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松俱樂部!
多年來這所俱樂部一直都是sEA最頂級,同樣也是最隱秘的俱樂部。
它幾乎是不對外界開放的,因為他的會員都是固定的。
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它是屬于第一代的俱樂部——每年在巴斯托尼戰役紀念日的時候,這里總會舉行盛大的聚會和慶典,以慶祝那場戰役。
這也是他最特殊的地方——所有的俱樂部會員都是參加過巴斯托尼戰役的“老兵”。
也就是真正意義上的第一代。
在很大程度上來說,雪松俱樂部就是sEA最頂級的權貴們的私人會所。
所以,他既神秘又令人向往。
也正因如此,對于很多人而言,能夠進入哪怕一次雪松俱樂部,對他們來說都是極其珍貴的一次經歷。
這樣的經歷甚至會成為他們的榮耀。
就像現在,當汽車在雪松俱樂部的停車場上停下時,利嘉臣深吸一口氣,然后他才從邀請函中取出一張名片。
白色的名片上印著綠色的雪松,雪松的后方,是一座教堂的輪廓。
這倒不是因為他們是信教者,因為那座教堂在戰爭期間曾經是閣下的司令部所在。
所以,這本身就是為了銘記。
這樣一張簡單的名片,是普通人進入俱樂部的憑證。
如果沒有這張名片的話,他們甚至沒有資格進入這間俱樂部。
“好了,你只有一次機會。”
深吸一口氣,利嘉臣走下了汽車,朝著俱樂部走了過去。在他出示了名片之后,門前的經理在名片上蓋下了一個印章。
這意味著這張名片已經失去了作用。
失去作用的名片只會作為一個紀念品。會被擁有者裝進相框里,放在辦公室最顯眼的地方。
它的作用也就僅僅只是如此罷了。
在侍應生的引領下,利嘉臣進入了俱樂部,俱樂部里優美的音樂世間所有的煩躁都隔離在門外。
來到了一個包間之中空氣里彌漫著淡淡的檀香,混合著遠處傳來的音樂聲,讓他緊繃的神經稍稍松弛了幾分。他深吸一口氣,整理了一下領帶,輕輕推開了門。
包廂內燈光柔和,氤氳著一種低調而奢華的氛圍。長條紫檀木桌上,幾碟精致的菜肴還冒著熱氣,旁邊放著一只素雅的青瓷酒瓶。
丁長捷坐在主位,正低頭慢條斯理地用筷子夾起一塊水晶肴肉,動作從容不迫,仿佛周遭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聽到開門聲,他只是緩緩抬起眼皮,目光如深潭般平靜地掃了利嘉臣一眼,那眼神里沒有驚訝,沒有熱情,只有一種洞悉一切的淡漠。
從那個官邸到地方,從地方到閣部,然后又到現在的立法會。
一路走來,他見過太多的人和事,今天這只是一次簡單的見面而已。
面對這樣審視的目光,利嘉臣心頭一凜,立刻微微躬身,腰桿彎得恰到好處,聲音帶著恰到好處的恭敬:
“委員長,非常榮幸見到您。”
丁長捷沒有起身,也沒有示意他坐下,只是“嗯”了一聲,那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隨即又低下頭,繼續品嘗他的菜肴。那姿態分明是在說:
你可以坐下了。
利嘉臣不敢有絲毫怠慢,小心翼翼地在離主位最遠的一張椅子上坐下,脊背挺得筆直。
他知道,在這位大人物面前,每一個細節都至關重要的。
“說吧,你有什么需要我幫忙的。”
丁長捷的聲音低沉,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沒等利嘉臣鋪墊,便直奔主題。
利嘉臣臉上掛著恰到好處的微笑,語氣誠懇:
“委員長,此次拜訪僅僅只是希望能夠見上部長你一面,沾沾你的氣場。”
他頓了頓,見丁長捷沒有打斷的意思,繼續說道:
“我們公司看重貴國的市場潛力,準備在這里成立一家投資公司,專門做風險投資,希望能為本地產業注入些活力。”
丁長捷這才停下筷子,拿起手邊的溫熱毛巾,慢條斯理地擦了擦嘴角,然后放下。他抬眼看向利嘉臣,眼神依舊平靜無波:
“利先生客氣了。我們歡迎來自任何地方的投資,只要是合法合規、有利于本地發展的。”
他頓了頓,目光依然帶著審視的味道。
“委員長。”
利嘉臣繼續說道:
“我們非常看硅谷的創新潛力和市場活力,希望能為一些有前景的初創企業提供資金和資源支持,共同發展。”
兩人又寒暄了兩句,無非是利嘉臣提及對當地投資環境的看好,丁長捷偶爾應和一聲,大多時候仍在專注用餐。片刻后,
丁長捷他不再多言,只是端起面前的茶杯,輕輕吹了吹浮沫,姿態表明了談話的結束。
