,比起秦孑恐怕也強不了多少。
秦痩更是吃驚了,他只道這道陣圖是指夕道的家底,沒想到居然出自回寰之手。
回寰看出他的詫異,語氣淡漠地應道:“早年游歷時,機緣巧合,找到了一座‘逐鹿丘’,胡思亂想里,就依著大丘的氣勢,設計出這座陣法,本打算用來對付謝甲兒,沒想到等陣圖完善了,天下早都太平了,更沒想到,它還有派上用場的時候。”
‘逐鹿丘’,便是這些人頭大丘了。
數千年前,土亂世,曾有一路血腥諸侯,每場大戰之后,無論死活都會斬下敵人的級,凝鑄成大丘,用以彪炳戰功,震懾敵人。
到最后這路諸侯真就統一了土,不過前后也做了十年天下,就因其殘暴引來全境暴動,最終煙消云散。
舊朝崩塌而逐鹿丘猶存,回寰就靠著逐鹿丘,設計成現在苦乃山的這座大陣。
九座逐鹿丘,數百萬顆橫死之人的級,其間蘊藏的戾氣何其驚人,可回寰的這座大陣,卻并非利用戾氣凝化殺人尖刀,而是以之為‘引’,引更大、更可怕的殺劫入陣 大陣的威力驚人,同時催動起來也復雜的驚人,不僅需要眾多高手,還需要陰陽五行一共七個大類、數百道法術,絕不是一個門宗就能施展的,否則只憑著這座陣法,指夕道就能成為‘天下第一’了。
這次調動起來的,不止在秋之戰現身的五座天門,就連遭受重創、已經半做歸隱的榮枯道和卸甲山城,也盡起精銳加入其間。
秦痩與聞風隨口閑聊的時候,逐鹿大丘之間流光紛呈,其他幾家天門腦,也先后趕到,見面之下自有一番寒暄。
七座天門盡數到齊,承天道敢當先踏出一步,對其他人笑道:“我這邊的差事已經辦妥,七十九窟都已傳令,大隊弟子在敝宗長老護送下啟程,七日之內集結完畢。”
就連離人谷都不知道‘七十九窟’,這是其他幾座天門的默契…
修士都是人,修真門宗無論大小,門下弟子也都是從凡人來,每一座天門平時都有不少好手在人間穿梭,從凡人挑選門徒。
其,那些資質絕佳的娃娃,都能夠直接進入門宗,得到最好的資源和教導;可‘上上之才’畢竟只是極少數,除此之外,還有大批有資格修行,但卻不夠格進入天門修煉的少年。這些少年,天門也不會就此放棄,更不會把他們送給那些小門宗,而是將其集起來,也指派師長,引他們進入修行道。
這一部分弟子,除了特別出色的,絕大多數都不會被列入門墻,窮其一生都會在天門為他們選定的深窟修煉、參悟,算起來,他們才是天門真正的‘附庸’。
雖然資質不夠太出色,但是被送入七十九座深窟的弟子,勝在數量眾多。同時以天門手掌握的資源,積年培養下,實力也著實不俗,比起九九歸一猶勝一籌。
上一次秋之戰,天門調動了萬多名普通門宗的修士結成相見歡;這一次,在逐鹿丘大陣外,他們仍要再布置一座人數更多、威力也更磅礴的相見歡,可‘苦乃山有寶’的傳言決不能被揭穿,由此天門調用了這一批窟弟子。
七十九窟,三萬修徒,實力以四步、五步為主 敢當交代過自己這邊的差事,又望向秦痩,對大胖子,敢當也不依道家禮節,笑著問:“老秦,娃娃們那邊沒問題,您這邊…”
秦痩大手一揮:“放心,我這邊絕不會出差錯老九,過來”
小胖子老九,正在看樹…
一年多前,秦痩、老九與日饞那幾位大領,在轱轆島與妖僧和‘口袋’打了一場惡仗,當時傷得太重,兩人雙雙昏厥,等再醒來時,他們已經置身于土間一座無人荒山,想來妖人們還有些義氣,沒直接把他倆殺掉了事。
