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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 【第一夜】

  房間并不大,大概也就是和普通酒店旅館的客房一樣的大小,就連格局也是差不多———進門后的走廊上有一個洗手間,再往里則是臥室。

  房間的裝飾非常的簡樸,地板和墻壁都鋪設的木板。

  屋內的家具很簡單,一張床,一張桌子。床上是雪白的床單和被褥枕頭。

  兩人特意去看了一眼洗手間:里面的衛浴也都是很老舊的感覺,老式的抽水馬桶,淋浴的噴頭居然也都是銅質的。

  房間顯得很古典———門把手都是木頭的。

  陳言坐在了床上,坐下去的時候,就感覺到了床墊并不是很舒服,能明顯感覺到床墊里的彈簧,人稍微一動,就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

  陳言想了想,起身走到床邊,先把耳朵貼在了墻壁上仔細聽了會兒,然后搖頭道:“聽不見隔壁的任何動靜————這個地方應該是用法陣隔絕的。”

  楚可卿吐了口氣,面色凜然,低聲道:“前輩…”

  陳言打斷了楚可卿,飛快道:“看來我們是無意中闖入了什么妖魔鬼怪的聚會————它們說是什么試煉?是日本國本地的修行界的家伙?不過看那些人,好像都不是什么善類的樣子。”

  說著,陳言的臉色也很嚴肅:“這個地方的主人應該很厲害…這個什么秘境,布置下的法陣,虛實連我都看不透。”

  楚可卿低聲道:“要不…我們現在就立刻離開這里?”

  “難。”陳言搖頭:“我們在外面都走不掉,那個鬼打墻把我們困在了山路上。顯然…是這里的主人為了舉辦這個什么試煉聚會,把附近的這塊地方都用陣法下了禁制,而我們則是剛好被困在了里面。”

  說著,陳言語氣很凝重:“進來之前,我想著若是這里是什么精怪或者邪修,那就降妖除魔,出手鎮壓誅之。但進來后,這里的一切詭異的很,尤其是此間主人布置下的陣法,這個所謂的‘秘境’,太多我都看不透。”

  方才在大廳里,那個穿著武將鎧甲的客人,出手一刀斬向墻壁,那一刀的威力并不弱,在那個瞬間,陳言分明是感受到了相當于歸元境的元氣波動!

  然而樓中的墻壁卻絲毫不傷,輕輕松松就接下了那一擊,這就讓陳言暫時打消了直接莽一波的念頭。

  楚可卿仔細思索了會兒,忽然心中一動,道:“也許不是巧合…我昨晚遇到黑豹襲擊,也許就是這里的主人,為了舉辦這個聚會,提前使用法術來清場?”

  “不妨想的更久遠一些。”陳言嘆了口氣“前兩天那個忽然發瘋傷人的小張總,也許…也是秘境主人提前清場。畢竟山里的寺廟忽然住進來一批龍國游客,人家故意搞點事情出來,是想把我們趕走。”

  楚可卿苦笑道:“可惜我們倆留下來沒走。”

  陳言并不會就此自責嘆氣——事到臨頭,做這些情緒沒有意義,還不如集中精神來想想如何應對過這一場。

  他起身走到了窗戶邊,看了一眼窗外,用手一指:“你來看外面。”

  楚可卿走到陳言的身邊往外看去,眉頭就緊了起來。

  站在二樓的窗戶邊上,可以清楚的看見樓下的小院。

  但視線范圍,也只到小院的大門和院墻就截止了!

  院墻和大門之外,原本應該存在的荒村,已經徹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無法看透的濃霧!

  陳言看了看房間里的桌子———房間里并沒有時鐘,但是桌上卻擺放著一個沙漏。

  沙漏中細細的沙流緩緩流淌著。

  根據沙漏的底座已經流淌下來積聚的沙量和上面的沙量,加上流淌的速度來判斷…

  “這個沙漏流光的時候,應該就是那個‘試煉’開始的時間點。”陳言皺眉拿出手機來看了看,手機黑屏了。楚可卿也掏出手機看了看,對陳言搖頭:“黑屏了,開不了機。”

  “我們對一下剛才那個傀儡說的規則吧。”陳言嘆了口氣:“大概估算一下,應該還有大約四十分鐘的時間。”

  楚可卿點頭,然后正色道:“這個試煉一旦開始,危險就隨時會發生,夜晚的時候不得離開房間————但離開房間會遭到什么懲罰它沒說,不過我估計應該不好受。

  白天的時候,房間里是安全區,但外界是危險的。

  也就是說…其實這里的主人是暗示所有人,不論白天還是夜晚,最好都不要離開房間!”

