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新來者從頭到腳覆蓋著黑甲,其上雕著紅金與白銀。
他的肩甲上刻著鋼鐵之色的羽翼,猩紅的斗篷邊緣鑲著黑色鬃毛。
他面色嚴峻,碧色的眼眸盈盈發光,轟炸帶來溫差,卷起的風將他那柔金色的齊肩長發束于腦后,他的手中緊握著一把黑劍,劍柄頭上是一半攏起一半展開的四翼,正庇佑著一顆蔚藍的寶石。
萊恩·艾爾莊森。
卡利班的雄獅。
暗黑天使的原體。
他仿佛在注視一面別樣的鏡子,映照出的是另一個時空的自己。
一位同樣高大,同樣冰冷,同樣被暗黑天使侍奉的高貴騎士攔在了他追獵的路上,明明不應該在現實存在的事物出現在了這里。
嘩啦!
長劍揮動,那磅礴的力量連帶著腳下的堅石一同埋葬了眼前騎士的身軀,可寥寥煙塵劃過,騎士便又出現在他身側。
騎士踩在灰燼之中,長劍斜指,任由重力帶著神之血流下。
萊恩感覺到自己受傷了。
毫無征兆地襲擊擦過他的左臂,接著被揮劍隔開,那柄無堅不摧的利刃很輕易穿透了原體的盔甲,挑斷了部分肌腱。
不是幻覺,不是巫術。
幻覺無法影響一位原體的感官,尤其是雄獅。
以個體力量著稱的克拉夫人圍攻都無法動搖這位絕無僅有的戰士,那對常人堪稱災難的精神入侵更是無法讓雄獅產生絲毫的動搖,反而在精神層面的交鋒失利后導致母星的暴露,令其種族成為了暗黑天使榮譽的一部分。
亞瑟微微側過身體,明明在攻擊距離之外揮劍,卻在剎時間脫離了萊恩專注的視線,出現在他的身后,而驟然降臨的劍刃自身側掛起狂風。
劍很快,快到讓人感受不到疼痛,劍很利,萊恩已經感受到了那幾乎貼面的鋒銳。
被典雅飾環束起的長發披散開來,萊恩瞳孔猛縮,再度品嘗著風中那不似作假的氣味。
真的是原體。
“你是誰?”
短暫的角力,在原地足足僵硬了0.1秒,萊恩低吼。
他揮劍逼退抵近向前的亞瑟,不知為何卡利班會出現這樣的人。
不解,甚至是慌亂。
萊恩開始了回憶,萬千思緒依然在那他的腦海中呼嘯,但是他挖盡自己腦海中所有的記憶,都讓他無法回想起眼前的存在所為何人。
卡利班、暗黑天使、他的父親和兄弟們。
荷魯斯,那個可悲的叛徒;佩圖拉博,那個惡心的騙子;科茲,那個可恨的怪物;高貴而又悲劇的圣吉列斯;傲慢張揚的魯斯;還有惱人的羅伯特·基里曼.
19位兄弟的名字在他腦海中劃過,甚至早已被遺忘的兩位存在都被他從記憶深處挖掘了出來,他卻發現眼前之人與誰都對不上。
同樣是一瞬間,雄獅的反擊接踵而至,并不比瞬移慢上多少。
亞瑟抵劍接下。
“我是亞瑟·潘德拉貢,來自一萬年后,試圖挽救一場悲劇。”
騎士之主報出姓名,捎帶解釋了自己的來意。
他看著張嘴的萊恩,看著已經在潛意識里將他放在同一地位上的雄獅。
“你看,你不是會用嘴嗎?”
騎士不由地說道。
“這又是什么陰陽怪氣?”
