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這顆星球很重要

　　沼澤特有的腐臭與火藥燃燒后刺鼻的蒸汽相互交織，彌漫在每一寸空氣里，讓人幾欲窒息。蒸汽好似一層厚重的帷幕，模糊了視線，使周遭的一切都籠罩在一片朦朧之中。

　　沼澤之中，星星點點的亮著一些火光。

　　如果站在足夠的高度向下看去，便會發現這些火光幾乎連成了一條線，一條將整個星球一分為二的火線，只不過霧氣彌漫，廢氣升騰，類似于有重度污染的七彩氣旋遮蓋了整座星球，看的并不是很清楚。

　　這其實并不是什么火線。

　　而是一條戰壕。

　　一條存在了好多年的戰壕。

　　戰壕由層層堆疊的沙袋、腐朽的原木以及扭曲變形的金屬板構成。

　　沙袋大多已被泥水浸透，表面長滿了墨綠色的苔蘚。

　　有些地方甚至被炮火擊穿，露出里面斑駁的沙粒。

　　原木因長期受潮，早已腐朽不堪，輕輕一觸便會落下大片腐朽的木屑，散發著腐朽植物特有的霉味。

　　金屬板也毫不例外的布滿了銹跡，坑坑洼洼的表面記錄著無數次炮火的洗禮，不少地方已被炸裂或扭曲，像是被某種強大尖銳的力量硬生生地撕扯開了。

　　戰壕底部積滿了渾濁的污水，一些戰壕已經被污水所淹沒了，要是用長棍子進行攪動，可以看到上下起伏的破碎武器零件、士兵的殘肢斷臂，有的已高度腐爛，腫脹得不成人形，散發著令人作嘔的惡臭、還有被浸泡得發脹的軍靴以及破碎的雙頭鷹殘片。

　　當然，也會有一些鋼鐵鑄造、密封保存的罐頭在污水里來回的漂浮......只是那種情況已經有很長時間沒有出現了。

　　污水沒過腳踝，冰冷刺骨，時不時還能感覺到有不明生物在其中游動，輕輕觸碰著巡邏士兵的小腿，帶來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戰壕的墻壁上，張貼著幾張早已褪色、被雨水沖刷得模糊不清的帝皇海報，海報上的帝皇面容依舊威嚴，卻在這惡劣的環境中顯得有些落寞。1

　　偶爾還能看到一些用簡陋工具刻在墻上的涂鴉，或是對家鄉的思念，或是對戰爭的詛咒，字跡歪歪扭扭，飽含著士兵們內心深處的絕望與掙扎。

　　沿著戰壕向前，能看到一個個簡易的火力點。

　　重機槍架設在用沙袋堆砌而成的射擊臺上，槍身布滿了污垢，旁邊散落著一堆空的能量彈夾，有的已經被泥水淹沒了一半。

　　在戰壕的后方，是一些臨時搭建的掩體。

　　這些掩體由金屬板和木板拼湊而成，頂部覆蓋著一層厚厚的泥土。

　　掩體里，雖然條件艱苦，四周回蕩著傷員痛苦的呻吟，但軍醫們依舊在昏暗的燈光下忙碌著，他們的雙手沾滿了鮮血，在簡陋的手術臺上為受傷的士兵進行緊急救治。

　　向著平行的周圍看去，每隔上一段距離，便有一座高大的瞭望塔矗立。

　　這些瞭望塔的塔身同樣布滿了銹跡和青苔，有些地方已經開始傾斜，仿佛隨時都會倒塌。

　　不過，沒有一座瞭望塔是空的，光線不斷的照射著遠處那些被霧氣所彌漫的沼澤，來回交替掃射且從不停歇。

　　仔細的觀察著每一個可能被突破的戰壕點。

　　突然，有一束光向著天空之上蔓延了過去，緊接著是是第二道，第三道，持續不斷的光柱，向著天空之上射去。

　　“補給！”

　　一聲呼喊仿若在死寂戰壕中點燃的火藥，瞬間在戰壕間炸開。

　　“是補給來了！”回應聲此起彼伏，宛如洶涌浪潮。

　　天空中，火球如同一顆劃破陰霾的星辰，拖著長長的尾焰緩緩駛來。

　　然而，這份喜悅如同易碎的琉璃，轉瞬即逝。

　　尖銳的警報之聲驟然響起，那聲音仿佛來自地獄的尖嘯，瞬間劃破了原本充滿希望的空氣。

　　士兵們的笑容瞬間凝固在臉上，取而代之的是驚恐與緊張。

　　“敵襲！”有人聲嘶力竭地喊道。

　　剎那間，沼澤的迷霧仿若被一只無形的巨手撥開，一群綠色的如洶涌的潮水，從四面八方瘋狂地沖了出來。

　　“該死的綠皮！”

