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醚?”樹枝一臉茫然,他甚至沒有讀對這個詞。
馬哨緩緩解釋道:“乙醚可以使患者進入昏迷狀態,從而讓醫生實施無痛的外科手術…外科手術你總該知道吧?”
“知道。”樹枝點頭。
印第安人也是做手術的,甚至是開顱手術。
事實上不止是印第安人,不少石器社會遺跡中都發現了外科手術的考古證據。這不是因為他們醫術精湛,而是因為膽子大。
馬哨對薩滿醫學的改造之一,就是禁止了危險而不必要的大部分手術,比如開顱開腹,規范了那些必要的手術,比如截肢。
“乙醚可以讓病人無痛?”樹枝又道。
“沒錯。”馬哨作為未來人,當然很清楚這一點,“不過這還只是一個理論,是否有人實踐過我并不清楚。”
乙醚不易保存,用起來也比較麻煩,而且可能爆炸。
所以盡管知道是乙醚的使用開創了現代麻醉學,但馬哨還沒有嘗試過,他完全沒有這方面的經驗。
一般認為,乙醚被正式作為麻醉劑使用是始于1846年,由美國牙醫威廉·莫頓首創。
但很多時候,科技的發展過程并非節節分明。
事實上,早在1842年甚至以前,就已經有一些大膽的醫生在使用乙醚進行麻醉了,只是由于種種原因沒有傳開。
所以嚴格來說,馬哨并不是首先提出乙醚麻醉術的人,更不是首先進行實踐的人。
當然,等到幾個月后威廉·莫頓以乙醚麻醉術在媒體上聲名大噪的時候,他如果愿意的話,也可以去爭一爭現代麻醉學之父的名頭。
不過馬哨可以想到,他幾乎不可能爭到這個名頭。
美國政府可不會把這種榮譽和十萬美元獎金送給一個印第安人,而且十萬美元的獎金在原本的歷史上也沒有送出,因為并沒有一位公認的現代麻醉學之父。
“衛生室成立之后,你去招收幾個白人醫生,兩個或者三個,最好是畢業于醫學院的。”馬哨說道,“如果鎮上找不到,你可以委托人去東部找。”
“是。”樹枝點頭。
馬哨:“然后你就和他們交流學習醫術,主要是外科醫術,并嘗試在手術中使用乙醚。”
停頓了一下,他繼續說道:“如果你能第一個掌握乙醚麻醉術的操作手法,你將可能成為這個時代最偉大的醫生之一。”
“最偉大的醫生…”樹枝眨了眨眼。
馬哨最后叮囑他們道:“作為阿帕奇的薩滿祭司,你們在克拉克鎮,不管是做醫生還是做老師,都肩負著另一個使命,就是傳遞文明——改造你們治愈的每一個病人和教導的每一個學生。”
“大靈在上!”兩個薩滿莊重道。
隨后馬哨去了克拉克服裝廠,聽瑪麗匯報工廠的近況。
“…我們的牛仔褲已經賣到了芝加哥、底特律、路易斯維爾、托萊多、匹茲堡和印第安納波利斯。”瑪麗如數家珍地說道,看得出來,她對自己的工作感到驕傲,“越來越多的批發商想要從我們這里進貨。”
“做得不錯,你是一位稱職的經理。”馬哨點頭道。
瑪麗這時卻話鋒一轉:“不過,市場上也出現了仿制品,有些裁縫和一家公司開始制作、銷售牛仔褲。”
馬哨對此毫不意外,隨口問道:“你打算怎么處理?”
瑪麗:“服裝廠已經委托律師起訴了那家公司,至于那些小裁縫,我并沒有處理,我猜他們的數量應該不少。”
“這樣就可以。”馬哨說,“牛仔褲這種東西,不可能完全禁絕仿制。”
瑪麗沉默了一秒鐘之后:“現在我們還不必擔心競爭,美國境內牛仔褲的潛在客戶至少還有兩百萬。但以后,工廠的增長肯定會逐漸放慢,你有什么想法嗎?”
馬哨:“有啊。”
看著他一臉輕松仿佛在回答某個小學算術題的表情,瑪麗不由睜大眼睛:“是什么?”
“嗯…過一段時間再說吧,美國和墨西哥就要打仗了,這才是我目前最關注的事情。”馬哨想了想。
“好吧。”瑪麗十分好奇,但最終還是按捺住了好奇心。
她看了一眼馬哨腿上的牛仔褲:“你這條褲子看起來似乎有些短。”
馬哨也想起來這件事:“對了,你們得幫我重新定做幾條褲子,這次應該能穿很久——我的身高已經停止發育了。”
瑪麗仰望著他:“你現在多高?”
馬哨:“一米八八。”
瑪麗皺眉:“一米八八,這是多少?”
“就是六英尺兩英寸,”馬哨換了一種說法,然后不禁吐槽道,“真受不了這種奇怪的單位制。”
瑪麗笑了下:“奇怪的是你,哪有人會這么形容身高。還有,你似乎也不喜歡說磅、加侖之類的。”
“米、公斤、公升是更科學的單位制,相信我,早晚有一天,全世界都會使用它。”馬哨說道,他對美國最大的惡意之一就是英制單位。
就為了消滅英制單位,他都想把白宮給揚了。
“你可真高,比我高了差不多一英尺,看起來像個巨人。”瑪麗忍不住感嘆道,“你真的是十四歲嗎?”
“不然呢?”馬哨一笑,“難道有人二十四歲還在長個子?”
“我覺得你也可能是一千歲,就像神話里的那些泰坦。”瑪麗開了個玩笑,“泰坦也很高大。”
“哈哈。”
如果放在后世,一米八八雖然也是大個子,但巨人還稱不上。只是眼下人類的平均身材要矮小一些,對比之下,這個高度就比較驚人了。
馬哨如今身高一米八八,肌肉充盈,基本就是電影里美國隊長打雞血之后的身材。
而如果從主觀印象的角度說,這個時代的人看到他,可能更接近于他看到巨石強森的感覺。
有著這樣的魁梧身材,自然,馬哨只能定做衣服。
服裝廠的工人為馬哨量了詳細的身材數據,然后就準備制作衣服。
不過在此之前,馬哨先拿出了一張圖紙,交給瑪麗和裁縫。
瑪麗看著上面的圖案,不由問道:“這是什么…一副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