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四章 找到了
地處沙海深處，幾乎可以說與世隔絕的洛克拉克，為了保持與外界的交流與交通，空艇行業十分發達。
即便是在封閉了城門的現在，依舊可以見到為數不少的空艇，在城市內隨處可見的空艇坪上進進出出。
垂直上下的飛行方式能夠讓空艇直接上升到云層上方，那是絕大多數大型飛龍都難以到達的高空，像衛蛇龍這樣的小型飛龍更是無法觸及，因此依舊是一條算得上安全的出路。
在城市封閉，宣布戒嚴的當下，幾乎所有外來人員都已搭乘空艇陸續離開，城市內部人員密度下降到最低，原本熱鬧的街道變得冷冷清清。
這也在最大程度上降低了治安與后續避難的壓力。
此時的洛克拉克比起一座旅游城市，更像是一座軍管狀態下的要塞。
太陽還未升起，頂著依舊帶著刺骨寒意的晨風，幾艘空艇充滿氣囊，緩緩升入空中。
這幅場景與平日里沒有任何區別，但若是細心點觀察便能發現，這些空艇的氣囊與纜繩上都懸掛著公會或是書士隊的標識。
這些并不是洛克拉克最常見的貨運與客運空艇，而是以偵察、科研為主要目的的觀測空艇。
拉馬克一身方便行動的書士隊短袍，夾著地圖的畫板、削尖的炭筆，都掛在方便取用的位置，胸前還掛著一個巨大的單筒望遠鏡。
沉默俯視著下方越發遙遠的大地。
在他身后，臉上戴著副防風護目鏡的年輕書士盧加，搓著兩只被清晨冷風吹得發麻的胳膊，“拉馬克教授，您沒必要親自上來的啊，高空偵察這種事.”
“交給你們就行？”拉馬克打斷了他，“昨天獵人們剛進行過突擊式清剿，衛蛇龍群會有何反應，它們背后的存在是否會現身 這次的偵察行動太重要了，交給你們我可不放心。
別廢話了，盯著高度表和風速表，準備開始記錄。”
年輕的書士緊了緊防寒的皮帽，又吸了吸鼻子，盯著儀器開始報告，“高度七百米，風向東北，風速十四米每秒”
慢慢上升到足夠的高度后，觀測空艇分散著駛向各個方向。
完成一系列報告的盧加也取出一架望遠鏡，俯瞰著太陽升起前呈現出灰藍色的沙海。
“哦呀，獵人們干得不錯嘛，都見不著衛蛇龍的影子了。”
年輕書士舉著望遠鏡絮絮叨叨，“昨天報上來的討伐總數是多少來著，好像是一百九十五頭？怕不是直接給他們殺干凈了唷。
一旦放開狩獵數量限制，全力出手的獵人們真的跟蝗蟲一樣啊哈哈哈！”
“別這么樂觀。”拉馬克聲音平淡，“我相信獵人們解決了大部分，甚至可能是絕大部分的衛蛇龍，但絕不可能一頭都沒剩下。
如果我們還能找到零星幾頭的衛蛇龍，那才是好消息，一頭都見不著可算不上好兆頭。”
觀測空艇維持在近千米的高空，徘徊了許久，直到太陽升起，將大漠染回暖黃的色調，依舊是一無所獲。
“有沒有可能是同伴大量死亡，剩下的衛蛇龍受到了驚嚇，逃離了這片區域？”顯然也已經意識到不對的盧加，小心翼翼地提出了個多少帶著些自我安慰性質的可能性。
拉馬克的表情已經從最開始的平靜，化作了現在的凝重，甚至陰沉。
他放下手中的望遠鏡，短暫思索片刻，“改變偵察方向，前往最近的中大型綠洲。”
洛克拉克獵人集會所。
“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小胡子公會長站在任務柜臺上，對滿屋子的獵人大聲嚷嚷著。
整個洛克拉克不說全部，但也有至少七八成的獵人聚集在這里，在信息公開的當下，已經沒必要在會議室里悄摸摸地討論了。
“好消息是，金和卡薩接到消息，搭乘空艇及時趕回了洛克拉克，再加上之前回來的海法，我們洛克拉克目前有了三名上位獵人，四舍五入就是一支滿編小隊，大家鼓掌！”
“噢噢！”獵人們最喜歡這種起哄的事，集會所內頓時一片鬧騰。
站在公會長身后的那兩名上位獵人滿臉無奈。
那位名叫金的重弩使按著手掌，大聲說：“好了好了！大家安靜些，說正事呢。”
