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濤出了病房,正好迎上走過來的葉蘋他們三人。目光從三人身上逐一掃過后,最后落在了劉青身上:“你也是葉凡的手下?”
劉青嘴角抽動了一下,這個誤會讓他感覺到了侮辱:“當然不是。”
“葉凡進去了?”葉蘋問。
廖濤點了點頭,但站在門前卻絲毫沒有要讓三人進去的意思。這三人的心思當然就不如葉凡和他那小弟們那么大路了。互相對視了一下,很有默契的坐在了樓道里的一排坐椅上。廖濤笑了笑,不再說什么。
病房里,五毛兄弟也是非常有默契的散開,窗口、門后,所有有可能出入的地方,都有一人過去把守。一瞬間,葉凡感覺到了些許職業的味道,但在看到六毛時,葉凡忍不住道:“六毛,那是衛生間的門,不用站門外守著。”
“是!”六毛領命,推開衛生間門,到里面守著去了。葉凡一臉黑線,只好不做理會,轉過頭來繼續望著狼顧。他剛才問出的話,狼顧仿佛沒聽見一樣,一點反應都沒有。
“為什么不肯說?”葉凡問。
狼顧不支聲,只是瞪著一只獨眼,直勾勾地盯著天花板。
“你不說我也能猜個大概。”葉凡說,“是被清泠的人下的手對不對。”
“喂,你不會以為我會和她是一伙的吧?那也太搞笑了,我怎么可能會和想殺我的人是一伙的?”葉凡繼續說著。
“即使她和我同樣是黃昏的人,她也是我的敵人!”清泠的身份既然已經暴露給狼顧知道,葉凡當然也不介意再提一遍。“至于你,你說你也是黃昏的人。這才是假的吧?因為你知悉了清泠的身份,所以她要殺你滅口?對不對。”
狼顧依舊不開口,葉凡無奈的攤攤手:“你看,事實上,我一直都沒騙過你!就連清泠是黃昏臥底這么重要的事,我可都是毫無隱瞞地告訴你的!我是可以相信的嘛!”
狼顧的目光終于從天花板上移了下來,但只是匆匆從葉凡臉上掃過,轉眼就又落到了一旁的窗臺上。葉凡扭頭望去,看到窗臺上有兩只蒼蠅在OOXX,這也是目前一屋子人所關注的。除了在衛生間里看守的六毛,其他四毛也在注視著這對蒼蠅。葉凡怒了,自己嘰里咕嚕說了一堆,居然比不上兩只淫蕩的蒼蠅引人注意。這是怎么樣一種悲哀的人生啊?
強忍住掏出白牙把一屋子人血洗的沖動,葉凡居然一直冷靜地等那兩只蒼蠅OOXX完,這才心平氣和地道:“如果我想對付你,我現在就可以把你干掉…你不要以為有廖組長守著就沒問題。我在走廊里的人足夠對付他。”
狼顧的目光終于肯停留在葉凡臉上了,就沖這一點,葉凡已經覺得十分欣慰。
“當然,你也不要誤會我是想幫你。我對你也沒啥好感,我只替自己做事。清泠這家伙的存在對我是個極大的威脅。只是她也很不好對付!”說完這段話,葉凡自己茫然了。他依稀記得自己一開始是問狼顧是怎么傷的,結果自己很快自行推論是清泠的人做的…那么接下來,自己應該知道點什么呢?想到這,葉凡重重地打了一個噴嚏。
此時的病房外,劉青等三人也正在小聲討論葉凡這家伙會不會說著說著就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了。
但是,就是這毫無目的說出的話,卻讓狼顧開了口,只聽他有氣沒力地道:“我現在,完全找不到一個可以信任的人。”
終于開口了,葉凡一陣激動,立刻跟道:“那天在文興路,你是不是被人伏擊了?”
狼顧點了點頭,對于葉凡怎么知道“文興路”這個具體地點,他沒有表示出吃驚,這讓葉凡有一點小失望。不過問題還得繼續:“是不是清泠的人?”
“是。”狼顧說。
“都是些什么人?”葉凡問。
“什么人已經不重要,現在都是死人。”狼顧說。
“都被你干掉了?”葉凡一驚。
“當然!”狼顧說這兩個字的那一刻,傲氣重新附體。
葉凡目瞪口呆,他完全可以想象那戰的慘死。狼顧在自己一套‘馬連復道’的連擊下,傷勢肯定已經不清。葉凡對自己氣息的強度還是有信心的,任何術者,也就是不被自己打中,一旦打中,能活下來的都是極品高手。狼顧連吃那么多下,情況可想而知。
想必這就是清泠敢于對這個極品高手下手的原因。只可惜,她還是低估了狼顧。雖然拼到了只剩現在一口氣地模樣,狼顧還是全殲了伏畸的敵人。而且,最近并未聽說那一帶發生了重大兇殺案,由此可見狼顧在殺光對方后,還處理了現場,之后又來到醫院…這個家伙的狠,不光對敵人,對自己也是一樣啊!
