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龍抬頭,集市
“四個火德，一個木德，霍…有位鎮魔副小將，逮到一條大貨。”
率先踏進庭院的芝國妖怪，審視鎮妖司的五人，眼中露出滿意之色。
這是一只柳樹妖怪，發絲如柳條，生有白色小花，青白色的人形尖臉，四五十歲的模樣，頸項處有著銀色的脈絡絲線，宛如某種古老的符文線條。
草木靈族同妖類一樣，形態與人類似，但保留一些草木的本源標志，并且，靈族精怪身軀上，通常有一些仿佛樹葉脈絡的符文線條，很容易辨認。
“柳七…”
徐副將、沈靈峰五個鎮妖司大修，眼睛齊齊盯住這位柳樹妖怪，心中俱是一沉。
除了徐副將，其他人根本顧不上井下的莫名生靈，注意力完全被這名稱柳七的芝國妖怪吸引。
一位六重天的巔峰道藏。
落月城與芝國一方對峙大半年，雖然不曾爆發大戰，但小摩擦不斷，鎮妖司對這一路芝國妖怪的危險人物，打探得清清楚楚。
這一路芝國大軍，除去最高的兩位鼎爐大能外，有四位極強的巔峰道藏大修，號稱四大靈妖，俱是鼎爐之下一等一的厲害人物。
它們可不是“草包道藏”。
柳七這只柳樹精，真實年紀接近兩百歲，百年前便是道藏六重天，但無緣鼎爐，因此在道藏境深耕苦練，戰力強的可怕，同境界中罕有敵手。
自兩國開戰以來，死在柳七手中的楚國大修，兩只手都數不過來…并且，其生性殘暴，沿路遇見的村莊、小鎮中凡人，皆被吸成白骨，懸于柳樹下，尸骨如山。
所有人都知道，柳七想在這兩國大戰中，搏一把難求的木德鼎爐寶體！
“既知曉我身份，趁早束手就擒！”
柳七青色眸光環顧四周，眉頭微皺，突然陰惻惻的笑道：“想起來了，去年我路過此地，門外那棵大柳樹吊著幾具白骨，應是我隨手所為，呵，上百個卑賤人類，頃刻間化作枯骨，今日，舊地重游啊…”
“你！”
一眾鎮壓司修士聞言，勃然大怒，立刻就要動手。
徐副將連忙制止他們，面色陰沉似水，眼中布滿血絲，壓低聲音道：
“柳七，去村外打，我們不逃了，死斗一場！”
當然是假話，他們不逃才怪！
但井下有一尊疑似上古真龍的沉眠生靈。
那淡金豎瞳目光的威儀，絲毫不亞于徐副將曾見過的鼎爐大能的眼神。
他們在人家巢穴頭頂斗法，真是嫌命長么！
“哦？遷墳啊？”
柳七聞言冷笑。旋即，冷聲道：“人類，這是戰爭啊，耍陰謀詭計沒用的！我數三聲，原地跪下，獻出道藏，否則，保證你們死的痛苦一萬倍！”
獻出道藏自然同樣會死，但死法總會輕松些不是？
楚國這些修士早把他研究透徹，知道敢在他手下反抗之人，會慘到何種地步，千萬柳條鉆進皮肉，吸干五臟六腑，甚至連骨髓都會被吸得干干凈凈…
“三…”
死亡的倒計時開始。
“他娘的…”徐副將、沈靈峰等五位鎮妖司修士，體內仙炁運轉蒸騰，只能準備死戰。
雖然，他們傷痕累累，沒有幾分戰力了。
但他們不會直接投降的。
怕死的人，會賣身給那些千年世家、地域宗門，而不是主動加入楚國鎮妖司，鎮妖司的職責，就是跟妖類、鬼怪廝殺。
“二…”
柳七緩緩吐出第二個數字，面色冷漠下來，空氣中青炁涌動，地上草木開始瘋長。
他的身后，其他六位不同品種的草木妖怪，有的形似人參，有的頭頂靈芝，一道道蘊含殺意的目光，鎖定在鎮妖司五人身上。
“唉…”
