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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六零章 枯木榮花

  殺了,榮枯掌門兩字鏗鏘,諭令如雷!十步芳草聞聲而動,身化青光,引動神通,一頭沖進了正道修士的陣中!

  的那之間,草木成狂!

草若箭;葉做刀;漫天飛花盤如龍,席卷四方;遍地長藤匯聚成潮,吞吐如蛇洶涌撲躍;荒野間那些小樹迎風而長,呼吸間長成參天巨木,繼而在聲聲法咒的催促下,化身木靈尊者,奔襲敵陣十步芳草并未結陣,而是各自施展得意道法,向著正道修士攻殺而去不知是因為不肯相信自己的眼睛,還是被鋪天蓋地的宗師神通奪去了心智,正道的修士們仿佛全都變成了呆子傻子,愣愣地瞪大眼睛,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震驚疑惑恐懼憤怒,不敢置信”每個普通修士的表悄都復雜到了極點  直到第一道神通砸下來,眼前濺起了一片血淋淋的殘肢碎肉,那些普通修士才如夢初醒,轟然大亂!

  “仙禍這個題目太大,大到修真正道會因此分崩離析,除了自家弟子之外,桑榆老道絕不容一人活著離開此間!

正道修士要死,邪道人物也不能活,不過桑榆沒急著對付邪道,一來是援兵未到,他還稍有不安;二來他要生擒梁辛,逼問“仙禍的源頭,三來,場中那數百名普通修士隨時可能一哄而逃,真要被他們跑掉,再追殺起來麻煩可就大了  十步芳草何等修為,豈是那幾百名普通修士能抵擋的,甫一動手便有數十人命喪當場到了此刻,任誰都明白了榮枯道人絕不會手下留情,正道修士們徹底亂成了一團,亂跑亂撞,胡亂發出法寶飛劍,有人哭罵有人慘叫,還有人仍對榮枯道抱著一線消,正大聲求饒,詛咒發誓絕不會把事情泄露出去”

  血河屠子看得滿臉都是興奮,咧開嘴巴大笑:“果然是天門手段,比咱們還狠!”

  很娜的表情沒什么變化,對不遠處的那場屠殺不理不睬,只專心致志的看著梁辛,輕聲勸道:“這群小人死定了,你就莫生氣了吧”

梁辛搖頭而笑,笑道:“這伙子正道人物就不提了,我更討厭榮枯道,看他們殺得這么容易,我不痛快說著,他身體一晃,陡然展開身法,向著前方的戰團沖去  梁辛的身形才剛剛一動,一青一黃兩道劍光突然自斜刺里躍出,向著他疾刺而至!

  與此同時,桑榆老道也冷笑了一聲:“止步!你等不可妄動還請先生自重”

  梁辛側身避開了桑榆的雙劍,神情里顯得有些不耐煩,轉頭望向桑榆:“你當你能攔得住我?”

  桑榆指揮弟子去滅口,自己則留在原地,就是為了監視梁辛等人,聞言微微一笑:“先生未免自視過高了,老道的修為不值一提,耳這雙“枯木榮花卻是敞宗飛升前輩留下的仙刃,誅殺過無數妖人;何況”就算我攔不住先生,你走了,尊夫人和貴友就要身首異處了”

  梁辛笑:“中土上,可不只你一個人有飛劍”說話之間,手訣一晃,周身上下徒然金光大作,七盞金色巨刃凌空而現,呼嘯旋轉向著桑榆飛斬而去!

這種偷襲手段連呼嘯街頭的游俠兒都糊弄不了,又哪能傷得到桑榆,老道手訣一引,喚起“枯木榮花,兩柄飛劍迎了上去,轉眼和梁辛打在了一處梁辛并未喚出金鱗上的螻蜻妖術,只以詭異身法帶動星陣連打,圍住敵人狂攻不休這種打法算是他的真本事,威力著實驚人,金鱗輾轉漣漪勾連,光華萬道隨著巨力一起綻放,煞是燦爛妖嬈,好看得很  先前梁辛赤手空拳與十步芳草硬碰過一擊,表現出來的實力已然不俗,現在亮出金鱗和北斗拜紫薇的大陣撲擊之下重重攻勢猶如暴風驟雨,狂猛無匹!

