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特終于同意了帶他們去見歐比王肯諾比。
去見肯諾比的路上,沈奕他們注意到安克赫德鎮的建筑格局頗有些與眾不同。
這些建筑大多一模一樣,難以分辨不說,道路也沒有路標。
原本應當是四通八達的道路,經常性出現斷路跡象,幾乎不存在十字路口,路況本身也錯綜復雜,一個不當心就會走到死路上去。
有時他們甚至要穿過一些“民居”才能到對面的馬路上去。
“這里的格局修的有點怪。”周宜羽低聲道。
華天睿立刻道:“是用來打巷戰的,專門欺負那些不熟悉地形的家伙。那些建筑上面,有不少隱蔽火力點,可以秘密安插人手。建筑表面是用沙土制成的,但也有部分是沙土偽裝,內部其實是合金結構。”
說到偽裝,華天睿可是這方面的大師,這種級別的偽裝在他眼前實在是過于小兒科了些。不過要是用來對付普通人,其迷惑效果還是相當不錯的。
沈奕也接口道:“卡特本人也在故意帶我們兜圈子,看見左邊那條路了嗎?我們已經從那條路上走過兩次了。”
華天睿笑道:“可惜他沒騙過你。”
“他就算是蒙上我的眼睛我都能給他記下來。”沈奕撇撇嘴回答。
對他來說這種繞路只是讓他更加熟悉這鎮上的布局結構,事實上他的腦海中正在隨著一路走來自動生成地形。
在去掉重疊部分,再找出那些看似雷同的建筑在細節點上的不同后,逐漸構成一張完整而清晰的小鎮地圖。
“記得提醒我,以后絕對不要用迷宮式的幻陣來對付你。”華天睿突然道。
“我會的。”沈奕很認真的回答,大家一起輕笑。
一直跟在他們身邊的小盧克突然說:“請不要怪卡特叔叔,謹慎是我們在這世界生存的保障。沙盜和囚徒經常來襲擊我們,他們有重火力,圍墻不能阻擋他們,所以我們只好用這種方式來部署防御。”
沈奕有些驚訝:“你能聽懂我們的說話?”
盧克搖頭:“不能,但我能感覺到你們在說什么。原力指引我,它幫助我破開迷障!”說到后一句,盧克虔誠地低下頭去。
華天睿看看周宜羽:“他的原力可比你好多了。”
周宜羽聳了聳肩只當沒聽見。
沈奕已繼續問:“這里經常受到沙盜和囚徒的攻擊?”
“是的。”盧克回答,小家伙的眼神明亮,口氣堅定:“他們總是來騷擾我們,搶食物,搶金錢,搶一切他們能搶的東西,他們是世界上最壞的人!”
“他們大概多長時間來一次?”
“不好說,有時三五天,有時一個月,得看他們的心情。”
“那些沙人和囚徒之間又怎么相處呢?”
“他們打得更厲害!”
隨著和小盧克的交談,沈奕逐漸明白,由當地土著沙人組成的沙盜,和以流放犯人為主體的囚徒之間非但不和睦,而且簡直已發展到了死敵的地步。
對他們來說,如果當地人類是獵物,那么沙盜或囚徒就是狩獵者。
狩獵者只會與狩獵者發生戰爭!
為了爭奪地盤,雙方大打出手的戰爭已經不是一次兩次。
從實力上看,囚徒勢力不但性情窮兇極惡,本身作為星際級的通緝分子,也各有所長,再加上不斷空運投放的緣故,人數越來越多,已經處于壓倒性優勢。但是這些囚徒因為生性跋扈的緣故,輕易不服誰,因此內部也分多個組織,互相傾軋。
而沙盜卻團結得多,再加上他們對本土地形與氣候的適應,竟然抗住了囚徒們一次又一次的進攻。
類似于安克赫德這樣的小鎮,其實就是在雙方勢力的夾縫中生存著,他們的迷宮布局其實不是為了巷戰和消滅敵人,而是為了拖延與隱藏自己。
“那么帝呢?他們就不管一管?”衛弛柏問。
前方卡特頭也不回的說:“他們最好這里殺個天翻地覆。”
衛弛柏明白了。
對于帝來說,無論囚徒還是沙盜,就和分裂分子一樣,都是麻煩的家伙,就算全死光了,也不會讓他們有任何損失。至于當地民眾——誰在乎他們?
