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萬歐元,六千多萬港幣,牛宏不是輸不起,這些錢對于他所擁有的那價值十幾億港幣的股份而言,不過就是一兩年的紅利而已,單是他在這條賭船上所占的股份,都不止這么一點。
但是牛宏輸的不甘心,尤其是輸給莊睿這么一個菜鳥,他自詡在香港富豪年輕一代的圈子里,論賭術無人能比得上他,誰知道居然輸在了他向來都是最看不起的大陸人手上,這個事實,讓牛宏的心里很難接受。
雖然是贏了錢,單是莊睿對這無聊的賭局,真的是有些不耐煩了,看著呆坐在那里的牛宏,說道:“怎么樣?牛少,現在賭局可以結束了嗎?”
“結束?早著呢,我就不信你能一直走運下去…”
聽到莊睿的話后,牛宏清醒了過來,露出一臉不甘的神色,然后又掏出一個支票本,拿起筆在刷刷刷的在上面寫了個數字簽上名之后,放到了計奕面前,說道:“匯豐銀行的支票,兩千萬整,給我再拿兩千萬的籌碼來…”
“牛宏,你瘋啦,剛才莊先生已經給你留了面子,不要不知道好歹…”
看到牛宏的舉動之后,鄭華再也忍不住了,人在賭局中往往看不清局面,但是賭局外的鄭華等人,卻是看得明明白白的,莊睿今兒就是紅星高照,牛宏再往里扔多少錢都是白搭。
“我的事情不用你管,再輸了的話,我還有這賭船百分之六的股份,也值幾個億了,我就不信這小子能吃得下…”
牛宏此時已經是輸紅了眼,根本就聽不進去鄭華的勸告,一心就要繼續賭下去。
“我看你小子是真的瘋了…”
鄭華搖了搖頭,轉身走出了包廂,掏出電話撥打了出去。
“繼續吧!”
牛宏瞪著一雙通紅的眼睛看著莊睿,他現在也不去聽什么色子了,完全是憑運氣壓,和前面一樣,雖然是有輸有贏,但總是贏少輸多,過了一個多小時之后,那兩千萬元的籌碼,又是已經擺到了莊睿的面前。
“行了,今兒就到此為止了,明天晚上我才會離開賭船,牛公子要是想翻本的話,我隨時奉陪…”
莊睿站起身來,冷冷的看了一眼像斗敗了的公雞一般的牛宏,不是他要趕盡殺絕,實在是這小子太過囂張,居然敢打秦萱冰的主意,要知道,現在的秦萱冰,對于莊睿而言,那就是老媽和老姐之外,最親近的女人了。
“莊先生,請問您這些籌碼是要兌換成瑞士銀行的不記名本票,還是直接給您打入到指定的銀行里?”
那個負責發放籌碼的工作人員走了過來,他們可以根據客人的要求,把錢款打入到世界上任何一個國家銀行的賬戶里,也可以開具瑞士銀行的本票,多種多樣的提款方式,也是賭船從澳門賭場上學來的一招。
原本神情頹廢的牛宏,在聽到那個工作人員的話后,屁股上像是裝了彈簧一般跳了起來,一臉猙獰的看著莊睿,大聲喊道:“慢著,我還沒輸完,別想這么早就結束!”
“哦?有錢?那咱們繼續。”
莊睿還不信了,今兒治不服這小子,不過他也贏得有些心驚肉跳的,這短短一下午的時間,居然就進賬了近九千萬rmb,要知道,莊睿以前辛辛苦苦賭石所賺到的錢,也不過就是這么多,咳咳,相比較而已,賭石的確是比在這里喝著咖啡,吹著冷氣摟著美女賭錢,辛苦了許多。
“牛少,今天就算了吧,休息一天轉轉手氣再賭也不遲。”
計總監和牛宏很熟,他也看得清楚,莊睿今天的手氣那絕對是勢不可擋,別說牛宏了,就是他下場和莊睿去對賭搖色子,恐怕也是有輸無贏的,畢竟這種賭法完本靠運氣,基本上是沒有什么技巧可言的。
“怎么著?老計,連你也敢教訓我了?你算是個什么東西!”
牛宏那張狗臉現在是六親不認,生熟不分了,誰勸他不要賭,那就是和他過不去,剛才鄭華勸他,二人身份差不多,牛宏還不敢惡言相向,現在計奕居然也來讓他不賭,牛宏心里的那股子惡氣,頓時沖著計總監就過去了。
“得,牛少,您當我什么都沒說,不過按照賭場的規矩,您還是先兌換籌碼吧。”
計奕被牛宏擠兌的面色通紅,他在這賭船上主管所有的荷官,那也是說一不二的人物,現在牛宏當著那么多人的面,如此不留情面的訓斥他,計奕此時也撕破了臉皮。
想繼續賭?可以,掏錢出來吧,要是沒錢?對不起,您該干嘛干嘛去,就是鄭大亨在這里,也說不出個不字來。
如果沒錢還想賭,那也不是不行,這賭船大廳里面多的是放高利貸的,雖然他們放貸金額不是很多,最多一次借貸幾百萬,但是架不住人多啊,以牛大少的名字,借出個幾千萬還是不成問題的。
“兌換籌碼?!”
