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洗佛爺歸洗佛爺,洗完了拿了錢了事,不會送他們進炮局。
其實原因很多,一方面是因為江湖風氣,另一方面也是因為當時的環境特殊。
可是接下來,李長河知道,這個情況馬上就會發生改變了,尤其是再過幾年的情況。
李長河認真的沖著沈君誠說道。
沈君誠這一次皺起了眉頭:“長河,這是不是犯了規矩?洗了也就算了,還要送到炮局?”
媽的,沈君誠這種習性,要是不跟相關機構搞好關系,以后那一波根本躲不過去啊。
“規矩?”
“在國家機關面前,你們又算什么?當年再威風,上面讓你下鄉,還不是乖乖地下去了?”
“我跟你說,時代變了,國家馬上要有大變動了。”
沈君誠搖頭直接說道。
“還有一件事,我要提醒你!”
“回頭再遇到來咱們這邊犯事的佛爺,你可以帶人直接洗了,但是洗完之后不要放他們走,把他們交給GA局!”
“你要講什么規矩?”
“君誠,本質上,頑主跟老兵,跟民國時候的紈绔大少和地痞流氓,有區別嗎?”
“無非就是換了個名字好聽一些罷了,所謂的江湖規矩,在槍炮面前,算個屁啊!”
“不要再拿前些年的認知來看現在,你要做的,不是在中關村這邊當流氓頭子,而是協助執法機關維持當地的秩序的優秀干部,懂嗎?”
“以后敢來咱們中關村這地偷盜的,那就是偷得咱們自己的老鄉,咱們自己的親戚朋友,指不定哪天那個叔叔伯伯,你爹媽我爹媽的上街就被偷了。”
“這種情況能忍?”
“所以以后就得給他們立這個規矩,凡是來這邊犯事的,咱們抓到了,就給送進去,保境安民懂吧。”
李長河委婉的沖著沈君誠說道。
沈君誠點點頭,恍然大悟的說道:“明白了,你這么說我不就懂了,就是管好咱們自己這一畝三分地唄,沒問題。”
“還有,記住了,那些作奸犯科的人,不要收到手下,別忘了咱們的目的,是為了幫助困難的哥們生活,不是為了當地痞流氓作威作福。”
李長河認真的沖著沈君誠叮囑說道。
沈君誠笑著說道:“放心,長河,咱們什么時候干過那種事?”
“你我是相信的,可是你能保證到時候下面人不干嘛?下面的下面收的那些兄弟呢?”
“小弟犯事,老大背鍋,哪天他們要是被抓了,直接張嘴咬到你的頭上,說是你指使的,你怎么辯解?”
“媽的,你說的還真有可能。”
沈君誠又不是二愣子,這種事十之八九都這樣,京城人好面的另一個特性就是喜歡抬人,張嘴閉嘴我大哥誰誰誰,我認識某某某,我后面站著 一些作奸犯科的真要是混到了沈君誠的下面,出去惹是生非闖了禍遇到麻煩之后,必然會這樣抬人。
“你說的我記住了,回頭我也給悶三兒他們說一聲。”
“不要簡單的說,而是告訴他們,這是鐵一般的紀律,除非自己不要命,想吃槍子兒了。”
“我跟你說,最多半年,上面就會宣布改革,到時候,一切都會不一樣了。”
李長河又沖著沈君誠強調了一遍。
其實現在有足夠地位的,已經知道上面的風向了,只是還沒有完全對大眾宣布而已,改革的呼聲已經起來了。
“又改?行吧,我知道了!”
“反正你現在是北大的大學生,我聽你的就對了。”
“等回去,我就琢磨琢磨你說的這個路子,一個是銅鐵佛爺是吧,讓他們撿破爛,咱們收!”
“再一個,那些盜竊的佛爺,抓到了送炮局去,嗯,送我們保衛處也行,我們也有執法權。”
“再就是,看著下面的人,那種作奸犯科的,不能用,以前拍婆子,現在不行了,是吧!”
沈君誠腦子還是好使的,很快把李長河給的幾個建議復述了一遍。
李長河點點頭:“對,就是這些!我現在跟你說,你可能不明白,等明年你就明白了!”