井下，幽暗廣闊的地下空間中，龐大身軀的生靈，心中一嘆。
陳宣蘇醒之后，感知地面上的動靜，并不理解，這些打打殺殺的道藏修士，為何察覺不到他的存在，感知真有這般差么？還是說太陰炁正在發揮隔絕感知的神異？
畢竟。
他如此巨大。
要知道，他可是隔著數里之遠，就提前察覺到這兩伙練炁者的到來了。
《紫霄化龍術》小成后。
仿佛具有幾分鼎爐境大能的完美神體之力！
陳宣一月晉升四重天。
隨后，徹底將瘟部靈蘊消耗完，于四月中旬，驚險至極突破五重天境界。
最近大半個月，他先將早就領悟的《八門鎖靈術》水到渠成，然后，勢如破竹，成功將《紫霄化龍術》登堂入室。
“正猶豫凝聚第九霄雷紫炁，還是研究《五藏兵武仙軀·秘要》…意外先到。”
陳宣腹誹了一句，這兩件大事，縱然對他妖孽級別的領悟力而言，亦很麻煩，是真的巨大麻煩。
需要經年累月的水磨功夫了。
《真武七截劍·秘要》，是成套秘術，難度高于前兩門單獨一術的上古絕學。
《五藏兵武仙軀·秘要》難度更是高到難以想象地步，這是完整版，且是上陽仙人在洞天的最后一段時光，耗盡心血，融萬經奧秘，最終推演而出的無上絕學。
陳宣如此想著，感應頭頂上的動靜。
“五月初五，該動一動了…”
庭院中。
氣氛劍拔弩張。
“姜皇帝逝去，你們楚國人類，失去脊骨了，你們這個種族，山海時代就跪在地上，站不起來的，膽敢長出骨氣，都要接受最殘忍的死法。”
柳七盯著徐副將五人，面色陰沉，張了張口，旋即，要將最后一個“一”字，吐出口。
驀然，他心中一跳，冥冥之中，嗅到一種危機感。
是那淡淡的，不可察覺的呼吸聲，似乎清晰了一些。
“呼…”
徐副將正對另外四人使眼色，口中要喊出“逃”字。
然后，他會將一記攻擊打入井中，希冀激怒那沉眠的疑似真龍的生靈，引發動亂，魚死網破，借此為眾人搏出一線生機。
但他停了下來，臉色凝固。
沈靈峰等四人，并不明白徐副將眼神，所代表的含意。但下一瞬，他們聽見了，那仿佛從太古時期而來的巨大呼吸聲。
這一刻，鎮妖司修士與芝國草木妖怪，都聽到那加重的呼吸。
緊接著，腳下大地，顫動了一下。
“隆…”
陳宣翻了一下，龐大的身軀。
恍如地動。
大地龜裂。
陳宣自去年八月份開始，直到今年五月，前后近十個月，雨雪之下，猶如頑石，閉關潛修。
但現在，他這具仿佛生銹的身軀，動了起來。
“地動？什么東西？”
柳七盯著腳下顫動大地，一股磅礴氣勢如滔滔大江般，升騰而出。
“逃！”
徐副將終于將口中的話，嘶吼出來，帶領正發愣的其他人逃跑。
“隆…”
以古井為中心，大地緩緩抬升，泥塵仿佛條條瀑布般，自那黑金色鱗片的龐大身軀上滑落，黃沙滾滾。
一雙淡金色豎瞳，亮了起來，俯瞰一切。
整座破敗的村莊，陷入地下，煙塵如云。
“真龍？不可能，雨國龍屬的《紫霄化龍術》…”
柳七第一時間反應過來，懸浮至半空，臉上凝重，望著那雙冷漠的金色豎瞳。芝國與雨國私底下有聯系，他快速認出這條黑龍根腳，頓時松了一口氣，笑著開口：
“請問是雨國哪位龍子駕到？”
柳七作為最接近鼎爐層次的一批人，立刻察覺出這條黑龍，并非真正的鼎爐層次大能。
他對人類殘酷，如今面對龍屬，態度卻顯得謙和。
因為，他知曉雨國在道藏境修出《紫霄化龍術》的龍子，屈指可數。據說有位決然放棄韜紅塵機會，曾經幾乎要學成的龍屬三太子，一代妖杰，可惜，死在南荒那個人類陳宣手下了。
