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魏明騎馬抱著朱霖離開的背影,男二號小沈擔心道:“就這么讓他把咱們的人帶走了,這會不會有危險啊?”
導演對司機道:“咱們幾個開車跟過去看看吧。”
“我看中,我去準備!”
導演張其昌又看向馬精武:“馬老師,這人到底是誰啊?”
馬精武一點都不慌,他慢悠悠道:“你們聽說過魏明嗎。”
娜仁花覺得這個名字有些熟悉:“那個作家?”
馬精武點點頭,眾人皆驚,尤其是導演張其昌:“就是那個讓北影和上影搶破頭的《牧馬人》的作者?!”
據說才十幾歲,還是個北大看大門的,可以說是天縱奇才了。
馬精武笑道:“就是他,我們是在文代會上認識的,短短三個月時間,他的知名度和影響力更大了。”
張導演驚奇道:“那他怎么會在這里,還有他怎么認識的小朱啊?”
馬老師搖搖頭,他給不出答案,很快司機就跑了回來。
“村民們說出村的那條大道被落石堵住了,汽車過不去!”
這說明魏明說的都是真的,馬老師道:“那我們就只能相信魏明了。”
“相信我,堅持住,很快就能找到大夫了!不要睡!”魏明給朱霖加油鼓氣道。
朱霖都被他故作夸張的話逗樂了,輕輕拍了一下他的大腿:“我就是發燒了,又不是生命垂危。”
她整個人縮在魏明懷里,背貼著胸,腿挨著腿,身前還蓋著一件軍大衣,天黑了,溫度降的厲害。
魏明一只手抱緊軍大衣,一只手操控韁繩:“你自己還是個醫務工作者呢,結果自己還先病了。”
“我才沒有,”朱霖反駁道,“很多人剛來云南就病了,我才第一次生病,已經很厲害了。”
“好好好,你厲害,你最厲害。”魏明哄道。
朱霖輕哼一聲,問他:“你怎么知道我在這的?”
魏明:“哦,我去了一趟玉溪,在招待所遇到了你們劇組的同事,她告訴我的。”
朱霖:“我是問你怎么知道我們劇組在玉溪拍戲的?”
她對魏明只說在云南,可沒暴露具體地址。
魏明嘿嘿一笑:“我在你們劇組安插了眼線。”
“難道是馬老師?”朱霖注意到馬精武老師好像是認識魏明的。
“唉呀,霖姐你都燒成這樣了腦子轉的還蠻快嘛!”魏明贊道。
“確實是馬老師,我聽說他是這部電影的男主角,又知道他妻子也在電影學院教表演,同時我在電影學院也有一些朋友,就打聽到了他在哪里拍戲,不過他并不知情。”
朱霖失笑道:“聽起來很曲折嘛。”
“那是,為了給你寄磁帶,我可是煞費苦心的。”
朱霖心中一甜,猶豫再三才問出:“那你來云南是特意來看我的?”
魏明:“哦,那倒不是,完全是命運的安排,趕巧了,我是來玉溪這邊尋親的。”
聽到魏明不是特意來看自己的,朱霖有些失落,又有些釋然,她問:“尋親?你母親娘家不是川渝的嗎?”
魏明:“川渝的親人已經找到了,但還有一個小姨遺落在外面。”
他簡單把小姨的事情說了一遍:“我也是看到這邊有線索就跑來了,可惜并不是我們要找的人。”
朱霖安慰地拍拍魏明的腿:“精誠所至金石為開,我相信你媽媽和你阿姨她們肯定會團聚的。”
“嗯,我們會繼續找下去的。”魏明堅定道。
這時他們騎到了落石處,行程已經過半,然而過了這里后,泥白突然不跑了,它開始溜達。
魏明知道,馱著兩個人,它肯定是累了,但累也要跑起來啊,關鍵時刻怎可懈怠!
還是朱霖姐通情達理:“算了,不跑就不跑吧,夜里風大,跑起來嗖的慌。”
魏明想想還真是,因為前面有一個朱霖擋著,他自己倒是沒什么感覺。
于是他提議:“要不姐你倒著騎,這樣風就不會直接拍在你臉上了。”
“啊?這樣可以嗎?”
