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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9章 死心,搖人上門

  “喲,這才十幾年沒見,你這脾氣見長啊。

  怎么?你這是準備殺上白狐族地啊?

  這天天都有人妖鬼精怪去越線,也沒見怎么樣。”

  “我不跟你掰扯這些,我只是告訴伱,這不是一個兩個人越線。

  是白狐族地里某些有資格做決定的人,帶著一群白狐越線。

  若只是越我的線,我自然不會問你要信物。

  是那些家伙,越了很多人的線。

  我只是覺得,曾經多少是相識一場,年輕時也認識。

  人家要死了,我就過去送一程,多少意思一下。”

  狐奶奶顯得很好說話,就像是真的要去奔喪了。

  只是人還沒死呢,她就要去奔喪,好言好語的話,就帶著點別的意味了。

  “到底發生什么事了?他們惹到誰了?”對面的老太太繼續問了句。

  狐奶奶想了想,道。

  “惹到了三山五岳之一,跑到別人家里拐小孩子。

  惹到了烈陽部,不但去看守所劫獄,還襲擊了烈陽部的一個考古營地。”

  此話一出,對面的老太太的聲音里都帶著一絲震驚。

  “哪個看守所?”

  “你覺得是哪個?去劫獄的家伙,從幾十米深的地下鉆過的,就這,連看守所外圍的墻都沒摸到,一個人都沒見到,就全軍覆沒了。”

  “他們瘋了吧?”

  “你關注錯重點了,烈陽部會講規矩,規矩是擺在明面上的。

  但是,那些家伙跑到德城,趁著家里大人外出,去拐小孩子。

  人家可不是烈陽部的人,可不會跟他們講烈陽部的規矩。

  我勸不住的,我也不可能去勸。

  因為被拐的是我孫子。

  但這事的性質,就不是我說了算了。”

  “德城?哪個德城?是南武郡那個德城嗎?”對面的老太太聽到這個名字,音調都開始變高了。

  “你說呢?”

  “嘶…是我低估了那些家伙的瘋狂程度了。”

  “我告訴你,就是讓你以最快的辦法,把信物送到德城,去表個態。

  我不想牽連無辜,但是我也沒覺得白狐族地里的白狐,有受到牽連會顯得冤枉。

  要怎么做,你自己看著辦吧。

  你要是想現在去通風報信,那也行。”

  “我…知道了,信物天亮之前,就會送到德城。”

  南海郡的郡城里,一位老太太起床,撥出去一個電話,請來了一個人,然后將一個項鏈取下來,放到盒子里,讓其送到烈陽部的物流處,走加急件。

  老太太畫了個妝,換上了冬天的衣裳,再帶著一件羊絨大衣,打個車出門,直奔機場而去。

  她乘坐最近一班的飛機,飛到了神州最北的郡,出來之后,便一路奔向了老林子。

  深入老林子沒有多遠,她來到其中一座像是護林員住的臨時木屋。

  里面住著一個老人,正在門口劈柴火。

  “五哥。”看起來很時尚的老太太,看著那位老人,面色復雜地喊了一聲。

  正在劈柴的老人,回頭看了一眼,眼中帶著一絲恍惚,一時有些不敢相認,跟記憶之中的人,相差有點大了。

  “是我,五哥。”老太太再喊了一聲。

  劈柴的老人,才丟下了斧子,連忙走上前兩步,他看了看自己的手和衣服,正要去洗手換衣服的時候,就見那時尚老太太沖了過來,一把將老人抱住。

  老人伸著手,顯得有些窘迫,手都沒敢放下來。

  “五哥,你怎么在這里守門了?”

  老人嘴唇微微一動,猶豫了一下,只是說了句。

  “這里清靜。”

  “四哥呢?”

  “四哥…年初的時候就走了。”

  “嗯?”