萊恩怒氣沖沖,連續揮劍劈砍,緊繃的神經在對方選擇回應后莫名的距離斷裂邊緣拉開了一節。
鐺——
數不清在一秒之內斬了多少劍,劈砍聲在綿延廢墟之中連成了一線,余下尖銳的爆鳴,周圍狂風席卷,萊恩感受到了某種莫名的壓制力,在過去能夠隨著他的專注力提高的狀態似乎被限制在了某種‘合理’范圍。
這讓他感到了不適應。
敏銳的直覺讓萊恩幾乎在一瞬間就感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
對方對‘原體’本身存在著一種莫名的壓制力,就像是把原體最為重要的一部分給屏蔽了一般,如果說他在過去能夠依靠勇氣與意志對抗一頭泰坦一般的巨獸,那么現在的他絕對不行。
這樣的特質。
雙方同時拔出的遠程武器撞在了一起,長劍死死守住中段,兩位騎士在風暴之中翩翩起舞,原體彼此全面地爆發讓風暴中央的他們整個人忽隱忽現。
穩定的輸出著力道,靈巧之中帶著幾分剛猛,擋開利劍,躲過槍擊,再度閃現,制造創傷,不斷循環。
如此游刃有余,對方顯然很適應這樣沒有浮動的戰斗。
要是馬格努斯在這里,一個照面就得倒下。
作為帝皇劊子手的萊恩幾乎下意識就想到了相當不妙的結論,鼻腔之中噴出濁氣,想要從對方的身上窺見哪怕一絲混沌污染的存在,
同樣的,對方的名字也讓他本能地感到窒息。
亞瑟·潘德拉貢,這個名字對于掌握了暗黑天使的雄獅來說并不陌生。
古老的王冠天軍,遠在萊恩甚至于其他軍團出現之前便跟隨帝皇作戰,耗費近乎兩百年時光再度率領這顆星球的人類踏出母星。
他們的姓名便是從那人類還未踏足群星的歷史之中找尋而出的眾神、國王、英雄,萊恩清楚地記得每一個人名字,也清楚這些名字的來歷。
原體之中只有一人得此殊榮。
只有荷魯斯.
只有荷魯斯。
即使作為科索尼亞的混混,他一直蹉跎到殺死養父獲得殺名之后才得到了自己的名字,而知曉無數秘密的萊恩知道這一切都是帝皇的作為。
嫉妒。
萊恩品味著這種情緒。
伴隨著窒息而來的還有嫉妒。
“看來你很喜歡發散思維。”
亞瑟的攻擊仿佛比卡利班最狂猛的暴雨還要密集,讓萊恩有些無暇顧及體力。
“我聽過他們的抱怨,你一直以來都這樣,什么都不愿意說,也不愿意聽,難以捉摸,威不可測。”
一進一退,腳下所剩的唯有一片狼藉,被劈開的鋼鐵,被撕碎的混泥土,以及一個個巨大的腳印。
“我希望你告訴我,是什么促使你作出了如此不理智的決策,你難道聞不出那些新兵身上恐慌的氣味嗎?”
萊恩知道這位陌生的存在似乎對自己很有意見,對方因為他的決策很惱火。
這是當然的,幾乎沒有原體會喜歡他。
天使已經不在了,唯一一個佩圖拉博還是裝模做樣,他現在恨不得掐死那個混蛋。
“難道這不是背叛?”
萊恩逼迫自己用同樣的語氣回道,某種詭異的好勝心籠罩了他,像是在回應對方的挑釁:
“他們是我的右手,暗黑天使軍團,我必須時時刻刻知道我的手在何處,我不能在我移開目光時卻發現自己的右手在我不知情的情況下拿起了劍刃。”
暴怒的狂風之下,萊恩只覺得血肉震顫,偏偏感覺不到疼痛,當即與亞瑟硬拼一劍,整個人劃出數十米。
“那么你在伊斯塔萬v之前的所作所為呢?你選擇分兵之時內心的思量呢?第二帝國的建立呢?帝皇知道這一切嗎?”
亞瑟低聲詢問道。
他的語氣一直很平淡,不像福格瑞姆那般傲慢,也不像多恩那般鋒利,但依舊像是鋼刀一般戳刺著雄獅的心臟。
萊恩突然發現自己沒法坦然地作出回應。
亞瑟輕嘆一聲,但又往好處想了想,起碼這名暴怒的野獸愿意跟他說話。
“你到底在害怕什么?因為自己的弄巧成拙導致大將軍炮最終還是落到了荷魯斯手里?因為多恩在守衛泰拉的時候你卻遠在銀河的另一端,成為了第二帝國的護國公?因為忙于摧毀叛軍母星,不能趕上帝皇的最后一戰?”
萊恩幾乎下意識地就在檢查自己的通訊。
災難的是,他的通訊依舊連接著自己的不屈真理號,以及麾下的圣騎士們。
“你害怕你的行為被算作背叛,害怕同樣捉摸不透,陰晴不定的帝皇對你降下懲罰,就像你對待這顆星球的人類一樣?你不希望任何人知道這件事,于是選擇了這樣極端的方式?”
