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一幕,勒多德斯高聲道:
“靈魂之矛是羅格·多恩給予飲魂者的圣物,而薩爾佩冬依舊能夠啟動,如今的飲魂者依然是羅格多恩的子嗣,這一點毋庸置疑。”
圍觀的老家伙們都沒有出聲,而是將決策權交給了當代的掌權者。
因為光速升級戰團長,一次刀鋒盛宴都沒機會參加而跑來湊熱鬧的佩德羅立刻抬手。
“贊同。”
其余子團也立即做出回應。
沒有人再質疑飲魂者的正統性,尤其是那些從未爆發過‘多恩之暗’這一基因疾病的戰團。
這是泰拉圍城戰期間羅格·多恩因為過度的心理壓力,而在內心之中留下的深刻烙印,并伴隨著某種綁定了基因種子的影響深入到了子嗣之中。
如果飲魂者并非是羅格多恩的基因子嗣,那他們這些同樣于二次建軍誕生,并未爆發心理疾病的戰團呢?
雖然目前看不是啥大事,但是繼續問下去就疑似有些不禮貌了。
“我們不會真是極限戰士吧?”
第一個響應的佩德羅坐回座位就忍不住嘀咕一聲。
旁邊的潑拉克斯一拳就砸在了佩德羅的腦殼上。
你祖宗還坐在這呢,你就懷疑自己的血統了。
至于多恩之暗的問題應該是他們文化上更接近傳統的極限戰士,所以心態上普遍不錯,也就沒有犯病的誘因。
圣血天使那邊不也有一個認錯爹的?
還是不小心爆發了黑怒才被圣血天使那邊發現的?
極限戰士的文化有什么不好的,血渴和黑怒都壓得住。
潑拉克斯反正覺得二次建軍沒錯,雖然拉美西斯大人平日里講原體笑話的時候老是調侃緋紅之拳分家分了桶藍漆,對極限戰士也比對帝國之拳更親,星球也是從五百世界里選的,但這又不代表他們真是基利曼之子了。
“但是——”
亞瑟再度開口。
“根據我們調查,飲魂者戰團的確存在著長期的腐化。”
話音落下的瞬間,便讓薩爾佩冬從圣物失而復得的喜悅之中脫離了出來。
“這是相關文件。”
阿茲瑞爾立刻將暗黑天使的調查結果交給了薩爾佩冬。
其中包含了戰團內部牧師群體的墮落線索,戰團一直以來遵從的圣典《從軍答疑》與亞空間惡魔存在的聯系,以及一位在飲魂者戰團存在許久,身為《從軍答疑》作者卻沒有幾人知曉其身份的古老無畏。
“大人,飲魂者愿意配合調查,我會即刻以戰團長的身份下達命令。”
在審視完這些連他這個戰團長都不知曉的一系列秘密后,薩爾佩冬立刻請示道。
暗黑天使當下的作風給予了他相當的安全感。
就對方這個態度,真要有問題恐怕也是在阿斯塔特內部解決,比起交給狀態不對勁的他們,倒不如就交給暗黑天使來。
萊山德還在為帝國之拳的成分而糾結,也是心不在焉的點點頭。
得到了表親的答復,隨行的暗黑天使們也是產生了一種發自內心的舒爽。
“嗯,我們會圍繞你們的戰團牧師群體,以及《從軍答疑》這一被你們奉為圣典的指導手冊進行調查,相關過程與處理結果會在三日內與你進行對接,并參考你的意見來決定是否公開。”
薩爾佩冬連連點頭,立即拽過了自己的一位連長。
“接下來便交給你們了。”
亞瑟扔下了一句話,隨后便與飲魂者連長一同帶著暗黑天使們直接離去,將這座會議大廳完全交給了多恩之子。
亞空間,水晶宮殿 這里是屬于萬變之神的領域,是它力量的具象化。
在那正在永無止境進行變幻的瑰麗水晶之間,一位奸奇的惡魔親王正在激動的等待。
艾布拉斯,于遠早于人類歷史之前便已然升格為惡魔親王,并在古代人類的神話之中便留下了些許痕跡。
此時此刻,他正在激動的關注著現實宇宙。
最近這段時間,對于奸奇惡魔來說是一段堪稱為災難性的時光。
無形無相之主的誕生讓幾乎所有非次級神的惡魔都深刻品嘗了什么叫做恐懼,而隨著宇宙開始向著某種混沌飄渺的未來一去不復返,萬變之主對對方的關注更是讓每一位在奸奇手下打工的惡魔惶惶不可終日。
那些有名有姓的,奸奇舍不得,那些低等卑劣的,奸奇看不上。
最后承受壓力的全是他們這些高不成低不就的。
不!能不能,求求您了,我能為您指引萬變之主的迷宮,我也可以忠誠,我也可以愛帝國,不——
又是一名無名大魔逝去的哀嚎在水晶之間回響。
艾布拉斯的手指在這一瞬間顫了顫,不由得為自己的機智而感到慶幸。
他早早為一支戰團編織了墮落的魔網,策劃了再度入侵現實宇宙的陰謀,并即將走向成功以至于在那之前萬變之主挑選犧牲棋子的手掌暫時不會落在他的身上。
他拿著手中的法杖朝著鏡面一指,關注著自己選定的奴仆。
這是飲魂者戰團的一名無畏,以及部分牧師。
他花費了數千年的時光布局,誘使對方編撰《從軍答疑》,在戰團牧師群體中擴散腐化,找到了一座名為‘掠食者之眼’,將這座由羅格·多恩親自關閉的惡魔傳送門轉移到了山陣號之上。