　　“踏馬的，干死他們！”

　　綠皮們的身形高大而扭曲，散發著一種野蠻的氣息。

　　它們手中的武器五花八門，有的是巨大的鏈鋸斧，鋸齒在昏暗的光線中閃爍著寒光，有的是自制的重型槍械，槍管扭曲，很難以想象，居然還能夠進行射擊。

　　探照燈快速的聚集。

　　一道道光柱聚攏，被籠罩的地方就好像是太陽一樣。

　　那是一只體型格外龐大的獸人酋長，他頭戴一頂巨大的骨質頭盔，上面鑲嵌著閃閃發光的玻璃碎片，好像是從一個巨型的探照燈上拆下來的，手中握著巨型的動力拳套，每一次揮動都能帶起一陣呼嘯的風聲。

　　“Waaagh！”

　　隨著酋長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歐克獸人們如同一群瘋狂的野獸，開始向著人類的防線發起了猛烈的進攻。

　　“射擊！”

　　激光槍的射擊聲如密集的雷鳴，每一次扳機扣動，都噴射出一道熾熱的能量光束。被擊中的獸人，身體瞬間被高溫能量貫穿。

　　他們粗糙的綠色皮膚在激光的灼燒下，瞬間碳化、剝落，露出下面被高溫熔化的肌肉與骨骼。

　　有的獸人，手臂被激光直接切斷，斷肢處如同一根被點燃的火炬，噴射出熾熱的血漿，斷臂伴隨著武器一同飛旋著墜入泥濘的沼澤之中。

　　還有的獸人，胸膛被激光洞穿，一個巨大的、邊緣還冒著青煙的創口赫然出現，內臟在高溫下瞬間氣化，從創口處噴涌而出，化作一團令人作嘔的綠色血肉霧氣......

　　“那是補給嗎？”1

　　年輕的參謀，眉頭緊鎖，目光緊盯著遠處天空中那若隱若現的火光，聲音中帶著一絲期待與忐忑。

　　他的軍裝皺巴巴的，沾滿了泥濘與汗漬，領口處的帝皇鷹徽也失去了光澤。

　　“不知道......沒有任何的信息。”旁邊通訊官無奈地搖了搖頭，臉上滿是疲憊與焦慮。

　　他面前的通訊設備雜亂無章地擺放著，各種指示燈瘋狂閃爍，可發出的卻只有嘈雜的電流聲。

　　通訊官的雙手在操作臺上不停地忙碌著，試圖從這混亂的信號中捕捉到一絲有用的信息，但一切都是徒勞。

　　“我們的雷達站被破壞了，任何從太空之中傳來的信息都被隔絕在了大氣層之外......”

　　技術軍官接口道，他的聲音低沉而沙啞，仿佛被這壓抑的氣氛壓得喘不過氣來。

　　他指著一旁那臺已經被撕裂雷達設備，那是三天前，沖破防線的綠皮們干的：“不過，一個小時之前，觀察哨發現了大氣層之外好像有什么東西爆炸，但是窗口期很短......看不太清楚。”他補充道，語氣中帶著一絲不確定。

　　“可以組建一支小隊嗎？”年輕的參謀轉過身，看向指揮部的核心位置，那里坐著一位神情嚴肅的指揮官。

　　“當然，可以......但這需要大元帥的批準......”指揮官緩緩開口，聲音低沉而有力，：“他會同意的，只需要說，那里可能有紅酒和牛排？”

　　“那就申請吧！”參謀咬了咬牙，堅定地說道。

　　指揮部內一時間陷入了沉默，只有那嘈雜的電流聲和外面隱隱傳來的槍炮聲。

　　“這是......我們最后的機會了。”

　　“把炸藥給準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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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咚！”

　　沉悶的敲擊聲，仿佛一記重錘，硬生生地砸進了索恩意識之中。

　　緊接著。

　　“咚咚咚！”