呵…一個人類，投身南荒鬼怪，人類果然是骨頭軟的…
“龍屬，竟是龍屬…”徐副將、沈靈峰等人俱是心中一震，遍體生寒。
看這柳七熱情與這條黑龍搭訕的模樣，他們必將死無葬身之地。
“隆…”
陳宣上千米長的龐大身軀，黑色鱗片在日光下折射著金屬光澤。
他頭角崢嶸，山巒一般巨大的猙獰龍首，懸于天空，眼如日月，冷漠的眼神，俯視眼前蒼蠅般的柳七。
“大家默契合力夾擊楚國，龍子殿下，你親自來落月城觀戰，歡迎啊…”
柳七攀談著說話，面色溫和，他活了快兩百年，知道見人說人話，見妖說妖話。
“轟！”
下一瞬，柳七面色驚駭，整個浮空身軀，讓一只黑色龍爪攥住，狠狠按在地上，大地轟然一震。
“啊！”
凄厲至極的慘叫聲，從龍爪之下爆發。
“大家都是道藏境，讓你龍屬三分顏面，你太狂悖！”
柳七嘶吼，沒有任何來由，他遭受一位龍屬的致命攻擊！
柳七立刻展開反擊，黑色龍爪之下，爆發一條濃烈的青光，他衍化成一棵柳樹，極速壯大，想要撐開陳宣的龍爪。
“刷！”
同時，成百上千根柳條，如鎖鏈一般絞殺而出，劈斬黑色龍爪，每一根青色柳條，威力都有堪比寶具的鋒利力量，削鐵如泥。
陳宣不曾對柳七發出一絲回應，只是黑色龍爪間，水德黑炁洶涌肆虐，無數黑紫色符篆衍化而出，帶著一道道耀眼的符文光輝，沉默的擊毀一根根柳條。
“黑炁？不是霄雷紫炁，你不是雨國龍屬！”
大柳樹中，柳七驚駭至極的聲音，這難道是人類請來的外域龍屬？他落入鎮妖司精心設伏的圈套？
卑鄙的人類！
陳宣的幽黑龍爪，如神刀利劍般攥進大柳樹，他起身俯沖，拖曳大柳樹在大地上摩擦行進，無盡的仙炁光輝淹沒而下。
“嗤拉！”
大地上，拖出一道干枯河道般的深深溝壑。落下無數折斷的墨綠柳條枝葉。
但不久后。
漸漸拖出大片青紅色的血跡了。
威嚴的黑色真龍，視大地上如四海遨游前行，煙塵沖天而起，龍爪下青光快速黯淡，柳七的嘶吼聲消失了。
最終，大地上，拖曳出一道連綿上萬米，觸目驚心的血跡道路。
“嘩！”
陳宣停下，抬起龍爪，一株被血液浸透的破爛大柳樹，半邊都被磨平，青紅色血液混著血肉從傷口處，猶如瓢潑大雨傾瀉而下。
“你…”大柳樹上，發出虛弱的求饒聲，是柳七的卑微祈求。
“咔嚓！”
黑色龍爪如閘刀般合攏，沒有任何停頓，直接捏爆大柳樹。
一位巔峰道藏，直接隕落。
“柳七，死了…”遠處，徐副將、沈靈峰等人目瞪口呆，柳七這位殘忍至極，鼎爐之下鮮有對手的巔峰道藏，就這樣姿態凄慘，死于他們眼前。
“柳七前輩，沒有任何反抗之力，這黑龍真是道藏境么…”另一邊，其余的芝國妖怪，毛骨悚然。
一條黑龍橫空出世，一句話不說，數息之間，將他們芝國的一位頂級強者捏爆了。
“沒有仇怨啊…”他們無法理解，都說龍屬殘暴，但也不是這種癲狂的殘暴啊，難道真是人類的圈套？但看著不像，對面的鎮妖司修士同樣恐懼，不像演的。
“老梆子，羅里吧嗦，一堆廢話，擾人清修，你不死誰死！”
陳宣冷聲自語，這嗓音通過黑龍身軀發出，卻震蕩出一種沉重而洪亮的龍吟聲：
“昂！”
天地震顫。
龍吟聲，沖破云霄。
所有人身體一顫，徐副將臉色發白，猜測道：
“它定是憤怒，怪罪我等打擾它沉眠，我等性命休矣！”