  “現在就剩我一個了,四哥的晚輩也離開族地了,我沒什么文化,年紀也大了,就只能躲在這里躲躲清凈了。”

  “怎么…沒人告訴我。”時尚老太太滿臉不可思議。

  “我都是四哥走了三天之后才知道的,事情已經辦完了,才通知的我。

  而且,我電話也壞了,我也找不到地方打電話。

  最后我琢磨了一下,通知你來,也沒什么用。

  你來了之后,肯定還得受氣,別最后起沖突了,你再吃虧了。

  我想,四哥也肯定不希望這樣。”

  老人說話的時候,都帶著點局促,目光總是忍不住看向時尚老太太衣服上剛沾上的污漬。

  時尚老太太紅了眼眶,緊緊地抱住老人。

  “我錯了,我之前就不該自己走,我該把你們都帶走的。

  走吧,五哥,你跟我走,我們去南海郡,那里不冷。

  冬天在那里生活,對腿腳也好一點,你過的也會舒服點。”

  “我…我這挺好的。”

  時尚老太太眼睛一瞪,老人就不敢直接拒絕了。

  “我身份證都不在我這,衣服也沒換,我還得在這里看門。”

  “現在就走,什么都不用帶,身份證我幫你補辦。”

  時尚老太太拉著老人就走。

  本來是惦記著這里的親人,才專門跑來一趟,沒想到,一年就物是人非。

  她最后一個親人,也淪落到住在這老林子里。

  說是看守門戶,實際上,沒有信物,根本進不去族地。

  在這孤身一人住著,就約等于被半驅逐了。

  老人自小就怕自己這個雷厲風行的妹妹,現在更不敢說不。

  但他還是執拗的非要拿點隨身的東西。

  進入木屋,里面非常昏暗,連燈都沒有。

  老人搬出一個小箱子,將箱子帶上。

  而老太太看了看鍋里黑乎乎的東西,眼睛都有點紅了。

  她最后那一丁點猶豫和掙扎,此刻也徹底煙消云散。

  她本來想問,去年回來的時候,給了一張卡,里面有幾十萬,為什么吃這種東西了。

  但看著自己親哥哥那局促的樣子,她就將話咽了回去,不用問了。

  她不用問,也知道錢去哪了。

  再看了看那個黝黑的木箱子。

  “這是什么?我那什么都有,你跟我去就行,缺什么到時去超市買。”

  “都是以前留下的東西。”

  老人打開木箱子,里面都是各種雜七雜八的東西,從玩具到信封,還有一本泛黃的郵票冊。

  時尚老太太忍不住掉眼淚,她其實有太多想問的東西。

  為什么只是一年,差別就這么大了?

  但她細細想了想,八成也就是因為過年期間,族內要維持一個基本的體面吧。

  而她也只有過年的時候,會回來一趟。

  這次突然回來,一下子看到這個,她的心態就徹底變了。

  帶著老人收拾好東西,背著那些像是破爛,但是又極為眼熟的東西,正要離開的時候,外面傳來聲音。

  “五老頭,人呢?咦,有生人的氣息。”

  老太太從木屋里走出來,看到外面倆流里流氣的年輕人,面色一冷。

  “咦,五老頭…”其中一個年輕人看到老太太,剛想說什么,就見老太太眼睛一瞪,年輕人的一只手便化作了爪子,一巴掌抽在了他自己的臉上。

  一瞬間,三道血痕出現。

  老太太回頭看了一眼想說什么的老人,一只手拉著老人,從木屋里離開。

  “沒有教養,自己掌嘴。”老太太瞪了倆年輕人一眼,就是那對視的一眼,倆年輕人便一臉恐懼的站在原地,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抽自己。