獵人們這才漸漸安分下來。
“接下來就屬于壞消息的部分了。”公會長清了清嗓子，“經過昨天的突擊式清剿，我們解決了包圍城市的大部分衛蛇龍。
剩下的衛蛇龍徹底消失不見了，觀測空艇擴大了搜索范圍，連帶著五十公里范圍內的數座中型與大型綠洲也排查了個遍，依舊沒見到那些衛蛇龍的影子。”
“這不是好消息嗎？”有獵人大聲問。
立刻有人接話道：“估計是嚇破了膽子，全飛走啦，哈哈哈哈！”
又是一片鬧騰。
“安靜！安靜！”小胡子公會長在柜臺上跳著腳。
他開始懷疑自己召集所有獵人進行會議，到底是不是個正確的決定了。
或許與少部分人討論出個結果后，直接向其他人下達指令，才是最快捷的做法。
“學者們認為，衛蛇龍并未逃走，而是找地方躲了起來，這個躲藏的地方，很可能就與背后的‘那家伙’有關。
我們需要把它們找出來，能完全清剿當然最好，最少也要確認剩余群體的規模，并鎖定其位置，進行監視。
這部分工作將由四五星獵人們負責，其余獵人回到各自的崗位上，該巡邏的巡邏，該休整的休整，確保襲擊事件發生時，有足夠的獵人能夠第一時間出動，解決來襲的衛蛇龍群，將危害降到最低。
還有問題嗎？”
“我有問題。”那位名叫卡薩的蟲棍使抬起手，“尋找衛蛇龍群與它們首領的工作不應該交給我們這幾個上位獵人么 萬一真的撞上，太危險了。”
“不行，你們三個必須駐守在城內。”公會長毫不猶豫地拒絕了他的請求，并不打算給他任何反駁的機會。
“就這樣，散會吧，四五星獵人們留下，這次偵察任務很危險，但只能交給你們。”
獵人們鬧哄哄地散去，那位名叫卡薩的上位獵人還想再說些什么，海法沖他搖了搖頭，與那位重弩使一起將其拽走。
小胡子公會長沒什么廢話，將那十數名四星或五星的精銳獵人分成數支小隊，并將幾張地圖交到每一支小隊手里。
很顯然，這一切都是在會議開始前就已經決定好的，與其說是會議，這更像是一場任務前的簡報。
奧朗、穆蒂還有木香三人，本就是一支配合默契的隊伍，公會長自然也不會多事將他們拆開。
看著公會長親手遞來的地圖，奧朗點點頭，他們的任務是調查距離洛克拉克約二十公里外的一片戈壁巖灘。
從地圖上可以看出，那片巖灘存在規模不小的地下洞窟。
學者們的想法很明確，既然空中無法發現目標，那么剩余的那些衛蛇龍大概率是躲入了洞窟或是地下這類空中無法直接目視的封閉空間。
獵人們的任務，就是抵近偵察，將它們找出來。
“這個任務有多危險，大家心里都清楚，我就不再過多強調了。”
公會長看著這群精銳獵人，表情凝重，“盡可能隱秘地行動，一旦有所發現，切勿深入，立刻返回。
這樣，我們定個時間，不管偵察有沒有結果，都要在今晚午夜前返回集會所報告，大家明白了嗎？”
“明白！”包括奧朗幾人在內的精銳獵人們齊聲應是，隨后快速行動起來。
“奧朗，你說有沒有可能那些衛蛇龍真跑光了呀。”
乘上小型沙地船時，穆蒂突然開口問：“有沒有可能根本不存在什么帝征龍，就只是一群集體遷徙的小型飛龍而已。”
“有可能，希望就只是這樣而已。”奧朗拉動韁繩，調整風帆，操縱著小型沙地船沖入沙海，朝著他們負責偵察的那個區域趕去。
這次調查很難說是順利還是不順利，三人負責調查的戈壁洞窟中除了幾只盾蟲，什么都沒發現。
只能說排除了一個錯誤選項。
三人回到洛克拉克時，太陽都還未完全落下地平線，他們是最早回來的隊伍，午夜前，其他幾支小隊也陸續返回。
但有一支隊伍除外。
公會長獨自盤坐在集會所的任務柜臺上，一口接一口地抽著水煙，一直等到天亮。
集會所的門再沒有被推開過，當清晨的陽光將集會所照亮，老龍人痛苦地閉上了眼。
“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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