  “嗯,沒錯。”陳言點頭。

  “還有換房間的規則,也很奇怪。”楚可卿果然是精明聰慧,立刻就找出了其中的不對勁:“第二天那個換房間的規則!

  第一天的房間,不得保留。每個房間的人都要在第二夜之前換房!

  規則說,如果有奇數落單的,或者是無人愿意更換的,就使用剩下的空房間。”

  楚可卿說到這里,冷笑道:“暗藏殺機啊。”

  陳言點了點頭。

  兩人都是明白其中的意思————或者說是這個規則的一個漏洞。

  二樓一共就七間房!

  七批客人!

  如果第一夜平安度過,七批客人都要遵照規則來換房。

  那就行不通了。

  七批客人,是奇數,按照規則,換房是兩兩互換,必定有一個房間的客人會落單,無人可換!

  規則又說,落單的客人,找不到人換房,就要在剩下的空房間里挑選…

  可是…二樓沒有更多的空房間了!!!

  “所以,這里的主人能定下這種規則,就說明他確定,第一夜過后,肯定不會再有七批客人了———一定會有人死掉然后空出房間!”陳言冷冷道。

  楚可卿點頭:“前輩說的沒錯…而換房的規則也很值得深思。

  換房是要求活著的客人互相換,而且必須是雙方都愿意!而做出這么嚴格的規則,那么換房的價值就必然不低…”

  “因為房間里的危險?”陳言想了想,道:“傀儡說過,每個房間的危險都是不同的。那么…如果能平安度過第一夜存活下來的客人…

  他當然就知道自己房間里的危險到底是什么!以及他既然能活下來,他就肯定知道如何應對!而這種情況下,換房的同時,也等于交換情報!”

  楚可卿點頭:“沒錯,如果能提前知道房間里會有什么危險,以及如何應對的方法,毫無疑問,存活率就會大大提高。”

  陳言冷笑道:“前提是,雙方得說真話…如果提供假情報去坑人的話…”

  “那互相都要小心鑒別對方講話的真假了。”楚可卿嘆了口氣。

  就在這個時候,忽然…

  砰砰!

  房間的大門被敲響了。

  陳言和楚可卿都是一怔。

  隨后陳言對楚可卿擺了擺手,起身往房門走去。

  楚可卿立刻伸手進挎包,摸出幾張符來夾在指間。

  房門上是有貓眼的,透過貓眼,陳言看見了門外,站著一個一身白衣的身影。

  陳言一愣。

  不過他想了想,一手插在口袋里捏住了一道符,一手緩緩的擰下門把開了房門。

  門外站著的人,是那個白衣高帽的家伙。

  這個家伙原本慘白的一張臉龐上,一直如僵尸一般毫無表情,就算是笑也都是充滿了詭異的味道。

  不過此刻,他站在房門外,眼看陳言打開了房門,這人看了看左右,卻忽然低下頭去,低聲說了句話:

  “能進去不?”

  陳言愣住了!

  因為…這家伙,說的居然是龍語!

  “…”陳言愣了一秒鐘后,目光閃動,然后緩緩退開半步側過身子,讓開了進門的路。

  白衣高帽點了點頭,邁步就走了進來。

  陳言反手關上了房門。

  這個家伙走進來后,就穿過走廊進到臥室,就站在床邊,看了看陳言,又看了看楚可卿。

  他緩緩的伸手在自己的臉上輕輕一抹。

  那原本涂抹了一層如同白膩子一般的臉龐,忽然就露出了本來的面目。

  一張看起來平平無奇普普通通的臉龐,鼻梁挺高,但嘴巴有點大,總的來說大體算是相貌端正。

  這人去除了臉上的妝容后,對陳言笑了笑,這次的笑容就顯得正常許多了,然后他開口道:“你們,是龍國人。”

  不是疑問句,而是語氣非常篤定的意思。

  陳言和楚可卿都是臉色微微一變,尤其是楚可卿,夾在指間的符紙微微顫抖,眼看就要丟出去。

  “不急。”陳言一擺手。

  他想了想,干脆也不裝了,盯著這人冷冷道;“你想做什么?”

