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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護駕

  獎勵呢?

  蔣慶之沒滋沒味的吃著飯,腦海中大鼎緩緩轉動。

  兩個東西突然浮現。

  蔣慶之的神色很精彩,仿佛是惱火,又像是想罵人。

  孫重樓熟知少爺的表情,在他發飆之前趕緊閃人。

  晚些吃完飯,蔣慶之去洗漱。

  侍候的侍女見他拿著一把沒見過的牙刷,上面還有白色的一截東西,好奇不已。

  刷牙刷牙!

  老子刷牙!

  蔣慶之心中苦啊!

  這大鼎的獎勵竟然是隨機的。

  上次還有個手電筒,這次竟然是牙刷和牙膏。

  “好香!”

  侍女嘀咕。

  “那個牙刷好生精美。”

  “是啊!”

  崔元去直廬見嚴嵩。

  “那個賤人頗為倨傲。”崔元早上一口老血吐出來,竟然覺得舒坦了些。

  嚴嵩在看文書,沒抬頭道:“年輕氣盛,由得他!”

  崔元惱火的道:“陛下對他頗為親切,若是此人趁此機會為夏言進言…你嚴首輔難道就不怕夏言再度起復?”

  嚴嵩依舊沒抬頭,“夏言對陛下再無用處。”

  崔元一怔,隨即走了。

  走出直廬,他對隨從譏諷道:“嚴嵩看似平靜,實則懼夏言如虎。”

  直廬內,嚴嵩抬頭,揉揉眼泡,平靜的看著外面。

  “夏言執掌權柄太久了。”

  帝王心,海底針。

  吃完早飯沒多久,宮中就來人了。

  “陛下賞賜公子五百畝地,就在京城外十余里。”

  五百畝地…

  蔣慶之覺得道爺太摳。

  可當得知那五百畝地距離京城不過十余里時,富城的表情很精彩。

  好像是受寵若驚。

  “老富你那什么表情?”蔣慶之問。

  富城輕聲道:“公子不知,老奴還在宮中時,就聽聞京城周邊的地,早在成祖皇帝時就被權貴們瓜分完了。別說城外十余里,五十里的都沒了。”

  臥槽!

  那京城之外十余里的五百畝地,豈不是香餑餑?

  蔣慶之嘆道:“表兄對我,還真是不錯。”

  富城無視了他把皇帝稱之為表兄,心有戚戚焉,“是啊!陛下對公子,還真是…如對自己的兄弟一般。”

  嘉靖帝重親情,在和臣子們對立后,對親情的重視程度更上了一個臺階。

  故而再度進宮見到陸炳時,蔣慶之覺得這貨能得以善終,弄不好就是窺探到了道爺對親情的看重,有恃無恐。

  君子欺之以方。

  二人在宮中相遇,止步,含笑拱手。

  寒暄幾句:吃了嗎?吃了什么?今天天氣真好…

  黃錦出來,見二人同時到達,笑的就像是一頭老母雞般的欣慰,“稍等。”

  他進去稟告,陸炳目不斜視,只是看著自己的鞋面。

  而蔣某人卻肆無忌憚的打量著宮殿。

  “老陸!哎!瞅瞅這里。”蔣慶之用胳膊肘捅了陸炳一下。

  邊上的內侍忍不住干咳一聲:注意禮儀!

  蔣慶之無視,指著屋檐上的雕像問道:“那是什么雕像?”

  這人,竟如此無恥…陸炳本以為蔣慶之少年倨傲,今日已經做好了言辭爭鋒的準備。并設計好了一套法子,準備讓嘉靖帝看看自己的穩重和顧全大局…

  這其中最有效的法子便是隱忍,面對蔣慶之的咄咄逼人保持沉默。

  嘉靖帝一看,臥槽,道爺的表弟竟然把陸炳給欺負的夠嗆?

  這是昨夜幾個幕僚商議出來的手段,目的,自然是要爭寵。

  無需演繹,只需保持沉默,事后自然有人去稟告嘉靖帝。

  可周圍內侍們看到的卻是什么。

  “說昨日陸炳頗為氣勢凌人咱還不信,看看,蔣公子這般主動示好,他卻無動于衷。咱信了。”

  陸炳臉頰微顫,抬眸,微笑道:“那個啊!是…”

  “罷了,指揮使既然不愿說,我這個土包子回頭問陛下。”蔣慶之嘆息。

  我特么什么時候不愿說了…陸炳剛想說話,黃錦出來了,“陛下令指揮使進來。”

  陸炳深吸一口氣,隨即進去。

  行禮后,他稟告了昨日的事兒,最后提及夏言。

  “夏言說…”陸炳小心翼翼的抬頭,“是有人構陷他。”

  嘉靖帝護短,重親情,換個角度便是剛愎自用。

  道爺令錦衣衛逮捕你夏言入獄,你竟說是被人構陷。

  也就是說,是嘉靖帝構陷你?

  或是說嘉靖帝被臣子蒙蔽,冤枉了你夏言!