可惜他一開始都沒有察覺到飲魂者的血統有問題,只有羅格·多恩的血脈才能夠重啟這座古老的神器。
結果一開始的陰謀不了了之。
不過沒有關系,一切都在計劃之中。
他打算繼續腐化飲魂者戰團,逼迫對方與帝國決裂,在接受審訊的途中再悄悄將被腐化的無畏送入山陣號內部,依靠其中的帝國之拳重新舉行儀式,再度啟動傳送門降臨,在褻瀆山陣號這件多恩圣物的同時,逼迫飲魂者戰團徹底背叛。
為此他還刻意錯開了時間節點,以保證無形無相之主與其他三位危險的大人不至于與飲魂者之間發生交集。
他輕易的蠱惑了一批機械教,讓他們趁著這一空擋找了飲魂者的麻煩,配合他掀起了一場襲擊,但是他沒想到往日愚蠢且極端的帝國卻并未逼反飲魂者。
結果他好不容易依靠知識腐化掌握部分狀態的那些機械教還不聲不響的毀滅了,他也找不出什么頭緒。
還是沒有關系,作為一位合格的奸奇惡魔王子,變化是常有的事情,要學會接受這種變化,并以此做出正確的決策,這樣才能夠在一次次絕境之中完成逆轉。
惡魔王子相信自己的計劃是天衣無縫的,他的周密程度能夠與它的嘴硬程度相媲美。
他將視線落在了那些牧師的身上。
他能夠察覺到這些牧師的靈魂之火已經熄滅了。
無所謂。
這很正常帝國的反應雖然遲鈍,但是終究會有暴露的一天,而展露而出的陰謀不過是其中一個引子罷了。
惡魔王子的目光死死看著水晶之中逐漸浮現出殘影的門扉。
一直備受他關注的‘掠食者之眼’已經展開了,他僅僅需要這個錨點進入現實宇宙,然后展開殺戮,汲取變化,留下陰謀的種子。
哪怕是被放逐了也無所謂,他從其中鉆取的變化已經足夠他在未來一段時間中取悅萬變之主。
嘩啦!
時機已至!
“命運將在此刻交匯!”
盤坐不知許久的艾布拉斯突然站起,幾乎將他包裹的水晶在這一刻破碎,展露出他瑰麗的雙翼與與甲胄。
“思久欲知,知繁渴思。”
伴隨著低聲呢喃,他額前不斷變化的九只眼眸迸射出明光。
“唯圣奸奇,毋為所困。”
一頭頭奸奇惡魔隨著他的言語浮現而出,扭曲的面容帶著貪婪與期待,緊緊盯著眼前逐漸穩定的傳送門。
“一切,都在計劃之中!”
無盡的光彩自水晶中誕生,艾布拉斯激動的揮舞法杖,麾下魔軍開始在他的指揮之下涌入傳送門。
他也隨即果斷的邁步,沖入光輝的門扉之中。
“來吧,迎接你們的命運,我是A——braxes!我是隱藏在你們人類命運之中的陰影。”
在完成傳送的一瞬,他便呼和出了自己在腦海中醞釀了九個千年的呼喊。
一頭奸奇藍妖撞在了他的瑰麗鎧甲之上,臃腫的身軀頓時迸濺出無數骯臟的液體。
“你!”
這讓艾布拉斯異常的惱火。
他伸出手點燃火焰,打算將這頭冒犯他的惡魔拖入永恒的折磨!
烈火燃起,席卷而上,眨眼間將這頭惡魔的痕跡吞噬得一干二凈。
艾布拉斯疑惑的看著自己包裹著瑰麗水晶的手掌。
它的靈魂哪去了?
又是一道撞擊襲來。
這是一頭奸奇火妖它乘著戰車,這洶涌的撞擊將還在愣神的艾布拉斯撞倒在地。
“你——”
他剛想要怒吼,接連不斷的踩踏便將他的怒喝淹沒在無數惡魔的腳底。
那是他的魔軍,屬于他的力量。
此刻他們正在逃亡,嘴中念念有詞。
“快跑啊!”
“那位大人為什么在這里!”
“救命,看在奸奇的份上,讓我跑前面!”
“夠了!”
這些該死的奴隸,等他取悅了萬變之主,一定要把這些廢物全都吞噬掉。
當艾布拉斯帶著無盡怒火震開諸多惡魔,從它們掀起的血雨之中站起時,卻發現一位金面的巨人站在自己的不遠處。
“我說怎么看不到人呢。”
那人正拽著一頭奸奇大魔的鳥嘴,艾布拉斯認識他,那是他的敵人,是一直試圖竊取他計劃的一只萬變魔君。
而那頭平日里無比自傲的萬變魔君,此刻眼中只有驚恐。
艾布拉斯目睹著它開始求饒,然后在悲慘的哀嚎中化作飄散的細沙。
沒有了!
周圍的奸奇惡魔狼狽的向著傳送門跑去,接著在途中沙化,墜地。
艾布拉斯就這么看著,看著自己的一切仿佛在時間加速中消逝,最終歸于虛無。
他一動也不敢動。
在奸奇的迷宮里,他看遍了九百種可能,九百種未來,其中有勝利有失敗,他從不將一時的得失放在眼里,也不會因為一次失敗而耿耿于懷。
他最終會給山陣號帶來災難,將這座寶貴的圣物玷污,讓她永遠無法擺脫變化。
可是他唯獨沒有料到這位的到來。
你們不是還在朦朧星域打仗嗎?你們什么時候摸回來的?
艾布拉斯顫顫巍巍。
他一動也動不了。
當金面的巫師揚掉了手中的沙礫,艾布拉斯終于對上了那燦爛的眼瞳。
“你好。”
金面的巫師很是禮貌,揮了揮手。
“奸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