  “不問我怎么知道的?”這人反問。

  “沒必要了。”陳言搖頭。

  “那就聊聊?”這個家伙看了一眼桌上的沙漏:“我們還有半個多小時的時間。”

  陳言退后兩步,和楚可卿肩并肩站在一起:“說吧,聊什么?”

  “聊聊合作的可能。”這人緩緩道。

  陳言笑了:“你是日國人,這里都是你們的國人,其中那個黑衣服的應該還是你的兄弟吧?你不找他們合作,卻來找我們兩個龍國人合作?”

  這人一聽,臉上的表情就有些古怪,然后搖頭:“我可不是小日…子過的不錯的人。我是龍國人!”

  說著,他指指自己身上的那一身COS白無常的服飾:“我這個身份是假裝的,冒充的。”

  而這人大概是打定了主意要語出驚人,他居然伸手指了指房門的方向:“至于那個黑衣服的…他可不是我的兄弟。”

  其實,我是把他弟弟嘎了,然后冒充他弟弟的身份來這里的。”

  陳言和楚可卿都是神色都變了!

  不是,聊聊是聊聊,你特么上來就開大么?

  陳言吞了口吐沫:“不是,兄弟…你這么信任我們嗎?這么大的事兒,你上來就掀底牌啊?”

  這人看了一眼桌上的沙漏,搖頭道:“時間緊張啊,沒功夫兜圈子。”

  陳言沉吟了一下:“我憑啥相信你?”

  這人看了看陳言,語氣很穩:“就憑我救了你們二十多個人。”

  “啊?”

  陳言一怔,但很快他就反應了過來:“之前寺廟里的事情…”

  “你們二十多個人進山住在寺廟里,我就一直在暗中看著的。你們在寺廟的頭天晚上,我施了點小手段,讓一個家伙發瘋,就是為了搞點事情趕走你們啊!

  這片山頭要舉行秘境試煉,到時候各路妖魔鬼怪云集,我就尋思著,你們那個旅行團二十多個人都是普通凡人啊。到時候整個山頭都被法陣封閉,遇到點啥事,那不都完犢子了?

  我就做點好事,弄個事情出來把你們嚇走就完了。”

  陳言瞪大了眼睛。

  “不過你這人膽兒挺大啊。”這個家伙盯著陳言,語氣也帶著幾分埋怨:“我弄出來的動靜,別人都走了,就你不走?

  這荒山野嶺的破廟里住著,跟特么鬼屋一樣的地方,你倒住上癮了?還特么過得有滋有味的?

  不是兄弟,這山里有啥好玩得?住在寺廟里連個人影都沒有,多瘆人啊?你咋這么愛住呢?鐵汁,你虎啊?”

  陳言的表情越來越古怪了,不只是因為這個家伙說的真相,也因為…這家伙的口音!

  這人卻抱怨啥上了:“后來就更離譜了,這個女的,你咋也回來了?談戀愛找個好地方不香么?非得在這荒山野嶺的破廟里談對象啊?

  我一看,你倆這事兒…

  哦,大晚上的,還整上一桌酒菜,小酒喝著,小燒烤吃著。

  咋地,你倆擱這兒過上啦?”

  陳言嘴角扯了扯,小聲試探道:“哥們…你,東三州的?”

  “嗯吶!”

  好家伙,難怪味道這么熟悉!

  楚可卿開口問道:“那天晚上襲擊我的黑豹,不會也是你…”

  “是我弄噠!”這人看著楚可卿:“老妹兒,我可妹想傷你啊,就是嚇唬嚇唬你,不然的話你早就死了。那頭豹子也是我用法術控制的,你放心,我手里有數的。”

  陳言點了點頭,認可了這個說法。

  其實那天晚上楚可卿遇襲的經過,陳言事后想來也是有一點疑惑的。

  那可是豹子!貓科動物里的頂級獵殺者!

  貓科動物的反應速度多快,動作多敏捷?

  楚可卿雖然有歸元境的修為,但因為功法殘缺,沒有元氣蘊養強化身體的效果,她的身體各方面素質就是一個普通的女人——稍微強一點也有限。

  居然能在一只貓科動物的頂級獵殺者的爪牙下逃脫,油皮都沒破?

