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下之域。
安溪城。
大河派的駐地。
“方長老,您百忙之中蒞臨安溪城,實在是我們的無上榮幸。”
大河派駐安溪城筑基長老莫云霄微微欠身,臉上堆滿了諂媚的笑容,雙手恭敬地捧著一只玉杯。
“這是我珍藏百年的玉露瓊漿,特意為您準備的。”
宴會廳內燈火輝煌,數十張檀木案幾呈扇形排列,正中央的高臺上坐著山岳宗的方長老。
他面容青年,俊秀非凡,一襲玄色長袍上繡著銀色的云紋,在燈火下隱隱流動。
方銘微微頷首,接過玉杯輕抿一口,眉頭舒展:“不錯,有七分寒潭玉液的神韻。”
莫云霄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腰彎得更低了:“長老果然見多識廣。這酒正是仿照上宗寒潭玉液的配方釀制,只是缺少了幾味靈藥,始終不得其精髓。”
“今日能得您一句不錯,已經是天大的榮幸。”
廳內其他修士見狀,紛紛舉杯附和。
方銘眉頭更加舒展,淡淡道:“賦稅呢?安溪城今年的賦稅該交了吧。”
空氣仿佛凝固了一瞬。
莫云霄臉上的笑容絲毫未變,只是眼神閃爍了一下:“方長老放心,賦稅早已備齊。只是…”
他壓低聲音:“近日靈脈不穩,產量比預期少了三成。我想請方長老在上宗美言幾句…”
方銘冷笑一聲,將玉杯重重放在桌上:“靈脈不穩?上月山岳宗派特使巡查時,可沒聽說這事。”
莫云霄保持著恭敬姿態:“正是那之后才出現的情況。我們懷疑…”
他左右看了看,神識傳音道:“懷疑是云煙閣在暗中作梗。”
方銘眼中精光一閃,手指停止了敲擊。
“莫長老,”方銘語氣緩和了些,“若真有此事,山岳宗自會為你們做主。不過賦稅一事…”
莫云霄心領神會,立刻從袖中取出一個精致的儲物袋,雙手奉上:“這是我們的一點心意,還望方長老笑納。至于賦稅差額,我們會在三個月內補足。”
方銘神識一掃,儲物袋中赫然是幾株罕見的二階五級的月華草。
“莫長老有心了。”方銘不動聲色地收下儲物袋,“云煙閣的事,我會如實稟報的。”
莫云霄如釋重負,連忙又為方銘斟滿靈酒:“方長老,其實還有一事相求。”
方銘挑眉:“哦?”
“下月宗門大會,關于附屬門派收益分配的新規…”莫云霄小心翼翼道,“我們安溪城希望能保留六成收益,而不是上宗提議的九成。”
方銘嚴肅道:“你們難道要違背山岳宗的命令嗎?現在可是戰時狀態,山岳宗在為你們對抗瑤辰宗。沒有賦稅,如何保證前線修士的修行?”
莫云霄咬了咬牙:“方長老,若能成事,每年額外孝敬您個人一成收益。”
“呼——!”
殿內燭火搖曳,映照在方銘臉上,良久,他才緩緩開口:“莫長老,你可知道賄賂上宗長老是什么罪名?”
莫云霄臉色瞬間煞白,正要說什么。
方銘卻突然笑了:“不過…若是以資助的名義,倒也說得過去。”
莫云霄這才松了口氣,他強撐著笑容:“方長老明鑒。關于那收益分配的事…”
方銘輕笑一聲,突然問道:“聽說你們安溪城有個女弟子,是玄陰之體?”