萊恩又猛撲而來,依舊是讓人目不暇接地劈砍,可他發現眼前這人就像是風暴之前的另一股風暴,與他爭鋒相對。
“不,我們自泰拉返回卡利班,卻發現整個防御系統正鎖定著我們!是這顆星球毫無征兆地對我們先行開火,甚至還有人沾染了你應該知道那些力量。”
雄獅咆哮。
他的判斷是正確的。
“然而很多人對你提及的那些力量一無所知,他們甚至和指揮官們一點聯系都沒有,無論是盧瑟或阿斯特蘭還是其它人,而我也剛剛到來,并沒有參與下令向你的艦隊開火——無論你的指揮官與何茍同,還有無數的無辜之人,依然熱愛著帝皇與人類,他們向你舉起武器只是因為你的行為讓他們以為自己遭受了背叛。”
暗黑天使們頭一次發現殿下的言語真的很有威力。
他能逼迫不論多么強大的存在與他對壘,然后讓對方老老實實聽他的話。
“你應該有更好的方式解決這個問題,而不是逼迫整顆星球成為你的敵人。”
“他們沒發現自己指揮官的墮落。”
“你不也沒發現佩圖拉博的問題。”
亞瑟的話真的很尖銳,雄獅頓時苦澀地意識到他一直以來并非認人識人的好手。
在迪亞馬特,是他將兩門大將軍炮交予了佩圖拉博,在一聲聲‘戰帥’中迷失了自我,誤以為他會將這些武器用來粉碎荷魯斯那可恥的背叛,而那些炮口卻在伊斯特凡V號上對準了暗鴉守衛和火蜥蜴,之后更是轟開了泰拉的土星之門。
要是他能在圖丘查引擎帶著他穿過銀河抵達馬庫拉格時就全心地信任基里曼,又有多少的傷痛和流血事件可以被避免?而他們兩人卻各自把守著自己的秘密,帶來了災難性的后果。
不對,還有更糟的。
萊恩低垂著眸光。
要是他發現了珞珈信仰的腐化,要是他發現了安格隆的怒火無窮無盡,要是他發現了佩圖拉博的扭曲內耗,作為帝皇劊子手的他將軍團散成了數支遠征艦隊,遍布銀河,卻連自己這些兄弟的狀態都把握不清。
到如今,萊恩·艾爾莊森甚至無法預見自己軍團的想法和行動了。
萊恩沉默著咬牙,劍鋒愈發凌厲。
“當你自己都無法察覺你的手足的腐化時,你又怎能要求自己的子嗣發覺到他們指揮官的墮落呢?”
對方好像總能夠捕捉到他心底的話。
“那你是來做什么的,作為帝皇新一任劊子手來處決我嗎?諷刺我的失職,宣告我的背叛。”
萊恩的聲音低沉而兇險。
他見證了那位陌生的暗黑天使,這些暗黑天使有著更強悍的身體素質,更好的裝備,他們的自動機兵甚至都無需遵守帝皇的禁令,能夠直接搭載ai。
而這樣的戰士卻并不忠誠于他這位暗黑天使的原體。
“不,我不認為你背叛了。”
亞瑟回道:“所以你為什么要強調這件事?你只是在大叛亂中表現不好,又罪不至死,這些卡利班的騎士不也在另一場叛亂中面對著同樣的困境,難道他們就該死了嗎?”
有理有據。
雄獅的面龐氣得鼓脹。
以己度人了屬于是。
踐踏掀起狂風,將周圍的碎石瓦礫彈飛起來,橫掃而過的劍刃宛如有千鈞之力,在混凝土之上掀起了宛如海嘯一般的浪花。
“我們回到這里,是為了改變那些不必要的悲劇,讓真正的罪犯付出代價。”
亞瑟看著依舊不肯和平的雄獅,嚴肅的說道。
“在那之前,我會奪走你的權勢。”
狠狠揍一頓。
“不,你做不到。”
萊恩依舊怒不可遏,即使在語言的碰撞中落入下風,他依舊本能想要掌握主動權。
他要戰勝這些不知道哪里來的存在,讓叛亂者付出代價,然后再思考剩下的事情。
“不,我們做得到。”
亞瑟回道,滿懷著對身后之人的期望。
風暴狂舞!