  房間里就那么一丁點大的地方,一只豹子撲殺一個身體素質普通的女人,居然那么長時間都拿不下?

  雖然有什么護體法器擋了兩下,但如果是真的豹子獵殺狀態,楚可卿根本躲不開!那點時間,那么點大地方,足夠它咬死楚可卿三回!

  陳言皺眉道:“你是想嚇走我們,但我們也確實走了啊!可還是被困在山里出不去了。”

  “那不廢話嗎,你們要當時半夜就走,不就跑出去了么?非要等到天亮才走…”

  陳言愣住了————當時遇到黑豹襲擊后,等天亮再走,決定是他做的。

  但…這也不能怪自己吧?

  當時不明情況,鬼知道是什么精怪還是什么野獸?黑燈瞎火的,大半夜的在山里跑?還不如等天亮走更安全啊。

  想到這里,陳言忽然明白過來…

  難怪了!

  進入荒村后,在路上遇到這個家伙,然后到了小樓里,坐在這個家伙對面。

  這個家伙幾次都看自己,還對自己露出過那種古怪的笑來。

  “行了,該說的我說了,你現在能信我了吧?咱要不要結盟?”

  陳言看了看楚可卿,楚可卿不說話,但表情顯然是“你做主”的意思。

  “你說的話我信,你說的事情我也信。”陳言緩緩道:“但你這個人,我不知道能不能信。”

  “就非得讓我說點更有價值的情報唄。”這人臉上有些不以為然。

  陳言不慌不忙道:“你是什么人,為什么冒充別人身份來到這里…你身上的疑問太多——換做是你,在這么一個危險的地方,一個身份可疑的陌生人忽然找上門來要合作,你也未必肯放心吧。”

  說到這里,陳言忽然心中一動,生出一個念頭來,緩緩道:“你是誰,來這里的目的一——這些我都可以不去問。只要你能回答我一個問題,我就信你,跟你結盟。”

  “啥問題?”

“很簡單!我信不信你是一回事,你卻為什么會信得過我,找我來合作?”陳言笑道:“你可別說就因為我們是龍國人啊,單憑國  籍,并不能成為你相信我選擇找我結盟的理由。

  你當這是網上啊?龍國人不騙龍國人?

  老鄉見老鄉,背后打一槍,這種事情我聽過見過的多了!”

  這人想了想,點頭道:“這話說的沒毛病。不過咱實話實說啊,都是龍國人確實是一個原因————那些小日子,對他們我信不了一點兒!如果不是遇到你,這次我打算就單干的,不會找人結盟。”

  頓了頓,他瞧著陳言,臉上露出一絲復雜的笑容來:“當然了,第二個原因才是重點。兄弟,你…域界出來的吧?”

  陳言臉色微微一變!

  倒不是因為這個家伙說對了———他當然不是域界出來的!

  而是…這人,他知道域界?!

  這個世界龍國的修行者,居然有人知道域界?

  楚可卿都不知道啊…

  嗯,不對!

  陳言深吸了口氣,看著這人反問道:“你…也是域界出來的!”

  這人聞言,不說話,只是微笑,靜靜的看著陳言。

  好吧…陳言忍不住嘆了口氣。

  其實不難猜———這人會法術!

  像楚可卿這種本世界的修行者都是弱雞,根本不會法術,空有修為功法,最多會點符術。

  法術這個東西,在這個世界稀奇得很。

  “我也是沿途看著你們下汽車,你居然能使用變身術,我才確定你不是本世界的修行者,而是咱域界的兄弟。”這人笑道:“都是域界過來的,咱倆互相交個底吧。”

  陳言不動聲色的看著對方:“怎么交底?”

  “我是仙臺天外事務司的二級行走,我叫歐陽…”

  “…”陳言等了一秒鐘,見這人不往下說了,就問道:“歐陽什么?”

  “就歐陽,沒了。”這人隨即解釋道:“不是西毒歐陽鋒那個歐陽,我是姓歐,單名一個陽字。”

  好吧,這名字也挺別致…陳言心中嘀咕。

  不過,仙臺天外事務司?這個名字弄的還挺官方!