莫云霄心頭一震,立刻明白了方銘的暗示,他笑道:“方長老好眼力。那丫頭名叫柳青兒,確實有些特殊。若您有興趣…”
“嗯,你們已經上繳了九成的收益”方銘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莫云霄,“只不過今年云煙閣的破壞,產出降低。”
莫云霄立刻會意:“柳青兒能侍奉方長老是她的福氣。我這就安排她今夜侍奉于您。”
方銘滿意地點點頭。
他再度拿起玉杯喝了一口。
只覺得酒水下肚,美味無窮。
而這份美味,是權利的滋味。
自此二十八年前,他被方鈞逐出了方家。
在父親的遺產幫助之下,千辛萬苦的拜入山岳宗成為了外門弟子。
然后在他的努力和拼搏之下。
外加一點小小的機緣。
又成為了內門弟子。
直到五年前,成為筑基后,又領了一個征稅長老的職位。
雖然在如今的戰爭狀態下,山岳宗的修士更愿意踏入和瑤辰宗的戰場,爭奪筑基,乃至金丹機緣。
對于這個職位不怎么看得上。
但相比于那些小宗小派,這也已經算得上是肥差。
“等到我踏入到筑基四五重,我一定要進入界外戰場,爭取那金丹機緣。”
方銘心中暗道。
他本是三靈根,按理說在筑基后就無有上境之路。
但靈根這玩意。
對于普通的修士來說是桎梏。
對于仙宗的修士來說可不是。
作為仙宗的山岳宗,早就有著改善靈根的法門。
本來按理說,以方銘的地位,特別是他這種外來的修士。
壓根無法接觸到。
可隨著界外戰爭的開始。
這些法門也逐漸地開始在山岳宗內部流通。
即便代價高昂,總歸是有了希望。
特別是方銘五年下來,大撈特撈之下,只差一點點就能夠兌換了。
等到改善了靈根。
那么未來就有了希望。
方銘相信,憑借著自己的努力和幸運,未來的金丹正對著自己招手。
“二成!”
方銘開口道。
莫云霄一愣,臉上很快就變成了豬肝色,隨即又平息了下來:“好的,方長老。您還有什么要求一并說了。”
方銘哈哈大笑,舉起玉杯:“當然有,陪我一起喝酒!”
莫云霄也大笑:“好!”
至此,賓主盡歡。
就在眾人開懷暢飲之時。
一個人影出現在了宴會廳。
有賓客揉了揉眼:“方長老,你弟弟來了。”
方銘聽到這句話,愣住了。
不是的。
自己全家都死了。
哪來的弟弟。
自己成為了山岳宗的弟子后,無時無刻不想去找方鈞報仇。
但是方鈞失蹤了。
和什么大河派的弟子一起失蹤了。
按照當年調查的情況。
八成是發生了沖突,然后才失蹤的。
方銘也懷疑過可能是方鈞殺了大河派弟子游芷夢后,跑掉的。
但又覺得以方鈞的本事未必能行。
特別是他在了解到太陰的奧秘后。
知道這里面的水很深。
方鈞八成是被殃及了魚池,而其本人什么都不是。
雖然方銘很遺憾自己沒有親身手刃方鈞報殺父殺母之仇。
但是他殺得方家人頭滾滾,清剿了那些叛徒之后,心中也舒服了很多。
而后又是許多年過去了。
他已經切割了方家這種不會給他帶來任何利益。
只是視作他出身污點的家族。
以后再有方家,也是他開枝散葉來的。
不可能還有別的。
所以,他怎么可能也有弟弟呢?
莫云霄驚呼道:“方長老,確實是你的弟弟!”
方銘此時也徹底的回過神來,注意到了宴會廳中央莫名其妙的突兀的多出了一個英俊的少年。
真的是莫名其妙。
因為沒有人提醒,他根本就注意不到。
“方鈞!”方銘臉色驟變,手在微微地顫抖,“你怎么可能還活著!”
方銘再次回想起,方鈞殺死自己姐姐,殺死自己母親,殺死自己的父親的那天。
心中無端地升起了一絲恐懼。
但緊接著就被憤怒所淹沒!
自己辛辛苦苦修煉了那么久,不知道付出了多少的努力,才能夠成為筑基。
如今卻還要怕著不知道哪里出現的野種,怎么能行?
不能!
萬萬不能!