  他們想說什么,都會被他們自己的嘴巴子給強行打斷。

  老太太拉著老人的手,就這么頭也不回的離開,她不準備回去了。

  這地方,她以后都不準備回來了。

  連年輕的狐貍,都是這般沒有教養,跟她印象里的族地,已經截然不同了。

  愛死不死吧,無所謂了,她不準備管了。

  本來她還以為自己的親人在這,年紀大了,也開始念著點香火情了,所以,她是準備回來勸一勸,讓惡首自己出去自首,別連累族地里的其他狐貍。

  但現在,她覺得這鬼地方,真是爛透了,連下一代都爛透了。

  十幾年前九尾血脈,縱然叛逆的厲害,也不至于這般沒有教養。

  老太太帶著老人,搭著車離開,看著自己哥哥,坐個車,都一副害怕把人車弄臟,像是害怕挨罵的樣子,她就心疼的掉眼淚。

  就一年沒回來,怎么就成這幅樣子了。

  這邊剛走半個小時,老林子里倆自己掌嘴的年輕人,終于恢復了對自己身體的掌控,倆人的嘴都被抽爛了,趕緊回去告狀。

  十幾分鐘之后,老太太的電話響起,她看了看號碼,冷笑一聲,接起來電話。

  “怎么?那沒教養的東西,是你的后輩?”

  “胡舞魅,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跟我扯什么犢子呢?

  我去年過年的時候,才給了族地五百萬,給我五哥留了幾十萬。

  現在我五哥過的那是什么日子?

  而且剛過完年,我四哥不在了,我五哥恓惶到連個電話都買不起了。

  你在這說你娘了個腿呢?

  實話告訴你,從今天開始,我們跟你們再無任何瓜葛。

  你們愛作死就死去吧。”

  老太太一口氣噴了幾分鐘,然后掛電話拉黑,一氣呵成。

  另一邊的人,繼續回撥電話,聽到了忙音,頓時氣的面色發青。

  溫言跟狐奶奶掛了電話,過了不到三個小時,就收到了一件加急特快。

  所謂的信物,是一個項鏈,項鏈的吊墜中心,鑲嵌著一小顆天藍色的不規則形狀的寶石。

  他仔細看了良久,提示似乎才不情不愿的給了點信息。

  “xx碎片。

  一顆蘊含著一絲空間力量,可以用來在固定的某一個地方,指引方向。

  攜帶此物,前往某個固定地方時,迷失在虛空的風險會暴跌到1。

  對你來說,并沒有什么用的東西。”

  溫言看到提示,心說,怎么沒有用了?

  這作用大了去了,沒有這個東西,他怎么去這個某個地方?

  怎么帶人?

  他總不可能孤身一人跑到人家族地里砸場子吧?

  拿到了信物,確認可以去了,溫言才開始搖人。

  “喂,老哥,還忙著呢?怎么又出差啊,館長也真是的。

  哦,之前的活還沒干完啊,那你繼續,沒什么事,就問候一下。

  我有事要出去幾天,問問老哥你在哪。

  行,那你晚上回來了,我就出門辦事去了。”

  掛了電話,溫言繼續給四師叔祖打個電話。

  “喂,四師叔祖啊,有個事,我不太清楚怎么處理比較好,想請教一下幾位長輩。”

  “什么事,盡管說。”四師叔祖樂呵呵的回了句,還以為又是修行上的問題。

  “要是有妖怪算計我,趁著我出門不在家,他們變化偽裝了身份,跑到我家里,意圖拐走小孩子,您說,這該怎么辦啊?

  那妖怪是白狐,我抓到了三個活口。”

  聽到這話,四師叔祖臉上的笑容收斂。

  “都沒事吧?”

  “都好著,沒事,可能就是受到了點驚嚇,到現在都還沒睡。”

  四師叔祖看了看桌子上的手機,再看了看七師叔祖。

  “你回答他。”

  “什么地方逮住的,什么地方打死。”

  “要是來辦這事的,只是倆聽命行事的小嘍啰呢?這些家伙,應該還跟劫獄的人有關系,也跟攻打烈陽部營地的人有關系。”

  四師叔祖聽到這話,面色一寒。

  “我記得白狐的族地,在東北的老林子里,進出都需要信物。”

  “有個好心人,剛才給我寄來了一個項鏈,說是什么信物。”