  仙臺這個詞兒,陳言之前聽何家老太太有蘇夷說過,仙臺這個地方,大概是域界里尊者們管理各部族的中樞,類似于天庭的那種所在。

  而天外事務司…天外?

  陳言忽然心中一動:“你是巡查使?!”

  這人一愣,然后趕緊擺手道:“不敢當不敢當!還沒轉正,現在職務還只是助理巡查使,而且還是實習的,我實習期沒過呢…”

  頓了頓,他嘆了口氣:“就算實習期過了,我也只是助理巡查使,將來再往上升值,也要等上面的巡查使老板任滿調回去,我才有機會競爭區域巡查使的職位。”

  “…”陳言沉默了一下,忍不住問道:“兄弟,你實習期多久啊?”

  “一般是三十年。如果表現好,業績出色的話,二十年就可以轉正。”

  域界比咱們這塊地兒更苦啊…陳言看向這位域界版牛馬的目光就多了幾分同情。

  歐陽卻問道:“你呢,兄弟,域界哪兒過來的?”

  瞬間,陳言的心中飛速的轉動著。

  他知道域界的地名一共就那么幾個:桃花山,二龍灣,洛川平原…

  嗯,桃花山和二龍灣這兩個地方,一聽地方就不大,不過就是一座山或者一條河的河灣。

  若是說這兩個地方,地方太精確,有容易暴露的風險。

  “在下是來自于洛川平原的散修。”陳言神色鎮定的回答道:“無門無派,不足一提。只是曾經得道一位高人的指點,才得緣入道。”

  “哦,洛川平原啊。是個好地方。”歐陽目光微動,眼神里流露出一絲向往。

  “是的我們那兒氣候不錯,夏天的時候,孩子們都會跳進天河里游泳洗澡。”陳言語氣很輕松的笑著。

  “那…你咋來的這個世界?”歐陽追問了一句————既然要合作,底細總要盤問一下的。

  陳言心中已經有了腹稿,緩緩道:“我和一只狐妖有仇,那狐妖不知道怎么的居然逃過了界壁,我為了追殺它,求了一位仙臺上的高人指點,這才得以通過界壁,追殺那只妖狐就到了這個世界。”

  “妖狐呢?”

  “殺了。”說著,陳言摸出了那枚白狐內丹一晃,就收了起來。

  雖然不曾看真切,但歐陽也認出了陳言手里拿的東西確實是一枚狐族妖丹。

  歐陽點了點頭,心中終于放下心來。

  界壁,可不是隨便什么人都能通過的———這和修為高低沒太大關系,而是界壁的通過方式,是掌握在域界仙臺的那些大能或者職位很高的仙官們手中的。

  這人既然能從域界來到這個世界,那么對方的身后肯定有大能指點———少說也是一個金身境后期,沒準還是元神境呢。

  至于尊者…歐陽沒多想。

  要是能和尊者搭上關系,何至于還是一個散修?

  “那么兄弟怎么稱呼啊?”

  “在下王初一!”

  陳言朗聲回答———面對一個域界來的巡查使,哪怕對方只是一個實習的,陳言也不敢報真名的!

  他親爹陳玦在域界人人喊打,幾乎就是天字第一號通緝犯,他哪里敢報真名?

  萬一不消息泄露半點…域界派巡查使在這個世界抓自己,咋整?

  “好,王兄弟,咱們分別對天道發個誓,就算是結盟成了,如何?”說著,歐陽從袖子里抽出兩張符紙來,分出一張遞給陳言。

  他自己捏著一張符,朗聲道:“我歐陽對天道立誓,此行秘境試煉,與王初一道友結盟,互通有無,只要王兄待我真心不負,我就絕無二心,更絕不生一絲一毫的戕害之念!如有違背,叫我心魔叢生,天道厭棄!”

  說完,那道符紙飛速燃燒,瞬間化為火焰消失。

  陳言深吸了口氣,也運氣元氣灌注符紙上,大聲道:“我王初一對天道立誓…”

  他飛速的照著歐陽的話說了一遍詞兒,元氣灌注之后,符紙也迅速燃燒掉了…

  說假名字會不會被域界天道戳穿?

  陳言倒是不擔心,反正域界的天道是不可能跨界來到這里的。

  歐陽不知陳言這個家伙搞鬼,發誓完畢后,看向陳言的目光就柔和了幾分:“兄弟,現在我們商量一下合作的事兒吧。

  我呢,就一個要求,第二夜換房間的事兒————到時候,咱們換!”