秦痩看著粗魯實則心細,事后曾檢查自己和老九,以防妖人偷偷給自己種下什么妖法禁制,仔細查過確認無礙后才放下心來。可自那之后,老九一見到樹木花草,就打從心眼里覺得那么親切,就連他自己也想不透其的道理。
聽到掌門召喚,老九戀戀不舍地把目光收回來,轉頭望向秦痩:“掌門放心,絕不會誤事。”
秦痩滿臉不耐煩:“跟我大包大攬有個屁用,不放心的不是我,是他們,你自己和他們去說”說著,小棒槌似的手指揚起,一點不客氣地去指另外幾家掌門的鼻子。
老九眨巴著眼睛,也不知道該怎么去說,還是顧回頭走上前替他解圍,對著其他天門腦施禮道:“諸位前輩盡可放心,我家九弟以法身入神劍,神通一旦動起來,他自己便是威力絕大的仙劍,足以將相見歡揮到極致”
兩年里,天門不只經營苦乃山這一座法陣,同時還耗用大量精力,對相見歡做了修改。
以前的相見歡,只是將眾人的力量合在一起;而修改自后,一座相見歡,就仿佛是一個高手,諸多勁力在匯聚之后,形成的不再是一股巨大的力量,而是類似于修家高手靈元真氣。修改前后,其間所差的便是:力量,只能夠轟出去了事;而靈元真氣,能夠激法寶之力。
這就仿佛,前者只是將千鈞之力,凝結做一拳擊出;而后者將同樣的力道化作真元,去催動法寶,從而讓殺傷再成倍提升。
老九,就是那件‘法寶’了,或者說,他就是相見歡的刺 秦痩對自家的差事全不當回事,不等顧回頭再詳細解釋,就把他轟回身后,繼而直勾勾地望向鑒火道,搓著手心問道:“帶來了么,快取出來瞧瞧”
鑒火道熔心老道一笑,指訣晃動,從乾坤袋噼里啪啦地抖出一堆‘廢銅爛鐵’。
傾倒過銅鐵碎片之后,熔心并不停手,又從袋子取出了七八塊‘碎石’。
秦痩從一旁看著地上的‘廢銅’和‘碎石’,泛著油光的胖臉上盡是心疼之色:“神仙之器、乾坤異寶,可惜,早就碎了,碎了啊”說著,又出了一聲心滿意足的慨嘆:“就算是碎片,能看一看也過癮”
熔心老道取出的,是兩件上古神器的殘骸。
其那堆‘廢銅’是一盞方鼎,喚作‘噬滅雷鼎’,完整時能夠喚起磅礴雷霆,奔襲千里之外,所過之處盡化焦土,莫可御之;那幾塊碎石,拼湊完整的話則是一輪石盤,喚作‘南斗星盤’,施展時能夠接引南頭六星之力,匡護主人,是絕佳的防御法器。
這兩件寶貝都曾在遠古時威震天下,名頭遠在玲瓏玉匣之上,是真正的仙家神器,就算比起神劍誅仙,也毫不遜色。
不過它們也早在遠古時就會摧毀成碎片了,到了現在早就再沒了一絲半點的威力。
這次取出來,不是天門有辦法能讓它們恢復威力,而是要接它們來‘誘敵’。
寶物被毀,威力消散,但殘骸之,還保留了當初煉化成形時收斂的祥瑞之意,天門要通過秘法來還原出這份氣息,借以營造‘天材地寶’現世的假象。
屆時祥瑞氣息非同凡響,怕是比著典籍是上記載的每次‘異寶出世’,都會更有氣勢,天下修士都會為之瘋狂,天門不信日饞妖宗能夠沉得住氣。
不過,連九九歸一都不知道這是做陷阱,到時候怕是會有不少‘同道人’,會陷入此間殺陣,做了枉死鬼…為了誅妖辟邪,也實在顧不了那么多吧 本來如何誘敵,對天門而言是個大問題,想來想去也沒有太好的辦法,最后還是熔心老道,突然想起自家門宗里還收藏著這兩件神物殘骸,同時他們的烈火之術能夠喚醒其的祥瑞氣息,這才算是解決了這個麻煩。
侏儒聞風望向熔心:“還原出寶物的祥瑞意氣,需要多少時候?”
