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5章 人皮面具下的邪徒,新生的凈骨使徒
天空中的陰寒寂滅已全部散去，墓園上空重新露出了燈火映照下的夜色。
莫爾迪基安，這個邪神中的禿鷲，飛回了自己的神國。
鬧劇收場，但殘局未了。
林宸的目光落在那些散落的祭骨上。
原本只是些靈性尚可的凡骨，在沾染了那陰森寒骨之神的神性氣息后，竟發生了質變！
森白的骨骼表面泛起一層幽藍色的光暈，林宸能感知到，隱約有細微的神性在骨骼內部流轉。
十九具特制的祭骨，此刻竟全都蛻變成了藍級品質的稀缺素材。
這批戰利品，對林宸來說可是賺大發了！
他完全可以根據這些素材，制作成一批「白骨」「陰冥」相關的卡靈出來。
這便是喚神儀式的好處，能得到一點點神性氣息，便有極為精純的靈性提升。
而同樣受益的，還有白骨精，她偽裝成了祭祀用的尸骨，同樣得到了寂滅白主的神性聯系。
她也從這終焉骨庭中獲悉了許多，關于「白骨」一道的隱秘奧義。
不僅如此，這白骨精和林宸，更是得到了「詭詐」一道的大幅精進。
因為，他們畢竟聯手，愚弄了一個邪教，也愚弄了一尊神，讓祂白來一趟。
林宸能感覺到，靈臺之中，那枚代表著「詭詐」的神格正歡快地嗡鳴著，像一只偷吃到魚干的貓。
這神格的體量肉眼可見地壯大了一圈，雖然與旁邊那枚沉穩厚重的「守護」神格相比，還是小了一大圈。
但其散發出的神光，卻愈發狡黠靈動。
說明，林宸對「守護」的理解和運用上，目前還是遠大于「詭詐」。
隨著神格的成長，一股新的明悟如溪流般匯入林宸的意識。
他掌握了一個新的小技能——
障眼法！
這和命格詭變技能略有不同，命格詭變技能，是必須得施加在靈性生物上，
障眼法的適用范圍更廣，能對沒有生命的死物進行偽裝變化，雖然只是小道，但在許多場合中，都能派上意想不到的用場。
“主人…”
一道甜膩、慵懶的嗓音在身旁響起。
白骨精不知何時已貼近過來，她身上那件貼身的白色長裙在夜風中勾勒出驚心動魄的曲線。
她的一雙妖邪媚眼，直勾勾地盯著那些藍光瑩瑩的祭骨，毫不掩飾自己的渴望：
“您看，這次妾身也算是出了大力氣。
這些骨頭。主人便賞我幾具吧”
她微微傾身，吐氣如蘭，聲音里帶著撒嬌的意味：
“有了它們，我就能煉出幾具「白骨分身」，日后也能更好地為主人效勞。”
「白骨分身」，是這精怪壓箱底的尸解保命絕技，她自然心心念念。
林宸看著她這副邀功的模樣，倒也不覺得反感。
此次事件，白骨精確實居功至偉，賞罰還是得分明。
“你做的不錯。”林宸平靜地開口，“挑兩具去吧。”
“謝主人恩賞！”白骨精眼眸一亮，喜笑顏開，毫不客氣地選走了兩具靈性最為充盈的祭骨。
但這次邪教侵襲的事件，還剩一點余波沒收尾。
首惡雖然已經被他們的神自己清理門戶了，但還有一群邪教徒在茍延殘喘著。
那李璐壬正窩在墻角瑟瑟發抖，被白無常的長舌給舔舐著。
“饒了…我吧！”
她只覺得，這座墓園，比他們的邪教還可怕！
包公皺著眉頭走了過來，對著黑白無常呵斥道：
“住手！既然頑敵已擒，便不可再動私刑。
押入判官殿，依律審判。”
公平判罰，這才符合判官殿的秩序。
包公自帶冥王威嚴，黑白無常雖然不情不愿，但還是在閻羅的威壓下，收回了長舌與鉤索，悻悻地退到一旁。
就在這時，林宸注意到了一絲不對勁。
那女人的臉上，被白無常的舌頭舔過的地方，竟然裂開了一道小口子。
白無常的舌頭也不是幽冥銅犬的鋼針舌苔啊，怎么可能把人皮舔破？
林宸心中瞬間有了判斷。
“她的臉有古怪！”
鐘岳明臉色一肅，立刻反應過來，他剛想讓旁邊的程咬金上前查看，但一瞥那壯漢蒲扇般的大手和粗壯的手指，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這種精細活，程咬金干不來。
“解珍，解寶，你們去看看。”他轉向另外兩位卡靈。
這兩個獵人出身的卡靈，也是剝過無數動物的皮。
對生物皮肉也是極為了解的。
解珍那雙常年拉弓而布滿厚繭的手，小心翼翼地在那女人的臉頰、脖頸處摸索片刻。
指尖傳來一種不自然的觸感，解珍臉色一沉，斷言道：
“頭兒，這不是她的臉！
這就是一張從別人臉上剝下來的——
人皮面具！”
說著，他指尖微微用力，小心地將那張薄薄的臉皮揪了下來。
