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你老板夠倒霉的】

第二十章你老板夠倒霉的　　早晨六點的時候，陳高人緩緩走出極限網吧的大門。6

　　路邊上已經有買早點的攤位了。

　　陳言揉著眼睛打著哈欠，找了一家自己以前去過的早點攤，在擺在路邊的小桌子前坐下。

　　“老板，一碗豆腐腦，兩根油條。”10

　　陳言坐在小板凳上，看著清晨的街道。

　　冬天的早晨，天還沒有大亮，街上沒什么人。隱約的，還帶著一絲絲的霧氣。

　　晨風清冷，吸多了會順著鼻子一路疼到額頭。1

　　掃馬路的清潔工在遠處開始了工作，而早餐攤前是一對中年夫妻。

　　男的在炸油條，女的在收錢和拿碗盛豆腐腦。

　　停下來的時候，女人就在旁邊站著包餛飩。

　　不過…陳言吃過這家餛飩，沒豆腐腦好吃。12

　　嗯…這個場景，過去的四年里，自己也不知道看過多少次了。

　　畢業后，已經有幾個月沒來過了。

　　以后…

　　大概也很少會來了吧。3

　　金陵府的人吃豆腐腦，是咸口的。80

　　雪白的豆腐腦里，一勺醬油，撒點蝦皮和切碎的小菜和花生米，最后再來一撮香菜。30

　　稀稀軟軟卻熱騰騰的豆腐腦，配上剛出鍋的松脆的油條——過去四年，這一直是陳言覺得這個世界上最好吃的早飯了。7

　　吃完后，全身都暖洋洋的，陳言讓老板又打包了一碗豆腐腦，提著就轉身回了網吧。

　　柜臺上的老板娘已經在打瞌睡了，但還在熬夜看著劇。

　　癮是真大…陳言心中嘆了口氣。1

　　把豆腐腦往柜臺上一放。

　　“老板娘，請你吃的。”2

　　老板娘抬頭，看清了是什么東西后，就眉開眼笑：“哎呦，小言就是會疼人！多少錢我給你啊。”

　　“哎呀別假客氣了。”，陳言笑著擺擺手：“吃吧吃吧，吃完趕緊去睡覺，熬夜看劇老的快。”

　　“滾蛋！”，果然女人聽不得老這個字。2

　　陳言笑了笑，干掉頭走出了網吧。

　　回家睡覺去！1

　　其實陳言和老板娘的關系一直是很好的，知道老板娘就喜歡吃這家的豆腐腦。

　　她看著潑辣，但其實心軟的很。4

　　之前陳言上學的四年里，有幾次特別窮的時候，沒錢上網了，只要過來隔著柜臺，纏著老板娘和她說幾句好聽的。

　　她就會假裝不耐煩的扔個牌子：“去去去，耍去吧！”