他們恐懼，這黑龍展此刻現出來的實力，不下鼎爐大能的威勢。
他們這些殘兵敗將，連柳七都打不過，壓根沒能力逃出殘暴的龍屬爪下，只能等死！
陳宣龍爪捏著一團殘留的頂級木德靈蘊，淡金色的豎瞳眸光，在天空中劃過，似乎正在貪婪的搜尋下一個獵食的目標。
所有人顫栗，一但被黑龍盯上，十死無生。
“轟！”
下一刻，黑龍身軀動了，他朝另一邊芝國靈族六人所在方位，游曳過去，無上威儀形成的巨大陰影，排山倒海般籠罩而下。
“楚國修士先來的，你發怒生氣，先找他們去啊！”芝國眾妖大吼著，四散逃命，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
“好機會！分開逃跑！”鎮妖司五人見狀，面色大喜，立刻朝另一個方向瘋狂逃散。
雖然，并不知曉，黑龍為何先攻擊芝國靈族，但這對他們而言，顯然是逃命的大好時機！
一方山河，震動不止，鳥獸下的匍匐在地，真龍出行，萬靈只能臣服。
“噗！噗！”
片刻后，大地留下六道綻放的血花，剩下的芝國妖怪，全部死去。
“昂！”
黑龍身影仰天長嘯一聲，聲動數十里，隨后，消失不見。
大地恢復寧靜，鴉雀無聲。
一刻鐘后。
荒山野嶺中，鎮妖司五道小心翼翼的身影，通過低級通訊符篆匯合，皆是心有余悸。
“沒追我們？大難不死！”
“太恐怖了，哪里冒出來的一位龍屬啊？直接將芝國那群惡妖宰了干凈。”沈靈峰大口喘氣，那黑龍出世的一刻，他腿都嚇軟了。
眾人感慨萬分，竟然絕處逢生，這種感覺太美妙了。
“這條不知來歷的黑龍，幫下大忙，柳七這批惡妖一死，芝國損失慘重。”
徐副將緩緩道，鎮妖司往日想捕殺柳七這種級別的敵人，只能采取蟻覆戰術，最少要付出十幾條道藏修士的命，才能收獲成果。
“徐副將，我們現在怎么辦？是往后面兩千里外的火狗城逃？還是尋找失散的鎮妖司同僚？”
有人問，柳七這伙芝國妖怪一死，方圓一兩百里內，都變的安全多了，他們得到喘息之機，似乎可以做更多事情了。
徐副將環顧眾人，思忖片刻，道：“落月城剛剛陷落，姜家興許會組織反攻，我等不如在等等看？”
“那就等吧！”
“雖然有些千年世家龜縮腹地，但姜家幾位皇子公主，都上前線了，據說前幾日其他城池，有位姜家皇子，死在城墻之上，我等怕什么呢？”
眾人嘆息說著，姜皇帝當世的這幾任血脈后裔，資質有些，皆不成器，連鼎爐境大能都沒幾個。
但他們的氣概，確實一脈相承，沒什么好質疑的。
唯一的姜九公主，天資天縱，但才十幾歲年紀，數十年后，或許有大神威，但如今，在這種古國級別的戰爭中，發揮不出多大作用。
一行人沿著山路前行，他們身上有特制的通訊符篆，級別不高，但相隔一兩百里，可以穩定發揮作用，只要遇見附近鎮妖司同僚，便能通訊匯合。
“有辦法收服剛才那條黑龍就好了，我覺得它有能力，牽制幾下鼎爐境大能。”有人低聲笑道。
“你怎么不說，收服去年斬出那開天一劍的神秘高手呢？”有人冷笑。
“去去去！我看你見不得鎮妖司好起來！”
蜿蜒山路崎嶇，盡頭出現一個茶水鋪子，更遠方，一座小鎮廢墟映入眼簾。
落月城從前繁華，安居樂業，俗世行商眾多，山路間也有茶水鋪子待客，但如今，沒有幾個活著的人了。
當然，并非全部死去，去年下半年開始，鎮妖司就陸續安排俗世凡人，退往后方城池…一些弄不清狀況，不愿背井離鄉的凡人，鎮妖司沒勸第二次。