其實如果可以,李長河是不建議沈君誠走到這條路上的。
可現實是,接下來幾年的大環境就是如此,回城待業的幾百上千萬知青,哪怕絕大部分都是老實的,但是總有那些一些是不安分的主。
而這些人很快就能遍布到整個京城,包括海淀這一片區域。
你自己人不占下這塊區域,就會有別人來占。
前世李長河看過一個段子,很有意思。
如果你資產上億,地方上有那些產業地痞盯著你。
資產十億,有那些當地的二代垂涎你。
資產百億之后,那就是高端的資本大鱷虎視眈眈的看著你。
總而言之,不管你在什么規模,總有一雙眼睛看著你這塊肥肉。
當然,這指的是純自己打拼的商人,所以自古以來,商人很少有單打獨斗的。
更何況作為未來中國的硅谷,海淀中關村這塊地的潛力有多大,沒有人比李長河更清楚。
就像沈君誠說的,哪怕只守好了眼下的這一畝三分地,未來幾十年,李長河保底搞下個千億資產那都算白活。
畢竟一個未來在海淀賣光碟的,都能搞出市值幾千億的商業巨鱷。
“對了,還有一點,就是記得把下面那些踏實肯干活的人找出來,我有用!”
臨走前,李長河又沖著沈君誠認真的吩咐說道。
未來李長河肯定是要用人的,高端的人才他現在不缺了,但是中低端的人力資源他還是缺的。
這年頭京城人力資源稀缺,大部分人都有國家的工作,不會跟著你私人干。
無業游民倒是不少,但是這里面你很難分清什么是正兒八經工作的,什么又是不正干打零工的。
所以與其到時候費盡心力的再培養,不如這時候讓沈君誠先幫他琢磨著。
反正這年頭能夠彎下身來認認真真撿垃圾的人,起碼是無業游民里面的精英了。
“明白,幫你走街串巷收老玩意兒嘛,我記著呢!”
沈君誠擺擺手笑著說道。
“行!”
李長河也不多做解釋,回頭這些人收老物件也是個門路。
畢竟京城這么大,海淀這么大,李長河又不可能自己走街串巷的收破爛。
沈君誠把這個當成他的業務,也可以,多少還能給他上點心。
隨后,沈君誠滿意的離開了,今天晚上來找李長河算是找對了。
這讓他一下就找到方向了。
而李長河這時候也拍死了飛到身前的一只蚊子。
別說,之前跟張士奇要的那種香珠還真的是挺管用,身上帶了一顆,剛才坐那里也沒被蚊蟲叮咬。
回到家里沖了個涼水澡,李長河換上干凈的背心褲衩來到了他們自己屋里。
“長河,君誠找你干什么?”
看李長河回來了,朱啉好奇的問道。
“他啊,找我問計。”
說罷,李長河便把沈君誠來的目的跟朱啉講了一遍。
“哎,現在小偷是越來越多了,前幾天我們單位一個大姐還說呢,剛買了菜回家坐車,路上剩下的錢和票就給摸走了,多虧了糧本還在。”
“現在她們出門,都只帶當天的量,都不敢多帶錢和票了。”
至于洗佛爺和吃佛爺這種事情,朱啉也不覺得有什么驚奇,都是習以為常的操作,沒什么大不了的。
“他現在剛回來,又分在了中科院保衛處,志得意滿,愿意折騰就折騰吧,反正只要不辭職,以后都好說。”
李長河這時候也沒法說過些年的嚴打,畢竟說起來還有四五年呢。
只能讓沈君誠早點升職,到時候說句實在的,都是自己內部的兄弟,什么事都好說話。
至于未來是下海經商還是繼續在體制內,就看他自己的意愿了。
“行了,不說他了!”