　　不算賒賬，而是直接就不要錢了。

　　甚至，半夜看他餓的抓心撓肝又沒錢吃宵夜的樣子，還會送一碗泡面。

　　不過奇怪的是，這個待遇，別人就沒有，只限陳言。

　　搞的好幾次下來，陳言甚至都懷疑…老板娘不會是對自己真有什么意思吧？1

　　其實…也不是不行啊！4

　　老板娘人美心善，還挺有錢的，雖然比自己大了幾歲。8

　　陳言內心表示：這么好的老板娘，我可以的！1

　　不過么，再后來就弄明白了，人家根本不是這個意思。

　　因為…老板娘說了，陳言長的像她弟弟。2

　　不是店里那仨門神。

　　是最小的一個幼弟。

　　老板娘家里一共五個孩子。

　　她自己是老大，平日里在店里戳著當門神的，是老二老三老四。

　　陳言，像她家老五。10

　　陳言沒見過她家老五，閑聊的時候問過一嘴。

　　老板娘當時用淡淡的語氣說一句。

　　“走了好幾年了。”9

　　老板娘家里的事，陳言后來沒再多問。

　　之后兩人關系越來越好后，陳言也沒有厚著臉皮過來就白嫖上網。

　　有錢的時候都是如數付款的。沒錢么…1

　　沒錢的時候，陳言就還和以前一樣，說幾句好聽的，白蹭。2

　　不過隔三岔五的，偶爾過去給老板娘帶點好吃的。

　　一碗豆腐腦，一包瓜子，一包炒栗子什么的…

　　老板娘有幾次，那意思好像是有點想認陳言當弟弟。

　　不過陳言都是打個哈哈就過去了。1

　　他沒爹沒媽的，就被一個老太太拉扯長大。

　　實在沒什么在外面認親戚的心思。

　　什么姐姐弟弟的，就當個不近不遠的朋友吧。2

　　除了老太太，陳言不覺得自己會有什么親戚，也不想有什么親戚。4

　　顧女孩從庫房里走出來的時候，就看見老板娘一個人趴在柜臺上吸溜吸溜的吃豆腐腦。

“老板，早。吃著呢？”顧女孩規規矩矩的打了個招呼　　老板娘直起身子來，看了看眼前這個妹子。

　　自己雖然長的也不差，但每次打量這個妹子的時候，老板娘還是忍不住心里嘆口氣。

　　瞧瞧人家，怎么長的啊。3

　　“你也來一碗么？小言剛給我買的。”

　　“小言？”

　　“嗯，就昨晚讓你弄泡面的那個男孩啊，是不是挺帥的？”老板娘嘿嘿一笑。

　　顧女孩神色冷淡：“哦，您的朋友，姓言是吧。”

　　說著，隨手拿起一塊抹布，就擦柜臺。

　　“不是。”老板娘喝了一口豆腐腦，砸吧砸吧嘴：“他不姓言，我叫他小言，是因為他名字里帶個言字兒。其實他姓陳…”

　　顧女孩忽然身子一抖，手里的抹布差點沒甩到老板娘的臉上！1

　　“你說他姓什么？”

　　“陳啊，耳東陳，叫陳言，言語的言。”2

　　顧女孩瞪大了眼睛，忽然身子就開始輕輕顫抖起來。

　　陳，陳，陳言！！！

　　在那位尊者大人隱居的住處…

　　找到的那個帶著地址的單子上，那個名字，分明就是陳言啊！！

　　陳言！！

　　該死的陳家人？！9

　　這些天，她一直徘徊著這個地方附近，就是因為找到的那個出租屋就在附近不遠啊！

　　雖然人搬走了，但是顧女孩猜測，沒準人家重新找地方住，也可能找附近不太遠呢？

　　她抱著萬一的指望，就這么一天天的在附近到處徘徊。

　　每天就這么滿大街的溜達著，時間久了都有點魔怔了，看誰都像陳家人。

　　其實她就是有點魔怔了。

　　她壓根不知道那陳家人的相貌，滿大街溜達有啥用。1

　　就算面對面遇到了，也不認得啊。6

　　可不如此么！

　　可惡啊！昨晚我明明就站在他面前了！1

　　我，我，我…

　　我還親手給他泡了碗面！！！

　　早知道他就是那個陳家人，我一碗扣他臉上去！！6

　　顧女孩畢竟還是有點腦子的，繞著圈子又套了老板娘一些話。

　　老板娘也沒多想，只以為小姑娘看陳言長的帥，忍不住打聽幾句。

　　顧女孩最后得到的消息是：

　　陳言，在附近上過大學，已經畢業了。

　　應該租的房子就在附近。

　　對上了！都對上了！顧女孩心中大呼，自己找到的那個地址，就是附近的出租屋啊！

　　但是，老板娘也沒他聯系方式——所以，通過老板娘把他找來，是不行的。

　　通過老板娘打聽他的新住處，也是不行的。

　　陳言之前雖然經常來網吧，但反而是因為經常來，就沒加老板娘的威信。

　　因為兩人的交集，一直以來只限于在網吧這里，也沒想著除了上網之外，和老板娘有啥交集。1

　　“咋了？看上了啊？”老板娘笑瞇瞇的看著顧女孩：“他最近畢業了，來的少，不過以后應該還是會來的，在我這兒沖的卡還沒消費完呢，沒準你還能碰上。”