“哈哈!你沒死,你沒死就好,我還想著親手找你報仇呢!”
“你要直接死的話,那就是便宜你了。”
方銘哈哈大笑,聲音中殺意沸騰。他想到了,自己竟然能夠在積攢到了改善靈根之法的前夕遇見了方鈞。
那簡直是老天相助。
因為筑基修神,如果心中暢快,念頭無暇,那么無疑要輕松很多。
特別是將來的金丹心魔劫。
更是如虎添翼。
一帆風順。
自己在進入了山岳宗之后,可是很清楚,非山岳宗的家族子弟。
想要出頭是如何的艱難。
那可不是區區努力就能夠概括的。
沒有那小小的機緣。
前面的所作所為都是零。
偏偏自己一路走來,艱苦,確實一帆風順。
可見自己的氣運是多么的隆重。
隆重到讓老天送方鈞到自己面前,為自己未來的金丹之路鋪平一個石子。
聽了方銘的話語。
在場的賓客立馬意識到了不妙。
特別是莫云霄,在行賄前他可是稍微調查了一下方銘的人際關系。
立刻就明白,眼前的這位少年是方銘傳說中奪取了方家的哥哥。
也是自己大師姐曾經邀請前往山岳宗,作為外門弟子的少年。
他不是和自己的大師姐因為太陰之事,失蹤了嗎?
為何現在歸來?
修為看不懂?
好像一個凡人。
那么…
外貌這種東西,和修為無甚關系,修仙界有著太多的辦法駐顏了。
但是看不懂修為。
麻煩就大了。
“方鈞,你這個野…”
“聒噪!”
方銘的話語還沒有說完,方銘全身就化作一道虹光,煙消云散。
“前輩,饒命啊!”
莫云霄就立馬跪下了。
其它大河派的修士也是如此。
很簡單的一個道理,他連山岳宗的弟子都敢殺,那么又有什么不敢殺的?
特別是別人可能為了避免泄露信息,直接斬草除根。
至于戰斗?
能秒了筑基一重大修士的方鈞,哪里是自己能夠抵抗的。
不趕緊跪了尋求一線生機干嘛?
“好果斷,我還以為你會跟他說一說道理。”
一道清冷的聲音從外界傳進了宴會廳。
緊接著一個身穿素白道袍的女子顯現。
她有著丹鳳眼,樣貌美麗。
是大河派修士從未見過的美貌。
其身上的道韻渾然天成,綿綿不絕。
好似靈秀所鐘。
聚天地靈氣一體。
整個大河派的靈氣都在歡呼,都在雀躍。
仿佛迎來了自己的主人。
甚至隨著時間的流逝,整個安溪城的靈氣都朝著這里匯聚。
似乎要從二階靈氣晉升為三階。
“金丹!”
在場的大河派修士都冒出了這個念頭。
哪怕從未見過金丹修士的他們。
在見到了靈氣稱臣這一幕,無不浮現出了這個想法。
如此的神異,只有金丹才會擁有吧?
也就是說這個女人是山岳宗的金丹?
而方銘和方鈞,以及現在的金丹?
難道這是一個局?
而他們倒霉的卷入了這場局之中。
方鈞淡淡地看著這個女人:“你是?”
女人噗呲一笑:“方哥哥,你不記得我了嗎?”
話出,頓時有幻影生成。
那是一個跟在幼年方鈞身邊的普通小女孩。
此時方鈞還沒有蘇醒前世的記憶。
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小男孩。
女孩自然也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小女孩。
說得上不同的,頂多兩人是出身修仙者家族,外貌較好。
方鈞若有所思:“安菱?你們這么早就布局了,閑不閑得無聊。”
“尤其是大把年紀的還裝小姑娘,惡不惡心。”
安菱嗤嗤笑道:“方哥哥,你在說什么胡話。作為修士有多個意識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尤其是你修煉了《太上種魔寄靈秘錄》還能說出這種胡話。”
“真是的。”
方鈞道:“正是我有多個意識,所以我的某個意識才會覺得你的行為惡心。”
“一個上千歲的老不死的。”
“來找我這個小年輕。”
“你該不會是煉銅吧。”
安菱點了點頭:“沒錯,我當初確實是想嫁給你的。但終究是發生了一些偏差。”
“導致我沒有能夠按照計劃完成。”
方鈞道:“紅云劍宮?”
