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節·揚升
于不斷蔓延的裂紋之中，幽暗的面具外殼逐漸脫落。而那隱藏于內部的銀灰結構，便也很快得以顯露。而當最后一枚‘摩洛克伊’面具崩毀的剎那，那熟悉的事物，便也終于再度地出現在了巫塵的眼中。
他終于又一次地看見了它——看見了那陪伴著他在夢達思，在地球，在國度天宇中一路成長而來的寶物。那銀灰的面具如今正閃爍著和過往不同的絢麗光輝，而那曾經屬于‘摩洛克伊’的物質結構，如今正被它所吞噬，融入。
它已然不再是‘無名龍祭祀面具’。
現在的它，是‘龍祭祀面具·達斯特’。
當巫塵的手指劃過面具眼窩之上的紋路時，強大的共鳴便也生成于面具和他的軀殼之間。他在這一刻知曉了這張被激活的面具到底能夠起到怎樣的功用，而他體內的魔力池，也隨著這第三件失物的回收而潮涌。
風暴流淌了起來。
元素的潮汐沖刷著四面八方的每一個角落。
當瑪格努斯之杖也被巫塵所掌握之時，這原本堅不可摧的古諾德迷城遺跡便也在這爆散的元素潮汐中崩毀，融化。化作物質濃漿匯入元素潮汐之中，而這爆散開來的風暴，便也隨之進一步地增大了規模。
迷城消失了。
投影拉比林西安，就此化作烏有。
龐大的元素風暴再度擴張，化作通天徹地的風柱貫入天穹頂部。而在這風柱的中央，巫塵將這銀灰色的面具覆上了自己的面孔。
“停。”他說，他抬起了手。
而下一刻，那半徑超過一公里，高度在二十公里之上的龐大元素風暴，便也就此凝滯為柱。
一動不動，巨大的風柱宛若五彩斑斕的凝膠一般懸浮于大氣之中。而這便是‘達斯特’在解放之后所持有的力量。它能夠成為媒介，將各種類型的元素效應納入掌握之中。
巫塵合攏了抬起的手。
于是就在他拳頭握緊的瞬間，那代表著整個拉比林西安的元素風柱便也向著他的軀殼內部急劇收縮。那凝滯的風再度旋轉但卻沿著先前擴張的軌跡倒走。只是剎那，這所有的元素能量，便都匯集于巫塵的軀殼之中。
一枚萬色斑斕的小球在他的軀殼之內被成功塑造。且這枚小球，包含了已知的一切類型元素精通。即便將其稱之為創世原初也毫不為過，而這枚足夠絢麗輝耀的球體，便在巫塵松開拳頭的同時，顯現于他的掌心之中。
溫馴，穩定。卻又力量充足。
若是將它在這片土地上釋放，或許可以輕易地撼動這座名為厄索斯的巨型大陸。
“…我已完成了天命。”巫塵凝視著那枚小球。即便現在的他并不能夠看見那熟悉的任務列表。他也知曉自己已然在百日期限抵達之前，完成了那筆先貨后款的交易委托。
“我已抵達了高階巫師的極限。”
他感悟著自己軀殼之中所涌動著的魔力，并在頃刻間之間確定了自身那漲無可漲的魔力上限以及操作精度。
他已經抵達了頂點。
現在的他，在力量境界上已然和赫拉·莫莉等同。甚至于如果他愿意將這場討伐的勝利當做自身的傳奇天命。那么自己甚至能夠就此嘗試晉升，踏上等同于夢達思傳奇的大法師之路。
“…不是這里。”他沒有踏出這一步。
他知道自己應當這么做，因為弱小的傳奇天命并不足以讓自己在晉升之后獲取太多。而他同時也知道，成功戴上了‘達斯特’的自己，在戰斗層面上已然和傳奇施法者等同。
等同于夢達思的傳奇。
換成國度天宇則要遠遠超出。
現在的他，就算重回圣王國也可以被視作是一個強大的百級生物。只要再配置一件足夠強大的世界級道具。那么他將能夠輕易地擊敗一位偏弱的樓層守護者，并在對策環境下贏下和一位百級玩家的戰斗。
已經差不多夠了。
只要再收集一點，再提升一點，則自己就算回到夢達思也將能夠和那些強大的魔神在被圣靈結界庇護的奈恩星上戰斗——因為自己在那時，已然如同一條能夠在泰姆瑞爾大陸上自由活動的強大巨龍。
巫塵無聲地呼出了一口氣。
他知道自己還有最后兩件…不，或許一件事情要做。
畢竟——
‘轟——！’
世界的彼端，相鄰的大陸之上。那在北境長久屹立的絕境長城終于在此刻燒盡了蘊藏在那厚重歷史之下的最后一縷魔力之火。純白的外墻就此化作無機質的灰黑，而全方位的壞毀，便生成于秒針的下一次運作！
“準備！”
君王們渾身激靈，他們的部下們早已準備好了如何戰斗。這中世紀晚期水平的軍隊竟是在這一刻展現出了二十世紀晚期也未必普及開來的訓練有素。齊整的陣型屹立如墻，而所有的武器都蓄勢待用。
墻塌了下去。
龐大的風暴伴隨著混雜其中的塵埃一起飛向四方。并盡數在人類聯軍的陣地面前止步——某種無形屏障具現于聯軍的正上和正前方。阻擋了那些飛舞的塵土。
這是神力——這樣的認知浮現于每一個士兵的眼中。而他們在此刻展現出了簡直就是超自然的冷靜和理智。沒有人大呼小叫，也沒有人虔誠祈禱。
直至塵埃降落。
“放箭！”
箭矢射出。
人群的箭矢在此刻展現出了宛若影視精靈一般的協同。
數以萬計的箭矢化作了一面齊整而均勻的飛行巨壁。并在撞入霧塵之后便立刻有所斬獲。
似乎有什么東西在霧后慘叫。
似乎有什么巨物在霧后跌倒。
然而下一輪的箭幕已然壓向了前方。而這一次，塵埃之中的事物便也終于映入了人類聯軍的眼眸。
那是行尸，那是怪物。蒼白的尸鬼在絕境城墻后方堆積起了數百上千萬的數目。而在那些蹣跚的行尸之中，理所當然的并不缺乏那些乘坐著亡靈戰馬的蒼白騎手。
異鬼，北境諸多怪物傳說的源頭。
它們混雜在尸鬼群中，而在它們身后，還有數量龐多的巨大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