“肯定沒問題的,張果老還倒騎毛驢呢。”魏明叫停了泥白,從肋下把朱霖舉起來,讓她調轉了方向,又重新把大衣披在她身上,讓她趴在自己懷里。
別看她一米六六的身高,但是在魏明手上就跟個玩具似的,隨意拋耍。
“這樣是不是好多了?”魏明問。
朱霖輕輕地點點頭,這時她已經不只是臉燒的發紅了,耳朵、脖子都紅了,這樣的姿勢,她的兩條腿跟魏明的腿貼的更緊密了,馬每走一步就是一次摩擦,可是生病的她更怕被風吹。
兩人就這么慢慢地騎馬走在月色之下的云南山路上。
為了安穩,朱霖也本能地摟住了魏明的腰,魏明甚至能感受到她上半身的曲線起伏,隨即朱霖想到一個問題,趕緊又松開。
自己和小魏可都是有對象的人,這樣不太好吧。
魏明卻抓著她的手放在自己腰上:“貼緊一些,要不然漏風,云南的晝夜溫差比我想象的大。”
“哦”朱霖重新抱緊魏明,讓兩人之間不再有縫隙,自己已經病了,可不能再讓他也凍著。
只是她心里還是記掛著那件事。
“小魏,你對象是哪里人啊?”朱霖問,“那次去北大找你,聽說你跟對象出去了。”
“我是去送她了,”魏明道,“去機場送她回她的祖國。”
“她的祖國?她不是中國人?!”朱霖眼睛瞪圓。
“嗯,她是英國留學生,畢業就回國了。”
“那她還會回來嗎?”
魏明笑道:“或許等將來老了,想到曾在中國的留學生活,會回來追憶一下青春吧。”
朱霖聽明白了,這不就是畢業即分手嘛,可憐的小魏,初嘗愛情的甜蜜就是這樣的結局,他現在心里肯定特別苦吧!
大姐姐忍不住心疼起小弟弟來,抱著魏明的手還輕輕拍了拍他的背,來著姐姐的安撫。
“我沒事的,起碼轟轟烈烈地愛過,有這樣一段經歷,將來老了都不會覺得遺憾,總好過隨波逐流地找個不喜歡的人湊合過強吧。”
魏明:我可沒什么暗指,姐姐你不要多想。
但她已經開始多想了,是啊,自己的感情生活不就是隨波逐流嘛。
年紀到了,經人介紹,雖然談不上多喜歡,但考慮到再不結婚有些說不過去,于是就談了起來,去年生日的時候還把婚事定了下來,等自己老了會不會也覺得白白年輕了一回呢。
“不說我了,”見朱霖姐沉默許久,魏明轉移了話題,“姐你在劇組怎么樣,拍戲還順利嗎?”
說起這個,朱霖哀嘆一聲:“其他人都好,不過我出錯的次數有些多,你沒發現我嗓子有些啞嗎,今天有一場在森林里喊人的鏡頭,我扯著喉嚨喊了十幾遍才通過。”
魏明:“哈哈,還以為是生病鬧的呢,如果你想要在演員這條路上發展,還是要系統地學習一下聲臺行表這些東西,有問題可以向馬老師請教。”
朱霖輕輕“嗯”了一聲,一開始她就是想玩票,然而拍了這段時間的戲,雖然也很累,曬得臉都黑了些,不如在實驗室輕松,但真的有趣,有些東西自己在實驗室里可能一輩子都接觸不到。
一顆要成為專業演員的種子已經開始萌芽了。
魏明看了一下手表,差不多八點的時候他們總算進了小鎮。
朱霖這才注意到他的手表在發光,這什么表啊?
這時許大夫一家還在等著魏明回來吃飯,崔翠翠餓的受不了了,催道:“可能魏明哥哥在朋友那里吃飯了呢,我們還是先吃吧。”
崔翠翠的爸爸崔生道:“再等半小時,如果還沒回來咱們就吃。”
許鶯鶯大夫突然耳朵一動:“回來了!”
大舅他們還奇怪呢,崔翠翠道:“隔著老遠我媽媽就能聽到泥白的叫聲。”
果然,不大一會兒功夫泥白馬就直接把魏明兩人帶進了院子里,魏明先下馬,然后接著朱霖下來。
朱霖本想說自己走路就可以的,但經過一路顛簸,再加上生病,她的腿有些發軟,都有些站不穩了。
魏明直接一個橫抱把人抱起來喊道:“鶯鶯姐,我帶回來一個病人,您給看看吧!”
許大夫:“怎么了,什么病?先放在病床上。”
其他人都圍了過來,朱霖感覺好難為情,還好許大夫關了門,只剩魏明還留在這里。
朱霖清晰地描述了自己的病癥以及可能的成病原因。
許大夫一聽,嘿,好像是同行啊,感覺她自己就能給自己看病。
許大夫摸著朱霖的額頭:“現在吃藥有些慢,我直接給你打一針吧。”
“好。”
許大夫調配好了藥,見魏明還在,說了一句:“打屁針。”
“啊?哦。”于是魏明也出去。
出去后他先是跟崔翠翠的爸爸認識了一下。
同時崔生同志還揭穿了崔翠翠的謊言:“你別她瞎說,其實她最喜歡的作家另有其人。”
崔翠翠想要捂嘴老爸已經來不及了,魏明心說這就對了嘛,一個小學生怎么會喜歡嚴肅文學呢。
魏明招呼崔翠翠:“翠翠啊,你說說你最喜歡的作家是誰?我在文壇還是有些人脈的,除非是魯迅老舍和郭沫弱,其他人我都能幫你想想辦法。”
崔翠翠眼前一亮:“你認識魏什么嗎?寫童話故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