至于現在,帝國艦隊自己都完蛋了,就更沒人管他們了。
“最近幾天,沙盜那邊沒動靜,反到是明斯克兄弟會那邊異常活躍。他們好象有什么大行動,正在不停地向外撒人手,之前被你們教訓的那個伯爾卡,就是他們派出來的行動人員之一。”
“我還以為那一群人都是呢。”沈奕很技巧地裝糊涂。
果然卡特撇了撇嘴:“他們?一群跟在明斯克兄弟會周邊討食吃的流氓而已。囚徒組織是一個松散的聯邦型的組織,一共由五個大勢力組成,自稱為自由者聯盟,口號是自由萬歲,當然,他們的自由就是自由的殺戮,自由的搶/劫,自由的無法無天。”
卡特繼續道:“明斯克兄弟會就是五大勢力的一支,而在他們下面,也有屬于自己的勢力分布。每個囚徒都有權力招攬屬于自己的人手,招攬的越多,地位就越高。伯爾卡是兄弟會最底層的分子,他的身邊跟隨的都是一些連入門都沒資格的家伙。不要小看這些囚徒,他們神通廣大,無所不能。他們買通帝國艦隊,向外界購買大量武器。雖然帝國艦隊不敢向他們出售戰艦這樣的戰略級武器,但是一些地面重火力,他們應有盡有。當他們武裝起來時,就是一支軍隊,盡管看起來雜牌了些,卻不代表好對付。”
“你說他們最近在策劃什么行動?知道是什么行動嗎?”
“不是很清楚,不過能猜出一些。”卡特搖搖頭:“最近到鎮上來的明斯克兄弟會的人很多,我注意到他們似乎對戰艦上的設備很感興趣…盡管他們裝著不感興趣的樣子。”
“戰艦?你是說…他們想搞戰艦?”
“是的,那是帝國留守艦隊少數堅決禁止進入塔圖因的戰略級武備。明斯克兄弟會的會長龍格爾·菲力浦斯曾經放話,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搞到一艘戰艦,以消滅所有敢于和他作對的人。盡管他向帝信誓旦旦的保證,戰艦絕不會用來對付帝,帝國留守艦隊還是不敢開這個口子。當然,你知道那些囚徒膽大包天至極,他們是沒什么不敢做的,所以菲力浦斯那個混蛋可能想自己搞一艘。”
“難道他們打算用鎮上的那些垃圾拼一艘戰艦出來?”阿索卡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也覺得不可思議,但他們已經在為此行動了…他們搜集了不少廢棄的艦載火炮,能量炮等等,雖然大多殘缺,但只要修理好就還能用。”卡特回答。
他們正式進入建筑地下。
“只是艦載火力設備嗎?沒有引擎或別的什么需要?”沈奕問。
“沒有,或者說有也不多。”卡特搖頭。
“那么除非他們另有打算,否則就是他們已經有一艘飛船了。”
“這不可能。菲力浦斯絕不是一個會等待的人,他性情急躁而暴烈,如果他有,他就一定會把它拿出來用。”
“那也許就是將會有。”
“誰知道呢。”卡特聳聳肩。
說話間,他們已進入一個白石堆砌的圓堡。
卡特推開圓堡大門。
第二天。
米歇爾交叉著雙手環抱胸前,就那樣斜靠在廚房的門旁。
雪莉狠命地切著土豆,小牛肉以及太空蘭。
她用力奇狠,象跟那些菜有仇一樣。
米歇爾看得好笑,想了想說:“昨天多虧你的照顧,我今天好多了。”
“不用客氣,那是我的本分,總不見死不救吧。再說我也擔心萬一你在船上裝了定時炸彈怎么辦。”雪莉冷冷地回答,切菜依然用力。
米歇爾看著她沒說話,雪莉覺得身上象是有千只蟲子在爬。她終于還是忍不住問:“那是什么病?我從沒見過。“
“…我也說不清楚,以前從未有過,也許是不太適應太空環境的原因吧。所以不管怎么說,還是要謝謝你。”
雪莉繼續沉默。
米歇爾只能道:“我知道在我昏迷的時候肯定有人勸過你殺了我,或者干脆讀取我的記憶找出那些炸彈。”
“我拒絕了。希望你不會介意這件事,他們也是為我好。”雪莉頭也不抬。
“…我不介意,各有立場嘛。對了,我昨天喊的南希…她是我的初戀。”米歇爾低著頭解釋,象個犯了錯的孩子。
是初戀嗎?
