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11月,對于世界而言,注定是不平靜的。
世界各國對恐怖襲擊的譴責,SEA和英國調兵遣將隨時準備大打出手。
受到愛國感召的青年人紛紛加入軍隊,準備在這場反恐戰爭中為國而戰。
作為新兵的張東杰每天都和其它人一樣,接受著最為嚴格的訓練,而軍士總是會用羞辱以及打擊,誘惑他們這些新兵放棄。
放棄是不會放棄的,他會堅持下去。
但,總是會有人放棄,魔鬼般的訓練,不是每一個人的身體或者意志所都能夠承受的。
當有的人因為身體或者意志崩潰而選擇放棄的時候,士官長并不會嘲笑他們。
他會和所有人一樣默默的注視著對方的離開。
軍隊并不適合每一個人。
對于霍永成來說,他所需要的就是把那些不適合在軍隊中服役的人淘汰出去。
這是他的職責,同樣也是在為這些年輕的孩子們負責。
畢竟,這些孩子們將來是要上戰場的。
如果在訓練中給他們放水,那么將來他們就會在戰場上付出血的代價。
所以,他必須要為這些孩子們負責。
當一名疲憊不堪的新兵提著搬家包,垂頭喪氣的坐上汽車,將頭埋下去,隨著汽車向訓練基地外駛去的時候,
霍永成看著眼前的新兵說道:
“你們看到了嗎?這就是被淘汰的人——軍隊永遠只要最優秀的!只有最優秀的人才能夠成為軍人。”
他的話音剛落,新兵們已經大聲吼喝道。
“是,長官!”
接著他又走到張東杰的面前,站在他的面前,只隔著幾厘米吼道:
“張東杰,告訴我你參軍的目的是什么”
“長官,目的就是服從你的命令。”
盡管唾沫都噴到臉上了,但是霍永城仍然興奮的說道:
“你真是天才,這是我聽過的最棒的回答。”
其實,這就是軍人的職責——服從命令。
張東杰和身邊的戰友所能做的就是咬緊牙齒,堅持下去。
無論是身體和意志都必須要經受住接下來的考驗,只有如此,他們才能夠成為軍人。
才能夠在這場反恐戰爭之中為國效忠。
對于這些年輕人而言,這正是他們的追求,他們的渴望。
當數以萬計的年輕人爭先恐后的加入軍隊的時候,
大多數人的生活依然是按步就班的,對海外的派軍基本上不會對普通人造成任何影響。
他們頂多也就是從電視新聞里看到一些新聞而已,可事實上,在戰爭爆發之后,他們甚至連新聞都看不到。
倒不是因為沒有新聞,而是新聞管制,與美國在越南允許新聞記者直接進入前線采訪不同,遵循以往的習慣,SEA是不允許記者非經許可進入戰區的。
他們只能在軍方司令部等待召開新聞發布會,通過官方渠道獲得相應的通報,除此之外,只有在軍方允許的時間,地點進行定點,定向的采訪。
而這自然遭到了記者們的反對,此時的貝魯特云集著來自世界各國的記者,他們抵達這里的時間,甚至不比軍方晚多少。
可是當他們趕到貝魯特的時候,卻發現這里是一個截然不同的地方,和他們過去去過的戰場,是截然不同的。
他們不僅需要申請許可證,而且還只能夠住在軍方指定的酒店里。當然美其名曰這是為了保證他們的安全。
也正因如此,哪怕是剛來到這里的人,也能夠感受到其中的不同。
比如現在,當大衛·哈伯斯塔姆,這位被稱為“美國記者之父”的知名記者趕到貝魯特的時候,所感受到的是什么?
是一種前所未有的管制。
這種管制甚至帶著某種壓抑的氣氛。
“該死的,我敢說,在這個世界上,從來沒有任何一個國家會這樣對我們。”
他和助手前腳剛抵達酒店里,就有一些熟悉的朋友圍著他抱怨了起來。
“我們甚至沒有辦法進入國際機場,該死的,那里是聯軍的大本營,我們既看不到聯軍,也無法進入PLO的控制區,黎巴嫩軍隊封鎖了所有的通道。”
“不僅僅是通道,他們甚至禁止我們采訪PLO或者敘利亞軍隊,并且聯軍司令還宣稱,任何對武裝組織的采訪和報道,都將被視為潛在的恐怖分子支持者,被逮捕調查…”
“什么?他們怎么能這么干潛在的恐怖分子支持者?”
“是的,沒錯,他們相信如果我們不是支持者的話,不可能和那些恐怖分子取得聯系的。”
“這可真是荒唐。難道我們就沒有采訪的權力嗎?”
“不,我們只有在這里喝酒的權力!”