牛宏那已經是狗血上頭的腦筋,忽然清醒了,自己個身上好像是沒錢了,雖然他在許多公司里,那價值近二十億港幣的股份也可以抵押在賭場兌換籌碼,但是誰沒事將那些文件帶在身上啊,現在牛宏身上除了幾萬港幣的散錢之外,的確是掏不出一分錢來了。
不過要是讓牛宏就此罷手,那他絕對是不甘心的,不過他也知道賭場的規矩,自己拿不出錢來,今天這賭局就別想再繼續下去了。
牛宏不是沒想到過要去借高利貸,但是他不敢,這里面有兩個原因,一是接了高利貸之后,今天這賭局絕對會在最短的時間內傳遍港島,那他牛大少的名聲就會毀于一旦了,當然,牛大少所謂的名聲,也只有他自己在乎的。
第二就是如果借了高利貸再輸出去的話,那么牛宏就要變賣手中的股份來還高利貸了,這個后果同樣是他承擔不起的,因為他手里的那些股份,都是家族公司控股的關鍵。
要知道,船王家族所控股的公司,如以前的九龍倉之類的公司,里面的股權是極其復雜的,很多股東都只有百分之零點幾的股份,而擁有百分之二十左右的股份,就可以成為第一大股東,牛宏的股份要是被某些有心人買去的話,隨時都有可能動搖當年船王所創下商業帝國的根基,如果是這樣的話,現在牛氏家族的掌權人也輕饒不了他的。
不過除了股份之外,牛宏的確也拿不出錢來了,除非是賣房子,他所住的那棟半山別墅,是老船王留給他的,倒是也值幾個億,但是遠水解不了近渴啊,那房契也沒在自己的手上。
一時間,牛宏有些撓頭了,就這樣讓莊睿離去?那簡直要比殺了他還難受,但是想要接著賭,他又掏不出錢來,別人,即使離開,他也沒辦法,牛宏心里很清楚莊睿的背景,自己要是想玩那些下三濫的手段,別說鄭華不允許,就是莊睿背后,還站著那位駐港部隊的黃司令員呢,除非自己以后不想在香港呆下去了。
“對了,怎么把那些東西給忘了?”
牛宏腦子里突然想起一些物件來,連忙站起了身體,對計奕說道:“老計,我去拿錢,賭局不許散了,要是我回來有些人走了的話,我就找你算賬。”
牛宏也顧不上聽計奕的回答,一陣風似地沖出了包廂,差點和剛從外面走進來的鄭華撞倒一起去。
“他是怎么了?”
鄭華莫名其妙的看向莊睿。
“不知道,可能拿錢去了吧?鄭兄,香港這圈子里,怎么還有這樣的人啊?”
莊睿今兒是哭笑不得,這他娘的還有人嫌錢燒手,哭著喊著要給他送過來,還不許不要,早知道香港人這么熱情,莊睿還費那老鼻子勁去賭石干嘛,當然,牛宏這樣的人屬于極品,在香港圈子里也是極為另類的存在。
“唉,”
鄭華嘆了口氣,說道:“他出生沒多久,父母就在環游世界的途中飛機失事亡故了,他是被老船王給帶大的,從小就很驕縱,而老船王去世之后,不但將家中的老宅子留給了他,分給他的那些公司股份,也是最多的。
小的時候這小子動不了那些錢還好,但是過了十八歲之后,他就可以隨意支配那些股份了,要說有錢,我們這圈子里的人,誰都沒有他有錢,加上從小缺乏管教,所以他的性格很張狂,心眼也特別的小,莊兄,您這次就別再和他計較了吧。”
鄭華說出最后幾句話的時候,已經是帶著懇求的味道了。
在香港這些大家族里,男丁成年之后,都會分得一部分家族企業的股份,但是長輩在世的時候,他們是不允許變賣這些股份的,只能每年從中分紅,這也是那些富豪子弟經常一擲千金的原因,他們就算不進入家族企業工作,一樣可以拿到錢的。
“這事的起因不在我,他想玩,我就陪他玩下去!”莊睿淡淡的說道,這個世界誰都不欠誰什么,不要以為整個地球都圍繞他一個人在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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