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議事大廳里的幾位苗族首領正在激烈爭論的時候,英雄姜竹心兩個,正一臉好奇之色的在大寨中的街道上,東看看西瞧瞧四處晃蕩。
姜笑依他們的真正來意,此時自然不是這里的普通苗人所能知的。因此,寨子內的這些人,對他們兩個修真者,都有著淡淡的防備和疏遠,而一些女子,在見到他們之后,更是臉露哀傷之色。
不過三人到處亂逛,卻也沒有人上來阻攔他們。整個大寨窘迫已及,只要不是亂闖到他們的家中,也確實沒有什么需要對他們特別防備的地方。對修真者而言,這些人用的物什再好,也不過是垃圾之流。與之相反的是,只要這些修真者從指縫里稍微露一點,他們就能過上一段好日子。而這些苗人,也深明此理。
走到一座對比寨內其他的建筑物,較為‘宏偉’的一座木制殿堂前方時,沈英雄的身形驀然一停,望向了木門里。
“那東西,就在這里嗎?”
姜笑依以漫不經心的神情,看著這所建筑物。這里是整個大寨內,唯一有陣法守護的所在,不過或者是因為材料方面的關系,陣法雖然精妙,但是防御力卻是底下之極。此外,這所建筑物的大門是緊閉的,還有八名實力不弱的苗族戰士,正全身披掛的站在門外,這同樣是大寨內的獨一份,即使在那大寨內的議事大廳,也不過只有兩名守衛而已,可見苗族對這棟木制殿堂的重視。
那門框上方,寫有幾個洪荒時代流傳的巫族文字,以姜笑依的博學,也無法將之全部認出。但僅從那些有限幾個熟識的巫族文字字面上的意思來看,似乎是苗族用來祭祖,類似祠堂的所在。
而姜笑依的神識,已經繞過陣法的阻攔,探入了這木制殿堂之內。
在房間地四壁。滿是各種各樣的壁畫和圖騰。而在這坐北朝南的房間北面正宗,擺放著幾張形狀怪異,類似于香案的東西。緊靠著墻壁的,是一個和蚩尤有七分相似的泥像,它的下方處則是數目約近兩千,刻著各種各樣巫族文字的牌位。顯然是這數萬載以來,對苗族貢獻較大的族人,死后靈牌被供奉在此處享受后人祭拜。
可是最令姜笑依關注地,還是擺放在這些牌位中間的一些物品。有器皿,有衣物,也有用上古文字寫就的書籍,皆是年代久遠之極的東西。很大一部分,都還散發極為強烈的靈力波動,比之他所見過的那些神器,都不遑多讓。
不過顯然都是一些已經無法使用。而且對修真者來說價值不大的東西,才能被擺放在這里。否則地。人類修真者,恐怕是第一個不會容許它們。繼續留在巫族的人。
“真沒想到,過了幾萬年之久,我用地那些東西,竟然還都完好無損的被保存下來。他們確實有心了——”
沈英雄地目中閃動著詭異的藍芒,顯然是蚩尤再次奪去了對這具身體的控制。而此時姜笑依視野的余光,發現這位上古巫神地眼角處,居然噙著一絲隱約的淚花。開始他還以為是錯覺。直到數秒鐘之后,這才確定無疑,
蚩尤怔然良久,才從心神膨動中回過神來,強顏笑道:“小家伙,那東西,你也是感應到了吧?就是中間那黑色的圓盤,把它取出來吧。另外,還有旁邊不遠處,房子地上的白玉琉璃瓶,也一并拿出來。”
“可是,這樣真地沒關系嗎?”姜笑依搖了搖頭,擔憂地問道:“那可是你留給子孫們的,僅有的幾件東西了。就這樣讓我拿去,不好吧?”
“哈哈哈!”蚩尤仰頭大笑了幾聲,拍著紫發少年的肩膀道:“這兩件東西我那些族人也用不了,與其在那放著發霉,倒不如先給你用著。再說他們的心意,我這個做祖宗的,已經知道。那么這些東西,在不在族里都沒什么關系。把它們給你,雖是在幫你,卻也是在幫我自己。只要你能成功把我這些后人遷到北方,那就是對我最好的報酬。”
姜笑依本就是個干脆之人,見蚩尤這么說,也就不再多言。找了個無人注意的隱蔽地方,直接以折疊空間能力,探空取物。
木制大殿外面的那些守衛,雖然都有著不弱于金丹末期的修為和戰力,但是在神識感應方面差了不止一截。再加上幾萬年來,殿內的東西都未有確損,這幾人難免有些松懈,竟讓姜笑依順順當當的把東西偷到手。連續兩次,都未引起他他們任何警覺。
那黑色的圓盤,大約是臉盆大小,在木殿之中,是元力反應最小的東西。才質特異,厚約半寸,外表閃現著金屬光澤。看起來應該十分沉重,但是直到入手,才發覺這圓盤竟是輕若無物一般,比鳥的羽毛也重不了多少。
倒是那擺放在地面一角的白玉琉璃憑,看起來沒多少斤兩,入手卻是猛然一沉。以姜笑依那金丹級之后,暴增倍余的恐怖力量,竟然險些拿持不住。還是他連忙以真氣加持,才勉強托穩。
怪不得它會放被在地面,而不是和其他物品一般,供奉在桌案之上。這樣的重量,只怕世間任何桌椅,也是負擔不了。
將兩件東西丟入煉妖壺內,然后就是仿制。其材質自然不可能做到如原品一般,一個輕若鴻毛,一個重若負山。好在這兩件蚩尤遺物,苗族是恭敬以及,輕易不會去動他們。一時間,到也不虞被人發現東西被掉了包,
盡管姜笑依的心中,對這兩個蚩尤口中所 夠使得他,擁有可以抗衡領域能力之力的東西好奇已在顯然不是研究它們的時候。這里到處都在苗族監控之下。而神器之威,必然非同小可,一旦因為元力波動太大,引起蚩尤這些后輩的注意,到時候反為不美。
待蚩尤退還對沈英雄身體的控制。三人又在寨中四處逛了一會,就有被苗族族長遣來的人找到他們。
回到議事大廳中時,只見那推物質已經不見蹤影,而剛才涌入殿中的那些人,都赫然在座。自姜笑依他們進入廳內起,就以含著各種各樣情緒的眼神看著紫發少年。面容嚴肅,氣氛沉凝。
而除此之外,在大廳右側那排座位的后方,還有六名二十歲左右的男女青年在等候著,正以好奇地神情打量著他們三人和那六個傀儡機械。
“呵呵!諸位——”笑著在左側特意給他們留出的座位上坐下,姜笑依怡然自得的笑道:“看來你們已經商量好了是么?那么,請問給我的答復,到底如何?”
