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進攻就是最好的防守
孚日山脈的陣地上。
隨著最后一批的彈藥送達，雷恩之前一直繃著的心也是緩了下來。
簡單吩咐了部下不要隨意開火之后，雷恩就帶著已經休息好了的布林克曼，還有幾個士兵，一路拖著電話線，爬到了最高處的山脊上。
有地圖，還能看到敵人的布置和位置自然是好事，但雷恩還是覺得不放心。
因為地圖上能看到的信息和現實里的信息還是有很大區別的。
雷恩不能期望自己的部下們也能和自己一樣，可以不用考慮環境因素就迅速找到所有敵人的位置。
此時，他們已經建設好了簡易的隱蔽偵查哨，開始從山脊上確認起貝爾福的情況。
現在的時間是凌晨一點，距離日出還有六個小時。
但貝爾福內的燈火卻還沒有熄滅。
更遠的位置——大概是距離貝爾福十幾公里外的位置上，還能看到一些稀疏的光芒。
那些是第一集團軍的剩余部隊所在的位置。
目前雷恩無法在地圖上看到他們的動向，這也是他想要知道法爾蘭人是否更換了指揮官的原因。
突然，就在雷恩思索的時候，布林克曼的聲音鉆進了他的耳朵里：“法爾蘭人應該很快就會發起下一輪攻勢。”
雷恩反問：“怎么說？”
布林克曼：“法爾蘭第一集團軍的指揮官是路易·博諾將軍，是個老掉牙的保守派。政變之前就是有名的線列決戰推崇者，最喜歡的就是當著部下的面要求不斷發動攻擊，因此只要對上他，就必須做好和潮水一樣涌上來的部隊作戰的覺悟。”
她說的很清楚，所以雷恩立刻就倒吸了一口冷氣：“這年頭了還有這種蠢人？我們運氣也太踏馬的…嗯？”
雷恩頓了一下：“就不怕軍隊嘩變么？”
布林克曼白了他一眼：“他手下的部隊都是從法爾蘭帝國皇帝時期就建設起來的，之前簡報里不是有寫么？”
“我沒看。”
雷恩回到。
不過這下他算是明白了一件事。
敵人之前購買黑布確實是為了發起進攻而做的準備。
這說明路易·博諾的命令至少讓法爾蘭第一集團軍里的某些人掌握了一定的話語權——應該是他們為了完成命令而不得不這么做導致的。
不過雷恩也沒忘記法爾蘭人里有很多夜盲癥的事情。
讓一群瞎子在晚上穿著黑衣服行動。
他光是想想都覺得搞笑。1
可笑歸笑，活還是要做的。
他點了下架設電話線的通訊兵，示意自己要和后方的參謀部談話。
電話很快接通，接電話的是第七集團軍第十七軍的一個少校參謀。
雷恩：“我是雷恩·弗利格上尉，我的部隊已經在孚日山脈上建設了觀察哨所，目前確認法爾蘭人正在策劃反擊作戰，情報部還沒確認他們這次行動的指揮官身份么？”
電話那頭傳來一道悶悶的聲音，應該是捂住了話筒，雷恩能聽到幾個模糊不清的詞來。
他等了好一會兒，然后才終于是聽到了那個少校參謀的聲音。
“是這樣的”，少校參謀道，“我們確實收到了情報，但目前還在確認情報的真實性，所以未向你部提供。”
“你先說。”雷恩被參謀部的這群人搞的有些無語，不過他馬上就想起布萊恩不負責晚上的指揮，因此就沒指責。
電話那頭傳來紙張特有的摩擦聲，然后對方就讀到：“最新情報表示，法第一集團軍的總司令路易·博諾在昨天中午向旗下第八軍，也就是之前發起進攻的部隊所在的師下令，要求他們在今天中午前完成對米盧斯的攻占…要死，這個命令也太傻逼了…”
那少校還沒讀完自己就繃不住了，但雷恩卻被他氣的要死。
他幾乎是直接吼了起來：“這么重要的事情你們怎么不早說？”