　　這聲音愈發急促，連綿不絕，一下下敲打著索恩的神經，仿佛在催促著他必須立刻清醒。

　　在這一連串敲擊聲的刺激下，索恩艱難地睜開了眼睛。

　　他的眼皮沉重得如同灌了鉛，每睜開一絲，都像是在對抗著巨大的阻力。

　　當光線終于滲透進來，他的世界開始從模糊逐漸變得清晰，然而，隨之而來的是鋪天蓋地的疼痛。

　　他感覺自己渾身上下沒有一處是不疼的，全身上下的骨頭，就像是被巨力碾碎后又勉強拼湊在一起，只要他稍微動一下，那鉆心的疼痛便如洶涌的潮水，瞬間將他淹沒。

　　不過，強烈的疼痛也讓索恩清晰地意識到，自己總算是活著的。

　　深吸一口氣，試圖憑借這口氣凝聚起身體里僅存的靈力。

　　掙扎著坐了起來。

　　而那持續的敲擊之聲，依舊沒有停歇，像是一個不知疲倦的鼓手，在這寂靜而又混亂的空間里，固執地制造著聲響。

　　頭頂上方突然有個東西垂落了下來，是旁邊座椅上的安全帶，它頂部的金屬片不偏不倚，重重地撞在了索恩的腦袋上。

　　金屬片撞在腦袋上的聲音，清脆而又響亮，仿佛是在無情地嘲諷著他為什么沒有系安全帶。

　　索恩晃了晃腦袋，試圖讓自己清醒一些，這一晃，他竟仿佛能夠聽到腦袋里的東西在搖晃，那種感覺，就像是大腦變成了一個裝滿雜物的盒子，隨著他的動作肆意碰撞。

　　“咚！”

　　“咚！”更加沉重的敲擊聲猛然響起。

　　這一下，整個逃生艙如同狂風巨浪中的一葉扁舟，劇烈地搖晃起來。

　　艙內掉落的物品被這股沖擊力震得四處亂飛，索恩一個不穩，差點又摔倒在地。

　　他的臉色瞬間變得陰沉，神識毫不猶豫地向著外面擴散而去。

　　可下一秒，整個人卻又呆住了。

　　逃生艙之外，密密麻麻地聚集著幾十只身材魁梧的歐克獸人，那場面，猶如一片由綠色肌肉與粗糙金屬構成的野蠻叢林。

　　為首的那只獸人，身高足有兩米開外，身形壯碩得如同小山。

　　他的皮膚呈現出一種深沉而粗糙的綠色，猶如歷經歲月侵蝕的古老樹皮，上面布滿了或深或淺的傷疤。

　　手持一把巨大的自制火藥槍，那槍身由各種扭曲的金屬拼湊而成，表面布滿了鉚釘和粗糙的焊接痕跡。

　　但吸引索恩的是他的槍托部分。

　　是用某種巨獸的骨頭制成，上面還鑲嵌著一些閃閃發光的玻璃碎片。

　　“好骨頭......適合用來做陣旗。”

　　收回了神識。

　　索恩一點都不慌張，他認出了這些綠皮的身份，在機械神教當中有關于這種異形的詳細信息......歐克獸人！

　　這是一種從地里長出來的真菌生物，身形高大，普遍在 2米左右，肌肉異常發達，擁有堅韌粗糙的綠色皮膚，這不僅提供天然防護，還能從陽光中汲取能量，促進其快速愈合傷口，血液呈綠色，富含特殊微生物，受傷時微生物會加速凝血與細胞修復。

　　同時，它們能像某些真菌通過菌絲體網絡感知周圍環境一樣，以一種特殊的群體意識感知周圍的動靜，在戰場上能夠本能地察覺到敵人的行動，仿佛整個群體共享著一種環境感知能力。1

　　另外，它們并非通過傳統的有性生殖方式繁衍后代，而是通過孢子進行繁殖。當歐克獸人死亡后，其身體會釋放出大量的孢子，這些孢子在適宜的環境中會生根發芽，逐漸成長為新的獸人個體。

　　就意味著當歐克獸人出現在一個星球上的時候，綠皮就永遠不可能離開這顆星球了......這些惡心的真菌生物，即使是在滅絕令之下，也能夠頑強的生存下來。2

綠皮存在的世界，簡直是魔修的天堂，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上好耗材　　但是光從眼前這些歐克獸人身上的裝備看，它們好像沒有辦法打開這用高強度合金鋼制作而成的逃生艙。