“確實!”坐在上首處的尤明堂直起背脊道:“不過在此之前。我想知道,你要如何把我們的人帶出去?十萬大山往北去的各條要道。都有你們修真者把守。想要把人帶出去,縱使閣下貴為一派宗主,只怕也是不易。還有,過去之后,我北上的族人的安全,又如何來保證?”
姜笑依心中暗暗點頭,這才是一族族長該有地風范。行事謹慎,面面俱到。并沒有被喜訊沖昏頭腦。他嘴角一彎,神色自若地解釋道:“先前忘了跟你說。本人乃是當世七派之一的天闕門下。現為天闕門在皓月行省的臨時總指揮,執掌一省大權。把你們全族遷移過去,以我現在的勢力或者還做不到,但是保證區區六人的安全。卻只是舉手之勞。再說這數萬年來,你們巫族和我們人類已經差不多別無二樣,只要不與修真者見面,隱藏在普通人中。應當沒有大礙。”
“此外,到了北方后,我會為你們設計一套適合你們現在體質的修真功法,若是能順利轉化巫力為真氣。那時即便公然露面,也沒什么大不了。即使你們的體型結構,已經和人類差不多,那么這一點應該是可以辦到才對。至于如何把你們地人帶出去——呵呵!你們族中的S級以上地強者,自然用不著我幫忙,直接從高空中飛越即可。S級以下嗎——”
姜笑依說著,突然看了眼身后六名身材雄偉的金丹傀儡,接著就淡笑不語。其實若是把這些人,全部裝入煉妖壺中,就可輕易將他們帶出。不過姜笑依信任蚩尤,卻不等于信任他們。這些人中哪怕只有一個人被胖,也足以讓他遭遇滅鼎之災了。
尤明堂順著紫發少年地目光,看了看他的身后,臉上頓時也露出一絲了然:“如此我就放心了。那么我這六位族人,就煩請閣下代為照料。小友他日即便無法將我等遷出十萬大山。能為我族在北方保全這幾絲血脈,我苗族合族上下,也是感激不盡。他日若是有機會,我苗人自當泉涌以報小友大恩。”
尤明堂手指向右側的那些苗族少年,姜笑依順著他所指的方向望過去,只見這六人男女各半,相貌并不出眾,實力卻殊為不凡。一身巫力也控制得極好,至少普通人和低位修真者,是難以察覺得出來地。而苗族現在唯一的和人類迥異之處,那額上的一雙小小尖角,也很好的隱藏在發中。看來這尤明堂,確實了解想要躲藏在人類中,到底有什么樣地需要。
“甚好!”仔細看了看這六人,姜笑依滿意的笑著點了點頭:“既然你們已經挑好了人,那么我也就可以告辭了。至于感激什么的,倒是不用。我是按照和那人的約定行事,非是有恩于你等。”
尤明堂卻依舊是笑容可掬:“小友雖是為了約定,不過我苗人全族,還是對小友感銘五內。光是剛才那些藥物,就能在危急之時,救得我苗族數萬條性命。而且小友存護我族血脈,實在是等同再造大德,”
姜笑依苦笑著撇了撇嘴,也不再說什么。接下來,只是將煉妖壺中所存放的物資全部傾倒出來。這些都是姜笑依臨行前,用煉制蚩尤之血,沖靈丹后所剩下的藥材換來的。雖然大部分都又拿去煉制了兩百顆,又名度厄丹的‘定心安神丸’,但是之后所余,依舊在皓月行省的黑市中換到了一個天價。
其中帶來的藥物,已經沒有多少。但是后面那上千顆高品質的能量晶石,卻又讓尤明堂激動了一陣。
說起來,十萬大山中的礦物倒是不少,但是苗族卻根本就沒多少空余的人手去采礦。故此,才落入到如此窮困的境地。
而這千顆高品質能量晶石,已經足夠苗族布下一個像樣一點的守護法陣。
東西全部交割完,姜笑依幾個就帶著那依依不舍的六個苗人離開。至于姜笑依,到底何時才會再來,把苗族整個遷出十萬大山。族長尤明堂沒問,姜笑依也不說。
有這個實力,也這個意愿,那么姜笑依自然會來。若是沒有,現在問也是枉然。
離開苗族大寨,一行人按原路返回。經過天闕門守衛的關卡時,那六個被包的嚴嚴實實的金丹傀儡終于起到效用。姜笑依取出里面絕大部分零件,讓這六人鉆入只剩下軀殼的傀儡身體內,就輕輕松松的過關。
經過翠云山時,三人又被明冬真人留下盤桓了一陣。直到數天之后,才終于踏上歸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