熔心老道應道:“短則三五天,長則十余日,具體說不太好,不過,總不用等太久。”
聞風點了點頭,隨即笑了起來:“邪道妖人,命不久矣”
話音落處,其他幾家天門腦,也一起展顏而笑,只有秦痩唉聲嘆氣,蹲在熔心腳旁,翻來覆去的扒拉著廢銅、碎石…
天門魁在苦乃山深處歡笑之際,梁辛正在草原上皺眉頭。拓穆突然提到‘須彌樟’,搞得他一頭霧水。
曲青石也不明白拓穆的意思,問道:“還請前輩詳解。”
“我見過梁磨刀身上有須彌樟,當時不認識,現在卻能想起來了。既有須彌樟,即便不是離人谷的弟子,也會和離人谷有著莫大淵源。”茅吏的聲音雖然談不上洪亮,但吐字清晰、顯得氣十足,看來不僅恢復了記憶,而且元神還得到了不錯的滋養,全不像在雜錦孤峰下那樣說一句、喘三喘那么疲敗。
也不等梁辛回應,拓穆又繼續道:“既然和離人谷有淵源,應該聽過說,離人弟子之,有一個叫做‘茅吏’的書呆子吧?”
梁辛覺得‘茅吏’這個人耳熟,稍一琢磨就回想起來,當年十三蠻的老幺須,曾經從離人谷帶走一個熟識草木性子的同門,以助他化解錯亂、反噬的真元。
曲青石傳承了槐樓牧童兒的記憶,梁辛還在尋思的時候,他就已經想到了茅吏的來歷,接口問道:“被須根帶走的那個茅吏?”
拓穆不置可否,而是岔開了話題:“我的草原名字,叫做拓穆顎布蘇,直譯成土漢話,便是‘大草’。”
上次才離人谷見到黑胖子巫士的時候,對方也曾提及‘拓穆顎布蘇’譯意,‘大草’這個名字稀奇古怪,是以眾人都記得清楚。梁辛正想點頭,腦子里忽然一閃念,跟著‘啊’的一聲低呼。
茅吏…茅,茅草;吏,官吏。茅草官吏,草木的官。
茅即草,吏為大。
拓穆顎布蘇五個字直譯,是大草,可稍加變通,又何嘗不是‘茅吏’。茅吏,大草…根本就是一個意思,不過是北荒語言與土漢話之間,在互譯時的帶了些差異吧 再加上拓穆又刻意提到了離人谷,梁辛哪還能不明白,這個被困在天地歲的拓穆顎布蘇,就是當初那個被須根帶走、至今下落不明的的離人谷高手,茅吏。
拓穆就是茅吏,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也讓梁辛等人更加疑惑了,曲青石瞇起雙眼,從一旁開口追問:“你是茅吏?那須根去了哪里?你又怎會和梁大人結交莫逆…”
“我先幫須根歸攏體內錯亂真元,再和梁一二一起搬山,最后又被困在天地歲里三百年,便是如此了。”茅吏又笑了起來,語氣忽然變得輕松了:“事情總要一件一件的說,莫心急就是了。”
說完,他頓了頓,又把話鋒一轉:“你們可知南疆之有一支蠻族,以蝶做圖騰世代拜奉,將其視作神靈。這只蝶子確有其事,身形足有三里之巨,通體雪白,絕非凡物。”
這一下就連小活佛都面露驚愕,回到土的坤蝶一共有兩只,一只保持生前模樣,通體雪白,是魯執親手煉制的完美飛舟,能夠于十屆之從容穿梭;另一只則黑灰斑駁,是楚慈悲煉化的…茅吏口所說的那只,來歷不言而喻。
果然就如梁辛先前所料,魯執等人乘坐的第一只‘完美飛舟’并未被毀去 梁辛心里本來有些著急,恨不得茅吏能直接去說與先祖有關的事情,不過對方已經明言,要‘一件一件’慢慢講,他也就耐下性子來聽。
而茅吏講的事情,居然又和魯執的飛舟有關,也大大勾起了梁辛的興趣。