安菱聽到這個名詞臉上浮現出了怒氣:“沒錯!就是紅云劍宮的那個老家伙壞事,本來按照我精心布置的劇本。”
“其實方哥哥你應該沒有殺死游芷夢的實力。”
“但你卻推算出了九竅真靈丹的解法。”
“暗暗潛伏在游芷夢的身邊。”
“忍辱負重。”
“然后和游芷夢一起加入了山岳宗的外門。”
“經過一系列斗爭后,你反殺了游芷夢,又遇到了拿著你的臍帶血,練了《血緣奪運訣》的你的好弟弟方銘。”
“之后你再遇到被方銘蒙蔽,已經成為真傳弟子的我。”
“告訴了我真相,殺了方銘,回憶從前,誕生情愫。”
“之后我會一路扶持你,你也會一路扶持我。”
“我們會結為夫妻,互相恩愛,成就彼此。”
方鈞道:“然后,你爆掉我一半的修為?”
安菱嗤嗤笑道:“我很心疼方哥哥的,與其讓方哥哥留有一半的修為痛不欲生。”
“我不如拿走方哥哥的全部修為。”
“方哥哥,你覺得是這個道理嗎?”
方鈞道:“全部的修為比一半的修為不痛苦?”
“只要還活著就會痛苦。”
“你的意思是想要我死吧。”
安菱笑道:“還是方哥哥理解我,這讓我想到我小時候的時候。”
“因為作為安家的長女,人人畏懼于我。壓根不敢和我玩。”
“只有方哥哥不懼怕這個壓力,和我一起玩。”
“這大概是我對于方哥哥情根深種的原因吧。”
方鈞道:“你有多少個小時候?”
“撒這種輕而易舉就能夠被揭破的謊言不好吧。”
安菱道:“如果撒謊能夠輕而易舉地達到目的地,為何不撒謊呢?”
“更何況,方哥哥,你應該知道的,我并沒有撒謊。”
“很久以前我就在想一件事情。”
“到底什么是我?”
“身體變化,意識重組,人格模式,法則演化,大道變遷。”
“那么只剩下記憶的‘我’還是不是‘我’。”
“我將這個想法告訴了告訴了他們。”
“他們都說我有毛病。”
“特別是群星這個賤女人,認為我不好好的找到自己意識錨定點。”
“弄這些無聊的東西干什么?”
“這讓我很生氣。”
“特別是在各位真君面前駁斥了我,讓我更為生氣。”
“所以我就給了群星一個教訓。”
“正好抽了她的先天道德,用來完善我的先天道德。”
“所以,方哥哥,你應該感謝我,是我讓群星沒有找你的麻煩。”
方鈞道:“可是是你將我趕去群星門的。”
“如果沒有什么界域戰爭,我估計還老老實實地待在這里。”
聽到這句話,安菱的臉上浮現出了憤怒:“都怪瑤辰那個賤人。”
“本來大家相處的好好的。”
“她待在天外,我待在地上,根本就不相及。”
“偏偏她沒事找事,惹了天外的仙人。”
“要我說人家辛辛苦苦地跨越星辰大海,走了不知道多少千年的路,才來到這里。”
“她作為仙墟世界的東道主,不能夠好好的招待他們嗎?”
“偏偏要覬覦別人的源力。”
“要我說她有本事拿到源力也就算了。”
“偏偏她沒有本事。”
“結果禍水東引,導致我也被動的陷入了戰爭中。”
方鈞問道:“源力,那是什么東西?”
