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我剛剛聽到您這有叫聲?”
走進來的女人頭發花白,容貌與為卡文迪許王爵駕車的管家弗雷有七分相似,看起來頗為冷峻。她穿著繡有鳶尾花家徽的西式女仆裝,胸口掛著一枚銀色鈴鐺吊墜,這是白教的信仰物。
“呃,你聽錯了吧呵,弗雷婭,我要工作,別打擾我。”
眼見女人走了進來,雨宮寧寧下意識拉了拉腿彎下的毯子。而被她壓在大腿的奎恩能感受到,她過于心虛的心臟砰砰砰的跳,像賽車磨熱的輪胎。
奎恩真想告訴圓明園的同志豬首找到了。
在這呢,頂在雨宮寧寧脖子上。
我要想躲起來,這幾個女仆能找到序列七的刺客?
他的脖子被大腿夾著,修長的小腿勾在身上想把他往里側壓,這本該香艷的一幕的卻因頭被蒙住而顯得十分憋屈。
另一邊,女仆弗雷婭并沒有被雨宮寧寧一句話趕走,而是接著說道:“執法官在五分鐘前敲門,說莊園側門處有兵器的動靜我派人去檢查,發現后門一棵樹被人砍斷了,現場有血液和戰斗過的痕跡。”
奎恩心想會是誰呢,我不到啊。
他被雨宮寧寧夾的有點上不來氣了,倆人此時的姿勢有點像騎大馬,奎恩憋屈的側倒在地上,而雨宮寧寧坐在他手臂上,兩條長腿像絞殺一樣絞著奎恩。
肉肉真嫩吧.這是個早就知道的事實,奎恩不敢用力,他稍不小心就會把這腿活拆了。但不用力的下場就是雨宮寧寧夾起來完全沒個輕重,她甚至還在用力,你就算再怎么夾我也不可能被壓縮啊?
“啊?戰斗?啊哈哈.”雨宮寧寧擺手:“我很厲害的啦,不用擔心我。”
“安全起見,我已經讓執法官進入莊園搜查了。請原諒我沒有事先請示您”
弗雷婭看了一眼地上的布袋,皺眉道:“小姐.這是?”
這布袋臟兮兮的,材質也不像王室或卡文迪許家會用的東西。
“學院的,學院的東西”雨宮寧寧拿起布袋里的筆記本證明。
但因為她坐的地方距離布袋有點遠,又不想挪動位置,只好像貓伸懶腰一樣艱難的往前伸手。她這么一屈,被壓住的奎恩可受老罪了,喉嚨再怎么樣也是身體最脆弱的部位,當下便有點上不來氣。
他輕輕拍了拍雨宮寧寧的大腿,讓她輕點。
誰知這笨女人還以為他想掙扎,借著拿筆記的機會順理成章的將手放在毯子前面,狠狠一壓——
這下嘴巴被捂上了。
奎恩絕望地閉眼,紫薇在宮中被容嬤嬤扎針也不過如此,怎會有如此毒婦。
弗雷婭說話了:“幫小姐清理一下書房。”
“是。”后面跟著的女仆們紛紛進入房間,有條不紊的將堆在地上的神學典籍分門別類擺放好。
她們也是大半夜突然被叫醒的,但短短這么一會就能穿好著裝整理儀表、進入日常的工作狀態,足以見得王室女傭的素養。
“小姐,都這個點了,有什么工作不能明天再做?晚上要按時睡覺.”
這棟大房子里的傭人并不多,而弗雷婭是唯一來自卡文迪許家族的,是雨宮寧寧的貼身女仆。作為小魔女的奶媽,她和雨宮寧寧之間的關系自然不只是普通仆從,此時念叨起來,雨宮寧寧也只能受著。
“您的神色很憔悴,臉色怎么白成這樣了.”
“哎呀,小問題小問題,我是魔法師,冥想一下就好了。”雨宮寧寧心不在焉的回答道。
她的大腿此時正在和奎恩搏斗,悉悉索索的,毯子下面像在打仗。
奎恩給她足底撓癢,掐她腳筋,掰腳指頭,試圖讓讓她松一點,但雨宮寧寧完全誤解了奎恩的意思,以為對方想出來,那自然是一點不讓——
你別亂動啊!!
你tm讓我喘口氣啊!!!
