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以五千百濟軍為配合,趁新羅兵力空虛之際,殺進新羅,以調動唐、新聯軍回援,從而解開周留城之危局,由是,貞觀二十一年六月十六日,倭百聯軍從熊津城出發,入漢江,徑直殺奔沙鼻城,新羅留守將軍金庾信聞報,不戰而退,堅壁清野,唯留空城一座予敵,倭百聯軍遂不費吹灰之力而取之,認為本軍之后勤輜重所在地,并于六月十七接連向歧奴江、雀山等城發動急攻,皆未遭到反抗,連取空城三座的倭百聯軍遂轉向龐山,以圖翻過此山,殺入新羅腹地,至此,方遇金庾信所部之堅強反抗,倭百聯軍苦戰數日,持續發動數十撥強攻,但皆鎩羽而歸,付出傷亡兩千余之代價,卻一無所獲,不得不在龐山腳下駐扎了下來,與新羅軍形成武裝對峙。手機看小說請登陸:xsmen.com
貞觀二十一年六月二十一日,始終游曳在錦江口的唐軍水師牛進達所部轉入白村江,與唐新聯軍主力會師城下,徹底堵逝世了周留城最后的對外通道,至此,周留城中六萬余守軍已成了甕中之鱉,再無對外聯絡之通道,在城中糧食漸少的窘境下,三國聯軍不得不鋌而走險,調正與金庾信對峙的倭百聯軍回援周留城,意圖先行擊潰唐軍水師主力,以打開對外之通道,貞觀二十一年六月二十五日,倭百聯軍從龐山撤軍,走錦江,入白村江水道,準備與唐軍牛進達所部之水師展開一場水上大決戰,消息傳到唐新聯軍中,薛萬徹即刻親至水寨召集水軍諸將領商議應敵之策。
水寨寬闊的議事大廳中,薛萬徹高坐上首,新羅大將金春秋、唐軍副帥牛進達分坐左右,下頭水陸兩軍眾將分列左右,左手邊以史豐收、蕭隆、杜政新等大將為首,新羅諸將列在其后,右手邊則站著水軍副將郝萬山、陳明武、葉法亮等諸多水軍將領,近百名大將濟濟一堂,卻絕無一絲的雜音,人人皆目不斜視地站著,恭候薛萬徹之訓示。
薛萬徹面色平靜地端坐在大位上,嘴角邊還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微笑,似乎極為輕松的樣子,實則其心坎卻遠不如表面上那般寫意——薛萬徹一生帶兵,大小戰事經歷了無數,可謂戰功卓越之輩,然則卻全都是陸戰,水戰這玩藝兒薛萬徹還真沒經歷過,哪怕這些日子以來沒少聽牛進達詳加講解,卻依舊是一知半解,對于眼下這一戰畢竟該怎么打,說穿了薛萬徹心里頭壓根兒就沒底,然則卻不能不打——這些日子以來,諸般策劃,萬般算計,就是為了能將倭國水軍剿滅在白村江上,歸根結底是為了能保證海上糧道的安全,畢竟隨著太子李貞的主力深入高句麗腹部之后,陸上糧道已是過長,以陸路運糧一來不劃算,二來也無法大批調集,唯有通過水路轉運糧草方是上策,而要想實現這一點,就必須保證海路之暢通,如此一來,殲滅倭國水師便成了必須達成的戰略目標,而這也正是當初李貞交待給薛萬徹的最重要之任務。
“大將軍,可以開端了罷。”陪坐在一旁的牛進達見薛萬徹半天沒吭氣兒,不得不將身子側了過去,小聲地提點了一句。
“哦,那好,開端罷。”薛萬徹正自想得出神,聽得牛進達提示,無可無不可地點了點頭,隨便地應了一聲,而后環視了一下堂下眾將,假咳了一聲,眼神一凜,緩緩地開口道:“諸位,本將軍已得確實線報,倭百水師近四萬大軍已入白村江口,三日后便可抵達此處,此戰已勢不可免,太子殿下有令諭在此!”薛萬徹話說到這兒,霍然而起,拱手朝南而立,一眾將領見狀,忙皆躬身行禮不迭。
“太子殿下有令:務必全殲倭國水師,不得放走一人一船,爾等都聽明確了么?”薛萬徹眼力閃閃地看著眾人,高聲喝問道。
“諾!”一眾將領皆高聲應諾。
“很好!”薛萬徹顯然對眾將的精氣神相當的滿足,點頭嘉許了一句之后,突地進步聲調斷喝道:“葉法亮!”