　　所以，索恩并不慌張。

　　不過.......“咕嚕咕嚕！”

　　索恩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小腹，那里發出的聲音并不比外面那些綠皮造出來的噪音要弱。

　　“我記得那些典籍上說，歐克獸人的肌肉極其發達且堅韌，其肉質粗糙，纖維如同堅韌的繩索，一般的烹飪方式很難將其煮爛嚼碎，食用起來口感極差，難以下咽。”

　　“但那也就是說，可以吃嘍？”

　　逃生艙之外，一個獸人小子正滿臉猙獰，雙手緊握著一把巨大的鐵錘，有節奏地不斷敲擊著逃生艙。

　　這鐵錘看上去像是某一種砸石頭的碎石錘，只不過鋼鐵部分被涂上了紅色，仿佛這樣就能讓錘子每一次砸下去的時候，擁有更大的沖擊力。

　　“咚！

　　咚！”每一次敲擊，都伴隨著火星四濺，那厚實的艙體在它的蠻力下，已然出現了一道道猙獰的凹陷。

　　事實上索恩估計錯了，如果任由它這樣敲打下去的話，很快這個逃生艙就會被打開了。

　　“俺尋思，俺能打開！”

　　突然，不遠處的艙體發出一陣異響。

　　獸人小子瞬間停下手中動作，臉上露出一絲好奇，他那對渾濁的小眼睛瞪得溜圓，將腦袋緩緩湊了過去。

　　就在他滿心疑惑地想要一探究竟時，“轟”的一聲巨響，整個艙門如炮彈般飛了出來。

　　強大的沖擊力直接將獸人小子的腦袋砸進了脖腔之中，他的身體像斷了線的木偶，直挺挺地向后倒去，只留下一股刺鼻的血腥氣在空中彌漫。

　　幾乎是同一時刻，所有的綠皮都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拉扯，齊刷刷地轉過了腦袋向著這邊看了過來。

　　它們看著那脖子凹陷進脖腔的同伴，先是一愣，緊接著爆發出一陣震耳欲聾的哈哈大笑。

　　在它們扭曲的認知里，同伴的慘死不過是一場滑稽的鬧劇。

　　然而，這歡快的氛圍并未持續太久。遠處那最為高大的綠皮，猛地舉起手中的槍，對著天空“砰”地開了一槍。

　　隨后，它迅速將槍口對準了逃生艙的內部，眼神中閃爍著兇狠與警惕，雖然它的嘴角也在情不自禁的抽搐著。

　　可下一秒，它毫不猶豫地再次扣動扳機，一道火舌從槍口噴出，粉紅色的虛影則在艙門處一閃而過。

　　瞬間，所有的綠皮像是接到了某種指令，紛紛舉起手中的武器，對著逃生艙瘋狂掃射，子彈如雨點般傾瀉而去，打得艙體火星四濺。

　　就在這槍林彈雨之中，一道消瘦卻身高不比綠皮矮的身影，如鬼魅般快速地從艙門之中竄了出來。

　　正是索恩，落地的瞬間，他眼疾手快，一把撿起了地上那把沾滿綠皮血跡的鐵錘，同時，另一只手如鉗子般探出，將那腦袋被砸進脖腔里、身體還在抽搐掙扎的綠皮小子拽到了手中。

　　索恩一只手穩穩地拿著鐵錘，另一只手將手中的綠皮小子舉到嘴邊。

　　動作沒有絲毫猶豫，大嘴直接朝著綠皮小子的手臂咬去，牙齒嵌入那粗糙的綠色皮膚，用力一撕，一塊帶著綠色鮮血的皮肉被扯了下來。

　　他咀嚼著，綠色的濃稠血水順著嘴角不斷流淌，滴落在地上，與周圍的泥濘混合在一起。

　　與此同時，索恩開始揮舞著手中的錘子，如同一臺瘋狂的殺戮機器，朝著身旁的綠皮砸去。

　　動作粗暴而簡潔，每一次揮動鐵錘，都帶著千鈞之力。

　　一錘下去，便有一個綠皮的腦袋像西瓜般被砸得粉碎，綠白相間的腦漿和不知名的液體濺得到處都是。

　　有的綠皮被擊中胸口，肋骨瞬間斷裂，整個人如破麻袋般飛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再也沒有了動靜......

　　“唔，味道不錯，就是有點......臭！”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