  無論是哪一個角度去解析這句話,夏言都會觸怒嘉靖帝。

  只是一句話啊!

  黃錦心中嘆息,對陸炳的忌憚深了幾分。

  果不其然,嘉靖帝冷哼一聲,“他夏言以為朕是聾子嗎?”

  得手了…陸炳低頭,仿佛惶然不安。

  歷史上,嚴嵩賣慘,說自己這個次輔被夏言欺負的太慘。而陸炳從另一個角度…嘉靖帝的奶兄弟的角度為嚴嵩背書。

  加上崔元等人的推波助瀾,夏言成功被推到西市斬首示眾。

  陸炳告退。

  蔣慶之進去。

  嘉靖帝看著他,直至許久才嘆息,令蔣慶之毛骨悚然。

  史載嘉靖帝剛愎自用,喜怒無常。

  原因不外幾點,其一嘉靖帝不是正統繼承人,和臣子們鬧翻后,必須保持強硬的作風才能鎮住朝局。

  其次,嘉靖帝崇道,沒事兒喜歡煉丹,隔三差五就嗑幾丸,多年下來重金屬中毒,引發性格變異。

  就在蔣慶之心中不安時,嘉靖帝再度嘆息,“你十五了吧?”

  “是。”

  “該成親了。”

  蔣慶之愕然抬頭。

  嘉靖莞爾,“你父母皆不在,自然是朕為你做主。”

  蔣慶之故作羞澀,“陛下,臣還年少…”

  十五歲,在后世還是花朵般的年紀,談婚論嫁…臥槽,父母能把他打成豬頭。

  “無妨。”嘉靖眸色微暖,“母親在天之靈,想來也急于見到你能成婚生子。”

  “臣,不著急。”蔣慶之生怕盲婚啞嫁,趕緊婉拒。

  “朕自有安排。”嘉靖帝擺擺手,“去吧!”

  就為了此事?

  蔣慶之納悶告退。

  黃錦想到了軍中昨日有人上書,說蔣慶之此人膽大包天,敢奪權!

  這是指蔣慶之攛掇陳霸和張茂出兵之事。

  暗示蔣慶之此人不可重用。

  “有刺客!”

  就在此時,突然有人尖叫。

  道爺若是駕崩,我還怎么去挽救大明國祚…

  瞬間,蔣慶之下意識的就撲向了嘉靖帝。

  可在半空中時,蔣慶之意外發現所有人都沒動。

  而且,看向自己的目光不對勁。

  有憐憫,有忍笑…

  唯有嘉靖帝。

  那冷清的眼中,突然多了一抹暖意。

  嘉靖帝今年四十二歲,在這個時代,這個年紀做蔣慶之的爹都綽綽有余。

  可他怎么沒有惶然之意?

  蔣慶之撲到了嘉靖帝身前,伸開雙臂…

  “護駕!”

  沒人動。

  噗呲!

  有人笑了。

  蔣慶之愕然回身,就見一只白貓優雅的從角落里走出來,走到一根柱子下,抬頭,猛地撲了上去。

  目光上移,那里掛著一只鳥籠子。

  一只鸚鵡正在籠子里焦躁不安的撲騰。

  “救命,救命!”

  丟人啊!蔣慶之老臉一紅。

  他沒臉再待下去了,趕緊告退。

  身后,突然傳來了大笑聲。

  帶路的內侍詫異,“咱伺候陛下多年,從太后仙去后,就再沒聽到陛下這般暢快大笑過了。”

  蔣慶之再度看到了行色匆匆的崔元。

  “崔駙馬,身子骨可好?”蔣慶之一臉關心的問道。

  “呵呵!”崔元心中暗恨,表示自己有緊急公務,沒功夫和你嘮嗑。

  只是他的目光看著有些怪異。

  竟是憐憫之意。

  這貨在弄什么?

  蔣慶之滿頭霧水出宮。

  見到嘉靖帝,崔元稟告道:“陛下,臣剛獲知一個消息。”

  “嗯!”嘉靖帝在看經文,聞言鼻子里輕哼一聲。

  崔元抬眸窺探了嘉靖帝一眼,見他神色輕松,好似心情不錯,心中把握不禁多了幾分。

  “臣有好友來信,提及蔣公子…”

  嘉靖帝無動于衷,崔元咬牙,再度說道:“說蔣慶之在破了倭寇后,對軍中將領說,此后當登陸倭國,占其疆域。”

  “你想說什么?”嘉靖帝問道。

  神色不喜不悲,平靜的如同是供奉的神像。

  “陛下,倭國乃是太祖皇帝定下的不征之國!”

  臣子們最擅長用祖制祖訓來對抗強硬的嘉靖帝。

  反過來,嘉靖帝同樣擅長用祖訓來收拾臣子。

  所以,雙方有志一同的把祖訓當做是傳家寶,誰敢違背,誰倒霉。

  所以,崔元今日是志在必得。

  嘉靖帝抬眸。

  神色平靜。

  開口。

  “滾!”

夢想島中文    早安大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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