“末將在!”排在水部隊列中的葉法亮聽得薛萬徹點了名,忙不迭地從旁閃了出來,高聲應答了一句。
薛萬徹凝視了葉法亮好一陣子之后,這才冷靜聲道:“爾既司偵緝之責,敵情分析便由爾來罷。”
葉法亮乃水軍偵緝營統領,專司偵察敵情之責,手下掌有游艇、海鶻等各種大小快速戰艦二十余艘,此番負責監督倭國水師動態的便是他手下的戰艦,對于敵情自是心中有數,此際聽得薛萬徹點名,毫不怯場地應了聲諾后,大步走到大堂的正中所擺設的沙盤前站好,指導著沙盤道:“我軍如今在此立寨,共有樓船一十八艘,艨艟二十六,斗艦三十六,走舸二十二,游艇三十一,海鶻四十一,計有大艦一百七十四艘,另有沖舸小艇百余為輔,結水陸聯營之寨為守,來敵目下位于白村江口,計有能載二百一十人之大艦六十有三,能載八十人之中型戰艦二百六十有七,此二者皆設備有拋車、拍竿等攻防之器具,另有沖舸、小艇約三百余,總兵力約三萬五千,離我水寨約三日之路程。”
唐軍中之樓船乃大型之戰艦,船上起樓三層,高百余尺,左右前后置六拍竿,并高五十尺,可容戰士五百余人,列女墻戰格,樹幡幟,開弩窗矛,置拋車壘石鐵汁,狀如城壘,為攻守之中堅。
艨艟,船形狹長,利于沖突敵船,采用封閉型結構,外配裝甲(生牛皮),造型小巧機動,速度快,重要用于突襲以及偵察通信聯絡之目標。
斗艦,船上設女墻,可高三尺,墻下開掣棹孔,船內五尺又建棚,與女墻齊,棚上又建女墻,重列戰敵,上無覆背,前后左右樹牙旗幡幟金鼓,此戰船也斗艦是梯級復式結構,水兵可以梯級排列迎敵,劃船者則隱蔽于船內,通過棹孔劃船,是唐軍水師之重要的作戰船只,可容兩百余戰士。
走舸,舷上立女墻,置棹夫多,戰卒少,以三十至五十為限,然皆選勇力精銳者,往返如飛鷗,乘人之不及,金鼓旗幟列之于上,此戰船速度快,重要用于突襲和沖擊,是海上進攻之利器;游艇與海鶻皆屬較小之戰艦,一般用來作偵察之用。
唐軍船只相比于倭百聯軍來說要少了近一半,然則無論是船只的體型還是設備上都遠遠地超過了對手,士兵的練習程度也比倭百聯軍要強上一大截,唯一不利的便是此番出征的唐軍戰艦因要搭載薛萬徹所部陸軍之緣故,皆不滿員,尤其是本該有五百戰士的樓船,皆僅配備了一半多一些的精銳水軍戰士,雖說如此,就整體戰力來論,唐軍還是占領必定的優勢,若是與倭百聯軍正面對放,勝面居多,可要想全殲來敵卻是極難,除非能將敵軍引入絕地,否則必定無法達成此目標,這一點一眾唐軍水師將領自是皆心中有數,待得葉法亮介紹完敵情之后,諸將皆陷入了苦思之中,各自默默地沉思著破敵之良策。