想到這點,再望著狼顧木乃伊一樣的身體時,葉凡已經感覺不到好笑,而是絲絲透骨的涼意。
“既然是這樣,為什么傳遍術界的都是我把你打傷的謠言?”葉凡不解。
“當然是這樣,難道你認為清泠會讓整個術界流傳她伏擊我至重傷的謠言嗎?”狼顧說,“說起來,那天也多虧那么巧在這里又遇見了你,否則,我當時很可能已經死在那幾個家伙手上。”
“那幾個…不是你的小弟嗎?”葉凡愣了。
“我說過了,我現在身邊已經完全沒有一個完全信任的人。”狼顧說。
“廖組長呢?”
“他是我哥不假,但你別忘了他同時也是黃昏的組長。他對我,也只能做到在這個時間保護我的安全。難道我能要求他去對付黃昏安插在我們虛靈的臥底嗎?”狼顧說。
“你們這兄弟關系真是太復雜了…怎么會弄成這樣的?為什么不加同一個組織?”葉凡問。
“這也是對你有極大威脅的事嗎?”狼顧望著葉凡。
葉凡很窘。自己這隨時隨地可以爆發的八卦之心真是比廖濤狼顧兩兄弟之間的關系還要微妙。當即清了清嗓子道:“咳…如果要對付清泠,我可以信任。我才不管什么黃昏什么虛靈,我只是自衛。我對黃昏對虛靈都沒感情,我只對人有感情!”
這話多少有些轉移話題的痕跡。但狼顧終于還是下定了決心,對葉凡說:“我脖子上有個項鏈,你摘下來。”
可憐狼顧全身都被打包,葉凡把他脖子地方拆分,這才找到一根項鏈。一根粗舊的灰繩上,穿著一顆牙齒狀的東西。
“這是什么?好像一顆牙!”葉凡說。
“這是顆狼牙,我是一直貼身戴著的。你拿著他去找一個人,看到這項鏈他應該會相信你。”狼顧說。
“好老套的情節啊!”葉凡掂著手里的項鏈說,“可現在是什么時代?電話、短信、Email,什么不能幫你傳話啊!非要我親自去?”
狼顧艱難地搖了搖頭:“我不敢保證清泠在這些東西上沒做手腳。其實就是你,我也并不信任,只是眼下看來你是唯一和清泠為難的人,不論這是不是圈套,我也只能信你了。”
葉凡聳聳肩:“放心,不是圈套。你想讓我去找什么人?”
“他綽號老雕,是黃昏虛組的人。你找到他,告訴他清泠是黃昏的臥底,有沒有問題?”狼顧說。
“沒有,當然沒有…”
狼顧居然咧嘴一笑:“黃昏怎么收了你這么一個吃里爬外的家伙,真是悲哀!”
“喂,這詞很難聽啊!你這個態度我可不去了啊!”葉凡極度不滿。
狼顧笑了笑說:“我知道,這只是個人原則問題,像我這種對組織死忠的人,現在恐怕才會被當作是傻X吧?”
“你…還行啦…”葉凡不知說什么好,“我加入黃昏,本就是被迫,被黃昏的人算計了不知道多少次,要不是運氣好小命早沒了,換了你,你還會這么忠心?”
狼顧沒有說話,但從他那一只獨眼里,葉凡讀到了答案。心里暗自嘀咕,這家伙真是建設社會的愚忠思想?不可能吧!一定有發生過什么事,讓他對虛靈死心蹋地。
葉凡沒有問,不過體會到這份心情,立刻覺得手里的牙齒鏈有些沉甸甸的。葉凡起身,鄭重地對他道:“你放心,東西和話我一定帶到。你好好養傷吧。等你復原,清泠對你來說還不是小菜一碟?”
“我先走了!”說罷葉凡起身,招呼眾小弟散場。
“等等!”狼顧叫。
“還有什么事?”葉凡回頭。
“怎么去找老雕,我好像還沒告訴你吧?”狼顧苦笑。
“咦?咳…好像是,那你還不快說。”
“看來你真的可以相信。”狼顧嘟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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