  桑榆老道猜到梁辛剛才隱藏了實力,可他沒想到,梁辛“全力,出手之下,戰力堪比六步大成的大宗師,若非他的雙今奇,今天的勝負恐怕就要另當別論了!桑榆越打越是心驚,不過激斗片刻之后,他便穩住了陣腳,皺眉開口:“邪道上除了三大魁首,竟然還有你這樣的人物,老道真是孤陋寡聞了”

  激戰中的梁辛并不落下風,可他性子浮躁,表情就遠遠沒有人家那么從容,五官猙獰急赤白臉,一邊打一邊咬牙切齒地應道:“你也不賴,這兩把飛劍果然有門道”

  他圍著桑榆轉圈猛打,一次次震顫星陣引爆巨力,但是那對“枯木榮花”一枯一榮,一陰一陽,在激斗之中彼此呼應,時時綻放出兩股截然相反的力道,勾連之下便仿佛化作了一道能吞噬萬物的漩渦,把星陣打出的力道盡數消餌掉,無論梁辛如何催動星陣,都難以攻破雙劍榆進退如電,語氣卻仍舊平和,如果閉著眼睛,還道他是坐在饒頭聊天,根本聽不出他是在惡戰中開口:“先生這七片金色法寶也神奇得很,平心而論,“枯木榮花的威力與你的法寶不相伯仲不過”老道除了這對飛劍”還修煉了些其他的寶貝,如果先生技止于此恐怕就要敗了”

  話之間,桑榆不停變化手蠅以指”小皿心虛點二下,周遭木行靈示震顫不停,鐘尺愕空自他身邊緩緩現形!

梁辛神情一變,不再廢話,催動金鱗與星陣奮力猛攻桑榆老道勝券在握,笑得慈愛且謙和:“先生剛剛不是說,中土上不止我一個人有飛劍么,怎么喚出的法寶是這般古怪的圓刃,你的飛劍又再哪里?”口中說笑,可老道的手訣卻不曾有片刻酮,鐘尺鈴三寶在他的催促下同時激顫而起  就在此刻,老道耳中,突然異到梁辛大吼一聲“散去,散散散”跟著眼前金光萬道,敵人那七只圓形怪刃竟猛地“炸碎成千千萬萬片細小金鱗,仿佛一場混橫的金色風暴,帶著凜冽妖威與浩蕩神力,向著自己猛擊而至,不僅如此,冥冥之中還響起了一聲妖獸長嗥,催魂奪魄!

  無數金鱗瞬間激射,而散盡“表皮又變回淋漓血色的陰沉木耳攻勢不停,繼續震顫著打出十二星陣,一起攻向強敵!

  靠法寶炸碎來強攻敵人的,以前不是沒有過;可是“炸得這么駭人聽聞的梁辛是第一個,”

  螻蛹用精血來加持的妖術,威力何其驚人!

桑榆被殺了個猝不及防,眼中盡是金光閃爍,靈識里填滿了猙獰巨力,大驚之下怪叫了一聲,晃動大袖護著要害,身形急退如風雙劍鐘尺鈴五件法寶再也顧不上去攻敵,一股腦翻轉回來護著他倉皇后退  下一個瞬間里,巨力的撕扯聲法寶的對撞聲飛劍的驚鳴聲妖獸的怒吼聲,還有梁辛的大笑和桑榆的怪叫,各種響動糾纏在一起,震得所有人都頭昏眼花!

  梁辛卻趁著老道被金鱗逼退的空子,轉頭望向娘娜笑道:“還不亮劍,看我挨打很有趣么?”

  妖女勉為其難,揚起芊芊玉指,馬馬虎虎的捏了個劍訣,嘴里念叨著:“飛劍呢?快出來”

血河屠子臉色怪異,他在修真道上混了百多年,還沒聽過這么實在樸素的請劍訣  梁辛說笑,瑯琊“請劍”另一邊的桑榆已經從“金風與漣漪的追殺中擺脫出來,鐘尺鈴三件法寶盡毀!