都快睡覺了,說什么沈君誠啊,浪費時間。
李長河這時候看著嬌媚的自家媳婦兒,當然是辦正經事了。
屋內的風扇呼呼的吹著,吱嘎吱嘎的搖著頭,給沒羞沒躁的兩個人帶去絲絲助力。
七月中旬,李長河回到學校,暑假還沒開學。
不過他們這一級,因為少上了一學期,所以很多同學都沒有回家,即便是暑假,也留在了學校。
反正大部分學校老師也都住在學校,有什么問題隨時可以詢問。
而很多同學除了學習之外,也都參與各項社會實踐工作。
比如說鄧英淘就被最上面的農村改革課題小組給相中了,選了進去參與了國家最前沿的農村改革問題。
由此也可以看出現在國家對這批大學生的看中,這么高端的政策研究,允許一個在校大學生參與,也只有在這個年代才會發生。
李長河今天來,也只是看看他那些沒回家的同學,打算帶他們進城吃點好的,改善改善伙食。
來到宿舍,宿舍里沒幾個人在,只有何曉峰在。
他家太遠,坐火車回去太累了。
你像易剛老陶他們,家都是本地的,早就回去了。
張文翔大哥家里還有孩子,更得趁著暑假回去看看,老寇雖然沒孩子但是也結婚了。
用他的話說,天天看李長河帶著媳婦來秀恩愛,他也得回家看媳婦去。
總而言之,有愛人的基本上都回去了,留在宿舍的,差不多都是一群光棍。
“長河,你怎么來了?”
宿舍里,正在看書的何曉峰看到李長河進來,好奇的問道。
天有些熱,何曉峰在宿舍里只穿著個褲衩子,光著上身。
“收拾一下,晚上帶你去吃好的。”
李長河笑呵呵的沖著何曉峰說道。
“嗯?去長征?”
他們一般說的改善伙食,就是去小南門外的長征食堂。
現在那里已經不光是政經系的小食堂了,整個北大77級的新生都知道了,那里能改善伙食,生意火的不得了。
“今天不去長征,去什么長征啊,帶你們去京城飯店。”
李長河這幾個月在京城飯店不白干,不但教會了服務員們一些基礎的接待英語,還因為那些簡易畫冊,讓京城飯店在上面好好露了把臉。
從主任到經理,都得到了表揚。
當官的開心了,下面這些干活的自然也有好處。
李長河沒辦法發獎金什么的,齊大年便跟李長河商量。
然后結果就是齊大年直接大手一揮,在京城飯店內部給李長河開了一桌,反正是接待北大的學生,齊大年找主任輕松審批通過。
畢竟給京城飯店的畫冊,像李長河的同學也出了不少力,比如說畫冊上面的很多畫就是李少民畫的。
“你趕緊收拾,我去喊少民他們。”
李長河隨后又來到了海文他們宿舍,還有李少民他們宿舍,凡是在的,通通喊上了。
不過即便是這樣,李長河數了數,人數也不怎么夠。
齊大年這次給李長河開的是個大桌,足足能坐20個人,他們政經系這才十來個人。
“海文,你去政經系把姜明安他們也喊上,看看誰在。”
“我去中文系,看看陳建功他們在不在。”
反正有空位,李長河覺得不吃白不吃。
很快,湊齊了人手,然后一群人坐上332路公交車,浩浩蕩蕩的往京城飯店趕去。
(本章完)
在這個年代,沈君誠的想法代表的是這個時代大部分的想法,對于古董什么的,沒多少人在乎。
前些年的時候,不知道多少字畫古籍的都被撕爛了燒了,根本沒人在乎這些玩意兒的價值。
對于沈君誠他們來說,這些東西跟破爛沒有區別。
“你啊,不懂,總而言之,盛世古董,亂世黃金,這馬上盛世就到來了,你弄回來我收就行了。”
李長河也懶得跟他解釋,因為你解釋不了。
甚至包括接下來的改革,對于普通人而言,他們也不知道改革到底是什么。
他們只知道上層又頒布了新的規定,他們只需要負責執行就是了。
其實哪怕到了未來也是如此,國家發布的各種政令,老百姓大部分都不知道意味著什么。
聰明的會去看各種專業人士的解讀分析,懶的人就是按部就班的等著變化降臨到自己身上,被動的跟著社會變革走。
“行吧,伱就說你自己想收藏不就是了!”
閱讀1977:開局相親女兒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