安菱笑道:“那可是好東西,是大宇宙深層的奧秘,是萬千文明追尋的東西。”
“乃乖爭之端,抵牾之所由生。”
“亦為肇始之鑰,終窮之玄解。”
“大道之顯象,天命之衡柄。”
“在不同的世界中你可以叫它源力、靈核、混沌種子、不朽之力、神之力。”
“當然在仙墟世界,我們這些真君還是比較愿意將它成為仙之力。”
“畢竟是仙人的力量。”
“怎么樣,想不想要這個力量?”
方鈞道:“你能夠直接給我嗎?”
安菱道:“當然不能。以你的能力,連利用這股力量都做不到。”
方鈞道:“你不給我試試,你怎么知道我做不到?”
安菱咯咯笑道:“方哥哥,你再怎么厲害,也不過只有兩個道行的修為。”
“身為金丹最低也要擁有十個道行。”
“當年的五行真君,在你這個時候可是擁有二十個道行的修為。”
“虐垃圾一點的金丹,輕輕松松。”
“可就是這樣的修為仍舊沒有資格利用仙之力。”
方鈞恍然大悟:“原來金丹之上是需要利用道行來衡量修為的。”
安菱道:“那當然,且不說不同法則和大道的強弱。”
“就說不同文明,不同的修煉方式所造成的進度異同,也應該如何判斷?”
“如此就有了道行這個標準。”
“不管你是金丹,還是元嬰,只要滿足了道行,你就擁有了地位。”
方鈞道:“但是元嬰還是不同于金丹的吧?”
安菱道:“那是當然,自古以來就沒有人在金丹戰勝過元嬰。”
“五行真君也不行,天機真君也不行。”
“哪怕他們的道行在元嬰領域也是高高在上的。”
“可是只有他們還是金丹,就不可能戰勝元嬰。”
聽了這么多的隱秘。
大河派的修士已經瑟瑟發抖。
能夠如此的詳細知曉金丹、元嬰,乃至于仙人之秘。
什么金丹修士的妄念都被拋棄了腦后。
區區金丹修士又如何能夠形容那一位?
那一位可是能夠主導山岳宗和瑤辰宗戰爭的人。
那一位可是在山岳宗至高無上的人。
而就是如此之人,竟然在方鈞面前親切地稱呼其為“方哥哥”。
再準確的是已經安排了結婚這種。
雖然到了他們這個位置,行事可謂是隨心所欲。
但是你作為一個人,你會和一個螞蟻!不,是微蟲進行結婚嗎?
反正在場的大河派修士是想想不到的。
不要說和微蟲了,大河派的煉氣都不愿意和凡人結婚,筑基都不愿意和煉氣結婚。
即便是那人的愛好如此的奇特。
可是如此的平等和對方進行了這么多的對話。
還布置了如此多的局。
就證明了眼前這個名為方鈞的少年就是非常人。
起碼也是和那人相同等級的存在。
也只有這樣的存在。
才配那一位千方百計的算計。
方鈞直接岔開了話題:“按照你的話語,以道行來衡量彼此的差異性。”
“這種差異性包括文明。”
“那么仙墟世界中還有別的文明嗎?”
“他們生活在仙墟世界哪里?”
安菱笑道:“方哥哥,其實你老老實實地問我是會回答你的。”
“你的意思就是你記憶中的文明在何方對嗎?”
“方哥哥,莫要感到害怕,你記憶中的文明是真實存在的哦。”
“并不是任何虛假的。”
“并不是我參照了其它文明和仙墟世界捏造出來的東西。”
“說實話,如果有機會的話,我也離開仙墟世界,前去看一看。”
“看一看,是什么樣的文明能夠孕育出方哥哥。”
“哦,對了。”
“方哥哥我再次提醒你一句。”
“金丹是戰勝不了元嬰的。”
方鈞笑了笑:“那么元嬰呢?”
這一刻,方鈞身上的氣息不再加以掩飾。
九道法則構成的鎖鏈混合在一起,如同活物般從他體內蜿蜒而出。
其威勢震天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