被壓急眼的奎恩也不管那么多了,雙手一扒把她的大腿掰開。但還沒吸上一口氣,急眼的雨宮寧寧居然直接往前一坐,豐盈而富有彈性的臀部順著肩膀一滑.
“我現在還記得,老爺當年說過,‘人必須一天睡滿八小時’,如果給他看到現在的您”
雨宮寧寧表情茫然的僵在那里。
她的臉色已經不是白了,而是變成了某種極度手足無措的模樣。
弗雷婭還以為自己說錯了話了,連忙低頭道歉:“小姐,是我多嘴了.不該提老爺的.您.”
她還想說什么,但最終只是后退一步道:“您早點歇息吧,我們先退下了。”
旋即,她隱晦的看了一眼雨宮寧寧腿上的毯子,帶人離開了房間。
腳步聲不緊不慢的遠去,直到消失不見。
奎恩這才猛地坐起來,毯子一掀,騎在他身上的雨宮寧寧沒坐穩被掀倒在地,他滿臉漲紅的怒罵:
“作逼倒怪!!我自己躲起來不就行了?非要藏在最顯眼的這個地方?”
倒在地上的雨宮寧寧咬牙,也不顧沒穿內衣會走光,抬起左腿就向奎恩臉上蹬來。
奎恩見你個倒霉婆娘還敢哈氣,也是毫不客氣地揮掌將踢過來的小腳拍開。
這一巴掌可不輕,‘啪!’的一聲脆響,雨宮寧寧嬌嫩的肌膚頓時紅了一圈。
“你當老子想被你坐?”
“我就不該救你——”
一巴掌后,兩人幾乎同時低吼起來。隨后奎恩微微一愣,不是因為雨宮寧寧說了什么,而是因為她哭了。
她委屈地爬起來,抬手抹眼淚,像要把氣撒在自己身上一樣狠狠地抹,從手腕擦到手掌,眼眶紅紅的也不知道是哭出來的還是用手擦到發紅的。
這下可把奎恩搞不會了。
“你你把我脖子壓到了,我沒想動。”奎恩聲音軟了不少:“這真怪不了我吧?你自己亂搞,我總不能不呼吸”
雨宮寧寧坐回了椅子上,雙手抱著膝蓋,背對奎恩不回話。
“再說了,我哪要你救你直接和她說不就行了?同事關系避嫌什么?你爸中東穿越來的是吧,家里定規矩見不得女兒有男同事.”
雨宮寧寧小臉埋在膝蓋里,微紅的眼望著夜空。
是啊。
我在避嫌什么呢 “算了,我的錯——”
奎恩舉手投降。
“我今晚不該來的,果咩納塞,我這就走。你爸的事下次再說.”
說完奎恩就打算翻窗走人。
“等等。”
雨宮寧寧叫住了他。
“.什么我爸的事?”
“有了個新線索,我不確定是否和你爸有關.我認為大概率有關。”
奎恩簡短的說:“2016年3月2日.或者說潛淵層的2016深度,有一場電影,我們可以去那看看。”
雨宮寧寧終于愿意正眼看他了。
“哪來的線索?”
“應該是你爸留給我的畢竟是他讓我選擇小偷命途。這個線索是在我晉升時出現的。”
奎恩等了半天,也不見雨宮寧寧接著搭話,便不再自討沒趣準備走人。誰知這女人玩拉扯的,見奎恩又要走,怨念頗深的開口道:“.都差點死在那了,你還愿意陪我下深淵?”
“什么叫陪你?我自己本來就要去。”奎恩心不在焉的說。
“這事你明明可以等我回學院再說。”
她默默盯了奎恩一會。
“你不會是擔心我沒喝下解藥才跑過來的吧?”
這女人真是喜怒無常,剛剛還喪喪的,現在居然笑了出來。
嚓,火柴劃過的聲音,她點了根煙,含著輕輕吸一口,嘴里蹦出兩個字:“惡心。”
奎恩搖頭,“好心來看你,還差點被夾死。”
“那是.總之被誤會就很不好!我媽如果知道大半夜我房間里有男人,你就別想在學院上班了。”她強詞奪理道。
“你媽是這么封建的人嗎?”
奎恩印象中的卡文迪許王爵似乎沒那么霸道。
“算了。我們又不是深淵超凡者,怎么去.深度那啥,2016的潛淵層?”