大部分，陸陸續續死了，但少量的一些，會活下去…芝國、雨國內部，同樣有一些人類生存呢。
“一個活人？”
眾人腳步一停，看見廢棄的茶水鋪子中，有一個黑衣人影。
“不，是練炁者。”
黑衣青年人身姿挺拔，背對他們，似乎正在煮茶，絲絲熱霧飄出破舊的鋪子。
一襲黑衣，襯的那青年人英武不凡，衣角流淌淡淡光輝——仙炁編織出的羽衣，道藏修士。
徐副將、沈靈峰等人，端詳幾息時間，謹慎的靠近過去。
“道友？楚國人？”
徐副將告知自己名姓，隨后開門見山問道。
他們的身份無需過多介紹，一身帶血的猩紅甲胄，便是鎮妖司的標志，楚國能修成道藏境的人，不可能不認識這副裝束。
陳宣轉過身，捧著一只茶杯，回道：
“對，楚國人。”
他擁有八種仙炁之力感知，再加上神魂軀，早早等在這伙人前路上。
徐副將心中一愣，問道：“不知道友如何稱呼？來自哪一家勢力？”
他們在落月城呆了大半年，未曾見過陳宣，因此大感奇怪，不知陳宣這種時候，突然出現在落月城地界，有何意圖。
陳宣面色如常，回答道：
“姓薛名沉，山澤野修。”
“薛沉，薛道友…”
徐副將聞言頷首，平平無奇的名字，并非楚國出名的人物，且薛姓，并非楚國的千年世家，看來真是小門小戶了。
不過，這名字略有些耳熟，似乎曾在哪本書上看見過。
徐副將旋即道：“道友好似專門等我們？有事不妨直說，你是加入鎮妖司么？如今兩國交戰，正是趁勢崛起的時機！”
他邀請陳宣加入鎮妖司，這段時間，這類半路加入鎮妖司的修士不算少。
而且，他隱隱感覺陳宣很不凡，實力似乎不在他之下。
最關鍵的是，他方才沒有提前感知到陳宣的氣息，直到肉眼看見，才發現陳宣身影…這種感覺，倒與不久前看見那條黑龍的情況，略有相似。
莫非…
徐副將立刻搖了下頭，拋卻心中不切實際的想法，那柳七提起的《紫霄化龍術》，他亦有耳聞，非龍屬不可學。
再說，眼前人才多大年紀？二十歲左右！
真當每個人都像姜公主、蕭犼將軍一樣，年紀輕輕，就能學會上古秘術啊！這薛沉若是有這實力，早就楚地揚名，豈會默默無聞！
而且，這薛沉真要是救了他們的那條黑龍，天大的恩情，他豈會一言不談？
陳宣笑著搖了下頭，他不會加入鎮妖司的，弊遠大于利。
但他等這伙人，確實有事情打聽。
“據說這片地界，曾有游商，利用空間寶具，構筑過與世隔絕的兩界集市？”
在井下之時，聽見這方面的消息。
兩界主。
陳宣在南荒鬼怪集市錯過兩界主，但四個道藏小人可是親眼見過兩界主！
兩界主似乎是一個可以合作的天命者，最重要的是，她知道許多天命的秘密…
徐副將聞言點頭，坦率回答道：“確實有，我們便曾數次進入集市，從芝國游商手中置換火德靈物…唉，可惜那片中間地域，如今已被芝國占去。”
他想起為何對薛沉這個名字，莫名熟悉，因為，真在集市一本胡編亂造的話本上見過！
很有名氣！
前邊，陳宣與徐副將侃侃而談，交流信息。
后方，沈靈峰看了名為“薛沉”的青年男人英武面龐一眼，復又看了一眼，已是手腳冰冷，遍體發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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