同時抬手示意了一下桌面,利嘉臣立刻心領神會,起身將早已準備好的名片輕輕放在餐桌上,再次躬身:
“不打擾委員長用餐,我先告辭了。”
丁長捷這才重新拿起筷子,垂首繼續用餐,仿佛剛才的對話從未發生過。那無聲的驅逐令再明顯不過。
利嘉臣知趣地再次微微躬身:“那丁委員您慢用,我就不打擾了。”說完,他輕手輕腳地轉身,退出了包廂,輕輕帶上了那扇沉重的木門。
走出會所大門,夜晚的涼風一吹,利嘉臣緊繃的神經才徹底放松下來。
他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感覺后背的襯衫已經被冷汗浸濕了一片。這次會面,雖然簡短,卻至關重要。
他知道,自己已經在這位大人物心中留下了一個初步的印象,接下來,就要看林雪那邊的安排了。
林雪是長安的掮客,這次會面就是由他安排的。
此時的停車場,林雪正彎腰將一個沉甸甸的水果箱塞進丁部長專車的后備箱。
箱子就是普通的水果箱而已,外面裹著精致的禮品包裝,單看外觀,頂多也就是稍微精致一些罷了。
誰也想不到這“水果”是非常沉重的,足足有十幾公斤。
親自將水果箱放到委員長的汽車后備箱之后,淋雪才長松了一口氣。
他是本地有名的掮客,人脈四通八達,利嘉臣能見到丁長捷,全靠他從中斡旋。
而這也正是他作為掮客要做的事情就是上下溝通。給各方提供各種機會,讓他們有機會相識。
林雪拍了拍,掏出手看了眼時間,算算時間,應該差不多要出來了。
心里這么尋思著的時候,林雪就看到利嘉臣從電梯口走出來。
“利先生,都安排妥了。”
林雪迎上去,聲音壓得很低,說道:
“果盒已經放進后備箱了。”
在這個過程之中,沒有人知道,所有人都知道。
利嘉臣點點頭,臉上露出一絲了然的笑意,伸手拍了拍林雪的肩膀:
“林先生辦事,我放心。這次多虧了你,改日一定好好道謝。”
“利先生客氣了,都是分內之事。”林雪笑得圓滑,說道:
“在這兒辦事,講究的就是個‘見面’,剩下的不用多說,大家都懂。”
半個小時后,利嘉臣望著丁委員的車消失在停車場出口,心中感慨萬千。
他闖蕩商場多年,和英國人以及很多官員都打過交道。深知在這個國家,規矩是明面上的框架,但是在規矩之外,同樣也有著他的潛規則。
這些潛規則,對于商人來說正是他們所需要的。
但是對于他這樣的外來者來說,想要置身其中,必須要有一個引路人。
而像林雪這樣的人,才是串聯起框架的隱形脈絡。
所以才有了這次會面,有了那個“水果箱”。
雖然沒有這一切也不影響他的投資公司順利落地,但是他所需要的是什么呢?
并不僅僅只是在這里開一家公司而已,而是為了在這里扎下腳跟。
晚風從停車場的附近的山林吹來,帶著一絲涼意。利嘉臣整了整衣領,對林雪道:
“林先生,借一步說話,關于后續的流程,我還想多聽聽你的建議。”
林雪眼中閃過一絲笑意,側身做出請的手勢:
“利先生請,我們找個安靜的地方慢慢聊。”
兩人并肩走向汽車,他們當然不會進入雪松俱樂部,因為他們兩個人都沒有進入的權限。
即便是林雪,同樣也不是隨時都能夠進入俱樂部的。
所以他們直接乘車離開了俱樂部,前往了另一個地方。
車窗外,暮色籠罩下的雨林被風吹拂著,汽車在公路上急速行駛,車里的兩個人不時的發出笑聲。
他們就這樣一路前行,在車上,他們聊著天的時候,林雪看著身邊的這位利先生,然后說道:
“對了,聽說利先生你的名下有一家航空公司是嗎?”
“只是小打小鬧而已。”
利嘉臣謙虛道:
“規模肯定沒辦法和這里相比。”
“這不重要。”
林雪搖了搖頭,然后看著身邊的利嘉臣說道:
“現在軍方正在往黎巴嫩調兵,為了盡快部署軍隊,他們租賃了很多民航飛機。利先生不妨考慮一下。”
見對方還沒有反應過來,林雪接著說道:
“這是軍方的訂單,在這里,軍方同樣也有很大的發言權。等到戰事結束之后,軍方會向合作公司提出嘉獎的,所以,公司的收益并不僅僅只是租賃飛機的利潤,還會獲得相應的社會榮譽。”
聞言,利嘉臣明白了對方為什么會這么安排,是為了幫助他盡快融入到這個國家,或者說融入到這個社會之中。
于是他連忙說道:
“我知道怎么做了,但是我們從來沒有和軍方合作過這件事,還請林先生您多多費心。”
林雪點了點頭,然后說道:
“好說,好說,你只需要調配好飛機就行了,剩下的都由我來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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