加雷斯屏住了呼吸,他只看到被犁成平原的城區在硝煙中爆發出數不盡的火光,猶如鞭炮般的火花閃爍個不停。
作為騎士的本能驅使著他要上去,卻又無從插手,這兩人已經到了必然有一方倒下的地步,第三者的貿然插足只會被撕成碎片。
“喂,恢復得差不多了?”
封鎖線之后,在阿茲瑞爾的指揮下忙完自動機兵部署的凱拍了拍加雷斯的肩膀。
他激動地望向被鏟平的廢墟,不由得為原體之戰感到血脈僨張。
“這是我第二次見證此等情景。”
他不由地嚴肅地說道。
一邊的梅利安挑挑眉,不知道這貨又在炫耀些什么,低頭操縱著面板。
好歹也是泰拉裔老兵,不知道跟多少科技軍閥碰過,他自然能毫無障礙地操作使用智控機兵。
身為被阿斯特蘭監禁的苦主,他們對盧瑟等人的陰謀還是比較清楚的,如今這些主要由卡斯特蘭為主,其他型號為輔,甚至混入了泰拉機械哨兵型號組成的智控軍團正在前往各個交戰區域進行廣播,依靠本身強硬的身板以及非致命武器隔開那些重合在一起的戰線,進一步緩解沖突。
這樣的做法頗見成效,不但能夠保護他們這些來自未來的成員,當殺紅眼的雙方看著能夠輕易把二者殲滅的智控軍團杵在中央,卻沒有第一時間發動襲擊,大腦也在那一聲聲幾乎抵在腦門播報的廣播之中找回了些許思考能力。
“好了。”
加雷斯握了握拳,被雄獅一記收力劈砍便幾乎震碎的身軀在外置貝利薩留溶劑的幫助下已經完成了恢復,破碎的盔甲也通過納米修復芯片完成了修補。
殿下成功拖住了雄獅,他們也必須借助自己的優勢去做更多的事情。
卡利班的麻煩有很多。
首先便是混沌污染。
隨著森林巨獸的消失,不少污染都直接影響在了卡利班居民身上,隨著帝國對卡利班不到一億人口的壓榨日漸加深,這些潛在的混沌信徒都是巨大的威脅。
其次便是真正的叛徒。
盧瑟,萊恩的騎士兄弟,亦師亦友,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他盜取了天狼星騎士團的混沌書籍,接納了混沌的力量。
阿斯特蘭,狂熱忠誠于帝皇的瘋子,雖然自詡忠誠帝皇,但做法卻是殺死忠誠友軍,清洗麾下騎士團,與盧瑟同流合污,現為叛亂方騎士團第一導師。
扎哈瑞爾,信仰被混沌污染的銜尾蛇,想要將之從卡利班釋放,現為盧瑟麾下的彌斯泰之主,彌斯泰原本是卡利班對于靈能者的一種稱呼,而這個新頭銜無疑象征著扎哈瑞爾成為了卡利班智庫隊伍的領袖。
由這三人及其麾下高級軍官組成的團體是叛亂的核心,正是他們控制了部分軌道防御設施開火,從而刺激雄獅采取了最為極端的方式,害得無數搞不清狀況的同胞遭受無妄之災。
最后就是天上的同胞。
以當代恐翼至高大導師法瑞斯·瑞德羅斯為首,絕對忠誠于萊恩的獅王派系,這些成員當年就敢和其他幾個修會在不屈真理號上對峙,甚至為了防止雄獅出現意外而嘗試對馬庫拉格投放滅絕令。
其次,瑞德羅斯本人還是在卡利班事件之后第一任暗黑天使戰團長,盧瑟也是他逮到的。
那不需要他們來操心,考斯韋恩和加拉德已經上去了。
“那就出發。”
凱伸出手。
加雷斯拽住對方的手臂,左手再度提起劍刃,他們最后望了依舊處在對峙中的二者,隨后堅定的離去,雄獅賦予他的創傷已然在數百次呼吸之中消失不見。
他們需要擺平這些人,在殿下和雄獅決出勝負之前。
一切的核心便是拯救。
珍惜這個機會,依靠手中掌握的力量,用更好一點的方式去嘗試,去拯救更多的人。
“亞空間風暴不只攪亂了我們所處的空間,也混淆了時間,”
