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為了法爾蘭

　　雷恩這話說的好幾個上了年紀的士官渾身一震，明顯是一副舍不得的模樣，但他們立馬就想到自己要是不炸掉，反而還會讓法爾蘭人給拿走用之后，也就一下子回味了過來。

　　與此同時。

　　遠處，距離此處約十公里外的貝爾福。

　　法爾蘭大軍已經完成了戰前的全部集結工作。

　　路易·博諾在一小時前調走了自己的半個集團軍，因為霞飛將軍的命令，現在他只能用手頭僅有的半個集團軍來展開對萊茵河谷的攻勢了。

　　不過這對于法爾蘭人來說并不是什么大問題。

　　自從他們的指揮官以及士兵們得知了帝國將那個叫什么雷恩·弗利格的藍星馬克斯勛章獲得者給塞到了米盧斯之后，整個部隊的士氣就從來沒掉下來過。

　　他們迫不及待的想要從帝國的手中奪回阿爾薩斯，這個執念已經持續了百年之久，而今天，就是最好的時機。

　　前線。

　　帕特里克上校——就是之前那個說要帶隊突擊的上校。

　　他的臉色介于好與不好之間，以至于周圍的人都不敢靠上前去。

　　因為就在半個小時之前，他還以為自己的身后是一整個集團軍。

　　但來自霞飛將軍的命令卻直接將他所在的第一集團軍的半數主力給調走了。

　　炮兵沒有被拿走是最幸運的事情，可對于要展開攻城戰的他來說，這顯然不是什么好事。

　　所有人都知道一件事，攻城戰往往是最容易損失士兵的作戰，米盧斯只是一個小城，但因為擁有發達的紡織業，所以其城區內的復雜程度甚至不亞于首都帕琉的一些大區。

　　唯一的好處是，帝國軍似乎對米盧斯的防御有些遲緩了。

　　在上個星期和昨天拍攝采集到的航空照片上來看，他們還沒有完成對米盧斯的前沿陣地的構筑工作。

　　半拉子的戰壕想要阻擋一支士氣高昂的部隊幾乎是不可能的。

　　不過，現在倒也不是沒有好消息。

　　霞飛將軍固然調走了第一集團軍的一半步兵主力，但他卻在數個小時前就離開了馬其諾防線，帶兵發起了對帝國防線的第一波總攻。

　　雖然目前北方的戰事還處于焦灼狀態，雙方都沒有能夠獲得戰術乃至戰略上的優勢，但如果航空偵查部隊的觀測沒有出錯的話，那顯然，駐守萊茵河谷的帝國軍將會失去大部分來自第七集團軍的支援——他們的總部隊為了支援固守洛林地區的巴伐利亞王儲的第六集團軍，已經搭乘列車前往了洛林。

　　這可是個天大的好消息。

　　因為這代表法爾蘭人需要面對的是兵力數量絕對不如自己的部隊。

　　他們只需要沖帝國那還沒完成構筑的第一道防線，就能輕而易舉的包圍米盧斯。

　　而一座沒有城墻和護城河保護的城市，一旦陷入包圍的狀態，那他距離陷落，也只不過是時間上的問題了。

　　半小時后。

　　當地時間，八月八日，上午七時。

　　前一晚上下的朦朧細雨將滿是青草和灌木的野地洗的干干凈凈，雖說現在是夏天，但溫度還沒發展到燥熱的地步。

　　氣溫是剛剛好的19度，帕特里克披著件隱藏自己身形的雨衣，站在比尋常地勢高不少的民房二樓，用手中的望遠鏡觀察起了最前方的景色。

　　帝國的防御工事幾乎是連成片的修建到了國境線的上面，但本該在國境線上的帝國士兵此刻卻已經被全部撤掉了，只有幾個來不及拉走的戰壕挖掘車還在前線。

　　他們的司機自然是走掉了，但冒著黑煙的排氣管卻仿佛像是在和帕特里克表示自己一會兒之后還會回來。

　　太陽目前還沒有能夠完全的跳出地平線，因此萊茵河谷上呈現出一種，頭頂已經亮了，但是峽谷內還處于黑夜的狀態。

　　所有的東西看上去都是一種特殊的藍灰色，這讓帕特里克看不太清鐵絲網和雷區的布置范圍，不過這不要緊。

　　前線部隊的指揮官和自己已經研究了數十次帝國的防線，他們的腦子里記下了所有可以讓部隊通過的豁口和路線。

　　“上校，還有五分鐘了。”

　　年輕的副官將一柄嶄新的手槍和擦的雪亮的佩劍帶到了帕特里克的面前，他已經換上了作戰用的軍裝，那是法爾蘭人引以為豪的外紅里藍的平頂帽子，藍色的長下擺外套，以及一條鮮艷的紅褲子。

　　身為第一批進攻的部隊，他和所有的士兵都沒有帶上沉重的行囊，身上的的裝備除了這一身軍裝外，就只有一個裝滿了手榴彈和子彈的武裝帶，以及一個簡易的，裝著剛好夠兩人用的醫療物資，以及法爾蘭國旗的小包。

　　“很好。”

　　帕特里克上校深吸了一口氣，他將副官遞來的手槍和佩劍別在腰帶上，又伸手提了下那被還沒有徹底成型的啤酒肚給擠落了下去的腰帶。

　　“告訴部隊，炮兵的炮擊結束之后，就立刻隨我沖鋒！”

　　“是！”

　　副官立刻轉身離開，傳令兵一個接一個的將命令送到了第二步兵團的每一個人耳中，兩個年輕的士官牽著十幾匹健碩的軍馬，將他們分別發放給了負責第一波進攻的連長們。

　　帕特里克單手扶在佩劍上，一搖一擺的出現在營房的門口，注視著自己的愛馬——一匹上好的，栃栗毛的盎格魯諾曼馬。

　　下一刻，天空中傳來了好似列車穿過時特有的轟隆隆的聲音。

　　過了兩秒后，火炮的響聲從西方傳來。

　　帕特里克跨上馬背，看向了東方。

　　數不清的黑點在天空中劃出一個優美的弧線，在飛行了數秒后落入地平線的下方，并又在數秒之后迸發出比開火時更加恐怖的轟鳴聲。

　　炮擊開始了。

　　即使無法直接看到邊境線后的景象，帕特里克也還是能想象到那番畫面。

　　帝國的鐵絲網和雷區被火炮徹底犁平，冰雹雨點般的彈頭掃過防線，掃過還沒完成構筑的戰壕，目光所及之處，盡是綻放開來的紅色火光。

　　很快。

　　可能是半小時，也可能是十五分鐘。

　　隨著炮兵的轟擊停止，帕特里克也是駕馬來到了自己的第二步兵團的最前方。

　　他用力拽起韁繩，抽出了自己的佩劍，將其高舉過頭，雪白的劍尖直指帝國邊境。

　　深栗子色的戰馬高抬起前腿，發出嘹亮的嘶風聲。

　　“為了法爾蘭！！”

　　“全軍突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