唯獨青黃雙剿得,應是撐過了巨力浩劫,護著主人全身而退桑榆老臉抽搐口角沁血,原本整齊的發髻也散亂了,一雙袖子被徹底炸碎,露出兩條的胳膊,莊聲道袍變成了連身馬甲,看起來說不出的古怪  老道畢竟是天門的首領,雖然受創但戰力仍在,他吃虧在低估了梁辛的古怪法寶上,現在死里逃生之余,也自忖只要加著小心,就算金鱗再炸,他也能夠應付,當下口中連聲怒笑,枯木榮花光芒暴漲,祭起神通再度向著梁辛殺來!

  不料就在他又放出雙友”準備重新打過的時候,遽然一聲蒼蒼劍鳴沖天而起!

只要是飛劍就會急顫驚鳴,這是法寶的聲勢,其間飽蘊介,輕則示威重則奪人心智,具體威力要視劍主的修為與飛劍的品級而定  普通修士的飛劍鳴唱聲,與桑榆老道的,枯木榮花一比,前者如蚊蟲寒顫,后者則燦若鷹隼怒嘯;可如果把“枯木榮花鳴嘯當做蒼鷹長啼,那這一聲乍起的劍鳴,就是亢龍咆哮!

劍鳴之下,桑榆老道的心神都幾乎失守,還沒等他回過神來一道劍光漆黑如墨,向著他當頭斬下  很娜哈哈大笑,對著梁辛脆聲道:“請來了,請來了!”

出劍的當然不是狠御  而是隱在結界中的曲棄石墨劍出手,直擊桑榆!

從都到尾都是粱辛訟眼法,他想讓曲青石出手逼住桑榆,可又不想讓二哥這么快就現身,這才金鱗星陣身法齊施,最后又引爆金鱗,奪下了桑榆老道的注意,掩護二哥出手至于向著瑯娜的那聲吆喝,干脆就是要立起咋“稻草人幕榆老道差點被梁辛給坑掉,網逃出大難,心神還算亂著,哪還分得清墨角從何而來  而且在桑榆看來,那對妖人男女,男的不過五步修為,喚起的戰力卻直逼大宗師;

女的本來是個沒真元的肥壯婆娘,一折變成了四步修為的俏麗少女,現在真放出這樣一把飛劍也不算稀奇  而此刻,桑榆老道也根本沒心思去分辨這墨劍究竟是誰放出來的,他的一張老臉都快抽筋了”

除了煌煌劍鳴,隨墨劍而起的,還有重逾山岳的浩蕩威壓,讓桑榆老道幾乎都要心生懷疑,兜頭蓋臉砸下來的,到底是一把飛劍,還是一座大山桑榆老道顧不上對付梁辛,叱喝中再度飛身而退,同時“枯木榮花激射而起,迎上墨劍  三劍交擊,“當的一聲巨響,有如洪鐘大呂!

恐怖的聲壓浩浩蕩蕩,轉眼橫掃全超所有人都覺得仿佛被人狠狠打了一記雙風貫耳似的,一時間天旋地轉立足不穩,修為低淺些的干脆,都一屁股摔坐在地上  “枯木榮花經此一撞,原先的歡鳴聲立刻啞了下去,搖搖晃晃向后飛退,回到了主人的身旁,連番受挫,桑榆老道腳步踉蹌,向后跌跌撞撞的退了幾步,這才勉強站穩;

  墨劍晃了兩晃,但卜…幾穩定下來,也并不詣擊,就此高懸半空鋒銳外穩穩對在川開榆!

  瑯娜張眼睛仿佛受了委屈,好像她不想出手,但是被桑榆逼得沒辦法似的,又把老道剛剛對梁辛說的話原封不動如數奉還:“止步!你等不可妄動,還請先生自重”

此刻,網散出去的那些細小金鱗又盡數回到陰沉木耳身上,梁辛翻手收起寶貝,對著瑯娜笑道:“這邊交給你了!”說著,展開身法撲向十步芳草與正道修士的戰團  瑯娜對著梁辛的后背慵懶揮手:“早去早回來!”

  桑榆都分不清飛劍從哪來,血河屠子就更把狠御當成絕頂高手了,小聲嘟囔著:“放劍就好了么,哪還用請啥子天兵天將”

茶榆老道與“妖人夫婦之間的激斗,加起來也不過幾句話的功夫,那些正道修士便傷亡慘重,折損超過了三成  等梁辛沖向戰團時,十步芳草卻都收斂了神通,翻身撤回到桑榆身邊,掌門這邊吃了大虧,他們哪還顧得上去殺那些戰力不值一提的普通修士場中的兩場亂戰也同時停止,但是眾人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忽然一陣陣清冽長嘯,從三個方向遠遠的傳來!