奎恩望向湖面上格林德沃之眼的倒影,哪怕是這個點,依然有飛空艇在進港出港維持著這座城市的運轉,奧術藍光與月爭輝。
“格林德沃不是有個深淵超凡者么?”奎恩淡淡的說:“那個‘Q先生’。”
“哪有什么線索找他,你當這是深淵啊。”
雨宮寧寧覺得沒希望。深淵超凡者在現實中若想不被人發現,只要隱姓埋名并不進入神教的教堂,幾乎不可能露出馬腳。
他們進入深淵的方法是入夢,而只要是個人類都會做夢,總不能搜索這座城市每個人的夢境吧?
“線索啊”奎恩眼眸微微一瞇,想到珠寶店栽贓一事與那封指名道姓的郵件,眼眸里出現一絲極深的殺意。“那是有的。”
我剛來這個世界沒多久,他便盯上了我。
Q先生,究竟是什么來頭?動機是什么?又懷揣著什么目的?
Q先生,我已經完成了您的任務。里夫·布蘭森議員已經吸入星光,并表現出成癮跡象。請按照約定,將深淵超凡者的成長方法告訴我。
那是行商杰克與Q先生的一封郵件。
里面透露出了至少兩個信息:
1.布蘭森的家主,也就是夏黛兒的父親里夫·布蘭森這幾年的‘病’與星光有關。
2.劫持珠寶店的劫匪使用的星光大概率也與Q先生有關,那么他們背后的延根流亡政府或許能找到Q先生的線索。
先前看到這封郵件時,因為琳的原因奎恩沒有去深挖這些線索。他將身體彈出窗外,望向隔壁的另一望角上的莊園,布蘭森的大宅靜悄悄的,他的小女友此時應該正睡得香甜。
“Q先生在布蘭森家有所布置,調查一下或許能有發現。”奎恩沒有說延根流亡政府的事,這事關黃金之風和艾克,有關勇者的事還是保密為好。
“布蘭森家?”
雨宮寧寧微微一愣。
“里夫·布蘭森?”
“對。”
“我剛到愛士威爾那年他還很健康,送了不少禮物給我當喬遷禮,似乎還想把他兒子介紹給我.”雨宮寧寧將手中的煙放下,轉頭在書房里掃了一眼,吩咐道:“左起第三個書架,第二列上應該有一本《愛士威爾紀念郵冊》.那是里夫送我的,拿過來。”
“沒長腿?.OK,痛經是吧,我拿,我拿。”奎恩察覺到不善的眼神,非常老實的選擇當狗腿。
冊子到她手上后,干脆利落的撕下封面,隨后擺在桌上隨意的往上面吐了口煙,橘子口味的煙飄過雨宮寧寧的臉,她在念念有詞的占卜著什么。
難得見小魔女動真格,奎恩趕忙觀察高手是如何占卜的。
可看了半天,她除了閉眼不知念道什么外,完全沒有用任何一個她在課堂上教給學生的方法,像在瞎弄。
但奎恩仍看的目不轉睛。
這張臉實在迷人,引人注目。尖尖的下巴,挺翹的鼻尖,烏黑的眼睫毛微微顫動著,月光在肌膚上如白瓷般瑩潤。
她真的穿什么都好看。
奎恩意識到自己在看什么后,又默默撇過了頭。小魔女的魅力值實在太高,哪怕是琳那種完美的樣貌在看習慣后奎恩也不會有多大反應了,唯獨雨宮寧寧不行,不賣,但純饞人。
他心想我只是好色,這不是喜歡。
雨宮寧寧睜開了眼。
“里夫沒有生病。”她斬釘截鐵的說。
“那就需要調查了。”
“以什么由頭?他兒子要競選議員吧?這種事現在肯定捂得死死的,不會讓任何人見到他爸。不然他就麻煩大了.”
“我自有辦法。”
“你什么時候這么神通廣大了?”
雨宮寧寧輕笑道:“你才來這座城市幾個月,連首富家的關系都攀上了?”
“夏黛兒布蘭森是我女友。每周四其實都陪她去了.”奎恩笑著聳肩,“先脫單了真抱歉啊,下次介紹你們認識。”
雨宮寧寧拿煙的手微微抖了一下。
“原來那個渣男就是你啊.”她囔囔的說。
“渣男?”奎恩不懂她在說什么。
“.沒什么。”
細長的女士香煙被按在煙灰缸里。雨宮寧寧露出甜美的笑,整夜的陰霾仿佛在此刻一掃而空。
“恭喜啊。”她真誠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