“諸位,可有何破敵良策,就都說說罷。”薛萬徹等了好一陣子,見無人站出來獻策,這便冷靜聲問了一句。
“稟大將軍,末將認為此戰雖敵眾我寡,然我軍勝在戰艦精良,士卒練習有數,縱使正面應敵,亦可戰而勝之,然,若要全殲來敵,則需以巧伏破敵,末將建議以一路暗伏流溪口,并以輕船前往誘使敵軍不查而追擊,我主力則于五里灘四周正面接敵,待得戰事酣際,以伏兵攻其后,當可全殲來犯之敵!”薛萬徹話音剛落,水軍副將郝萬山立馬站了出來,獻上了一策。
“不妥,我軍雖船大兵精,然兵力不足對方一半,若是再要分兵擊敵則恐正面御敵亦難,且分兵之后,變數驟增,只怕破敵不成,自家反倒因此而亂了陣腳,此策萬不可行!”郝萬山話音剛落,水軍大將陳明武立馬毫不客氣地站出來反駁道。
“未必罷,就憑倭國那些小船如何能當得我樓船巨艦之威,且我軍順風順水而下氣勢如虹,區區倭寇耳,能奈我何?自當以分兵破敵為上策,爾若是怕了,且說一聲,某自領三千勁旅前去埋伏,若是不能破敵,某甘當軍令狀!”面對著陳明武的反駁,郝萬山眼一瞪,毫不客氣地回擊了回去。
“你…”陳明武位階不及郝萬山,被郝萬山這么一呵斥,盡自氣得面紅耳赤,卻不敢抬過放縱,可又不想茍同郝萬山的策略,索性不去看郝萬山的黑臉,扭頭看向薛、牛二將,一躬身道:“稟大將軍,牛將軍,末將認為一動不如一靜,今我水寨已立,固有堅守之能,敵既是要解周留城之危,無須誘敵,其必自來,我軍大可坐擁水寨之利,誘敵來攻,待得敵疲,而后順江擊之,破敵無虞也,望二位將軍明察。”
“哦?”薛萬徹聽陳明武這么一說,心中倒是感到有理,只不過他并不懂水戰之道,也沒敢輕易表態,輕哼了一聲,側頭看向了默默不言的牛進達,臉上滿是詢問之色。
牛進達乃大唐有數的水軍將領,自打領受了殲滅倭國水師的重任以來,無時不刻都在想著如何達成這一戰略目標,郝、陳二人所言的策略他自是早就打算過了,可卻都感到沒有十分的把握,畢竟此戰要的是全殲而不是擊潰敵軍,要想實現這一目標,平常手段皆難以應對,此時底本正遲疑著,見薛萬徹看了過來,牛進達皺著眉頭,緩緩地搖了下頭道:“此二策都屬可勝之道,卻皆難全勝,倭寇若是潰散,追殲更難矣。”
“唔。”薛萬徹點了點頭,表現懂得牛進達的擔心,而后掃視了一下堂下諸將,考慮了下語氣道:“爾等可還有他策否?”