面具之下，是一張布滿交錯疤痕、五官扭曲的毀容臉。
“她不是李璐壬！”鐘岳明恍然大悟，“快，審問她，真正的李璐壬在哪！”
身份被揭穿，那女人反倒破罐子破摔了。
她看著眾人驚愕的表情，突然發出一陣歇斯底里的笑聲。
“哈哈哈哈！對，我不是她。
那小娘皮長得那么好看，憑什么？
憑什么她能每天打扮得漂漂亮亮地出門，接受所有人的愛慕和欣賞。
而我就要頂著這張鬼臉，一輩子躲在陰暗的角落里！”
這邪教徒的聲音里充滿了怨毒與快意：
“所以，當骨庭招募臥底，需要頂替這漂亮的小娘皮，我第一個就站了出來！
我也想嘗嘗，被那些男人用癡迷的眼神盯著看到底是什么感覺。
哈哈，我也要讓這小娘皮好好嘗嘗毀容之后，生不如死的滋味！”
林宸聽著她癲狂的自白，只是輕輕搖了搖頭。
“真是個喪心病狂的可憐蟲。”
終焉骨庭的教義宣揚皮相虛妄，可笑的是，其最底層的信徒，卻恰恰是一群被皮相所傷的可憐人。
大概是因為，自己得不到，所以才想要毀掉吧。
鐘岳明聽完，臉上露出恍然之色，他將所有線索串聯了起來：
“我明白了！難怪凈骨使徒要把據點設在美容醫院。
那里是她接觸對自身容貌不滿、或身有殘疾之人的最佳場所。
這些人心理防線脆弱，最容易被‘血肉苦弱、皮相虛妄’的教義趁虛而入，攻破心防。
從而策反并獲得了許多隱藏的信眾。
而老莫…
恐怕也是這樣被他們拉下水的。”
這套路，與當初安珀在酒館里蠱惑失意卡師如出一轍，專鉆人心欲望的空子。
那假冒“李璐壬”很快被黑白無常和包公拖走，準備進行審訊，逼問出人質的下落。
林宸補了一句：“去旁邊園區，找史香菱借她的DSV3型·冥府雙頭智械犬。
這張卡是目前靈性最高、搜尋嗅覺能力最強的追擊犬了。
應該也能幫忙搜尋定位人質的位置。”
話題回到被程咬金死死壓制住的老莫身上。
鐘岳明看著這位昔日的同僚，眼神復雜：
“老莫，我看到你一開始對我手下留情了。
你今天做的一切，我會如實上報，或許能給你減輕一點刑罰。
希望你能認清這邪教的真相，迷途知返吧。”
然而，莫立鎧臉上的表情卻依舊淡漠，沒有任何悔改。
“終焉骨庭是不是邪教，我其實已經無所謂了。
但我依然認為，這個世界用皮相和外貌來評判一個人的價值，是錯的。
我無法接受這種價值觀！”
他抬起頭，直視著鐘岳明：
“你們現在贏了。
所以你們的審美就是主流，你們就是對的。
可如果我們贏了呢？
我還是堅持我的觀點，皮相之下的東西，才是一個人真正價值的所在。”
鐘岳明的眉頭緊緊皺起，老莫的這番話雖然偏激，卻又讓他一時間難以反駁。
但老莫若是如此一副死不悔改的樣子，他的罪責絕對不會被輕判。
甚至上頭只會覺得，老莫已經被徹底洗腦了。
老莫，這是在把自己往死路上逼。
就在莫立鎧話音落下的瞬間，異變陡生！
那散落在地上的十七具祭骨中，竟有一道微弱的、幾乎不可察覺的慘白神性。
如同一縷輕煙，飄然飛出了莫立鎧的體內。
莫立鎧的身體猛地一震，他那張毀容的臉上，先是閃過一絲錯愕，隨即被一種狂喜所取代。
他像是接收到了什么至高的神諭，突然開始放聲大笑。
“原來如此，原來是這樣！
是祂…認可了我！”
林宸心頭一跳，立刻意識到這是莫爾迪基安留下的后手。
“控住他！”他厲聲喝道。
然而，尉遲恭的玄武封門剛剛結束，技能還在冷卻。
事出突然，沒有什么緊急控制技能。
程咬金感到自己壓制著老莫身軀，陡然間變得輕若無物。
只聽“咔嚓”一聲脆響，在程咬金驚愕的目光中，莫立鎧的整個身體，連同那身外骨骼裝甲，瞬間崩解。
裝甲脫落，枯骨散開。
程咬金一臉茫然地抬起手：“這…什么情況？我可沒用力啊，他怎么就碎了？”
“是尸解脫身。”
林宸看著那一地枯骨，眼神深邃。
“那邪神認可了他的理念，賜予了他一道神性。
讓他臨時領悟了‘白骨’一系的秘法，從而遁走了。
從今天起，這H市的凈骨使徒，應該換成他了。”
一個從治安局叛離的巡衛，反倒成了邪神欣賞并賜福的神選者。
這種事，當真是少見。
鐘岳明望著那堆空洞的白骨，良久，才發出一聲沉重的嘆息。
“只希望…老莫的內心里，還存有一點良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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