米歇爾不知道。
他只知道那曾經是他愛過的一個女人,以另一個身份。
但這一切都不重要。
至少對都市來說是如此。
這種感情不影響任何事件,不會觸發任何任務,僅僅只是一種波動,就象水中的漣漪…存在卻無意義。
然而對雪莉來說,事情似乎并非如此。
她眼眶一紅,只是說:“哦,是么。”
“她死了。”米歇爾長呼出一口氣說。
心中一顫,雪莉“哎呀”叫了一聲。
她切到了手指。
米歇爾趕緊給她包扎,卻看見雪莉眼中的那一抹喜色。
“你…”米歇爾拿著藥包呆呆地看著她。
雪莉神色一正,嚴肅地回答:“我是不是該說:對此我表示十分遺憾?“
米歇爾笑了出來。
這一笑,在兩個人的心中似乎同時解開了一道心結。
他忍不住說:“看到你,我忘記了她。”
那一刻,雪莉醉了。
輕輕握住雪莉地手,米歇爾溫柔地說:“禁令已經解除了,從現在起,你不用再做飯。所有的船員都可以恢復正常生活了。”
雪莉一楞,臉色先是一喜,接著又突然一變,惡狠狠地說:“我很稀罕嗎?”然后扭頭離去。只留下米歇爾一個人在那里發呆。
這個混蛋,真是一點情趣都不懂,這可是難得的二人世界啊。
“真是一頭大笨豬。”雪莉自語。
話雖如此,雪莉還是第一時間與馬伯聯線:“馬伯,從今天起,全體船員可以回到休息艙睡覺了。哦,飯菜也可以自理了。不過金娜嘛…這個家伙的禁令繼續保持,哼,她竟然用這么狠的手段打他,真是氣死我了。”雪莉沒意識到她對金娜的怨憤甚至已經超過了米歇爾。
馬伯聽得莫名其妙,好半天才反應過來。“這是個好消息,小姐。不過我有個壞消息要告訴你。”
“怎么?”
“我們的對外通訊出現了問題。到現在已經整整十分鐘了,我們始終無法向外界傳遞任何訊息。”
“會不會是有個巨大的磁場在附近干擾了我們的信息傳遞?”
“小姐,這條航線我們每年都要走上三次,從來沒發生過這樣的事。”
“你確定我們沒有出現任何設備故障嗎?”
“不,小姐,我不確定,因為還在排查中。”
雪莉的心頭升起一絲不安的感覺。
這些天改行做廚師,飛行事務幾乎都是交給馬伯處理,只有在通過星云風暴的時候才由她和米歇爾聯合出手。今天突然聽到這消息,她一時間竟沒有適應過來。遲疑了一下,才迅速轉換心態,以一個正式船長的口氣下命令說:“命令所有工作人員進入二級戒備,加強對囚犯大廳的防御力量,全力查出故障原因…我這就到控制室去。”
馬伯剛說了一句是,突然就是一聲慘叫。
幾聲磁磁的尖響使得雪莉的心中一跳,她大喊:“馬伯,馬伯。”
然后才聽見馬伯驚慌的大喊:“犯人越獄了!!!”
震驚中,雪莉愕然回首。
米歇爾正一臉肅穆地站在她身后。
艱難地咽下一口唾液,她說:“麻煩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