  場中的榮枯道士聞聲均露出喜色,十步芳草中的一人引嘯呼應,他們的同門已經聞訊趕來,用不了一炷香的功夫,便能到達此處!

  桑榆老道更是神情一松,喝令十步芳草:“結陣待援,小心妖人”

十步芳草是他的入室弟子,他們比著天門長老要稍遜一籌,不過這十個人卻有一道厲害的法陣,喚作“寸草春暉”可施展之下威力也不同凡響,就連桑榆自己都抵擋不賺更因為十人成陣,靈活多變實用性強,在修真正道上也是久負盛名十步芳草齊聲應諾,人人腳步錯動,或退或進轉眼結成“寸草春輝”法陣成形之后,再乍望過去,仿佛十個道士站在了一盞巨大的草葉之上,腳下所踏的個置,正是葉兒脈絡的交匯之處十一個榮枯道的高手,掌門以雙劍護身,弟子以陣法相待,擺出的架勢再明顯不過,只對邪道人物,如果妖人不動,大伙就都站著歇會;如果妖人逃,他們便搶攻,現在看來雙方實力相若,榮枯道想把“妖人夫婦拖住應該全不成問題至于那些正道人物,桑榆已經不放在心上了,剛剛弟子的長嘯已經把他的諭令傳了出去,同門長老從外面圍上來,遇到人便殺無赦,這些普通修士根本沒機會逃掉  桑榆老道盯住半空里穩穩懸浮的墨劍,片刻后轉回目光望向瑯娜,沉聲問道:“這柄劍有名堂么?”

  娘獅認真點頭小臉上都是鄭重顏色:“此劍源于太古,喚作“窮盡天地再無飛仙劍!”

那座古碑和墨劍的原主是一個人,瑯挪把碑文拆兌到劍名上,倒也算貼切桑榆老道目光閃爍,也不知道瑯挪說的是真是假,但也明白如果追問也只有被嗤笑的份,當即冷哼一聲:“好霸道,要誅仙么?”之后便不再說什么了瑯娜展顏而笑:“還好吧,其實對你們來說無所謂的,有沒有這把劍,你們今天都走不了”說著,妖女翹起雙唇,露出了個同情涅:“你們都不知道,自己當初惹了個多大的禍;更不知道自己惹了個什么樣的人呢完,艱挪似乎還有些不解氣似的,又嘟囔了句:“當初我弄壞他幾張桌子,到了草原上他就拿箭射我跟著,娘挪目光飄飄,望向粱辛  梁辛現在挺尷尬來著,他沖進了大群的正道修士之間,可人家都不打了”見瑯娜望過來,梁辛咳了一聲,應道:“少拿桌子說事”說著,他也笑了,舉目望向了桑榆:“莫急,今天的事還差得遠”

  幕榆一笑,應了聲:“先生說的,也是老道的心里話”

  梁辛不再理會榮枯道士,轉回頭望向周圍的普通修士,訕訕笑道:“我過來,本來想幫忙的”

那群正道人物早都把他當成了蛇蝎鬼祟,離他近的幾個忙不迭退散開,眾人都目光閃爍,只等著下一刻一哄而散,四下逃命  梁辛應該是有話要對正道修士們說,但是又覺得瞎喊一氣不是個事,打算找個有威望的來說話,目光流轉開始從人群里墊摸離烈,妖女瑯挪從不遠處對他笑道:“甭找了,離烈早死了,那個插滿了草簽子的就是他”

  著,瑯挪哎喲了一聲,皺眉回望血河屠子:“毀了你一個命格,會不會壞了的事?”

  血河屠子大方搖頭:“沒啥子關系,不礙事,都死光了也無妨!”

  梁辛也顯得挺不好意思,回過頭對著血河屠子點了點頭,隨即轉過頭,突然對著修士們大喊了一聲:“都別跑!”

修士們正想跑來著,聽到他的大叫反應不一,有的身子一顫站在原地不敢稍動,有的則怪叫一聲撒腿就跑”一時間里推推搡搡,亂成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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