　　整個早上，顧女孩都有點魂不守舍的。

　　一會兒呆呆出神，一會兒又咬牙切齒。

　　今天不出門去掃大街了！1

　　人已經找到了！

　　守株待兔！2

　　老板娘說了，他還有個什么什么卡，沒消費完，就不信你不來！2

　　“小趙啊，我在老板娘那邊的上網卡以后就給你用吧，里面應該還有四十個小時。7

讀書的時候充的網吧卡沒用完，工作之后路遠就沒怎么去，后來倒閉了　　害！我用個屁啊！我現在住的遠，過去一趟來回坐滴滴都要好幾十塊錢。過去上這個網，那不是太傻了么。8

　　嗯，老板娘你也熟，你就跟她說，我的意思。以后你上網過去就從我卡里扣就好了。”2

　　掛掉電話，陳言眼看著汽車已經開到別墅小區門口了。

　　下了車，往小區里溜達，距離自家小區大門口，老遠就看見一臺黑色的大奔停在門口路邊。

　　一個身影就站在路邊來回踱步，邊走邊抽著煙。

　　陳言定睛一看，嚴助理啊。

　　陳言笑著走了過去，還沒開口打招呼，嚴助理已經看見他了，三步兩步就跑了過來，一把就抓住了陳言的手。

　　“陳先生…啊不對，陳老師，陳大師！！！你可算回來了！！”4

　　陳言愣了一下。

　　怎么我就成大師了？

　　“不是，嚴助理，這么一大早的…你們不會是里面做法還沒完事兒吧？”

　　“完了完了…啊不對！是法事做好了。”，嚴助理一拍腦袋：“陳大…”1

　　“別叫大師，這個稱呼不吉利。多少叫大師的都進去了。”，陳言搖頭。8

　　“哎呀…您真喜歡開玩笑。

　　法事半夜就做好了，我是專門回來找您的！這一大早，我在您家門口已經等了一個小時了！”

　　陳言皺眉：“有急事？”

　　“對對，我們老板，我們老板想請您見一面。”

　　“見我？”，陳言皺眉，狐疑的看著嚴助理：“不會是之前答應的好處，你們老板要反悔？”

　　“不是！絕不是！”，嚴助理趕緊搖頭：“我們老板，得知您是位高人，所以想請您務必見一面！”

　　說著，嚴助理把凌晨自己在老板辦公室里的遭遇說了一遍，然后拉著陳言的手：“您可是真的救了我一次！這事情太神奇了，若不是親身經歷，那我是怎么都不敢相信的！我得好好感謝您！”

　　陳言輕輕一笑，不動聲色把手抽了出來：“這話說的，不用再謝了，我告訴過你了，你給我賺了三萬三，按照我門中規矩，拿了人的好處，就得償謝。

　　你已經付過錢了，所以不必再做多的。”

　　嚴助理眼巴巴看著陳言：“那您，方便不方便…”

　　陳言心中思索了一下，而嚴助理卻會錯意了，趕緊道：“是我們禮數不周了！

　　老板說了，您這樣的高人，他應該登門來拜訪才對的！

　　當時老板已經帶著我從公司出來，準備一起過來的。

　　可是臨出發之前出了些意外…”

　　“意外？”陳言一挑眉。

　　嚴助理臉色古怪，眼神里帶著緊張和一絲絲的惶恐：“剛出大樓，不知道怎么的，老板一腳踏空直接從臺階上滾下去了。當場骨折…”5

　　陳言眨了眨眼睛，心中有點意外：“你這老板，夠倒霉的啊。”