聽著朋友們的你一言,我一語的描述,哈伯斯塔姆的眉頭皺成了一團,當年他是第一批抵達西貢的美國記者,也正是因為越南戰爭報道獲普利策獎,而他的報道與過去的戰地記者是不同的。
他從來不相信官方發布的新聞,而是直接到前線,到各個地方去尋找新聞,其報道確立了對官方說辭持懷疑態度的新聞準則。
盡管他被稱為“美國記者之父”,但是在另一方面,也有人指責他——要為越南戰爭的失敗負責。
一個最簡單的原因就是他和那些記者把戰爭最殘酷的一面展現給了美國人,而美國人根本就沒有做好心理準備。
電視中現場直播的戰場殘酷的畫面,與舊時代的電影片前新聞片以及報紙上的照片是截然不同,給美國人帶去的心理沖擊也是超出人們想象的。
最后,反戰成為美國上下的共識,畢竟,沒有誰想去填線。
哪怕就是最偉大的一代人,他們在太平洋血戰的時候,也是罵娘的,因為戰場并不是電影、中浪漫的描述,而是死亡、泥濘,痛苦與絕望交錯的,一丁點都不浪漫。
而從前線發回的衛星直播,卻讓最血腥的一面呈現在美國人的面前,沒有了英雄浪漫主義的加持,誰又能夠繼續下去呢?
而現在,當這場反恐戰爭發生后,他們也在第一時間趕到了這里,他們想要干什么?
自然是想把這場戰爭呈現給世人。
只不過,當他們來到這里之后,卻發現自己面對的是一群截然不同的“對手”。
沒錯,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官方的新聞官和新聞管制就是他們的對手。甚至可以說是敵人,因為哈伯斯塔姆確立的采訪原則,就是——首先質疑官方說辭。
在這種情況下,他們當然是對手。
“難道他們不知道,我們有自由采訪的權力嗎?”
哈伯斯塔姆直接了當的問道:
“哈哈,大衛,你可真是一個天真的家伙,你現在是在和SEA打交道,你難道沒有去過那里嗎?”
哈伯斯塔姆當然去過長安,在越南采訪的時候,他和很多記者一樣,也會到長安休假,但那是休假。
雖然知道那里的某些管制,但是也就僅僅只是局限于稍有了解而已,
“我去過那里,聽說過那里的不同,但是具體情況并不太了解。”
哈伯斯塔姆的回答,讓一旁麗娜說道:
“大衛,你先去申請戰地記者證吧,如果你沒有這個證件,甚至連采訪的權力都沒有。”
她的話,讓哈伯斯塔姆失聲說道:
“什么?怎么會這樣?”
“當然就是這樣,大衛,你沒看到嗎?…”
麗娜手指著酒店外的軍人,還有那些衛星轉播車,說道:
“你看,軍人們在看管著我們,而我們的車輛,因為沒有許可,所以只能停在酒店里,你知道嗎?沒有許可證的車輛很有可能會遭到武裝分子的搶劫,天知道那些武裝分子是哪里來的…”
麗娜的話讓哈伯斯塔姆整個人都有些發懵了,盡管他剛剛來到這里,但是他現在已經意識到一個問題——這里不同于西貢,也不同于他過去去過的任何地方。
“該死的,他們肯定是想要封鎖真相!”
幾乎下意識的,哈伯斯塔姆在詛咒的同時,他也看到了一個大新聞,不是一個大新聞,而是數之不盡的大新聞。
在酒店入住之后,站在陽臺上,哈伯斯塔姆可以看到從國際機場方向不斷起降的飛機,在過去的半個月中,那里一直都是世界上最繁忙的機場,每天都有數百架次的飛機起降。
來自世界各國的軍隊,正在源源不斷的抵達貝魯特,他們正在入侵一個國家,可是,世界卻看不到這里的真相!
想到這,哈伯斯塔姆只覺得內心涌起某種前所未有的使命感,他朝著酒店的樓下看去,酒店門外停著幾輛吉普車,軍人們在保衛著這里。
這是保衛嗎?
顯然并不僅僅只是單純的保衛,想到這里,他對同行的丹尼爾說道:
“丹尼爾,你愿意和我一起去尋找真相嗎?”
丹尼爾是個剛剛大學畢業的新人,進入《紐約時報》后就成了哈伯斯塔姆的助手,他們一同從美國乘飛機飛到特拉維夫,然后從以色列雇傭船來了貝魯特,這一路頗費了一番周折,因為貝魯特的民用航空已經停航了。
丹尼爾毫不猶豫的說道:
“大衛,這不正是我們來這里的目的嗎?”
“那我們就要離開這里。”
哈伯斯塔姆將目光投向窗外,然后說道:
“我們必須要逃出軍方的管制,才能報道這里的真相,向全世界的人們報道這里發生的事情,”
他稍微頓了一下,然后看著丹尼爾。
“不過這么干的話風險很大,你知道嗎?”
丹尼爾點了點頭,他當然知道風險。畢竟在來酒店的路上,他們見到了太多的武裝人員。
這是一座處于戰亂中的城市,危險隨時都有可能降臨。
“大衛就像你說的…戰地記者就像軍人一樣,我們承擔著同樣的風險,就是為了向全世界展示戰場上的真相。”
丹尼爾是崇拜大衛的,也正因如此,他才毫不猶豫的做出了決定。
哈伯斯塔姆看著面前的年輕人點了點頭,然后說道:
“好吧,我們就收拾一下,離開這里。”
“那記者的采訪許可證怎么辦?”
聽著丹尼爾的問題,哈伯斯塔姆直截了當的說道。
“讓那些官方的采訪許可,見鬼去吧,我們有權利采訪所有的一切。現在我們需要解決一個問題——如何離開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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