堂下諸將心中所思之策與郝、陳二將大體略同,此際一聽牛進達出言否決了郝、陳二將的建議,自是不敢再站出來持舊議,一時間堂下竟就此安靜了下來。
“怎么?爾等皆啞巴了么,嗯?”薛萬徹等了好一陣子,也沒見有人出列獻計,登時一陣火大,板起了臉來,冷哼了一聲,語氣極為不善。
“稟大將軍,末將倒有一策,或許能破敵。”一派安靜中,一員身著校尉服飾的青年將領從隊列的尾巴閃了出來,躬身請示道。
“哦?爾系何人,有何見解,且說來聽聽。”薛萬徹見此人面生得很,品級又低,實在是沒有太大的興趣去多加理會,不過看在此人敢自告奮勇的份上,倒也沒有加認為難,微皺了下眉頭,不動聲色地問了一句。
“回大將軍的話,末將左營右二分隊校尉劉法五見過大將軍,牛將軍。”那員年輕小將并不因薛萬徹的怠慢而有所變色,行了個禮,不亢不卑地答復道。
“薛將軍,此人乃是東宮派來的,據聞在西域時曾立過奇功。”牛進達見薛萬徹對劉法五有所歧視,忙側身貼著薛萬徹的耳朵提點道。
“嗯?”薛萬徹雖不是李貞一系的將領,與李貞之間也無甚私交,不過對于李貞的勇悍與善戰卻還是相當佩服的,聽牛進達這么一介紹,不看僧面看佛面之下,倒也對劉法五客氣了三分,虛虛一抬手道:“不必多禮了,爾有何策不妨直接說好了。”
“是,末將遵命。”劉法五一絲不茍地再次行了個禮,而后暢暢地開口道:“稟二位將軍,先前陳明武將軍所言敵軍必至,末將深認為然,但我軍若是據寨而守,一旦敵屢攻不下,卻極有可能就此退軍,縱使我軍強追,卻恐難以盡殲,倒是五里灘處卻是破敵之大好所在,此處江面稍開闊,算得上白村江上用兵之場合,我軍列陣于此,敵軍必不生疑,必來尋釁,我軍只需盤踞上風之處,待敵闖陣之后,以左右火船夾攻之,彼時賊軍地處下風,又聚兵一處,當難逃火燒全軍之厄,我軍自可大獲全勝矣,此末將之愚見也,望二位將軍詳查。”
“好計,此計可行!”薛、牛二將尚未表態,陳明武便從旁站了出來,高聲附和了一嗓子。
“不錯,此策可行。”郝萬山也站了出來道:“我軍尚可留一支小艦隊隱于流溪口內,彼處蘆蕩甚密,不虞敵軍察覺,待得戰場火起,出溪口以攔阻逃竄之潰敵,可確保無一遺漏。”
“嗯哼,牛將軍,爾之意如何?”薛萬徹見郝、陳兩位水軍重將都批準了劉法五的見解,心中一動,不過卻沒有急著表態,而是先問起了牛進達的意見。
牛進達沒有急著答復薛萬徹的問話,而是默默地沉思了好一陣子,將各種可能的變更都具體算了一番之后,這才抬起了頭來道:“此策行倒是行,不過尚需具體籌謀一番方可,唔,我軍水師與敵交戰,城中賊寇恐也會伺機出城騷擾,陸戰之事尚需大將軍多多操心方好。”
“嗯。”薛萬徹見牛進達已下定了決心,心情頓時為之一松,正待出言頒布決定,突地想起金春秋尚一言未發,這便停了下來,微笑地看著金春秋道:“金武烈,爾對此策可有何見教?”
金春秋一來是不通水戰之策,二來么,身為大唐屬國之臣,他自是不敢在這等議事的時辰隨便發表見解的,本也就打算是帶了耳朵來聽而已,此時冷不丁見薛萬徹問起了自己的意見,倒叫金春秋很有種受寵若驚的激動,忙不迭地拱了下手道:“末將皆無異議,一切全憑大將軍做主,但凡有用末將處,請大將軍下令即可,末將自當依令行事。”
“好,那就這么定了。”對于金春秋的識相,薛萬徹甚是滿足,笑著點了點頭,而后轉回了頭去,面色一肅,看著堂下諸將,猛地一拍文案,高聲喝道:“眾將聽令!”
“在!”一眾將領見狀,齊刷刷地全都站了出來,高聲應諾。
“本將之意已決,三日后,水軍會戰于五里灘,其余諸軍周密布防,以戒備城中賊子攪亂,此戰一勝,收復周留已成定局矣,望諸位善自努力,拼逝世殺賊,都聽明確了么?”薛萬徹獰然一笑,咬著牙下達了將令。
“諾!”一眾將領高聲應諾,聲音暴響中,殺氣驟然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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