不屈真理號,內環騎士加拉德敲擊著桌面,向著列席于會議桌前的眾人說道:“我回到現實宇宙的時間有656年,在這六百多間不斷地逃竄躲避著我的小兄弟們,直到遇見了殿下。”
其中有高大的原鑄星際戰士,但更多的都是長子,他們被卸掉了動力背包,雙臂被加裝了磁力鎖,整個人被吸附在鋼鐵座椅之上。
這些在一場場來自同僚的背刺中倒下的騎士們帶著憤恨的目光怒視著周圍的背叛者。
“這就是恐翼。”
第十五戰團三連第二毀滅者小隊的騎士,三鑰修會的執吏,恐翼戰士,扎布瑞爾輕蔑地補充道。
“當我們認定一個敵人之后我們總是那樣的一根筋,但是為了抹去原罪而又創造出另一個持續了萬年的仇恨?說真的,我的瑞德羅斯大人,您可是把您的后輩們教育得很好。”
“你又開始陰陽怪氣了。”
瑞德羅斯下意識就想要拍擊桌案,卻發現自己的手被磁力鎖捆了起來,只得不忿的踢了桌子一腳。
情報的單向透明讓這位恐翼的至高大導師在同僚面前顯得異常難堪,很多人都毫無反應地被控制住,以至于他們只能在這里聆聽背叛者們編造——也許不是編造,但總而言之就是非常荒謬的故事,并對此束手無策。
誰也沒想到這些往日足以托付后背的同僚會在突然之間對他們發動襲擊,而且力量更是遠超尋常,在相同經驗的加持下結果并不難猜測。
“你們侍奉了一個全新的主人,卻來諷刺我的做法,憑什么我那些忠誠的后輩不去獵殺你這種叛徒?”
瑞德羅斯兇狠的回道。
作為卡利班人,他與他的家人在八歲時遭受了野獸的襲擊,是萊恩救下了他,教導他成為一名騎士,加入了暗黑天使,最終成為了恐翼的至高大導師。
他為萊恩展現的情誼而服從,并為雄獅貢獻著自己的一切力量。
“如果我們真想殺掉你們,你們不會在這里坐著。”
加拉德平淡的說道:“試著換個位置想想,瑞德羅斯,要是換作是你站在這里,你會如何對待我們?”
瑞德羅斯不吭聲,低沉地再度錘擊了一下桌面。
在他身后,那些來自萬年后的新兵們正好奇打量著這群人。
“我感覺他們和萬年后的內環也沒什么兩樣。”
年輕的鴉翼大導師薩繆爾低聲向自己身側的戰友吐槽了一句。
名叫薩福的牧師大導師連忙捂嘴。
加拉德不由地一陣沉默。
的確,萬年之前,他們各個修會的分歧事實上也很大,但是至少還有雄獅壓著,沖突不至于擺到明面上來。
等待卡利班爆炸以及雄獅失蹤,其中每一位成員都將展現出自己最瘋狂的一面。
而且加拉德敢打賭,若是殿下哪一天也突然消失,這些仿佛已經喪失暗黑天使那份黑暗特質的騎士們只會表現得更加瘋狂。
會議室的電梯門滑開。
一位率領著多名暗黑天使的騎士走入了不屈真理號的會議大廳。
他們都是未經過特殊改造的長子星際戰士。
這些陰影向前,匯聚到了桌沿,他們毅是默契地讓開了王座區域,來到了加拉德的對立面。
“我警告你們。”
一道低沉且充滿辨識度的聲線響起。
“若是騎士之主出現任何可能的意外狀況——”
瑞德羅斯偏過腦袋,露出些許勝利的笑容。
他知道是考斯韋恩來了。
第九騎士團執政官,雄獅最為可靠的副手,暗黑天使的至高榮譽者。
在大叛亂結束后,直接參與了泰拉圍城戰的考斯韋恩在暗黑天使內部的聲望達到了頂峰。
“相信我,我會殺光你們。”
對,就是這樣,強硬,用最強硬的方式回饋這些打算侍奉新主人的叛徒。
雙手搭在了桌面上,瑞德羅斯偏過腦袋看向自己的‘戰友’。
恐翼大導師的臉上浮現出不解的神色。
因為對方盯著的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