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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馬昭迪從醫院里出來的時候,時間已經是中午了。
“今天的天氣也不錯啊”馬昭迪抬頭看了看萬里無云的天空,這是他在另外一邊的哥譚從沒有見過的景象。
他拿出一張名片,借著陽光看清上面的人名和電話,這是他在病房里的時候,一個傷勢較輕,已經恢復清醒的喜劇演員給他的,他知道馬昭迪在哥譚還沒有確定的住處之后,便將這張名片給了馬昭迪。
這個喜劇演員就租住在東區,而且,他租住的地方是東區里相對安全的幾處地點之一,沒有人引薦很難入住。
馬昭迪得知他是個喪偶的單親男人,獨自撫養著一個兒子,還有自己年事已高的老媽,每天全心全意地表演,抓住任何機會賺錢,獨自把兒子養到了十三歲,老母則已經七十歲了,不由得感到由衷佩服。
他給了男人一些錢作為酬謝,男人看上去很糾結,最后還是收下了,他顯得很羞愧。但馬昭迪覺得,他是為了自己的兒子和母親才收下這些錢的——有了一筆多出來的醫療費負擔,他已經快要有些撐不住了。
為了堅持而驕傲地死掉,或者為了他人而頑強地活著,兩者都需要莫大的勇氣。
病房里還有很多人,有講著笑話賺錢養家的好男人,也有為了喜劇夢想而窮困潦倒的追夢者,亦或者是單純在哥譚討生活的,男的,女的,有家庭的,單身的 他們都對馬昭迪感激無比,馬昭迪覺得自己不是他們想象中的的那種英雄,但他又有些高興,因為自己救下了很多在哥譚試著努力活下去的人。
在道謝聲中,他下意識想起了自己坐著火車,初到哥譚的那個夜晚——那時的他同樣無處可去,無家可歸。那時的他同樣碰到了一個努力生活的人,那時的他也幫了那個人,并收獲了他的一聲聲感謝,還有很多幫助,包括在東區的那個安身之地。
病房里的人和他那兩位許久不見的朋友很像,這讓他莫名有了些故人重逢的喜悅感。
“德雷克和卡米拉不知道他們夫婦在大都會過得怎么樣。”
片刻之后,馬昭迪從回憶中回過了神,他記住了卡片上的人名和電話,揮手攔下一輛出租車,下意識確定了一下司機是否正常之后,他才上了車。
“先生,我要去東區。”
“沒問題,先生,您要去哪條街道.”
出租車發動,車上兩人的聲音也逐漸遠去,最后消失在街角。
“哥譚醫院附近的所有警員注意,哥譚醫院附近的所有警員注意,罪犯謎語人剛才從哥譚醫院中逃出,去向暫時不明,醫院中一名醫生以及兩名護士受到重傷,目前已被送入急救手術室.”
而此時的馬昭迪已經進入了東區,找到了租主,對于自己前腳離剛開醫院,謎語人后腳就逃跑的事,他一無所知。
昨天忙了一整天的戈登警長此時又不得空休息了,他和幾個警員立刻趕往醫院,調查謎語人逃跑的事。
“戈登警長,謎語人出門之后好像就消失了,我們沒法確定他的路線和去向。”
走在醫院走廊上的戈登聽著警員的匯報,不由得嘆了口氣,這已經是警局被謎語人第三次晃過去了,好在前兩次有個新人兜底,好歹把他抓了回來,但也不是因為自己指揮能力夠強,而是因為新人的運氣夠好。
“他逃跑時攻擊的三個醫院人員呢?他們怎么樣了?”
“遇襲的醫生和護士被發現得早,地點又是在醫院里,所以在第一時間就得到了救治,剛剛確定脫離了生命危險。”
“這是不幸中的萬幸啊”
戈登感嘆了一句,便帶著其他警員走進了醫院的監控室。
“調監控嗎?戈登警長?”
“是啊,老規矩.把錄像交給我就行。”
保安點了點頭,哥譚這地方本來就民風淳樸,醫院里發生的罪案并不少見,戈登警長和醫院高層打過不少次交道。這次的重大惡性事件,高層已經跟下面通過氣,告訴他們不要拒絕戈登警長的監控調取要求。
戈登拿出一個U盤,保安順手就接了過去,他將謎語人從入院到逃出,這兩天的錄像全都放了進去。
“給您,戈登警長。”
“謝謝。”
戈登打開隨身帶著的筆記本電腦,回警局再看可能會耽誤點時間,他打算先在這里提煉一下主要線索。
“什么是被人們喜愛更甚于生命,而被人們害怕更甚于橫死的?”
穿著綠色西裝的人影站在窗前,玻璃上的反光映出男人的面部,陰郁,淡漠,還帶著隱隱的憤怒。
他的語調冰冷,像是對著倒影中的自己問著謎題,一句又一句。
而在他背后的地面上,有鮮紅的血跡漫溢,三個人影正倒在血泊之中。
“什么東西是知足的人會渴求的,同時又是窮人擁有,而富人缺少的?”
他的西裝胸口敞開,露出胸腹部的肌肉線條,而最顯眼的,則是小腹上方那抹顯眼的血色,一道猙獰恐怖的圓形傷口清晰可見。
原本已經縫合的傷口,卻因為剛才劇烈的動作導致再次崩裂,但尼格瑪似乎并不在意,任由血液從那里流出。
“什么是吝嗇鬼會揮霍,而揮霍者會吝惜的?什么是每個人都會帶進墳墓的?”
他拿出一把小刀,從自己的胸口劃出一個漂亮的四分之三圓弧,和下方的那道圓形傷口組成一個問號的標志。
鋒利的刀刃破開皮膚,然后截斷紋理分明的肌肉,最后切開細小的血管,于是他胸前的問號立刻開始流出鮮血。
“答案當然是——無。”
他用胸口的鮮血在倒地的醫生和護士身上寫下三個大大的問號,然后信步走出了病房。
或者說,走出了攝像頭的監控畫面。
到此,戈登警長按下了停頓,他有些頭痛地揉了揉眉心。
“尼格瑪的犯罪風格還跟以前一樣,喜歡在犯罪現場留下謎題,但現在的重點是找到他我想,監控視頻大概能用來定罪,但對我們抓捕他的幫助不太大。”
此時,戈登警長的電話又響了。
“喂?”
“戈登警長,有市民反映,謎語人的消息再次出現了。”
戈登下意識看了一眼窗外,此時快到下午,日頭正盛。
“什么消息?”
“哥譚廣場的墻上出現了一個血色的問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