南疆之蠻族眾多,其間也流傳著不少奇異法術,須根和茅吏為了化解體內的反噬真元,曾在當地逗留過很長一段時間,最終助須根倒出真元的‘番薯’,也是融合了南疆異術才煉化而成的。
其間須根和茅吏與‘拜天蛾’的那支蠻族多有接觸,并親眼目睹了那只巨大的蛾子,兩人并不知道坤蝶的典故,不過也能明白,這頭飛蛾尸體絕不是凡物。
須根貪心,見到尸體就想納為己有,茅吏自然也不會有什么異議,便以法術掩藏身跡,潛行到‘天蛾’附近,結果愕然現,這件尸體絕無法裝入須彌樟,要偷的話就只能扛著它跑,非得惹來整座南疆的追殺,就算兩人修為精深,也不敢去惹這個麻煩…
茅吏嘿了一聲:“當時須根體內,諸般真元已經亂成了一鍋粥,說朝不保夕或許夸張,但是如果沒有好辦法將其疏導,也絕活不了太久,他居然還在想著做賊,這份貪心,也算得上天下少有了。”
須根絕對不是什么好人,不過因為和離人谷的淵源,眾人對他也沒什么太壞的印象。而曲青石傳承了牧童兒的記憶,更覺得須根有幾分親切,所以聽到茅吏如此說,眾人都笑了起來。
兩個宗師修為的賊,眼睜睜看著大好神物流落在蠻荒之地,卻沒辦法弄走,又如何能甘心離開,兩人圍住‘天蛾’仔細探索,試圖找出這件尸體無法進入須彌樟的原因。
摸索過一陣,須根倏然低低的驚呼了一聲 茅吏還道他遇到了兇險,急忙躍過來接應,不料須根什么事都沒有,但臉色卻異常震駭,一只手牢牢按在‘天蛾’的肚皮上,雙目緊閉,額頭上密密麻麻都是冷汗。
片刻之后,須根收回了手掌,又指了指自己先前所按的位置,對茅吏道:“你也來摸一摸。”
茅吏依言而行,把手按在須根所指的位置,就連他自己也覺得有些傻乎乎的。
須根卻神情關切,低聲追問:“怎樣,感到什么沒有?”
除了之前須根留下來的汗水,茅吏什么一無所覺,愣愣搖頭:“感覺什么?”
說到這里,梁辛陡然想通了當時的情形,脫口追問道:“須根從蛾子身上讀出了些散碎的記憶?”
果然,天地歲的茅吏大吃一驚:“你怎么會知道?”
在蜀藏的時候,梁辛就從繭子‘摸到’三里坤的殘存記憶。既然繭子能保留‘記憶碎片’,坤蝶身上帶有些‘信息’也不足為怪。
在繭子里,其他人都摸不出什么,只有梁辛能‘看到’三兄弟跳入坤蟲肚子,是因為梁辛修煉‘天下人間’,體質與修士和凡人都迥異;而須根也修成了魔功,說不定比著梁辛還更嫻熟一些,所以他也能‘摸’出些端倪,茅吏的修為雖然不錯,但也只是普通修士,什么都察覺不到。
當時須根見茅吏什么都‘摸不到’,也就不再理她,又開始專心摸索,仔細感受。
一連數月,須根都要潛到‘天蛾’處,認認真真、反復摩挲著這具尸體。直到他確認自己已經得到了所有能夠獲得的信息之后,這才罷手,但他摸到了些什么,始終不曾和茅吏提起…
再之后,兩人又專心致志,用上全部心思去梳理須根體內的錯亂真元,并成功培育出‘番薯’。到最后,須根千辛萬苦奪來的厚重真元幾乎消散一空,自身修為不過四步,但他從謝甲兒處學得了魔功,放眼天下也沒幾個他殺不掉的人。
至此,茅吏順利完成使命,本應返回離人谷,但是在臨行前,須根攔住了他,笑呵呵地問他道:“茅吏,想飛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