  這個要求陳言倒是并不意外,他剛才和楚可卿分析的時候,也判斷出了換房間的重要價值。

  “可以!”陳言點頭:“不過,我們是意外被卷進這個地方的,關于這個秘境,還有試煉的內容,尤其是那個傀儡說的危險,還請歐陽道友指點!”

  歐陽神色嚴肅了起來,他看了一眼沙漏,然后飛快的說了一番話。

  歐陽先是說出了這個秘境的來源———他身為巡查使,嗯,助理巡查使(實習),但職責其實和陳言所知道的域界巡查使差不多,都是來這個世界巡視,查訪一些從域界而來,在這個世界為非作歹,搞事情的修行者。

  這個秘境,根據歐陽的說法,他高度懷疑這個秘境主人是來自于域界。而這個秘境,應該是那個秘境主人從域界攜帶來到這個世界的某種法寶弄出來的。

  本世界的天道壓制修為,再高的修為來到這個世界都被壓制到天人境以下,那么這種秘境就絕不可能是修士單純用法術弄出來的——天人境以下沒這種本事。

  只能是依靠偷帶過來的法寶,才能瞞過天道。

  歐陽來調查這件事情,因為有不少本世界的修士,都死在了這個秘境里!

  按照因果關系,如果不是域界來人帶的法寶弄出來秘境,那么這些人就不會死,因果就要算在域界天道那邊————制止這種事情,本就是巡查使的職責。

  “具體這個秘境的詳細情況,我其實知道的并不是很詳盡,因為調查到的消息,都是從別人嘴里問出來的。

  我親自審問過一個曾經參加過秘境試煉最后存活的家伙,從那人的口中得到了一些有價值的情報…”

  根據歐陽的訴說,這個秘境大概三年開啟一次,秘境主人會在日本的修行界隨機的發出消息來,得到消息的人,就都可以在秘境開啟的時候前來參加試煉。

  而試煉成功者,最后都會在這里得到一份饋贈:或是一套法術,或者是一件法器,或者是某種天才地寶材料。

  至于秘境主人為什么要做這種事情,就不得而知了。

  歐陽猜測,秘境主人或許是一個邪修,為了吸引修士前來,凡是死在這個秘境里的修士,或許魂魄都被秘境主人收去練功了。

  最后,說到陳言最關心的“危險”,歐陽的回答卻讓陳言眉頭緊鎖。

  “原本我猜測的是,秘境試煉,無非就是一些妖魔鬼怪,只要法力夠強,那就隨手鎮壓誅殺就是了。

  但我問過那個曾經參加過試煉的家伙,卻好像不是這樣。

  具體的危險到底是什么,那人也說不清楚,好像是試煉結束后,從秘境里出去之前,所有人都會被秘境設下一道法術禁制,不能將秘境里試煉的內容和過程泄露出去。”

  陳言皺眉:“那不是等于白說。”

  “也不是白說,也是有一點收獲的。”歐陽趕緊道:“被我審問的人,參加過的那次試煉,一共有六批客人,其中實力最強的應該是達到了登臺境,然后是兩個歸元境,和三個入室境。

  而那次試煉的結果是存活了三人:一個登臺境,和兩個入室境。其他人都死了,尤其是那兩個歸元境,死掉了。”

  陳言臉色微微一變。

  這就…不是按照法力修為高低來扛試煉了!

  按照實力來說,修為最高的那個登臺境活下來,倒是不奇怪。

  可…如果是試煉過程的危險是什么妖祟鬼怪,只要實力夠強就可以一路打過去———可為什么,兩個歸元境死了,兩個入室境卻活了下來?

  難不成,試煉的通過方式,未必跟實力高低直接掛鉤?

  “秘境的主人在試煉結束之前不會露面,我也擔心亮出身份直接打上門,對方可能跑掉…所以我只能等試煉結束后,秘境主人露面,我才有機會把他鎮壓!”歐陽語氣很篤定。

  陳言看了看對方:“難道不是因為你打不破這個法寶弄出來的秘境么?”