這幫要死的廢物。
雷恩氣的火冒三丈。
得虧自己多問了一句，不然自己怕不是要等到戰斗結束了才有機會知道這件事。
然后那少校參謀就說出了一句更讓他生氣的話來。
“我們這不是還在確認真實性嗎！而且，他們一個師的人，怎么可能一晚上就打下米盧斯。”
這話里滿是責怪的意思，就好像雷恩在小題大做似的。
說忘，這少校還不忘補了一句：“而且，貴官的任務是保護帝國邊境，擊退敵人，你們只需要時刻做好接敵準備就行。”3
他這句話把雷恩氣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憤怒之下，雷恩一把就掛斷了電話，心中想著明天自己必然要去找布萊恩給這幫第七軍的傻逼參上一本，同時也將視線再度放回到了即使深夜也還是一副燈火通明景象的貝爾福上。
“司令部怎么說？”布林克曼湊到雷恩身旁，小聲詢問。
雷恩沒好氣的回道：“那個叫路易·博諾的傻逼命令他手底下的一個軍在今天中午前打下米盧斯。”
“假的吧？”
“有時候聽起來很蠢的命令很可能是正確的。”雷恩面無表情。
之前發起攻擊的是第一集團軍的第二軍下屬某師團的部隊。
法爾蘭人的部隊標準是一個集團下屬四到五個軍，一個軍下屬三個師，一個師則有約莫一萬五千人。
之前的作戰里，雷恩他們配合炮兵打掉了法爾蘭人三個步兵團，總計約一萬人的部隊。
雖然沃爾夫稱那個叫皮埃爾的家伙說他們的部隊都是一個師出來的，但雷恩覺得那家伙說話不能全信。
但這個情報和剛才參謀部的那個傻逼說的沒差，這很重要。
再看了一眼地圖。
一大堆的紅點此刻已經在貝爾福的市內聚集了起來。
雷恩看不出數量，但從密度來看，應該是一個團，差不多兩三千人的量。
結合之前看到法爾蘭人買黑布的事情，雷恩認為他們應該是在做出擊前的準備了。
考慮到這幫法爾蘭人的指揮官大概率不會是之前那仨個團里的同款傻逼，雷恩心中突然有了種不詳的預感。
然后，他就發現了一件很要死的事情。
這幫法爾蘭人居然在把部隊分成三人一個的小組，并以十組為一個批次，每隔一會兒就往孚日山脈里面送出一批人來！
立馬從地圖退出來。
雷恩拿起望遠鏡就瞅向貝爾福的方向。
很快，他就看到了為首的一批法爾蘭人。
即使站在光芒下，他們的身上也還是一片黑乎乎的。
一點紅色都看不到了。
“該死的，法爾蘭人發動進攻了。”
他喉嚨里發出低沉的吼聲，然后就拿起了話筒，撥通了舒伯特將軍借給自己的炮兵的電話。
“法爾蘭人發動攻擊了，你們立刻開始展開炮擊！”
三十秒后。
伴隨著兩道震天的響聲。
兩枚150毫米口徑的榴彈，就這么落進了貝爾福的城內。
可雷恩卻并不開心。
已經開始摸索分散隊形向前進攻戰術的法爾蘭人是不會被兩三門火炮給打垮的。
更別提對方手上還有一個軍的兵力了。
山脊上，雷恩冷眼看著已經燃燒起來的貝爾福，向身為副官的布林克曼下達了命令。
“聯絡所有部隊。”
“四營開始用火炮對貝爾福展開炮擊，給我打光所有炮彈。”
“二營和突擊連只保留足夠維持機槍火力點的人，剩下的人統統集合起來。”
“我們要做什么？”布林克曼追問。
雷恩沒有看她。
目光依舊鎖定在貝爾福上。
“日出之前，占領貝爾福。”3
才到貝爾福啊，那不是一動沒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