  “你到老林子外面等著,我天黑之前就能到。”四師叔祖根本沒多猶豫,看到一直不說話的三師叔祖抬起頭,他就果斷準備出發。

  要讓他三師兄過去,那談是肯定談不攏了,談不攏了之后打起來,他三師兄又不懂得收手,只要出手,那肯定就是要人命。

  要是搞成大屠殺,那己方占理,也會變成不占理的。

  畢竟,這個時代,跟以前不一樣了,多少還是得克制點。

  四師叔祖吩咐了下去,讓人訂好了機票。

  溫言沒急著出發,他在家里,先照看了一下小狐貍。

  詩詩在小狐貍的指引下,精確的替他接好了骨頭,固定好之后,就等著慢慢恢復了。

  “做得很好,你奶奶肯定會為你驕傲的。”

  溫言毫不吝嗇夸獎,小狐貍被夸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其實是被逼急了,也不知道怎么辦了,不知道怎么就想到了咬自己一口。

  而且腿斷了效果非常好,一下子就讓他清醒了過來。

  看著小狐貍的樣子,溫言再給他潑了盆冷水。

  “本來做得好,是肯定有獎勵的,但是不是你自己守住規矩,而是被人攔下來,你才沒沖出去,就互相抵消了,總之,做的挺好,比以前強。”

  吃著飯,溫言就拿出點骨粉,撒到小狐貍的奶泡狗糧里。

  “吃吧,大補,肯定沒什么后患的,你的骨頭肯定會越來越強,你要是能一個月不觸犯規矩,你回去的時候,我就送你一根。”

  溫言該吃吃該喝喝,到了下午,看到裴土茍開著車回來,他給打了個招呼,準備出發。

  “灰布,走,出去干活了。”

  他喊了一聲,就見灰布從吊扇燈上面的縫隙里鉆出來,自行纏到了溫言的左臂上。

  “以后學點好,別學人家動不動就把人吊路燈。”

  灰布裝死不動,溫言拿出之前裝小狐貍的箱子,將吊在路燈上的倆狐貍塞進去,蓋上布之后,取了自己的純鈞锏背上。

  臨走的時候,給李琳琳打了個電話。

  “你到哪了?”

  “喂,老板,我都到東北了,你在哪啊?”

  “租個車,等著。”

  “噢,老板,秦嶺那邊真的不管了嗎?”

  “那本來就不是我們應該管的好不好?

  我們只是臨時幫忙應急一下而已。

  再說,只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的。

  除非烈陽部在那里蓋一座鎮妖塔,否則那里會占據很多人手。

  你保護好你自己的安全,我給你的點心吃了么?”

  “吃了。”

  “那就好,等著就行。”

  掛了電話,溫言拎著箱子,進入了冥途。

  冥途又大道又變寬了一點,這一次,隱約還能聽到道路的一邊,隱隱有細微的水聲傳來。

  溫言看去的時候,卻什么都看不到。

  他沒有在這里浪費時間,只是拎著昏迷的狐貍,一路趕到了東北。

  一個多小時之后,他帶著李琳琳,在老林子外面,跟四師叔祖、七師叔祖、八師叔祖匯合。

  而且,除了三位師叔祖來了之外,還有兩個老道士。

  “這位是武當的李七學李道長,乃是武當掌教的師弟,道法精深,學識廣博,這次聽說了這事之后,特意來幫忙的。”

  “見過李道長。”溫言客氣的見禮:“不知掌教前輩還好嗎?本來是打算去拜訪,親自給前輩道歉的,但這些天事情太多,一直沒能找到合適的機會。”

  溫言一開口,這位李道長就露出了微笑,他是知道那天的內情的。

  溫言那時已經給武當留了天大的面子了,不然的話,傳出消息,武當豢養吃人妖獸,祖師都得被氣得睜開眼睛。

  現在溫言算是背了點惡名,外面也沒傳出什么消息,武當都有點像是受害者的意思。

  現在溫言竟然還這般客氣,他立刻就明白,為什么他們掌門聽說了這事之后,就立刻讓他代表武當出面。

  他們的確是欠了不小的人情,武當上下都得承這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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