  歐陽:“…………”

  歐陽離開的時候,沙漏里的沙量大概還剩下十分鐘左右。

  陳言關上了房門,回過頭就看見楚可卿面色復雜的看著自己。

  “前輩…你當真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你們說的,那個什么域界…”

  陳言搖搖頭:“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等這次事情結束后,我可以適當的告訴你一點。”

  楚可卿深吸了口氣,可看向陳言的目光,卻多了一絲古怪。

  這位前輩,果然不老實啊!

  居然自稱王初一…

  他到底說了多少假話?

  他有沒有對自己說過假話?

  沙漏里最后一絲細沙流淌完畢!這代表著…試煉開始!

  幾乎是瞬間,窗外的天色就陡然漆黑一片,再無絲毫的光亮。

  房間里只剩下頭頂的一盞昏黃的老式吊燈,還在勉強散發著一點微弱的光芒,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幻覺,隨著天色黑掉后,昏黃的燈光,也似乎越來越暗了…

  陳言和楚可卿面色凜然,兩人背對背坐在床邊,盡量保持著不讓房間里有視線的死角。

  而隨著天色黑下去后,陳言發現,那桌上的沙漏忽然自動調轉了個兒,重新開始流淌細沙,而流淌的速度分明變得很是緩慢。

  “夜晚的時間,六個小時么…”陳言沉吟了一下。

  他和楚可卿已經商量好了,試煉開始后,兩人就一刻不休息,全程警惕戒備,并且絕不分開!

  那種恐怖片或者恐怖小說里的,什么落單一個人去上廁所什么的事情,絕不會發生!

  六個小時不休息,對陳言和楚可卿這種修士來說簡直太小兒科了。

  別說六個小時不合眼,就算是三十六個小時一直不合眼,都沒任何問題。

  可一分鐘不到,陳言就覺得不對了!

  前一秒鐘自己還精神奕奕,可忽然之間,腦海深處有一團強烈的困倦之意猛然席卷上來!

  這困倦之意來的毫無征兆,而且極為兇猛!仿佛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陳言就覺得頭腦昏沉,眼皮搖搖欲墜…就如同三天三夜不曾睡覺,精神萎靡到了極致!

  陳言心中一凜,強撐著困頓的壓制,用力咬了一下嘴唇,手掐指印,低喝了一聲:“律令·破!”

  律令,破字訣,一令破萬法!

  一道金光從他指尖彈出,繚繞全身!陳言頓時腦子里那股強烈的困頓被驅散掉,意識也為之一清!

  但下一秒鐘,陳言身上忽然就冒出了幾團火苗!

  在試煉開始之前,陳言給自己的身上貼了六道趨吉避兇符,四肢各一張,前心和后背各一張!

  而就在瞬間,六張趨吉避兇符忽然之間就燃燒起來,瞬間化為灰燼!

  陳言一驚!

  趨吉避兇符克制的是厄運之氣,厄運之氣越猛烈,符紙燃燒的就越快。

  當初自己對抗七日大劫的時候,也不曾瞬間就同時燃盡六張符啊!

  這是多少厄氣纏繞了過來?!

  身后的楚可卿悶哼了一聲,她口中念念有詞,卻是在背誦云宗功法里的一段《清心咒》。

  云宗的功法是清心寡欲苦修,楚可卿二十年修為,心志倒是很堅強,甚至可能在心性上,比陳言還要更勝過不少。

  困倦之意席卷而來,楚可卿立刻背誦咒文對抗,倒也一時間咬著牙堪堪扛住了。

  只是陳言身上著火,楚可卿嚇了一跳,剛要轉身,就被陳言喝止:“不用管我,你自己保持警惕和清醒就好!如果有什么不好的感覺就立刻告訴我!”

  那困倦之意瘋狂的一波一波襲來,楚可卿只是死死咬牙念咒抵抗。

  陳言一個破字訣之后,楚可卿也頓時感覺一松,不過兩人也只得到了不過幾分鐘的喘息時間,就覺得困意重新涌上,他不得不又施展了一次破字訣…

  如此反復,直到過了三十多分鐘,那困倦之意才終于散去,不再涌來。

  短短三十多分鐘,陳言一共用了六次“破字訣”,元氣也消耗了一些。

  而楚可卿則是滿頭汗水,口鼻之中輕輕喘息,顯得甚為疲憊。

  那困倦之意散去后,兩人都是心中一松。

  可就在這個時候,忽然之間,門外陡然傳來一聲巨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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